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汉妖狐 (血汉妖狐)-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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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影多退了两三尺,迎着再次扑来的北人屠大喝一声,一剑硬封,北人屠来得太快了,必须全力封械。
“铮!”双剑接实,火星飞爆。
黑影侧飘丈外,单足落他身形立即向左疾闪八尺,恰好撤脱北人屠跟踪追击过来的第二剑。
“你恼羞成怒了,可知你必定心中有鬼。”黑影一面闪动一面说:“凭你们这群三流人才,除了用什么下三滥的美人计之外,能做出什么……”
北人屠显然怒极,突然以不可思议的快速身法欺进,但见淡淡的身影连闪两次,令人无法看清实体,便已贴身发剑。
“铮!”黑影百忙中推剑意封,罡风厉啸中,剑被震成十数段向右飞散激射,人也侧倒疾滚,远出两丈外,突然爬起飞射两丈撒腿狂奔。
“下次在下必定杀你。”北人屠咬牙说,收剑入鞘再冷哼一声。
“厉害!”黑影逃出五六丈外转身说:“北人屠,你不要神气,你只比在下强半分两厘,等在下找到趁手的利剑,你就说不出大话了。”
“凭你这四流人才,手中即使有龙泉太阿,也只配用来割鸡。”北人屠嘲弄地说:“杭天豪派你们这些四流人才出来办事,难怪处处碰壁,因而死伤了不少五流小辈,他真是有眼无珠,误把你们这些饭桶看成活宝,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活该!”
“北人屠,咱们走着瞧!”黑影恨恨地转身走了。
“好走,别摔倒了!”北人屠怪叫。
小巷已尽,前面竹林前线,出现一座孤零零的小屋,不走近很难发现。
两个黑影从屋前的两株大树下踱出,迎面挡住去路。
“阁下走错了地方。”一个黑影说。
“我,北人屠。”快步而来的北人屠大声说,脚下未停。
“咦!原来是糜前辈。”
“三爷在吗?”北人屠在八尺外止步问。
“进城去了。”
“何时可返?”
“这……不清楚。
“里面由谁主持坐镇?”
“贾七姑。”
“哦!也好,我找她。”
“糜前辈请便,但……恐怕她已睡了。”
“她把事弄砸了,还睡得安稳?”
门前出现无情贾七姑朦胧的身影,轻咳了一声表示自己的存在。
“糜老,似乎你今晚也没成功。”贾七姑的话冷飓飓地:“听三爷说,你今晚是自告奋勇前往作说客的。”
“和你一样,时运不佳。”北人屠有点沮丧:“恰好碰上泰山五剑前往示威,把姓卓的小辈惹火了。”
“哦!结果如何?”
“今后,只能称泰山三剑了。”
“死了两个?姓卓的真有那么厉害?”
“死倒没死,比死更难堪,每人断了右小臂,今后只能活现世了。三爷不在,我找你商量。”
“商量什么?”
“还是以智取为上策,以免枉送弟兄们的性命。那小子艺业深不可测,人去多了,有损咱们的声望;去少了,有如羊人虎口。这几天来,他击败了不少高手名宿,行情日渐看涨,声誉鹊起,威望日增,再不速图,万一他投入杭天豪那些人的网罗,将是本盟最可怕的劲敌。论斗智,你贾七姑主意多,你我共谋合作,成功的希望极大,所以我想征求一下三爷的意思。”
“三爷不会同意的。”贾七站苦笑说。
“你怎么如道……”
“三爷坚决主张先擒住他,能用就用,不能用就杀之永除后患,他根本就反对向一个初出道的小辈假以辞色,认为没有人敢不向本盟低头臣伏。”
“糟!他仍主张来硬的。”
“是啊!三爷的脾气你不是不知道,他决定的事情,任何人也改变不了。有时,他或者肯接受二爷的意见,但二爷目前人不在苏州,此地的事由三爷独断专行,他的决定没有人能左右。”
“这……很不妙。”北人屠不安地说。
“怎么啦?”
“姓卓的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下一个招惹他的人,将受到无情的打击。七姑,千万要小心。”
“麋老,你的意思是……”
“三爷的功夫造诣虽说已臻化境,但他身为主事人,为了身份和声誉名头,不会亲自出马。而咱们这些人,任何人也制不了姓卓的,想想看,倒霉的人会是谁?”
“廉老也不是他的敌手?”
“老实话,我北人屠闯荡三十年,目无余子,从没将他人放在眼下,但是在姓卓的面前,我北人屠的确有点心寒。”
“哦!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北人屠苦笑着说:“那小子不时流露出一种奇异慑人心魄的气势,似乎有一种无形的无可抗拒的压力,压得我浑身不自在,在气魄上我便输了一着,想想看,我获胜的机会有多少?”
“这……糜老,经我长期的观察,似乎他并没有什么惊人的气势流露呀?相反的,他外表和和气气,倒像个名门公子,一个可以欺以方的君子……”
“那是他没有发威的时候,七姑,可不要被他的询询温文外表愚弄了,这种人才是最具危险性和破坏性的可怕人物。日后与他照面,七姑,听我的忠告,千万不要激怒他,三爷回来时,请代为转告,说我失败了,以后我再将详情向三爷禀报,我走了!”
“糜老,快三更了,何不在此地歇歇,等候三爷回来!”贾七姑诚恳的留客。
“不必了,曹家兄弟需要照顾,我得回去照料……”
第 七 章 风钗传情
“咦?他们受了伤?”贾七姑忙问。
“没有,但比受伤更难堪。”北人屠摇头失声长叹:“论武功,曹家兄弟在江湖已是高手中的高手,真才实学并不比我北人屠差多少。可是,两人在全神戒备之际,神不知鬼不觉被人制了睡穴,醒来时竟然不相信是被人所制的,真是丢人丢到家了。咦!”
随着一声惊咦,身形突然闪电似的贴上两丈外的屋角,速度奇快绝伦。
贾七姑也似有所觉,身形下挫,贴地拣至大树下隐起身形。
原先退回两株大树下担任警卫的黑影,警觉地向下伏,气氛一紧。
夜风萧萧,风吹动竹枝,竹竿互相摩擦,发出令人听觉受到干扰的吱吱喀喀怪响。按理附近轻微的其他声息,很不容易听清,更难以察觉夜行人接近的轻微足声。
这些人都是高手中的高手,及时发现了警兆。
久久,毫无动静。
有所为而来的人,必定是沉不住气的一方。
左侧方竹林边缘,突然传出一声鬼啸,一个淡淡的黑影幻化一道轻烟,向屋角疾射,夜黑如墨,黑影太快了,快得几乎今肉眼无法分辨是真是假是人是鬼。
北人屠冷哼了一声,一闪而出。
“朋友,留步!”北人屠声出掌发,劈空掌力疾吐,异声乍起,有若云天深处传下的一声隐隐殷雷。
双方都快,眨眼间便狂野地接触,双方皆本能地以绝学全力一击,已没有讲道理打交道的余暇。
“啪!”异声骤发,罡风呼啸着,劲气向外进散。
北人屠登登登急退五六步,几乎摔倒。
黑影飞到丈外,马步大乱,也几乎栽倒。
“大天雷掌!”黑影喘息着稳下马步叫:“你是北人屠,果然不愧称七大凶人之一,名不虚传。”
“玄冰掌!阴神章行方。”北人屠双手相互揉动,嗓音一变:“该死的!你阁下名列三邪神,位高辈尊名号震江湖;竟然偷偷摸摸前来偷袭,岂有此理,不要脸!”,
阴神章行方连呼两口长气,不住拂动右手活血。
“蒲老三像鬼魂似的偷偷躲在此地兴风作浪,暗中策划暗算咱们的鬼勾当,有他在,老夫偷袭可说名正言顺。”阴神说得理直气壮:“章某自问比他差了一级,这并不是什么丢人现眼的事。姓糜的,如果早知是你,玄冰掌不蓄劲自保,你的右掌现在该已废了,可惜!真是可惜!”
“你少臭美,咱们再来一记不许取巧的硬拼,看看大天雷掌与玄冰掌,谁是武林第一掌吧!”北人屠咬牙切齿,一面说一面向前逼进。
“你北人屠是什么东西?混蛋!”阴神章行方粗野地破口大骂:“捧你两句,你就忘了你姓甚名谁了,凭你也配说与老夫硬拼?去你娘的!”
声落人冲进,劈面就是一掌拍出。
雷声再起,北人屠的大天雷掌以十成劲道发出,异声比先前仓淬发掌强烈三倍,这一掌真是石破天惊。
劲道先掌接触,彻骨冷流汹涌,而凶猛的大天雷掌力却排空直入,无可充当。
可是,双掌接实的刹那间,雷声突然消散。
北人屠大叫一声,像是碰在墙上的皮球,凶猛地反弹而回,砰一声大震,仰面摔倒在两丈外。
阴神也未能占尽优势,倒退五六步脚下一乱,最后总算屈下右膝以手支地,得以免去摔倒的劣势。
北人屠狼狈地爬起,右手已不能用起来了,笨拙地用左手拔剑。
五六丈外,出现了三个黑影。
中间那人穿了长跑,背着手缓缓向前接近。
贾七姑长身而起,两警卫也疾闪而出,迎面拦住了。
“奇怪!蒲老三不会是睡昏了吧?为何不见现身?”穿长袍的人在两丈外止步:“快叫他出来,老夫有话要告诉他。”
“尊驾是……”贾七姑问。
“我认识你,你是无情贾七姑。”长袍人冷冷地说:“不要说你不认识老夫柏彪。”
“无敌金刀柏前辈!”贾七姑骇然退了两步:“三……三爷不……不在,到城里……聚会去了!”
“你说谎!”无敌金刀冷叱。
“贾七姑没有说谎的必要。”一名警卫沉声说:“三爷如果在,必定会出来的。三爷的雁翎刀威震天下,阁下的金刀占不了丝毫便宜,用不着明知三爷不在,装腔作势前来示威,有种天亮后再来,除非阁下自认金刀不及三爷的雁翎刀。”
对付骄傲自负的人,激将法最为管用。
无敌金刀既然称无敌,岂能自认不及雁翎刀?
“好,老夫天亮后再来。”无敌金刀果然上了圈套:“告诉姓蒲的等我。杭老哥对他无端前来阻扰的事极感愤怒,所以派老夫前来要他带了盟友滚蛋,再不识趣,休怪老夫心狠手辣。”
“在下必定一字不漏向三爷禀告。”
“那就好。章老弟,咱们走!”
阴神正向以左手举剑应放的北人屠逼近,闻声止步。
“北人屠,咱们明天再拼个你死我活。”阴神傲然地说:“什么他娘的大天雷掌!章某估高你了,不过如此而已,你掌上的火候有限得很,以后可别再吹牛了,你根本不配与章某争天下第一掌,呸!”
四个人大摇大摆走了,狂傲的北人屠居然闭上了嘴。
“七姑,赶快进城去向三爷禀报。”北人屠惶然地说:“他们大援已到,已等得不耐烦了。”
“这……糜老,我不能擅离此地。”
“擅离?再晚片刻,留在这里只有你的死尸。”
“你是说…”
“无敌金刀为了保持自己的尊严,所以保持风度,不愿反脸动手。同时,他也有自知之明,很难把咱们所有的人全部杀死。只要走脱了一个不能灭口,他就会成为众手所指的罪魁祸首。因此,后一批人必定蒙面大举袭击。快!迟恐不及!”
贾七姑打一冷战,感到毛骨惊然,立即发出信号。
四个人匆匆离开,隐伏在屋中的三个人也从后门撤走,由竹林脱身。
不久,大批蒙面人快速包围了小屋。
太湖蛟睡得很警觉,风吹草动也会把他惊醒。
东院客房所发生的变故,他虽然不曾目击,但从入侵的人狼狈撤走的光景估计,他知道卓天威占了上风。
他并不因卓天威占了上风而感到心安,反而忧心忡忡,这表示情势越来越恶劣,早晚会发生不可收拾的灾祸。
他半躺在自己的私室中,脑中不往胡思乱想。
“我真得躲到湖中避避风头,以免殃及池鱼。”他向自己说。
下定了决心,崩紧了的心弦终于松弛下来了。
他在店中,的确有百害而无一利,哪一方面的人他都惹不起,更不敢偏袒任何一方面的人,留在店中照料,实在是最大的失策,早晚会惹祸上身,离开客店暂避风头,这才是上上策。
有了决定,心中一定,只感到一阵困倦袭来,不由自主地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眼皮往下搭,朦胧入睡。
也许他真的疲倦过度,也许真的倦极入眠,失去了应有的警觉,灯忘了吹熄,感觉迟钝,室中发生了变故也一无所知。
终于,他被拍醒了,有人用掌轻拍他的肩膀。
“哎……”他一惊而起,神智一清。
拍醒他的人已放掉掀开的蚊帐,退至圆桌旁面对着床,神色悠闲地落座,微笑地注视着他。
“是你,卓老弟!”他急急下床,穿靴,心中怦怦跳,麻烦来了。
可告慰的是,卓天威不会要他的命,微笑令他心安。
“你……是怎么进……来的……”他匆匆在一旁坐下,指指虚掩的房门:“门有双闩双插,你……”
“门挡得住君子,防不了小人,在下是小人。”卓夫威笑笑,“荆东主,快五更天了,有所惊扰,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