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快到碗里来-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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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疏节后，很快就进入了夏季。晔晴的生活还和往常无异。每天醒来后就直奔慕尧那里。只是最近他似乎有事要忙，经常刚过晌午就让她回去，和她之间的对话也逐渐变得少得可怜。有时候一个上午就说了一句话，吩咐完她去做什么，然后人就不见了。
晔晴刚洗漱完出去，就听见晔岚在一旁说：“师父说了，今天你不用去慕尧师叔那里了。”
“啊？怎么回事……”虽然可以不去可以算作是好事，可晔晴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安。
“好像是昨晚慕尧师叔受伤了。据说伤得挺重的，到现在都没能下得了榻呢。”晔岚一边拉着筋骨一边说。
受伤？
晔晴仔细回想起昨天发生的事。和慕尧分别后她就直接回来了，至于慕尧也没什么奇怪之处。也许真的是半夜出了什么意外。
“哦……那……我稍微去看看。”晔晴说完就低着头往外走，避开了晔岚望着自己奇怪的表情。
慕尧居所的门口并没有什么人，看上去倒是挺安静的。晔晴有些胆怯的试图从窗外往里望，可惜屋内光线太暗，什么都看不清。
走到门前站了一会，晔晴才轻轻敲了敲门。没过一会从里面传来一个女声，“进来。”
晔晴下意识就想转身离开。也不知道为什么。她预想之中应该是慕尧回答，可到头来竟然会听见女声。一瞬间里五味陈杂，想了很多，又想不出个所以然。
稍微稳了稳气息，想好接下来要说些什么，晔晴才推开门探进半个身子。
慕尧正半躺在床榻上，乌黑的长发散落，显得有些颓然。脸色比平时要苍白一些，却更突显出他的苍然。他的右肩绑了几圈白色的绷带。绷带上有一些渗出来的血迹。床榻一旁是正在将药倒进碗里的茯梅。她回过头，见到晔晴，嘴角浮现出莫名的笑。
“师兄，这个小姑娘是……”茯梅印象中是见过她的。
“晔晴。”慕尧简短的回答道，“我三师兄的徒弟。现在放给我带。”
“哦？原来是个小师侄。”茯梅将手里的碗递给慕尧，“看来似乎很担心你啊，师兄。”
慕尧冷冷的扫了眼晔晴，“有什么事么。”
“我来看看而已。”晔晴并没有进到屋内，仍然半探着身子，“师叔没事就好。我先走了。”
“你等等。”慕尧侧过头点了点一旁放着的一个盒子，“这个盒子你带回去，是你师父要的。”
本来正打算关门离开的晔晴身子顿了顿，然后才走进屋子里，将桌上的盒子揣在怀里，然后退到了门外。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回过身朝茯梅和慕尧的方向行了个礼，“晚辈先告辞了。”
合上门的一瞬间似乎听到了茯梅极轻的笑声。而她后面又对慕尧说了些什么，晔晴已经听不清。
从慕尧的房里出来，晔晴捧着盒子心乱如麻。
不想回去。暂时还不想回去。不想去应付晔岚的问话，不想强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和她一起背后调侃慕尧。也不想去探究茯梅为什么会出现在慕尧的房里。
太乱了。整个脑子都快拧成麻花。晔晴走到半路就拐了个弯。虽然戒备还没完全解除，可是她还是一个人去了后山的树林里。
晔晴一个人静静的想了一些事。如果当初没有手贱嘴贱吃下那颗合香散，现在的很多都会不一样了吧。不会对慕尧有复杂的感觉，只会单纯的认为他是个性格恶劣的师叔。而自己，也不会经历那么多波动。可是事情一旦发生了，自此就不会有任何退路。做了的事情就是做了，没办法后悔，没办法忘记。
身后传来“沙沙”的响动。晔晴吓了一跳，警觉的回过头，却见到龙浅师兄带着一脸担忧朝自己走来。
“晔晴。”他叫了声自己，“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你师姐呢。”
龙浅师兄每次跟晔晴提到“师姐”，指的都是晔岚。
“哦。我……一个人过来的。”晔晴将小盒子抱得更紧。
龙浅师兄没有注意到她这个举动。走到她身边，忽然微微笑了笑，“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没想到在自己最彷徨无助的时候出现在身边的人竟然会是龙浅师兄。师父和慕尧他们对龙浅师兄的敌意晔晴心里是明白的。就算龙浅师兄真的在帮慕良师叔做着对池陵谷有害的事，可如今愿意站出来安慰自己的，却只有他一个人。
“没什么。觉得这儿宁静怡人，想一个人待一会。”晔晴随口敷衍道。
“一个人待一会……”龙浅师兄觉得晔晴难得的深沉挺有意思，“晔晴师妹也到了这种年龄了么。悲春伤秋什么的。”
“啊……呵呵。”龙浅师兄并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烦恼些什么，所以才觉得晔晴是在无病□吧。
“你大好的时光，光是在这里孑然一身，岂不是白白蹉跎了。”龙浅师兄调侃道。
晔晴算作回应般的笑了笑，“我不如我的两个师姐。一点过人之处都没有。”
“原来是在烦恼这个么。”龙浅师兄了然般的点点头，“池陵谷这么大，弟子众多，总不能每个人都是出类拔萃的。”
“是么。师兄真会安慰人。”可是师兄心里永远都觉得晔雨是最好的那个吧。
龙浅师兄长长叹了口气，“晔岚虽然有习武的天赋，可她生性莽撞，经常惹事。而你相比之下倒稳当得多。不是有句话说么，小心驶得万年船。”
晔晴沉默的听着。
“而晔雨，她……”一提到晔雨，龙浅师兄果然就犹豫了，“她沉默寡言，不善与人交际，这点你比她也要好得多，不是么。”
“嗯。师兄说得是呢。”晔晴笑了，“有师兄开导，我心里舒服多了。那……我先走了。”
龙浅师兄默然的点点头，看着晔晴沿着小径往外走。他的目光在晔晴消失在视线范围后变得复杂。
*
从慕尧那里回来后，晔岚已经不知道去向。晔晴有些担心她会不注意安全到处乱窜，师父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安慰她说晔岚是被他遣去和伏岷师兄一起巡视了。有伏岷师兄在，决对能镇住晔岚。
晔晴想想觉得也是，晔岚最不敢造次的就是伏岷师兄了。
“为师方才去看望慕尧，听茯梅说你也去了？”师父望了眼晔晴手里的盒子。
“嗯。去了。”这才想起有东西要转交给师父，“这是师叔要我给师父你的东西。”
晔晴将盒子递给师父，然后一个人走到石桌旁坐下。夏季里的风带了些闷热，吹得晔晴有些昏昏欲睡。
师父将盒子打开，里面有一个墨绿色的小瓶子。晔晴觉得好奇，问道：“师父，这是什么啊。”
师父摇摇头，没答话，反而又将装着小瓶子的上面一层掀起来，然后伸手到下面，摸出了一张小纸条。他将纸条展开，细细读着上面的字。正当晔晴想凑过去也探个究竟时，师父却将纸条收好在手中，稍微用了些内力，纸条就灰飞烟灭。
“师父，写得什么呀，这么神秘。”自己的愿望没有得逞，晔晴有些不大高兴。
“没什么。我去一趟药谷长老那里，你将这个送去给你慕尧师叔，就说是我给他治伤的药。”师父将小瓶子收好，又给了晔晴一个小小的纸包，起身离开了。
晔晴虽然没说什么，可却在师父走后用力的叹了口气。
好不容易稍微平复了一点心情，难道还要她再去面对一次么。
*
这一趟上去，晔晴刻意走得很慢。慕尧冷漠的表情不是第一次见，可他的话里全是对自己的疏远。虽然知道茯梅师叔在是其中一个原因，但是他的那些都不像是单纯的伪装，仿佛都是真情流露。
不喜欢自己。不重视自己。其实从头到尾，慕尧指不定都只是将自己当做解合香散的一个工具。
脚步在离慕尧居所的几步之遥停住。
不想推开门。一点都不想。
晔晴走到门前，叩了叩门。这回应答的却变成了慕尧本人。
“又怎么了。”慕尧显然刚刚醒来，声音有些暗哑。
“师父让我带药给你。”晔晴提着药包走进去，放在了慕尧床边的桌子上。
慕尧看着晔晴的动作没有说话。房间里弥散着药香的味道。
“哦。你的伤……还好吧。”晔晴垂着眼，只是从余光里看见慕尧的右臂又渗出了一些血。
“嗯。只是被砍了两刀。休息几日就没事了。”慕尧靠在立起来的枕头上。
“茯梅师叔呢。”先前不是一直在照顾他么。
“回去了。晚点再过来。”
“是么。”晚点还要再过来……么。
慕尧闭着眼，“你去端碗水给我。”
晔晴应了一声，从旁边的水壶里倒了碗水给慕尧。慕尧接过后一口气就喝掉了，应该是相当口渴。
“渴了怎么不自己下来喝水，又不是腿瘸了。”晔晴接过空碗的时候忍不住说道。
慕尧睁开眼，他注视着晔晴将碗放回到桌上的动作，然后扭过头，靠着床头，轻声说道：“你回去吧。别再过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1。没校字2。鉴于上章标题党得太过，被人各种批评，于是决定捡回节操，按实质内容命名这一章。。。但是下一章就保不准了（奸诈笑
第三十章
慕尧的伤势好得差不多后，已经是盛夏时分。
这段时间一直都是茯梅在照顾他。所以晔晴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到过慕尧。日子一久，很多情绪都像落在地上的浮尘一样沉淀下去。没有打扰，就不会纷乱。
唯一令晔晴无法彻底安心的就是不知道什么会发作的合香散，不过幸好在慕尧卧榻的这段时间里它都好好的沉睡在体内，没有给晔晴找什么麻烦。
全谷戒备在前几天刚被解除。师父找不到理由再限制晔岚的行动，每次她兴致高昂的往外走，师父担忧的目光也会一路追随而上。晔晴不用师父嘱咐就知道要乖乖的跟在晔岚的后面，以防她会做出什么非人的举动。
好久没见了，都快记不清那个人太多的细节。许多次从慕尧房门前经过，晔晴都会情不自禁竖起耳朵，却听不见任何她所期待的声响。
*
午前下了一小会暴雨。过后谷中潮湿闷热，坐着不动都能捂出一身汗。晔雨去后山采些需要的药草，而晔岚却趁晔晴回屋取东西的时候不知道溜到了哪里，等晔晴出来，哪里还看得到半点影子。
只好拿着蒲扇坐到屋檐下，刮过的风还带着灼热的温度。昏昏沉沉快靠着灰白的墙壁睡着，眼前忽然就多出了一个人。
迷糊之间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晔晴抬手揉了揉眼睛。眼前的人快速逼近，一把将晔晴从椅子上拽起来。
“慕尧……师叔？”勉强算看清到底是谁，晔晴的心情却连波动都来不及，“干什么……”
慕尧轻微的喘着气。不知道是因为闷热的天本来就透不过气还是走得太匆忙的原因。可他还有那么一点理智，在暴露于其他弟子面前松开了晔晴的手，“跟我走。”
晔晴乖乖跟上。她沉默着，心里却有了大概的答案。
慕尧的房间还像往常一样陈设老旧。只是约莫是他伤势刚好，屋子里还停留着清淡的药香。晔晴忍不住想起茯梅照顾慕尧时的情景，她半垂下眼，没有去看慕尧关窗的动作。
不同于晔晴的寝房，慕尧的屋里要比外面凉快一些。晔晴坐在床沿，抬手解着自己的腰带。慕尧脸色一沉，凑过去，将晔晴不大好气的按在床榻上。
“你恨我……”他咬牙切齿，“觉得我只是在利用你缓解合香散的药性。是这么想着的吧。”
晔晴睁大了双眼，就算感觉到身上的衣服在被一件件褪下都没有因为觉得害羞而闭上眼。
“我要留在池陵谷。所以……就连一点负责任的话都无法说出口。”他看着晔晴微颤的嘴唇，
“‘真是一个无能的男人呢’。你是不是……这么觉得我的？”
晔晴轻轻的摇了摇头。
“这次是最后一次。”慕尧撑在晔晴的上面带着复杂的眼神凝视着她，“这次之后，我们就再没有任何关系。”
他重重的吻住身下的人。闭着眼，不敢去看晔晴眼里透彻的情绪。以往都是他睁着眼，晔晴闭着眼。这一次，彻底反转过来了。
身下的人没有被撩拨起丝毫□。大约是太震惊了，晔晴漠然的躺在床榻上，任慕尧在自己的嘴里索取些什么。她不想动，也不愿意去感受。双目茫然的越过慕尧还带着疤痕的肩膀，看向房顶的某一块暗处。
晔晴的反应让慕尧无法继续。他喘着气抬起头，看见晔晴的眼角滑落泪水。烦躁起来，他用力捏住对方的下巴，“每一次你都会哭。每一次你都是一副可怜的模样。”
晔晴闭上了眼睛。情绪的波动让她浑身都溢出细汗。慕尧捏得自己有些疼，她抬手握在慕尧的手背上，试图将它拿开。
慕尧的吻再次落了下来。在晔晴的唇上，被自己捏红的下巴上，渗着细汗的颈上。他将晔晴的手腕紧紧握住，按在她的头顶。身子覆上，用另一只手撩拨着尚且干涩的晔晴。
“我知道你的敏感点。”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