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情诡爱:玉面郎君的冷魔女 作者:樱桃罐头-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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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这些日子,竹中贤者每天给玉鲤姐姐输送些真气,柳哥哥也每天都照顾着玉鲤姐姐,那种至爱而依依不舍的画面,既让姬若欣慰,也刺碎了她被情所伤的心。
柳辰逸也多少知道姬若的心绪,眼下他端着茶饭步到姬若身边,劝她高兴点,便去将茶饭送去玉鲤的房间。
绕进小院,穿过门洞,柳辰逸把目光投向房门。
这一刻他大吃一惊,险些弄掉手中的托盘。
房门竟然大开着!
柳辰逸赶紧跨进屋中,率先看向床榻,只见被子被掀开了,床上空无一人!
“玉鲤?!”他不能克制住心绪惊呼出声。玉鲤为何不在?是出了什么事?不是,一定是玉鲤醒了,她醒了!
一颗心激动的狂跳着,柳辰逸赶紧把托盘放到桌上,大步流星跨出院落,四处寻找起玉鲤来。院墙外、古亭下、石桌畔……每个可以停留的地方,都留下柳辰逸的足迹。
终于,他望见了那抹榆叶梅一般可爱的背影,像个温暖的梦那样呈现在他眼前,却又不是个梦。
玉鲤真的醒了!真的醒了!
她还在呼吸山上的空气,看着这个陌生的地方呢!
这一刻,似乎有眼泪要夺眶而出,柳辰逸费了很大的劲才得以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因为激动而喑哑了。
“玉鲤……”
这一声唤,让玉鲤娇躯一颤。这是梦吗?她不敢相信,只能一点点的,生硬的回过头来……
这不是梦!这不是梦!
她望见的人也在望着她。
两厢痴看,相顾无言,玉鲤的眼底模糊了,掉下两行清泪。
什么是咫尺天涯?是她痴恋着一个不爱她的人,为他舍尽一切,却换来一如既往的冷酷;那什么又是天涯咫尺?是她蓦然回首时,竟发现,原来那人的眼中早就有了她,他其实在等她,在盼着她归来……
玉鲤说不出话,甚至当柳辰逸已经来到她身前,她也傻了一样的望着他。
“玉鲤,你怎么自己跑出来了?我、我方才很是担心。”
柳辰逸本有千言万语,眼下却成了如此僵涩的寥寥几字。
然而,足矣。
玉鲤破颜为笑,笑靥如醇酒般醉人,“柳公子,玉鲤又给你添麻烦了。因为醒来的时候见不到人,我就出来看看。其实这些天我一直像是在做梦一样,感觉好像到了一处世外桃源,也感觉到柳公子一直在照顾着我。”
这声音还是那样可爱,能亲耳听着,柳辰逸已不再奢求什么。他一手搂过玉鲤的腰,将她横抱起来,一边说着:“外面风寒,你现在还需要休息。”
玉鲤醉而不语,任由他送回房中,被他温柔的轻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又见柳辰逸端来了茶饭,一口一口的喂给玉鲤。她乖顺的咽下肚中,两双眸眼里尽是爱意。
待到玉鲤又卧床休息了一下午,傍晚时分,柳辰逸陪着她在山里走走。两人早早回来后,便躺在一张床上,相拥着入睡。
临睡前,柳辰逸揉揉她的鼻梁,宠溺道:“愿不愿意和我回青冥谷?”
“玉鲤愿意……”她羞怯的错开目光,却被柳辰逸变本加厉的狠狠捏了下鼻梁,他说:“若和我走,你就回不了庙堂了。你也知道,我与你父母定然势不两立。这样你也愿意?”
提到这,玉鲤的心便一下沉,有些伤痛道:“在我心里,永远想要孝顺他们,可是,娘已经不要我了。”
柳辰逸这才察觉自己操之过急,有些失言,赶紧安慰道:“这皆是因我的缘故,玉鲤,你怪我吗?”
“我哪里会怪柳公子,只是我不明白,娘为什么要那样……我甚至有些担心,哥将来的下场也会和我之前一样……”玉鲤觉得自己要说哭了,便埋头在柳辰逸怀中,借着他的热度蒸干自己的泪水。却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贴到一个硬硬的、却暖暖的东西。
玉鲤细细一看,竟发现柳辰逸的项上系了一枚白玉,从衣襟里滑落出来。竟是枚白玉鲤鱼!
玉鲤的心砰然一动,双颊泛起红晕来,绵绵细语道:“柳公子,你的玉佩……”
柳辰逸这会儿也有些心神震荡,眼下见她那朦胧的神态简直嫣魅的不可方物,他赶紧将另一枚白玉鲤鱼从衣襟里掏出,迫不及待就戴在了玉鲤的脖子上。
一对白玉鲤鱼,系一世生死相随。
两人都有须臾的讷讷无言,终是柳辰逸紧紧搂住玉鲤孱弱的身子,揽好被子,说了句“快睡吧。”一边柔和的抚着她,和她一同渐渐入眠。
两人之间这副唯美而细腻的画面,被窗外立着的姬若尽收眼底。她百味陈杂,好想为自己叹口气,却又不敢做声。转身要离去,竟发现姬胜不远不近的站着,噙开一副不慌不忙的笑容,冲她招招手。
姬若便走下台阶,轻声问道:“哥哥,你找我吗?”
形势剧变,左右两难
姬若便走下台阶,轻声问道:“哥哥,你找我吗?”
“对,若若,你随我来。”姬胜伸出手,把姬若抬起的手握住,牵着她离开,边走边说:“我的两位护法来了,还带来了不得了的消息,你同我去见见她们吧。”
不知怎的,姬若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而之后发生的事,却也证明她预感对了。
其实姬胜口中的两位护法,姬若从前就见过的,正是那对孪生姐妹,正当妙龄呢,却沦为长生圣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杀人魔女。仔细打量来,她们长得倒也不丑,只是有种说不上来的吓人,就仿佛眉眼之间都是刀光剑影似的。
她们两人站在一棵苍松下。姬胜拉着姬若走来,“若若,我给你介绍下,这是我的左右手,音残和音无。”
二女便向姬若行了礼。那个声音残破的是姐姐,叫音残;而哑女是妹妹,叫音无。这俩名字一听就不是父母取的,因为太对号入座了。
姬胜对她两人笑道:“这些日子,辛苦你们代理长生圣教了。”
音残道:“该做的。”
姬胜又道:“若儿,音残有个消息要说给你,你做好心理准备。”
姬若的心咯噔一跳,接着便从音残口中听到震惊之事。
竟是这半月内,王氏和秦玉轩带人控制了襄阳太守府,扬言说要是姬若和柳辰逸不为秦家效命,他们就一天杀一个人,并把罪名推给僵尸作乱!而首先挨刀的,就是环采阁!
姬若听罢,颜色全无,颤抖的看向姬胜,“哥哥,我……我该怎么办?”
姬胜依旧平静而缓慢的不像话,他反问道:“若若是怎样想的?打算挺身而出,还是打算独善其身?我想你的决定也会是柳辰逸的决定。”
姬若一时间哑然,望着眼前的三人,便垂下头,喃喃道:“轩公子,你竟这样逼我……”
音残兀的说:“一刀两断,一了百了。”
姬若心凛了下,对上音残那犹如大漠般寸草不生的目光,问道:“音残姐姐的意思,是让我绝不与秦家同流合污?可那样的话,我怕他们会对鸨妈妈他们下手,王夫人的毒辣我是亲眼见识过了,她连玉鲤姐姐都能舍弃……”
姬胜说:“音残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她是想说,你不必受制于秦家,完全可以与他们分庭抗礼,甚至让他们落到下风。”
“我要怎么做?”姬若忙问。
姬胜给音残使了个颜色,音残便和音无上前几步,突然跪在姬若身前。
“入长生圣教,做我们的圣女。”
姬若凄身一颤,音残的话,无疑比雷电劈下来还要夸张。她甚至趔趄三步,口中喊着:“哥哥,这也是你的意思吗?让我加入长生圣教?!”
“是。”
“可是哥哥,这对我来说太难了,我只是一个舞妓,不问世事只顾跳舞的女人……”
姬若的声音愈加的歇斯底里,最后缄默在了夜风中。冷意透骨的肩头,被姬胜披上了他的披肩。他温声道:“这个世道,做一个好人只会被蹂躏,远远不如去做一个强人。若若,你想想,当你的周围都是虎狼横行,你的那点悲天悯人又能救谁,只能让你更加成为众矢之的更加沦落罢了。”
姬若霎时僵住。
姬胜又道:“音残和音无都是这样完成蜕变的,从死亡的边缘走回,也从好人变成了强人。既有地位,又能呼风唤雨,如此活着,不是更适应当今的世道吗?”
姬若真的动摇了,而且这动摇还在一点点的加剧。
是啊,世界就是弱肉强食,自己早该发现了不是吗?南宋懦弱,重文抑武,光靠什么儒释的大道理,结果连这仅存的半壁江山都还坐得摇摇欲坠。
而自己,一个女人……在这朝不保夕的年间,还被自己唯一倾心的男子欺骗、利用、背叛、要挟……古来女人的存在如果不被男人所标榜,如果不依靠男人的烘托,便是一无是处。那现在自己存在的意义呢,难道就是作为男人鼓掌间的棋子而存在?!与其这样,还不如翻身为强者,覆手将别人玩弄在掌心!
这一刻,姬若恍惚的就要开口答应姬胜,却突然想起了楚夫人的忠告,要她不可事事都听姬胜的。
姬若只好按捺住心绪,道:“哥哥,你们太突然了。不管怎么说,还是先陪我回襄阳城吧。你们一直在城中制造尸变,我也无法做到这样罔顾他人的性命。”
闻言,姬胜不慌不忙,只是语调多了一丝讽刺:“若若,你怎么就那么确定,襄阳城的僵尸是长生圣教指使的呢?你这是受了秦玉轩的蛊惑吧。”
姬若一惊:“难道不是?”
“至少,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姬胜三言两语带过了,又道:“要走的话就快些走吧,你给柳辰逸留封书信,让他看着办。毕竟他现在心里都是秦玉鲤,也没法立刻带着玉鲤跟你去襄阳见秦家的人。你今晚就和我们回去吧,马匹的话,音残和音无已经带来了。”
姬若有点懵然的点点头,恍然问:“两位姐姐上山来,竹中贤者都不知道吗?”
“呵呵,对于我,他们夫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姬胜摆摆手说,轻快潇洒的迈起步伐来。音残和音无跟在他左右两边,即使是在这夜里,依旧威风而震慑人。
姬若垂下头,去找纸笔留书了,一颗小小的心依然忐忑而动摇。她此刻还不知道,待自己回去襄阳城后,所有的动摇都会瓦解、瓦解成一片万劫不复的地狱,然后……蜕变、重生。
鸳鸯锦缎,白绫一缕
就这样匆匆忙忙、措手不及的,姬若随同姬胜、音残、音无策马返回襄阳。一路上昼夜兼程,姬若生怕晚回去一刻,便会多牵连一个人因她而死。
当然,正如同之前姬胜的意思,他们贸然离开这件事,竹中贤者不可能不知道。确切的说,他在音残和音无踏入巫山的一刻起,就感应到了。只是他与妻子早已厌倦尔虞我诈,更早已看破人性的黑暗面,便不想管这事情了。以至于当翌日时柳辰逸拿着姬若的留书来向贤者夫妻辞行时,他们也没有多问什么。
尽管柳辰逸实在不想让玉鲤再涉足危险,但他到底是重恩重义的人,放心不下姬若。而玉鲤势必要和他同进同退,于是两人也快马加鞭赶回襄阳。
姬若四人先一步到达,望着近在咫尺的城门,也不知为何,姬若仿佛能感到那城墙里锁住的惶惶人心。
一点点的接近了,姬若也逐渐的看清,许多人聚在城门前,似乎在议论什么大事。她的视线也随着那些人手指着的方向移去,霎时就被一抹白的吓人的颜色惊到了心神。
只见城门前悬着一条白绫,有个身穿彩衣的人被吊死在那上面!整个头颅歪垂着,乱了的长发也遮住了容貌……
这!还是死人了!还是回来晚了!
姬若的脑袋霎时就如开裂一般,令她惨叫着从马上栽下来。多亏音残反应快,将姬若带到自己马上。
这四人三马赶紧抵达了门前,周遭的人一看到姬若,便像是见了魔神一样,既畏惧,又仿佛是和她有仇一样的嫌恶。所有人的眼神烫在她脸上,让她站也站不稳,还要强自抬头仰望那个因她而死的女子。
“她……她……快放她下来……放她下来……”姬若本能的喃喃,却不知是说给谁听。
那哑女音无素来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她亮出手腕上的刀刃,突然弹跳起身,竟是跳了十几尺高。在众人的惊呼声中,一刀割断白绫。
那吊死的女子就这么重重砸下来,整张脸像个铁烙般印在姬若脸上,令她当场跌坐在地。
“鸳、鸳鸯……?”
是鸳鸯?不可能!不可能!鸳鸯不会死的!
姬若歇斯底里的扑到那女子身边,然后,仿佛是地震般的感觉,令她彻底痛不欲生。
真的是鸳鸯,她在环采阁最好的女伴。
姬若的泪水不争气的流下,她摇动着这具身躯,喊着:“鸳鸯,你别吓我,我不相信你死了!”
这时候旁边的人开始指指点点了。
有人说:“这姑娘是被太守府的人抓到大街上活活勒死,用绳子拖到城门口的!说是要杀鸡给猴看。”
又有人说:“那谁是猴?”
“还能是谁?”这人答:“就是环采阁的花魁姬若!果然红颜都是祸水!”
这话像是把刀捅进姬若的深心,将已经坏死的心脏戳成了千万段。但说出这话的那人也遭到了惨剧,只见音无眼神一狠,一刀过去将他的喉咙割断,人就这么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