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且慢-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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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船身又是几番波动,围剿的船只已从初始的一只凑成了两对,我们也算是腹背受敌。
见白玉未搭理她,公主又将话锋转向了我:“应梓棠,今日你是一定要死的。”
我还未等还击便听见船家的轻笑声传来:“这天儿本就冷,你何苦还说些冷笑话来取悦我们,你要知道,我们并不会因为你是朵娇柔的小花而怜惜你的。”
我将同他的距离拉开了些,私心以为他的冷笑话比起公主的更为提升一个层次。
公主握了握拳却再未多言,而后便有无数只壮士将我们三人围在船上。
透过壮士们伟岸的身躯,我瞧见远处有一团雾气向我们蔓延过来,不多时便将这湖遮住,原本晴好的天儿亦是幽幽转暗,暗示着世人一场变数的来临,寒风呼啸而过,那股凉意沁人心脾,我不自觉抖了抖身子,将视线收回时瞧船家依旧一派悠然的倚船而立,心中委实敬佩他的不以为意。
岸两旁的热闹早已被冷清所取代,方才还人声鼎沸的街道早已如同一片死城般转眼间空无一人,偶尔有谁家的孩提因着好奇扒窗瞧着这场面便会得到一阵呵斥并窗子甩上的声音。
鹅毛般的绒雪毫无预警的自空中落下,伴随着一阵衣袂烈烈。
我顿觉气氛有些怪异,壮士们一直瞧着我身后某处,手中迟迟不敢动作,连带着船家的表情都肃穆起来。
我以为若是此时不随着大伙一并回头瞧未免显得我这只鹤立在了一群鸡的面前,惹得他们自卑倒算不得什么,可教他们难堪就十分不妥了,是以我颇贴心的将身子转了过去,暂时同各位壮士统一战线,指不准壮士们瞧我有这样的一颗玲珑心便不会杀我了。
我这厢刚一回身便被一阵疾风吹的一个趔趄,白玉眼疾手快,一个步子闪到我身旁将我扶住。
身后的树上,商黎阳身着一袭素色锦袍波澜不惊立于树梢,在他周身四角处,悬空盘坐着四位垂首的男子,我只识得其中一人是明灭,如此推算,这应当是百毒教总教的四位谷主了。
但见四人面无表情,薄唇微动,商黎阳原本淡漠的眸子蓦然染上一层死灰。
我轻轻推了推船家:“他们这是在召唤神龙?”
船家嘴角抽搐:“教主的品味愈发的差了。”
我又将视线放在白玉的脸上,堪堪瞧见他撇过一张脸,尴尬的轻咳了一声,想来他是同意了船家的看法。
我有些无奈的耸了耸肩。
托了商黎阳的福,对面的壮士们对我们这三朵被保护起来的白莲花一时间也只是可远观不可亵玩,面上端的是焦急,有一位估计是有些按捺不住了,自怀中掏出一把精致的匕首。
一切只发生在刹那之间,商黎阳如同一把利剑俯冲而下,巧妙的将我们三人避开,那速度之快让人咂舌,待那阵风吹过之后,壮士们双眼大睁,还未曾来得及反攻便如一座座山丘般轰然倒下。血水自船上缓缓淌入湖中,一股血腥的气味扑鼻而来。
那团雾吹过去之后,公主早已瘫坐在一滩滩血色之中,她头上的步摇感受到她的情绪一般微微颤抖。
这次商黎阳倒是未再将剑插。入她的胸口,只是在她身上随意挥了一挥,不多时公主稍显凄厉的惨呼便传到了我们耳中。
商黎阳的锦袍依旧整洁异常,甚至连一丝血腥都未曾沾染。
我头皮有些发麻,暗自握了握手中的剑,想着此时若是欲将商黎阳杀了,那成功的几率有多大。可算来算去都是洗洗睡吧。
公主捧着自己的身子尽职尽责的呼痛,许是声音过大,商黎阳的眼瞳晃了晃,有一瞬间的晃神。
我无心顾及满船的尸首,只忧愁着眼下这船是无法再乘了,我们应当如何。
“我们只得先去找家客栈而后等着下一只船。”
船家似是看透了我的想法,踱步到我身旁道。
“那你们教主呢?”我以下颔指了指复又灰着一双眸子的商黎阳。
船家低声笑了半晌:“教主交代说不用理会他,我们先去客栈等着。”
我身旁的白玉面色有些灰暗,我知道现下不是询问的时机,是以只能先到客栈歇着。
月上中梢时,我敲开了白玉一直紧闭的房门,瞧见是我后,他似乎有些紧张而后侧身将路让了出来:“还没歇下?”
我闻到了一阵酒气,蹙了蹙眉:“我瞧你今日有些奇怪。”
白玉轻笑了一声:“这都被你瞧了去。”他叹气的声音颇为落寞,但倒是未对我隐瞒,直言道:“我发现我护不了你,或者是商教主将你保护的太好,我没有机会护你。”
满室的沉寂,我细细将他的话想了一想,以往在百毒教的五年忽略不计,毕竟对往事我没了印象,可单就从这些时日来说,每次有了危险确是商黎阳屡屡护我平安。
我没有出声安慰,只是默然自白玉的房间退出。
脚下不经意踏到了什么,一回头,莫芷遥同商黎阳正站在我身后。我关门的动作一僵,虽说我同白玉未曾发生什么,可这大半夜的自一个男子的房间出来又被人撞见了,这样似乎是有些不妥。
我下意识的将衣衫紧了紧,尽量坦然的回望着二人。
商黎阳的视线落到了我拉衣襟的手上,神色登时黯淡了不少,他将头微微垂下再度抬起时已恢复了漠然。而后同莫芷遥朝楼下而去。很显然,他好似误会了什么,可我又不以为有向他解释的必要。
是以第二日清晨我同白玉再踏上船时,来送的只有船家。
“我还不知道你姓甚名谁。”眼瞧着船驶离案旁,我朝着站在岸上的船家问道。
“我是南录门分教的教主。”船家顿了一顿:“我没有名字。”
他依旧是一脸略显顽皮的笑意,我却觉得气氛莫名有些感伤。急忙朝他挥了挥手:“后会有期啊。”
他的身影淹没在一片雾色中。
作者有话要说:看过以前那几章的菇凉们不要急····本周第三章的时候就能接上了。我会日更的。
第十章(2)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照开始那个,也有改动。
南录门的下两个城分别是是振修同兆逸州,听白玉说这两个城皆是小城,徒步也不过是半日便能走出城门。我乍一听到时还有些不以为然,总觉得既然是城,那再小估计也不会小到哪里去。
因着少了公主的追杀,我同白玉的步伐也不如先前那般匆匆。这人一怠惰便极其嗜睡,是以我美美的在船上睡上了一觉,再睁开眼时,白玉告诉我就在我方才睡觉时,我们已经路过了兆逸州了。
当时我便震惊了。这才知道原来作为一座城,它可以低调到如此地步。
“我家就在红竹峡附近的小镇子。”
路上,白玉的面色一改前几日的晦暗,眉眼间染复又恢复了往日的英气。
“届时你可以顺道回家瞧瞧,你入宫之后很少归家罢。”我的视线落在原处的雪上之上,一轮明日映的素雪明晃晃的。
白玉笑了笑,想来是被我猜中了。
白玉家住在沉吉河,若是严格来说,那只是一个小村落,白玉说起他的家乡时,面上满是怀念,他说沉吉河虽说地方不大,但却有一股淡淡的温馨。每每傍晚之时,远远的便能瞧见挨家挨户的房顶上冒着炊烟,被风一吹,便朝一旁倾斜了过去,直蔓延至天际。
被他如此一说,我倒是对那沉吉河憧憬起来,是以不停催促他行的快些,找马车时也必然要是烈马。
没日没夜的行了几日,我们便到了沉吉河的村头。
果然如白玉所说,村里的百姓很是热情,我同白玉初到之时,村中的妇孺们纷纷将自己家中储存的粮食糕点捧来,先是寒暄一阵,时间不长便起身告辞将余下的空间留给白玉一家。
我闲暇的时候会到后山上转转,站在山顶俯瞰着山脚下的万物,心中的郁气也消散了不少,红竹峡便在这山的正前方,朱曦的余晖为它披上了一道霞衣,瞧着很远却又好似一抬手便能触碰到一般。
白玉自打回到家后,我便经常能瞧见他挨家挨户的送吃的,当然还有不少待字闺中的姑娘家有事没事往白玉家跑,面上说是回礼,实则其中暗藏的心意大家都心知肚明。
往往当皎月的银灰洒了一地时,我才能瞧见一脸疲惫却难掩满足的白玉。
“这几日冷落你了,你知道我……”
我将他的话拦住,盈盈笑道:“你我之间不必说那些,我都懂,时候不早了你快些去歇着,明日不是还要送呢。”
白玉有些愧疚的垂了垂首:“等我将爹娘交代的事办完一定陪你。”
在白玉忙着的这些日子,我也不曾闲着,时常在村中四处晃荡,当然,这其中自然是有收获的,这不,前几日我便在离村庄不远处发现了一间独立的屋子,但却从未瞧见屋子中住着谁,我对这特立独行的屋子以及它的主人有了些好奇,是以日日来瞧这屋子。
终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当我决定最后再来瞧一次时,教我发现了屋子的女主人,那腰身端的是纤细,心想这男主人能娶到只背影便如此曼妙的女子,想来他也是有福气之人,既然大家同作为有福气之人我以为我有必要去拜访一下。
是以第二日用过午饭,我便朝那稍显格格不入的屋子走去,往日里落锁的院门今日大敞了开来,我礼貌性的在门口问了声:“有人吗。”
但良久都未听见答复,虽然知道私闯民宅有些不道德,可转念一想,不道德的事我做的多了去了倒也不在乎这一件。
如此一想,我再次豁然开朗。迈着轻快的步子朝里屋而去。
屋内的摆设甚是简陋,除去一张桌案外便只剩一张床榻,大抵瞧来倒也不失简约,但美中不足的是床榻上好似还睡着一个人,不巧的是那人此时还醒了。
我愣在原地头皮有些发麻,生怕自己被人误会,急忙开口解释:“别误会,我不是什么好人。”
那人一直没说话,只是朝我走了过来。离待行至我跟前我才瞧清那人竟是商黎阳。
“你怎么在这。”我嘴角的笑容一僵。
商黎阳顾自坐在案旁将清茶送入口中:“这跟姑娘有什么必然的关系?”
我一时语塞,极力克制住自己内心那说不上来的郁气抬脚往门外走,临出门时被商黎阳一把带入怀中。
“你去找白玉?”鼻尖是商黎阳身上的幽香,即便是这幽香却也掩不住他语气中的不满。
“商教主,这好似不关你的事。”我狠狠将商黎阳的手推开,回头瞥见他欲开口说什么,我没再给他机会,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那屋子,而后便再也没去过。
这日我正在山顶静坐,在沉吉河玩了好些日子,我觉得有些事不能再耽搁了,堪堪此时有一阵脚步声自身后传来。我没有回头,在这个时候能上山来寻我的除去白玉不做第二人想。
“白玉,明日我便去红竹峡了。”
“而后呢?将那灵药摘下来服下,再往后呢?解毒之后便杀了教主?你忍心吗?”
身后的声音淡然中又带着一抹怒气,我听在耳中很是熟悉,但再细细一想这口气,又觉得有几分陌生。
“你一路跟到这?”我微微将头侧了侧。
“我的家便在这。”明灭顿了顿:“你不知道教主他将内力过给了白玉三成?”明灭的声量不低并满是讽刺:“以往他的武功虽不如教主,但也不相伯仲,如今再有了那三成,你后半生便可高枕无忧了。”
我这几日心中本就不舒坦,明灭如此一说我这心中更是烦闷:“你什么都不知道。”我一瞬不瞬的转身瞧着明灭:“你凭什么同我说这些?”
明灭见我如此起初愣了愣,而后嘴角扬起一抹丝毫无感情可言的笑意:“你又懂什么?应梓棠。我相信教主,你相信吗?”
我狠狠的瞟了他一眼:“我作何要相信自己的灭门仇人。”
明灭的双眼登时变得通红,他指着我半晌都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应梓棠,我见过女子蠢的,但我从没见过蠢到似你这般地步的。”
他的话好似在我脸上扇了一个耳光,我心中压着的火如数拱了上来,极力克制着拔剑的冲动:“你滚。”
明灭紧闭着嘴再未多言,甚至连瞧都未再瞧我一眼,转身离去。
我好似疯了一般挥剑砍着眼前的树,砍得累了便瘫在雪地上。
这样的场面有些熟悉,我孩提时期犯错之时,爹娘便让我在雪地中跪着,他们将桌椅摆在院子当中,一边吃着饭一边教我跪的规矩些,彼时我以为我离死不远了,或是祈求自己如此死去也好,但几次昏过去后却又醒了过来,而后依旧是在雪地中跪着,而爹娘早已不见踪影。
他们最常在我耳旁说的一句话便是:“以后记得替我们报仇。”那时他们好似便已经预料到自己的下场,为了讨好他们,我便点头,饶是心中不是如此想的,我面上却也不得不做出一副必然替他们报仇的模样,现下想想,原来我自小时候起便如此虚伪了。
再往后,我稍大了些,他们待我也不再似小时候那么刻薄,一切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