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且慢-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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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前堂便见白玉同慕容非坐在一起说着什么,连慕容非那打着灯笼也难找的万年面瘫脸,眉眼间也难掩笑意。
“慕容将军,此次来便多住些时日,给小店捧捧场。”我将刚沏的龙井放到二人面前。
慕容非闻言后径直将目光放到白玉脸上:“什么情况。”他修长如玉的手指轻击桌面,漫不经心的扫了我一眼。
白玉有些尴尬的盯着我:“唔,他是单姓,单姓。”
我有些无力,姓慕便姓慕罢,又为何造出一副复姓慕容的假象,当真是骚性至极,以往我便说过他同商黎阳是奇葩界的佼佼者。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经过黎玉的房间时,凑巧碰到她换了一袭衣衫出门,瞧见我后面上扬起一抹笑:“我无论如何也歇息不好,这便是老毛病了,新到一个地方总是想着出去逛逛,不如你带着我罢。”她热络的将我的手臂挽住,那模样说不出的亲密,我倒也受用,便从善如流的同她到镇子上随意走走。
“这镇子倒是繁华。”瞧着身旁的车水马龙,黎玉啧啧称赞:“你都不知道在将军府这些日子,我每日睁眼切糕闭眼切糕,腻都腻死了。”
我瞧她东摸摸西摸摸,面上一派新奇,倒是没有作秀的成分,心中对她的好感又增了一层:“我请你吃包子罢”我遥遥瞧见在本镇小有名气的包子铺屹立在人潮之中。
她将头点了一点。随即同我一道去了包子铺。
先前便说了,这包子铺在城中有些名气,是以虽说天色晚了,但似我同黎玉这般来这买包子的大有人在。这小铺子被人挤得满满登登。
我原本想着黎玉她定然有些疲乏,不如在这吃完再走,可瞧着这场面,一时半刻的定然是没有地方,是以从老板手中将包子接过后,我欲往外走,此时却发现不见了身旁黎玉的影子了,我只得踮起脚尖在店中寻了个遍,这才在靠角落那里的桌案旁瞧见正同一位奶声奶气的孩提说着什么的她。我急忙挤了过去。
黎玉好似一直在赞美着那奶娃娃:“姐姐越瞧你越英俊呢,这么晚了一个人在吃包子吗?”她抬手摸了摸那孩子的头。
“唔,我爹说让我一个人在这里吃包子……”
闻言后黎玉好似松了口气,紧接着面色一变:“一边玩去,一个奶娃娃竟独自霸占了一张桌子,让老娘坐于何处。”但见她故意作出凶巴巴的模样瞪着仍一脸淡然的奶娃娃,口中不忘低声道。
那一直很淡然的奶娃娃蓦然哭出了声,别说是他,便是我都被黎玉吓的一愣,愣怔过后又觉得她方才故意作出的凶悍模样很是逼真,心中喜爱之余又多了些尊敬,改日我要问问她可愿意收徒,我便拜师在她门下罢了,这变脸的功夫若不是练了十次百次很难如此生动。
她这厢话音一落,我便瞧见她身后站着位较为粗犷的男子,我当下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几步,尽力拉开我同黎玉的距离,掩面轻咳一声。
“这位姑娘,我瞧你也是位通情达理之人,我这小儿如何开罪了你?”那男子虽说外形粗犷,但谈吐倒是文雅许多。
黎玉先是一愣,而后再次望向那奶娃娃忿忿道:“小小年纪便学会了扯谎,这长大如何了得?”
继惊吓之后又被恐吓的娃娃哭的声音更大了,颇有风雨欲来的架势:“我方才说,我爹说让我一个人在这里吃包子……不放心,是以陪着我一同来的。”话落又尽职尽责的哭了起来,一张小脸满是鼻涕同眼泪,哭的抽抽搭搭的模样好不可怜。
黎玉闻言再也没有出声,双肩一垮,将求救的目光放在了我身上,我浑身一个激灵。望了望四周围着等着看热闹的众人,拉着黎玉便朝外面跑去。
跑了一段路程之后,我同黎玉才停了下来,她还不忘朝身后望望,恐是担心那人追了出来。
我心中好气又好笑,终于知道彼时我惹事之后,师父为何总是板着张脸将我训斥了半晌。
“唉,失误。”过了片刻,估计是气顺了,黎玉拍了拍胸口对我道:“我们也只好席地而坐了。”
便是这一顿风餐露宿将我同黎玉拉近了一些,是以后来她日日为我张罗着说媒,虽说她刚来这小镇六日余下那么几个时辰,但同街坊四邻的关系相处的比我这个在这生活了许久的人还要热络,当然其中少不了她做的切糕的功劳,我有幸尝过一次,实在不明白慕容非那“感觉再也不会饿了”的感觉是打哪来的,估计是大官都难伺候吧,可白玉也说味道好极了。这再一次印证了慕容非是一朵奇葩。
这日我将账簿往白玉怀中一塞,便出门去瞧临城的张公子,这张公子便是黎玉前几日为我物色的人选,她说这张公子一表人才,模样生的好不说,那文采更是一般人比不得的,死活非要安排我同他见一面。这一面过后,那张公子便病了,听闻卧在榻上三四日了。
我心中有愧,知道自己模样生的不好,但也自信没有达到将那小公子吓的卧榻之道理,可无论如何,那人是在瞧见我后卧榻的没错,是以于情于理我都要走这一趟。
第二章(1)
我沿着颇曲折的小路往城外走,中途不时停下步子同人寒暄,他们皆是些常来店中的客官。话头也不无外乎是:“尹姑娘,你家的切糕味道不错。那玉姑娘委实心灵手巧。”
每每听到此类含义的话,我总是想扶额,黎玉那活生生的一个糙汉子在大家眼中竟成了姑娘家,这不是对她人格的亵渎是什么,我以为我有必要将他们侮辱她的话带给她。
心中暗暗规划着该如何将话带给黎玉,脚下也不曾歇着,张公子的家倒是不远,我经过两道城门再行几步,他家的院子便出现在我眼前,虽不比大户人家那般奢华,但其也不乏清雅。
耳旁清风阵阵,我抬手叩了叩门,没一会便听到一阵窸窸窣窣声,而后大门便被人自内打了开来,面前立着的这位唇红齿白的小哥不是那张公子是谁,我微微颔了颔首。
张公子在瞧见我后细腻的面上浮起两抹红,修长的身子朝一旁侧了侧将道路让了出来。
“尹姑娘今日不忙?”他的声音有些拘谨,有那么一瞬我几乎以为我才是这宅子的主人。
“唔,有白玉同黎玉在。”我将慕容非摘到了一旁,那位大爷自打来了之后便是吃饭静坐静坐吃饭,饶是店中人满为患都未见他挪一挪尊臀,靠角落的那一张桌子不知何时竟成了他的专属,哪怕他起来晚了,店中已然人挤人,却仍然没有人想着靠近那张桌子,我亦曾将那些前来吃饭的人往那桌子那引,当然他们最后宁愿在一旁候着都不愿坐过去。
这都要归功于慕大爷,见天冷着一张脸往桌子上一靠,谁若是稍微靠近他一些,他便扬着一张清心寡欲的脸一瞬不瞬的瞅着来人。
我将手中提着的黎玉做的糕点放到桌案上:“张公子的病如何了?我瞧着这面色好似红润了一些。”我仔细打量了他半晌,得出了他的病应当快好了的结论。
张公子倒水的动作一滞而后笑道:“好多了,那日是染了风寒,我自小身子骨便弱。”
我复又瞧了瞧他,举手投足都少不了那股子孱弱,这哪里是身子骨弱,这分明是弱爆了。我极不自然的轻咳了一声,制止住他倒水的动作:“张公子莫要忙了,我这便要走了。”
张公子的面色一僵,身子毫无预兆的晃了三晃,茶壶自手中滑落应声而裂,那莹白的瓷片如同四散的烟花,溅的满地皆是,张公子便躺在这堆瓷片之中。
我心下大惊,这张公子莫不是于我犯冲,怎的见到我后不是染了风寒便是晕了过去,我方才好似并未说什么惹得他激动的话啊。
我伸手将他拉了起来,别瞧他好似弱不禁风,可这身子骨倒是有些重量的,将他拉起来废了我不少力气,此时我有些后悔未将黎玉一并拉着来,若是她在,定然是一提便能将张公子揽在怀中了。我有些神伤。
打横将他抱在怀中这样的事我是做不来的,只得将他背在背上,我可谓是手脚并用这才勉强将他的身子搭在我的背上,他比我高出许多,这直接导致了我背着他往他房间走的时候他的一双脚在地上拖着,那沙沙的声音听在耳中委实不舒坦,我复又将他往上提了提,未料到双臂一酸竟将他掀翻在地。
“唔。”躺在院中的张公子秀眉微蹙,口中溢出一声闷哼。
我后背一凉,又是拉又是拖,待他顶着一张鼻青脸肿的俏脸安然歇在榻上时,我已然出了一身的汗。
我有些心虚的将他的被子往上盖了盖,又探了探他的额头,倒是未觉得异常,这才松了一口气准备起身离开。
这厢正欲迈出第一步便觉身后有一股不十分强大的力道将我拉住,我侧头瞧了瞧,张公子面色委实算不得好,一双手正搭在我的衣摆之上,我的步子顿了顿,有些迈不开了。只好又坐了回去,睁着一双眼瞪着面色逐渐转好的张公子。
他的表情十分精彩多变,一会蹙眉一会舒展的倒是不单调。我托腮望了许久,眼皮也渐渐重了起来,梦中正见到商黎阳被我绑在树上一顿好揍之时,便被黎玉的嗓音给吵了起来,心中不免一阵失落,这黎玉来的忒不是时候,怎么说也要让我将商黎阳抽的连他爹娘都认不出来再现身不是。
“棠棠棠棠棠棠。”这熊孩子便是一直如此唤我的。
我抬手抹了抹溅到我脸上的她的口水,淡然开口:“你如此匆忙是为哪样。”
她先是扫了眼躺在榻上的张公子,而后又瞧了瞧张公子一直搭在我衣摆上的手,面色登时严肃起来。
她一扬手便将张公子的手拍了下去,那声音委实清脆,没一会便见张公子的手上出现一道红印子。黎玉倒是未觉不妥只是将我拉至一旁低声道:“我今日不小心进了你的房间,我瞧见里面有一个灵位,那人怎么得罪你了?”
我叹了口气:“我的房间在最里面,你且先同我说说你是如何不小心进去的?而后你再说说你是有多不小心进去的?”
她吱吱唔唔了半晌,瞧那样子好似是在回忆着整件事情的经过。
片刻后她先是幽幽叹了口气:“此事说来话长。”
“那你长话短说。”我斜睨了她一眼。
“也罢。”她再次叹了口气:“我不过是一时大意端着盆脏水将慕容非泼了罢了,我也是顾虑到你这酒肆的生计这才想着苟延残喘于人世,是以躲进了你的房中。不然我便以死谢罪了。”
我在心中为她掬了把同情泪,用脏水泼慕容非这事正常人亦是做不出来的,那慕容非的性子虽是淡漠了些,可那并不表示你开罪了他他依旧淡漠。
“便是这一躲我才发现了你屋中的玄机,你说说那人是如何开罪你了?”她神情一振,拉着我衣袖追问道。
“那是我师父。”虽是过去了许多年,但一提到商黎阳我这心中还是有些淡淡的忧桑。
但见黎玉的表情好似是吃到了什么不该吃的,她擦了擦额头的汗话题一转:“我这两日又为你物色到一位好少年,届时你去同他沟通沟通。”
我不着痕迹往后退了两步,先不说她为我介绍的这位张公子尚在昏迷中,单就是这少年二字,我以为我也不该去残害别人家孩子:“还是不要了罢,你还是去为白玉介绍罢。”这孩子忒热衷于保媒拉线,我同白玉皆未逃过她的魔掌,现下我只能明哲保身,是以将白玉推了出来。
“你同我还客气个什么。”黎玉说着便拉着我往外走,已然将张公子忘在了脑后。
“黎玉,张公子尚未清醒,我这个时候走不太合适。”我死死抱住门前的柱子,那最后一丝良知涌了上来。
黎玉撇了撇嘴:“堂堂一七尺男儿竟如此没用,说晕倒便晕倒,将你交与这样的男子手中还不如我自己护着你。”话落她微一使力便将我带离原处:“我方才瞧他面色红润定然是出不了什么大事的,你且莫要担心,他若是转醒,桌案上还有那糕点够他吃了。”
黎玉将此时的情形分析的头头是道,我找不出辩驳的话语,便同她一道回去了店中。临进店前黎玉放开了拉着我衣袖的手转去酒肆的后门,不愿同慕容非打照面,她这举动我自然是理解的。若是我开罪了慕容非我宁愿将这店铺一关卷着铺盖卷走人也不愿回来同慕容非共处同一屋檐,如此瞧来,黎玉还是比较勇猛的。
果然不出黎玉所料,我进门时慕容非还四平八稳的坐在桌旁,偶尔将眉头蹙起好似有些烦躁,我以手遮住脸,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正路过他身旁时便被白玉那有些疑惑的声音给唤住了:“棠棠,你捂着脸做什么。”
我干笑两声悻悻放下手;我捂着脸自然是怕慕容非殃及鱼池,可这话定然不能堂而皇之的说出来,是以我胡乱扯了个理由:“我这手臂不知为何只要一放下便隐隐作痛。”
我瞧见白玉明明不信任却硬作出一副他十分相信我说的是真话的模样,心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