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冠宠-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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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没有。再说思思有孕在身,还真得顾着她一点。”
“从来猜不透主子的心思。”唐年君略有失意。
“那是你蠢,年君。”慕容不给他一分面子,再一次戳了他心尖窝。
唐年君再一次怒起,把酒瓶往桌上一掷,“慕容,你若真懂,那便给我说说看主子的用意。”
“我不过拙见,你当真要听?”
“讲。”
慕容表情不变:“第一,关于刘氏。刘氏在衰落,你想必也懂。主子有一举端了刘氏的打算。他给你放假是想让你养精蓄锐。第二,关于寻善。”他说着,声音微微停顿了一会儿,像是在斟酌语句,“也可以讲,是关于青霜。”
“青霜?”唐年君面色稍微不自然,提起酒壶喝了一口,问:“又为何关于青霜?”
王氏青霜自从死在五年前那场大战中后鲜少再被世人提及,然而,他的名字又从来不曾被众人真正忘记过,尤其在青霜宫和刘氏之间,青霜这两个字一再被人讲起,不是因为他的功绩,也不是由于他的传奇,而是他本身在刘扶萧和司简心里的分量。因为有一个人在心里占据了大部分地位,所以无论如何,总是会在不经意间想起他。但是每一次的想念都是一种凌迟般的痛楚,于是,司简下了一个规定,青霜宫里青霜是禁忌。进而,有关于青霜的一切,也都成为不成文的避讳。
慕容从很久以前就察觉到,青霜一事存在蹊跷。
“主子,似乎从来就没忘记过要给青霜报仇。”他摘下葫芦,灌了几口,稍稍平复了一下心下混乱的情绪,“年君,你发现过什么?在寻善身上。”
唐年君一愣,他不知慕容接下去要讲什么,又有些猜透,微微惧怕。
“你说。”他茫然摇了一下头。
“想必你也猜测过。”慕容话语再顿,“寻善就是青霜。”
寻善就是青霜,一个女子,变成一个传奇男子。又或者,那个世人都啧啧称奇的少年根本就是女儿身。
这个真相,只有司简知晓。他帮着隐瞒了十多年,且,他一直都爱着她。
唐年君手一抖,酒壶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慕容!”他陡然站起身来,难以置信,却又无可奈何。他掩了面,最终无力地去想接受这个事实。
“试着理解。每个人都有一段不堪揭露的往事。青霜和主子之间,恐怕在光鲜的背后也承受着常人难以理解的痛楚。谁会愿意隐瞒自己的身份性别去生活十多年。”
“我宁愿是假的。”
“别自欺欺人。想必你早已怀疑过。”
唐年君摇摇头,说到底,他还是不愿意相信。青霜在他心里一度占据一个无可撼动的地位,视若神袛。
青霜的温软,风韵无边,气质清雅,又岂是颜寻善可以比拟?
然而,颜寻善的确像极青霜,很多时候,看着她的脸,他会错以为那就是青霜,他很多次都要脱口而出“公子”二字。
“可有证据?”他无力瘫软下去,坐在软榻上失了神。
“她的病。”
“病?”
“不错,我问过乔侧,寻善病情古怪,似乎那是一个蛊,情况分明像极刘氏秘制且失传的毒药离殇。试问,一个寻常人,哪里会得上刘氏的离殇?”
“殇人,离歌,蚀入骨血,紊乱魂魄。无药可救。是谓毒药离殇?”唐年君震惊。
“大概是在她小时候被刘氏下的药。王固城当真残忍,即使知晓此事,也权当做不知道。”慕容叹了一口气,“为了控制住手中的棋子,给他们都下了毒。刘氏的残忍不是表面上那么浅,深入灵魂,叫谁都受不住。难怪主子要灭了刘氏。”
唐年君沉默良久,突然问:“可有救?”
“这种毒,听天由命。主子,怕是要为难了。”
“简直不是人!”唐年君怒气横生,“刘氏不是人,竟干出这种天理不容之事。他们是不把人折磨死就绝不罢休!刘扶萧加上刘氏满门都是疯子!疯子!”
“再气也无用。一切皆是命。主子和寻善,若命好,逃过这一劫,命不好,怕是阴阳相隔。冥冥中上苍自有安排。”
“你又懂了。”唐年君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恰恰了解一点。”慕容淡定一笑,拿着酒葫芦晃了晃,看着外边的夜色道:“这个天气,寒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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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看客看得可还爽?
第六十四章 阔别和结束
晨光初绽之时,红尘一袭红衣飘落清铭殿。
天气愈加寒冷,草木扶疏上积了一层薄薄的霜。
红尘在原地转了一个圈,红羽飘进开着门的殿内。
不多时,婉儿出来,又惊又喜道:“红尘公子,您可算是来了,小姐盼到现在了。昨日还在念叨公子何时过来呢。快请进,快请进,外头凉。”
红尘进了糖糖的内殿,内殿一室温暖,散着一股少女的馨香味。
糖糖还在睡,歪着头,气息平稳。干干净净的容颜,稍显稚嫩。
他坐在床沿,轻唤:“糖糖。”
糖糖微微拧了一下眉头,突地睁眼。
她一怔,恍惚失神,又猛然从床上坐起,大喊一声:“红尘!”
声音急切,像是要努力抓住点什么。
“红尘,真是你,我不是在做梦吧!”她急急说着话,声音又突然带了哭腔。
伸出手去,距离他面容一尺处,又生硬止住,不敢再上前半分,生怕眼前的人只是个影子,生怕这只是个梦境,跟她以前做到过的许许多多有关红尘的梦一样,一碰,如气泡般破灭,徒留午夜梦回后的失落和难受之意。
每每这般感受,身边也总没有一个人能安慰她,寻善姐姐随着司简去了别的地方,已经长时间没有回来看过她,她唯一期冀的人,也无非就是红尘了。然而,红尘却像一枚羽毛一样,明明那么真实,触感也那么柔软,却永远也抓不住,握不到手心,她只是感觉一阵阵的伤心和无力。
“我该怎么做?怎么做,才能让你对待我跟对待寻善姐姐一样?不要爱屋及乌,也不要长辈对小辈的爱怜。你明明都懂,为何还要折磨我,让我这几月终日都睡不好一个安稳觉?”糖糖始终不敢触碰他,即使只是一个梦,她也要把话给他说清楚,“既然你喜欢寻善姐姐,也该懂得我今日心里的感受。将心比心,红尘,你明白吗?”
眼泪闪晃在眼底,颤颤滚下,湿了面庞。
那张还是稚嫩的容颜,近日来憔悴了不少,看得红尘一阵心疼。
“傻孩子。”他无奈一叹。
他岂能不懂?好比他爱着得不到的小白一样,只是又能怎么样,将心比心,这个词说来未免太过残忍。
“也许,你长大了,就明白了。”
“我已经长大了。”
人啊,从知晓爱情的那一刻,就彻底长大懂事,无需任何别的说教。一夕之间,知晓人世百态。
红尘更显无奈,然而,无力到一定境界,他“噗嗤”一下子笑了,“傻瓜,快快起来。你不是在做梦。红尘来看糖糖了。”
糖糖再次呆愣,伸在半空的手终于往下落去,放在他面上。指尖一丝温热,分明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的触感,依然像记忆中一般熟悉。
“红尘!”
糖糖哽咽了,眼泪再次横流,哭出声来。
盼了那么久,念了那么久,终于见到了阔别多月的人。那个人,住进她心底,一日不见,犹如刀割,疼痛难耐。
“能不能不要走了?”她问,扯住了他的衣袖,仰着脸,小心翼翼。
她的眼神,脆弱,敏感,迷离,忧伤。
她在心底说,若要走,请带上她。
她这一生,也算坎坷。多年前,全靠青霜救助,但是,青霜只给她几年的维护便撒手西去不再管她,好不容易司简带走她肯养着她,给她的却只是一些无用的身外之物,心灵上的闭塞,无人能打开,也无人给她一些宽慰。再后来,有了一个酷似青霜的颜寻善,寻善却也只是照顾她半年,嫁给司简后再次将她留在清铭殿。唯有红尘,给她完全的依靠,不,也许谈不上依靠,只是一份安慰和关怀,对她来说却足矣。
她仍然记得初见他的第一眼,他笑意轻柔,眼神温暖,看向她,伸手拍拍她的脑袋。
一个眼神,一个动作瞬间俘虏了她的心。
以往她还不懂寻善和司简的感情,直到自己也陷进一份感情中,才陡然明白寻善的感受。
爱的恨的,难受的欢乐的,喜怒哀乐,为另一个人改变。
“我还有时间。糖糖,我陪你。”红尘温柔道。
这个女孩子,也太过孤弱,他着实心疼。
糖糖向他张开双臂,抱住了他。眼泪一滴滴落下,打湿红尘身后的衣衫。
若说她之前的岁月里青霜一度成为她的依靠和活下去的勇气,那么现今,红尘便是她余下生命里的全部。
她舍不得放手,一旦放手,心就会空掉。她不愿意守着一具空壳子过一生。
十二岁的她,早已懂得何弃何留。
红尘轻拍她后背哄着她,在清铭殿一留就留了七八天。
糖糖拿着一只风筝对红尘说:“红尘,我本来想着让寻善姐姐和我们一起放的。可是姐姐不在,那就我们放吧,去畅快林,如何?”
红尘望着那只蜻蜓风筝,微笑点头:“好,就依糖糖的意思。”
糖糖眉眼一弯,笑得欢乐,举着风筝朝前奔跑。
红尘跟在她身后,看着她风一样的身影,目光迷离,他想到了小白。他常常猜测,小白在糖糖那个年纪的时候是怎么过的日子呢?许是在密室里练剑,许是偷偷溜出去上街,许是如糖糖般放风筝。但是无论哪一种情况,她都跟另外一个男人在一起。那个男人,陪伴了她数十年,见证她一切的喜怒哀乐,事实上,他才是最有资格说爱她的那个人。
红尘抬头,望向那片湛蓝的天空,风筝迎风而上,像是露着笑脸,极尽开心玩笑。
四个月后,不知小白也是否可以这般欢笑。
……
……
刘扶萧坐在软榻上,脚下跪着三个男人。他裹着一条白色狐裘,面色苍白,两颊瘦削,微微眯着眼睛,眉间朱砂虽红,却微微黯淡,不似以往那般鲜红似火。
“记清楚了吗?”他问一声,语气慵懒。
男人磕头称是。
刘扶萧挥了挥手,让他们下去了。
他听着殿门开了又合上的声音,心里感到一丝空洞。他又想起青霜。
青霜会死吧,死在不久的将来。生命凋谢,独留司简一人存活,那该是何等寂寞?他又该为此感到何等痛快!
他捂住自己瘦骨的胸腔,感受自己虚弱的心跳声。
门外突然把响起轻轻的叩门声,他应道:“进来。”
门外之人迟疑了一分,才推开了殿门。
走进来的是一个青衣男人,面目平淡,稍显木讷,看起来很年轻,但是眼里的沧桑证明他早已老去。
一个古怪的陌生男人。
刘扶萧皱起眉头:“谁让你进来?”
“少爷说过,应允奴才进来。”男人站在门边,显出一丝局促来。
刘扶萧眼底一沉:“你是谁?”
在刘氏,从未有人称呼过他“少爷”。不不不,是有人的,只是时光老去,那些曾经这么叫唤的人都随着时间消失了。
刘扶萧站起来,朝他走近几分,“你叫什么名字?”
那个男人的脸让他觉得有一丝熟悉。
“奴才……苏阿愁。唐突少爷了,少爷见怪见怪。”男人垂下脑袋。
“苏阿愁……”刘扶萧愣了一会子,“苏姓……你姓苏?”
他突地睁大了眼睛,颇显震惊,而后像是想起了什么,四处张望着,神情变得有一丝慌乱,脚下不自觉退后了几步。
“你,你是……”
“少爷莫慌,奴才只是过来送给少爷一样东西。”
苏阿愁抬起脸,面上微微尴尬,想要上前靠近刘扶萧,刘扶萧却伸手制止他过来。
“你站住,不准动!小心本公子杀了你!”他喝一声。
苏阿愁眼里眸光闪了闪,最终不动一丝身形,就那样站在门边。
“少爷,这是一封信。”他从怀中探出一封信,放到地面上。
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映出那封孤独的信,也不知是什么样子的信,信封上都老化了,透出昏黄的一大块印记,一看就知年代久远。封面上四个黑墨字迹却清秀温柔,上书“吾儿亲启”字样,有一丝的怪异,连此儿姓名都未有写明。
刘扶萧盯住那封信,眼里呆滞了少许,突地有一丝恐惧,指着那封信大吼一声:“拿走,不明之物是想要残害本公子吗?速速拿走,本公子要杀了你!快滚,快滚!”
苏阿愁未动,道:“少爷息怒,奴才这就走。”
“回来!”刘扶萧又喝道,“你是谁?你到底是谁?是不是司简派你来的?你这个细作,还想进了我刘府平安出去?门都没有!来人!快来人!”
他大声喊叫,额上青筋暴起,眉间朱砂颤颤抖动,他整个人仿佛就要倒下一般虚弱纤细。最后,他像是用尽了全部力气一般跌坐在软榻上,眼里显出一丝凌乱和疯狂。
苏阿愁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