《飞跎全传》序嘉庆丁丑孟夏上浣一笑翁漫识第一回 猛古儿朝王进宝 石不透出世跳跎词曰:运退黄金失色,时来黑铁生光;贫穷敛迹富轩昂,宇宙一般景况。殷实人人敬服,奸巧个个提防。金多亲戚也惊惶,不枉人生世上。却说只一部敷衍的故事,出在法朝末甲年间,天地元远之中。离京内出了一位王子,名唤腊君。他是腊月初八生辰,亏他空拳赤手就打下一座江山。十三岁走湖广,慢慢取了荆州,得了钻天句容、遍地徽州,又得了老不入川、少不入广的法儿。原来这腊君是按上界兴火龙临凡。有一位娘娘姓应,名唤应氏人儿,按上界美人一定星临凡。一位太子,一位公主。太子名唤腊团儿,公主名唤大罗儿。有一位国丈,名唤应验过。那腊君全靠着左右一班的穷文富武辅佐。说得好:穷不失志,富不颠狂。那穷文的班中有一位不上相,名唤古怪,按上界惯会多星临凡;富武班中有一位不雅相,名唤杨梅广,按上界屎迷星临凡;有一位万宝不全书,会主谋的狗头...
《顾城诗全编》一九六四年松塔松枝上,露滴晶光闪亮,好像绿漆的宝塔,挂满银铃铛。杨树我失去了一只臂膀,就睁开了一只眼睛一九六八年黄昏猛烈的北风,吹散了人们淡薄的脚印;太阳落山了,世界像是一幅巨大的剪影。烟囱烟囱犹如平地耸立起来的巨人,望着布满灯火的大地,不断地吸着烟卷,思索着一种谁也不知道的事情。1968年9月星月的来由树枝想去撕裂天空,但却只戳了几个微小的窟窿,它透出了天外的光亮,人们把它叫作月亮和星星。塔和晨洁白的塔呵,围着绿色的腰带,像一枝春天的竹笋,在召唤满天蓬松的云彩。这是一个美丽的晨景,到处都悬着露水,像无数儿童的眼睛。在湿湿的霞光里,水光映着铜铃,铃响伴着和风。在云雾消散的松林里,回荡着啄木鸟工作的歌声。1968年天白云是天的雪山;碧空是天的海洋;阳光是天的熔岩;阴霾是天的煤矿;星团是天的城市;流星是天的车辆;天上的一切只能遥遥相望,所以天是幻想的家乡。...
第01章吴淞江上,天色完全黑了。浓云重叠,两岸田亩及疏落的村屋都消融在黑暗里。近岸随处有高高挺立的银杏树,西南风一阵阵卷过来涌过来,把落尽了叶子的杈桠的树枝吹动,望去像深黑的完影,披散着蓬乱的头发。江面只有一条低篷的船,向南行驶。正是逆风,船唇响着汩汩的水声。后艄两支橹,年轻的农家夫妇两个摇右边的一支,四十左右的一个驼背摇左边的。天气很冷,他们摇橹的手都有棉手笼裹着。大家侧转些头,眼光从篷顶直望黑暗的前程;手里的橹不像风平浪静时那样轻松,每一回扳动都得用一个肩头往前一掮,一条腿往下一顿,借以助势;急风吹来,紧紧裹着头面,又从衣领往里钻,周遍地贴着前胸后背。他们一声不响,鼻管里粗暴地透着气。...
《达摩出身传灯传》达摩出身传灯传玉帝降神出世菩提达摩禅师,南印度香至国王第三子也,姓剎帝利,初名菩提多那,性极聪慧,质极纯笃,好善布施,名闻里闾。早年有志沙门,第未得高人印证。及遇二十七祖般若多罗远来行化,香至国王方崇奉佛教,接见多罗,即隆礼供养,赐施以无价宝珠,又命三子师事之。故达摩得为南渡始祖,其源流盖出此处。多那??正纯良,早岁勤修上宝航。后得高人为点化,渡南作个破天荒。美国王诗:国王奉佛意何诚,供养多罗渥且勤。不吝宝珠为锡予,又令三子出其门。达摩慧辨一日,多罗师与三王子在法堂讲谈经典。有顷,出国王所赐之珠,问三子曰:“此珠圆明可爱,人身、世上有何物可能比及。”多罗问虽在珠,实窥三子所得也。长子、次子固于寻常所见,皆曰:“此珠,七宝中尊,固无逾也。”二子独羡径寸无价之珠,殊不知人身方寸之珠也。独三子菩提多那回:“此是世宝,未足为上,于诸宝中,法宝为上;此是世...
《于公案》第一回 于按察山东赴任 邹其仁赴路登程话说本朝康熙皇帝年间,君圣臣贤,风调雨顺,出一位才能直臣,系镶黄旗汉军,姓于,讳成龙,初仕乐亭县知县。为官清明,审假虎智锁群贼,花驴巧拿恶棍,莺歌鸣冤,与哑巴断产,问忤逆孝子伸冤,夫妻团圆。总督一喜,会同抚院保题,奉旨升授直隶通州知州。心如秋水,一尘不染,审明许多公案。万岁闻知,特旨升擢山东按察使之职。谢恩回府,亲友庆贺,舆马满门,吉期已到,带领夫人公子家丁出京上任。三春景致,过些府城州县,早行夜宿,饥餐渴饮。且说一位琴堂姓邹,名其仁,原籍山西汾州人氏,科甲出身,年交四十,两房妻室,罗氏生有一子,名唤邹舒,年方一十九岁。邹公新选山东蒲台县知县,在吏部领文凭。不料夫人染病沉重,限期紧迫,留公子照管家园,带了四个家人起身赴任,不辞辛苦。这日,天交酉末,太阳西坠,至青阳镇,催马进村细观,耳听招呼:“客官歇罢,一应酒饭俱全...
《谐铎》卷一狐媚平阳范水废园,故多狐。有宁生者,性狷介,日淫于书。因暑月懊闷,假园亭以憩,友劝阻之。宁笑曰:“是何伤?狐所挟以媚人者二,贪淫者,媚以色,贪财者,媚以金。我两无所好,惟好架上书。媚术虽工,遇我亦不售矣。”友漫应而去。饭后,卧北窗下,见女子从屏后出。宁心知其狐,假寐以伺。女指架上书,冁然曰:“名教中自有乐地。是儿独学寡闻,将为勤学死。”宁起叱曰:“骚野狐!曳尾遁耳,敢妄言!”女亦叱曰:“田舍奴!我岂妄哉?汝果读书明理,当知我家祖德宗功,何敢妄为讥议?”宁曰:“凭城作祟,假虎树威,汝辈长技耳。祖德宗功安在哉?”女曰:“汝日读书,而不知大禹娶涂山之事乎?绥绥庞庞,昌都成室,是祖德也。有商之季,移家西海。适文王遭羑里之囚,散宜生访先人于敝庐,脱青翰以解之。赫赫宗功,垂诸史册,子何未之深考?”宁曰:“是诚有之。但汝辈篝灯弄谲,卧榻宣淫,终非善类。”女曰:“死...
正文 第一章 我真的好想再活五百年公元前211年,当罗马人和迦太基人为了争夺地中海霸权而战,迦太基人汉尼拔渐渐陷入颓势,发明出“浮力的大小等于它排开水的重量”的阿基米德先生所在的城市(叙拉古城)也因为支持汉尼拔一方而被罗马人攻破。阿基米德先生一边作算术,一边不小心被罗马士兵杀死了。而这时候,在亚欧大陆最东端,一个叫做碣石岛的小山上,有一个伟大人物正袖着手,看东海的日出。这个人就是五十岁快要死了的秦始皇。秦始皇喜欢驾车自虐游:作为有十年驾龄(驾驭中国的年龄)的皇帝,他曾五次巡行中国(平均每两三年就出巡一次)。他坐着木轱辘车,目的不在于游玩,而是弹压东方和南方这两片不稳定的新占区,以及查看北方边境的安全。每次他都是春来秋往,跨月兼季,在跑路的里程上,古来君王中只有大禹能跟他相比。即便不出巡的时候,他也每天都要看一百二十斤重的竹简文件,不看尽此数,不go to bed。看得出来他是...
作者:素黑1第一部分第1节:自序(1)我,活在现实里自序曾经有个找我做心性咨询的男律师客人坦白对我说,他不希望女儿将来像我一样做作家,太苦了。他希望她学一门专业,像他一样,将来能保障生活。假如我有一个女儿,我会告诉她,好好寻找你的梦,实现你的梦,做你想做的事,做什么都可以,做好它,对你的选择负责。不少读者和媒体朋友经常对我说,素黑,很羡慕你拥有这么丰富的一生,活了人家几世的生命。我无法做到像你一样豁达,放得下那么多,拥有那么多。别羡慕我,我经历过的,我敢肯定,知道内情的话,一万人里没有一个愿意同样经历、坚持和承担。别只听我写或说什么,有机会,看我经历过什么,做过什么,那才是真实的我,而不是你想象中构想里那个神秘的我。我愿意把我经历,体验,走过的路和大家分享,和我爱的人分享。我的生命,就是分享。...
《一切终将远去》作者:山本文绪内容简介:长大成人的同时,也逐渐萌生时光飞逝之感,所有事物都超乎想像地快速流逝,持续从双手溢出失落。在此之际,我们是否也正一点一滴地失去什么重要的人事物呢?例如恋情、信赖、或是友情……就这样,到头来最后剩下的就只有自己。超越丧失之后,人们与孑然一身的真实自己相遇。独一无二的说故事高手,为您献上可悲却可爱的自我探索故事。作者介绍:山本文绪一九六二年生于神奈川县。经过上班族生活的历练之后,即持续以人际关系之微妙偏差所造成的失落和爱为主题从事写作。文章试读:那天当我一回到公寓,屋里便什么都没有了。不,也不能说「什么都没有」。玄关还有鞋柜,上头也还有花瓶。我出门时随意脱下的拖鞋,仍照原样躺在走廊一角。...
作者:卢勤过高的期望,带来孩子的无望儿子上大学时,我曾请教过全国著名大学的一位女教授:儿子应该报考哪所大学?这位老教授语重心长地告诉我:期望值不要太高,太高了就会失望。她说,偏远地区有一个女孩子,学习特别好,人称“三脑袋”,物理、数学、化学都能考满分。高考时,父母让她考我所在的这所全国重点大学,她不想考,可父母逼她报考,说是让她为祖宗增光;老师也劝她报考,说是为学校增光。她违心地上了我们学校,情绪一直不稳定,妈妈在校园里陪了她很久。妈妈回去后,学校进行了三次考试,她的成绩都名列中下。过去,她一直是当地的“状元”,这样的结果给她带来了巨大的精神压力,入学仅三个月,她便跳楼自杀了。她的母亲到学校来“接”她,欲哭无泪,一声接一声地喊:“是我害了我的女儿!是我害了我的孩子!我当初为什么要逼她?!”...
━━━━━━━━━━━━━━━━━━━━━━━━━━━━━━━━━━━郭敬明:光线消失的井池白光泛滥成河。每到夏天来临的时候,井池这条并不怎么繁华并且是整个城市里最短的街道就会变成整个城市最让人羡慕的一条街。说最短,是因为从街头到街尾,只有短短的三百米不到的距离。可是在这短短的距离之内却沿街长了八十七棵巨大的黄角树。八十七棵是毕小浪初一那一年夏天的暑假里一棵一棵数过来的。不多不少。刚好八十七棵。所以一到夏天,遮天蔽日的树荫就像为整条街装了个巨大的中央空调。等傍晚太阳落下去之后,只要往家门口洒点水,等水干了之后,整条街就像是初秋一样的凉爽。整条井池街没有一栋楼房,街道两旁全部都是老房子。低矮的围墙围起院落,院落里的空地上是被雨水冲刷得若隐若现的跳房子的白线。或者家里有大一点的男生的话,院落里的墙壁上就会有一个自己装上去的篮筐,清晨的阳光照耀着男孩子年轻而汗水淋漓的...
,一九六四年三月-1、2、3、4、5(/小|说|网)一九六四年三月一她临盆前的几小时下起了雪。起先只是午后阴沉的天上飘下几朵雪花,而后大风吹得雪花滚滚飞扬,盘旋在他们家宽敞前廊的边际。他站在她身旁,倚在窗边,看着雪花在强风中翻腾、回旋,缓缓飘落到地面。附近家家户户点亮了灯火,光秃秃的树枝变得雪白。晚餐后,他生了一炉火。他大胆走入风雪中,去拿秋季堆积在车库旁边的柴火。冷冽的寒风打着他的脸颊,车道上的积雪已经深及腿肚。他捡起木头,抖去上面松软的白雪,抱着木头走回屋内。壁炉里的火花马上引燃熊熊火光,他在壁炉前盘腿坐了一会,一面添加木头,一面看着火花跃动,火焰周围带着一圈蓝光,令人昏昏欲睡。屋外,白雪在黑暗中静静地持续飘落,在街灯光束下,既静谧,又明亮、厚实。等到他起身往窗外一看,他们的车已经变成街角的一座白色小山丘,先前印在车道上的脚印已被填满,不见踪迹。他拍去双手上的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