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正妃-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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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遇到点事就像个毛头小子一样失了理智逮谁咬谁,真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您老要返老还童呢?”
季行六这一番夹枪带棒,语气中完全没有半点的尊老敬贤,底下的人都听愣了。
她们家六女郎,真是好生彪悍和野蛮,不过对着这个不分尊卑,气势汹汹就来找她们女郎麻烦的老头,还真就有必要这么说,不然这种死倔的老头逮着女郎一个错处,就死活不会让女郎这么轻松离去。
这下好,女郎这般气势骇人的骂法,老头也被举证的词穷了,面色窘得通红,一看就是气得不行,只是好歹这人还有点最后的面皮,不争吵了,见辩不过她家女郎,准备拂袖而去。
周将军宫门前闹得这一出,让连绵出来的各家都兴味盎然地下了马车,隔不远,观看这现场版“下毒内情纠纷”一案。看得兴致的有些世家,纷纷交头接耳,暗自评论这北雍城新上演的贵族戏码。
“看,这就是季家的那个嫡出么女,架势好大,一直听说季家这个嫡女没娘教,一点教养都没有。看吧,把人老将军骂得头都抬不起来。这样的女郎,谁家敢娶?”
“怎么就没人会娶?季家女郎跳得那么艳的舞,看着让人不喜欢都难啊?”这嬉皮笑脸的世家子不正经地附和起围观群众。
“天哪,她们赵郡季氏何等脸面?最尊贵的嫡女郎居然会去选择跳那种不入流的胡舞。那周家女郎说季家女会跳胡舞时我还不信,结果你看看,真是伤风败俗啊,抹黑我邶岳士族脸面。”
“因为没娘教呗,当家的又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妾升上来的继母,能教得了这女郎什么好?”
“你们说这样的女郎谁家愿意娶啊谁家那个不正常。”这越说越顺,有贵妇人一边指着自己的脑袋暗示将来会娶季行六的世家脑子都不会正常,一边还谄媚地着向另一高位分的贵妇人,以求得认同。
哪料这高位分的贵妇人脸色一沉。
这谄媚的还没意识到问题所在,有人乐得看她笑话道:“季家这位嫡女不是容家未来的当家主母吗?怎么?听你这话,你看不起北雍容氏?”
“这……我怎么敢,怎么敢?我刚都是嘴碎,嘴碎,一时口误,你们知道的我这个人不会说话。”
呵呵,围观人群笑开来,心里却一个个鄙视这说话不经头脑的贵妇人。不过眼下,看这季家女郎的争执戏要紧,她们也就不管这蠢婆娘了。
再看马车这边,眼望看笑话的人一点点聚集起来,季行六也只能压下心头火,放下面纱,尽量语调平和,最后告诉这周老将军一声道:“周将军好好想想吧,今日皇宫里究竟是谁要谁不好过?又是谁逼得我一世家女郎非要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跳那胡舞?周老将军如果还有头脑的话,不难分析出这内里到底是谁一直要不得谁好过?又是谁家女郎那么不知羞耻,为了不知花落谁家的郎君这般喜欢为难人?”
这番铿锵有力的话让周老将军身躯一震,却是再也说不出话来,只能目送着季行六嚣张跋扈地上马车,离开他的视线。
而围观人群见看不到什么趣事,也逐渐散了。
人群纷纷离去,只余一清瘦身影的少年在夕阳余晖中站着,不走也不动,有人注意看的话,定能看出这位是邶岳新上任的太子齐衍。
齐衍混在出宫的人群中出来处理一些事情的,走到宫门外,恰逢这场彪悍架势的好戏,他也就停下来适当看看,看看让他心存担心的女郎有什么惊奇的,怎就时时让他不由自主驻足?
其实看到今日宴会六六针对刘氏母女的打击,他就知道这女郎不是个隐忍的主,是有仇必报,嚣张至极的女子。可他还是有些担心她,所以借送匕首告诉她无论何时,身处什么环境,都要懂得保护自己。可是看她怒骂那个刚愎自用的周老的那个悍女架势,这样的女郎他真的需要担心她什么吗?这小娘子她那么悍,那么有本事,端的高贵范,就算有人给这小娘子排头吃,又有几人从这小娘子手上得了好。所以,他没必要担心这小娘子。他该担心的是自己,担心父皇所说择日给他聘正妃,选侧妃之事。文皇后已经在忙活了,他也该有所行动了。
宴会期间,属下来报,说那日行刺东宫,之后又在监学举办的琴艺大会上动手的人已经找到了,是齐轩朝的人马,那个刺客首领是齐轩朝新近培养出的能人干将,武艺卓绝,轻功也是相当好,一时半会都没人抓得了这人。
“留着必成大患。”夕阳斜照,齐衍停止了对这事的思考,他现在还有很多事要做。如今西边战事紧迫,他得考虑一下是不是为了躲避父皇母后的选妃之事,主动请缨西边战事。而且,他现在没有威名,难得民心,对于将来登基不利,去边境历练博功名很有必要。
第五十六章
天牢。
被捉到在给陛下喝的茶水里下迷药直到现在,周夕被关在牢里已经一整天了。因为有着祖父的打点,太子的关照,周夕被单独关进一间还算干净的牢房,狱卒也没有像传闻中那样对她这样的女犯胡来,中午时也按牢房规定送了吃食进来。可是吃惯了精细膳食的周夕怎么也瞧不上那两个干巴巴的馒头,而且送来的时候,狱卒“碰”地就把盛了馒头的餐盘扔在湿冷的地面,馒头当时就滚到了一边,而且脏了。周夕根本就吃不下,后来饿得慌了,那馒头也早给狱卒踢飞了,再看不见这唯一的食物的身影。
周夕有点后悔之前没有捡起那两馒头吃掉,现在她再想吃东西,嚷嚷了半天,狱卒嫌吵还在她面前挥了挥拳头吓唬她,说:“你这小娘子再嚷嚷,活得不耐烦了,欠抽是吧?”
看那狱卒撸开袖子,威胁她的凶恶样,周夕不吭声了,咬紧了嘴唇,死死地盯着狱卒,那眼里有愤怒有不甘,衬得这女郎的模样更是楚楚动人。那狱卒要不是被周老将军勒令警告过不准动这周家女郎,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去玩弄别的女犯也能消磨欲望的想法,这狱卒现在怕是早就上去撕了周夕的衣裳。
也幸好这狱卒不是个特别挑的,只要有个女人给他消火他就能随便将就的无追求者,这周夕才能保住清白。这要换了个贪图美色,还不怕死的,上头的再多警告,这些个狱卒也是解了裤腰带,直接上去爽快了了事,还管他什么之后被大人物追究的事。
被周夕倔强的模样挑起了兴致的狱卒打算到其他牢里随便拉个女犯解决需要,他这还满脑子擦擦擦的意淫着,看守外面的一哥们这时跑进来找他,跟他说今天送来的那个单独关起来的女犯,有人给送吃的进来了,让他去收点好处费。
这狱卒喊了声:“知道了,等一会再去。”跟着和监牢里一个长期跟他有那种关系的女犯成就了一下好事,才慢悠悠地跑到天牢门口去收好处费。
天牢门口一紫衣蒙紫面纱的身形高挑的女郎见了这狱卒,就兜手给了这狱卒好一包银子,接着这女郎把怀里捧着的食盒递给狱卒,让狱卒无论如何要给周夕送到。
狱卒看见银子自然就是乐颠颠地说着好,只是那精致吃食到时给不给里头的周夕吃,这白给他银子的世家贵女就管不着了。
他这么想着,却不防脖子上突然架着一把剑,那剑的主人,就是那位早就看穿了狱卒心思的紫衣女郎,她冷声道:“我会跟在你身后看着你把这食盒送进去,所以你给我收起你那弯弯肚肠,别给我耍什么花样。”
紫衣女郎的剑尖抵着狱卒粗黑的脖子,再偏一点,这脖子就要飙血了,所以这花花心肠的狱卒哆嗦着声音:“女郎好好说话,小的是个讲信誉的,领了女郎你的钱,一定会办妥女郎你交代的事,不会出什么岔子的。”
“如此甚好。”紫衣女冷哼一声,不屑地撤下剑,眼神凌厉地看着这狱卒,“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把这吃食送进去给那小娘子,嘱咐她吃了。”
狱卒战战兢兢地跑了进去,跑到关着周夕的单间,又嫉妒又有点不屑地大声冲周夕吊嗓子:“起来,有人让我送吃的给你了。小娘子可真好运,得罪了陛下还接二连三有人为你打点。”
看到精致食盒,饿了一天的周夕眼睛都发亮了,她问:“是我阿翁让你送来的吗?”
“不是。”
看狱卒摇头,周夕又猜:“那是殿下?”
狱卒本来就被紫衣女弄得不爽了,现在周夕又罗嗦个没完,他没好气,又带点不屑地说:“你就吃吧,那么多废话。得罪了陛下到这牢里了还不老实。”
“得,真晦气。”说着,踢了监牢的门一脚,把这差事办妥了,这狱卒才跑门口,向着紫衣女郎露出讨赏的笑:“这位娘子,小的按您的吩咐给那位送去了,那位也在吃了。您这透过门扉能看到的,我这差事算是办成了吗?”
紫衣女郎满意地笑了,点头,然后又给了这狱卒好一顿赏钱让这狱卒别告诉他人她曾来过这里。
狱卒当然说好,他根本就没看到这蒙着面纱的女子长得啥样,哪会知道这位是哪个,自然一切点头说好。
紫衣女郎满意地走了,一直到一个偏僻的地方才嫌恶地拿下那方遮面的面纱,露出她光洁的面容和那眼里势在必得的霸道。
齐衍是她姜琳所认定的未来夫主。这一个老了不管事的将军孙女,破落户家族出的嫡女也敢跟她姜家人争郎君。还敢自称什么内定太子妃,这不是在找死吗?那就让这内定太子妃病着病着病到阎王爷那去做太子妃吧。姜琳对天扯开一个极其残酷的笑容。
解决掉一个,还有另一个高贵冷艳的大家族嫡女,未来夫主对这一位好似很不一样,如此,那一位更勾起了她的兴趣。她耐心好好,会慢慢等着这女郎出错落魄的那一天才一举把这女郎歼灭。
姜琳很随意地扔掉让她厌恶的紫色面纱,嘴边泛起一抹冷笑,快两步过拐角,经大街,混入人群中。
……
而天牢里,周夕吃掉那盒精致的饭菜,心情很好,侧着身子甜甜地睡了。只是半夜她开始冒虚汗,高烧不退,狱卒骂骂咧咧给她找了位大夫来看,大夫只道是伤寒之症,吃点药就没事了。
周夕忍着狱卒的骂声不断,吃了药,病情却更严重了。周夕求着狱卒让人找到周老将军来看她,那狱卒却根本理都不理她。
周夕没力气挣扎,折腾得自己昏昏欲睡。
有睡了好一会,突然听到声音,外面狱卒嚷嚷是大人物来了。
“是北雍容四,听说是来保人的。今早送来的那个周地陈家女郎,快快快,快打开让容四郎把人带走。”听着外头那些狱卒各个讨好的声音,周夕的神智恢复了点。
北雍容四?那个世所知名的名士风流人物,北雍容氏的未来族长继承人,天下人争相模仿其人的一言一行,有他出面的事,一般都事半功倍。因着这人所处的权势高位,谁人不给这郎君几分薄面。而他要保的人自然是与皇命抗争,都有人愿意倾尽全力去配合。
一定要让这个人带她出去,他是她目前唯一的希望。病得晕晕乎乎的周夕这么想着。
要吸引这人过来救她,救她。周夕摸索着爬起身,但是生病着,体力不支又倒了下去。
这样下去等那人走了她也喊不到这人帮忙。周夕感觉头愈昏沉,未免再次倒下去办不成事,她拼着身体内所有的气力来到牢门口,用身子去撞牢门,让狱卒以为她这里出事,吸引狱卒过来开门或者吸引容四郎注意到她。然后,门晃了,门真的开了,好多人进来了,好多嘈杂的声音在四周响起。
“该死,这小娘子真是不要命了,寻死吗?”
“对自己够狠的,撞得人都飞出去了。这次麻烦大了,这小娘子,太子殿下让我们好生照顾着,也是陛下旨意说是过两日就可以放出来了?我让你们都好生看着这些世家贵族,你们这些兔崽子都干什么吃的?怎么这才关了一天,这人就成这样了?”牢头本来没有那么义愤填膺的,这人死了他最是希望遮掩着这种事,可眼前站了尊大佛,北雍容氏的这位,未来的容家族长继承人,当朝容相家的嫡子,怡贵妃的亲弟弟,被这郎君看到他这里犯事,给告上去,他这是吃不了兜着走。而且,上头的旨意确实说的是关着这些世家子弟让他们长点记性,可不是要这些惹不起的大家子弟来这领死。所以今日周夕这一出,可把个牢头吓坏了。
只见他卑躬屈膝,试探地询问容华道:“郎君你看这……”
“找大夫,这女郎病着现在又晕了,你这站着好看的吗?还不去找?”容华皱眉,俯下身伸手拨开周夕额前发,他刚才就注意到这女郎似乎有话要跟他说,可是他认得这女郎吗?
周夕迷迷糊糊间,感觉到额前一凉,有温柔手心贴上了她的额头,那声音暖暖低沉,如春风拂柳,如柳絮飞花,洋洋洒洒沉落到了她心坎里,她心里暖暖,似乎被关以来的恐惧和不安都得到了安抚,一瞬间涌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