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棚闲话》弁言吾乡先辈诗人徐菊潭有《豆棚吟》一册,其所咏古风、律绝诸篇,俱宇宙古今奇情快事,久矣脍炙人口,惜乎人遐世远、湮没无传,至今高人韵士每到秋风豆熟之际,诵其一二联句,令人神往。余不嗜作诗,乃检遗事可堪解颐者,偶列数则,以补豆棚之意;仍以菊潭诗一首弁之,诗曰:闲着西边一草堂,热天无地可乘凉。池塘六月由来浅,林木三年未得长。栽得豆苗堪作荫,胜于亭榭反生香。晚风约有溪南叟,剧对蝉声话夕阳。第一则 介之推火封妒妇江南地土洼下,虽属卑温,一交四月便值黄霉节气,五月六月就是三伏炎天,酷日当空;无论行道之人汗流浃背,头额焦枯,即在家住的也吼得气喘,无处存着。上等除了富室大家,凉亭水阁,摇扇乘凉,安闲自在;次等便是山僧野叟,散发披襟,逍遥于长松荫树之下,方可过得;那些中等小家无计布摆,只得二月中旬觅得几株羊眼豆秧,种在屋前屋后闲空地边,或拿几株木头、几根竹竿搭个棚子,搓...
《盛世危言》郑观应生平zgy.jpg1842年生于中山三乡镇雍陌村。1873年受聘担任太古洋行轮船公司总理,并在牛庄、上海等地开设商号、钱庄,成为买办商人,撰写《救世揭要》。1881年受命创办上海电报分局,任总办,次年正式脱离太古轮船公司,结束买办生涯。1884年积极主张抗击法国侵略,冒险到西贡、金边、南洋等地探察敌情,并组织运送军队、军械赴台湾。1894年在《易言》基础上完成5卷本《盛世危言》,正式出版。1922年病逝于上海,次年夏,遗骨迁葬于澳门前山。====================================================郑观应(1842.7.24—1922.5/1921.6.14?),本名官应,字正翔,号陶斋,别号杞忧生、慕雍山人、待鹤山人。广东香山(今中山)人。父亲郑文瑞是一个无功名的读书人,在家乡设帐授徒,并督促郑观应习帖括之学。咸丰八年(1858年),应童子试未中,即奉父命远游上海,弃学从商,在任上海新德洋行买办的叔父郑廷江处“供走...
《钟吕传道集》论真仙第一吕曰:“人之生也,安而不病、壮而不老、生而不死,何道可致如此?”钟曰:“人之生,自父母交会而二气相合,即精血为胎胞,于太初之后而有太质。阴承阳生,气随胎化,三百日形圆。灵光入体,与母分离。自太素之后已有升降,而长黄芽。五千日气足,其数自满八十一丈。方当十五,乃曰童男。是时阴中阳半,可比东日之光。过此以往,走失元阳,耗散真气,气弱则病、老、死、绝矣。平生愚昧,自损灵光,一世凶顽,时除寿数。所以来生而身有等殊,寿有长短。既生复灭,既灭复生。转转不悟而世世堕落,则失身于异类,透灵于别壳。至真之根性不复于人,傍道轮回,永无解脱。或遇真仙至人,与消其罪,除皮脱壳,再得人身。方在痴病愚昧之中,积行百劫,升在福地,犹不免饥寒残患。遍逦升迁,渐得完全形貌,尚居奴婢卑贱之中。苟或复作前孽,如立板走丸,再入傍道轮回。”...
《商界现形记》第一回 碧玉楼周子言摆酒 青莲阁何少鹤开灯俺这里上海,商界上有一个名声溥溥的商人,姓周,表字儿叫什么子言。但不知道可是夫子的“子”,言语的“言”。这样儿的两个字吗,就不过声音终算相近了,字面却不讲究哩!据说是宁波人,然而瞧他的行为吐属,却没有一点儿宁波人的调调儿,说起话来,好一口上海官话。怎样叫做上海官话呢?其实叫做书的也形容不来,说不出其中的所以然。吾这部《商界现形记》,编的却是上海官话。因此,这周子言的状态,倒是活跳的,在吾这部书里头,很有画里真真呼之欲出的光景。周子言,排行第三,一般要好朋友,叫他三兄、三弟;也有顶知己的,直叫他老三、阿三哩;一般婊子、姐儿们,都称他三少、三少的;伺候他的小么儿们,就尊做他三爷、三爷哩。这周三即是个名声儿溥溥的商人,他做的是那一门子的商业呀?这倒指点不来,只为他的行业忒多了。总而言之,只消有钱赚,他就做,那怕上万...
《巧联珠》校点说明此书有癸卯槐夏西湖云水道人题序,以刘璋生年计,此“癸卯”为雍正元年。书当即成于此年或此前不久。序文章原本“六经”,“三百篇”为风雅之祖。乃二“雅”三“颂”,登之郊店明堂,而“国风”不削“郑”、“卫”,二“南”以降,贞淫相参,其间巷咏途讴,妖姬佻士,未尝不与忠孝节烈并传不朽。木铎圣人岂不愿尽取而删之,盖有删之而不可得者。器界之内,万物并生,其初漫然不相接也。惟人生于情,有情而后有觉知,有情而后有伦纪也。于是举漫然不相接者而忽为之君臣父子夫妇朋友为“涵养久之,天理自然明”。实即把专心于一事而不涣散,,以起其忠爱恻怛之思,发其忧愁痛悱之致。至于冷历万劫而缠绵歌舞,不可废也。岂非情之为用!然今使人皆无情,则草木块然,禽兽冥然,人之为人,相去几许。但发乎情,止乎礼义,斯千古之大经大伦,相附以起。世风沦下,宋人务为方幅之言,而高冠大袖,使人望而欲卧;近令词...
短篇 鸭绿江上那一年下学期,我们的寄宿舍被学校派到一个尼姑庵里。莫斯科的教堂很多,其数目我虽然没有调查过,但我听人家说,有一千余个。革命前,这些上帝的住所——教堂——是神圣不可侵犯的,也就同中国共和未成立以前的庙宇一样,可是到了革命后,因为无神论者当权,这些教堂也就大减其尊严了。本来异教徒是禁止进教堂的,而我们现在这些无神论者把尼姑庵一部分的房子占住了做寄宿舍,并且时常见着了庵内的尼姑或圣像时,还要你我说笑几句,一点儿也不表示恭敬的态度,这真教所谓“上帝”者难以忍受了。我们的尼姑庵临着特威尔斯加牙大街,房屋很多,院内也很宽绰,并有许多树木,简直可以当作一个小花园。每天清早起来,或无事的时候,我总要在院内来回绕几个圈子,散散步。尼姑约有四十余人,一律穿一身黑的衣服,头上围披着黑巾,只露一个脸出来,其中大半都是面孔黄瘦,形容憔悴的;见着她们时,我常起一种悲哀的感觉。可...
北风没有人能够明白北风,从没有谁见到了北风的心脏,他们说北风是无知的毁坏,他们说北风无头无手,只有一条像女人的累赘裙边—样的脚。北风,啊,深夜的黑暗里从地心底层吼射出来的北风,你的声音多么壮!多么猛!在玄色的天地中间,在宇宙蒙上了单一忧惶的迷灰色调时,你狂烈的暴激,奔腾的炫烂,你壮阔的动变,仿佛发出了万能的震人心目的色彩,使人张不开他微弱的眼,色盲的眼,使人为了天地的酷虐而昏眩。你的鞭子,你震挞生命苔逐宇宙的鞭子,就从没有停息过。你千里奔驶的驱逐死寂!鞭捶的疲弱!扫荡一切死亡和虚伪!你永远不肯停在半路上,等着寂灭来和你妥协!你鞭打太阳,鞭打洋海,永不让它们躺下来,永不让它们安闲游混!就是懒性天成的大山,你也要鞭碎它的岩石,扫荡它的林木,你使它一时剥落了狡狯沙石的掩盖,光着脊梁在你面前发抖。...
起头的话一九三七年七月七日,芦沟桥事变爆发,日本帝国主义出兵向我国进攻。由于国民党政府一贯对日屈服,订下许多卖国条约,专一压迫屠杀人民,对日本的进攻毫没作抵抗的准备,因而不到三个月光景,便被日寇冲进长城,顺着平绥铁路、同蒲铁路打进了绥远、山西。那时好几十万晋绥军,只是乱招架了一阵,便望风而逃;那些政府官员、将军、太太,带上平时刮地皮刮下的金银珠宝、法币现洋,坐上火车、汽车,争先恐后地逃到西安、重庆等大后方去了。这下敌人更是凶焰万丈,到处杀人放火,如入无人之境。山西、绥远大部地区沦陷敌手,千百万同胞在敌人铁蹄下呻吟。幸亏共产党领导的八路军,开赴敌后坚持抗战,内中有一位贺龙将军,率领一二零师,浩浩荡荡开到晋西北来。那时正是数九隆冬,北风凛冽,雪花纷飞。一二零师的健儿们,在冰天雪地中和敌人苦战,给疯狂的日寇以迎头痛击。一九三八年春天,接连收复了宁武、五寨、神池、岢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