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步惊龙-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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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掌,双方差不多都用了八成力道,但闻蓬然一震,双掌接实,各自被震的退后了一步。
两条人影一合即分,路五爷右手短剑当胸,肃然而立。
司老怪一身衣衫拂拂自动,和路五爷相距八尺,面对面峙立,不再出手。
看情形,方才这一掌硬拚,使两人都感到真气浮动,正在凝神调息!
八手罗刹因甬道并不宽敞,两人动上了手,她乐得后退几步,坐山观虎斗。
此时眼看两人硬拚一掌之后,就各自凝立,一时无法分辨谁胜谁负?
以两人的功力,只互拚了一掌,似乎还不至于需要运气调息。
那么两人这般对峙,大概对了一掌之后,都觉对方并不易与,互相伺机而动,只是谁也不愿抢先发难而已,一旦出手,必然石破天惊,凌厉无匹,她自然用不着跟上去。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她坐收渔人之利不好么?
八手罗刹也是武林数一数二的高手,一个大行家自然不会看走了眼,路五爷和司老怪硬拚一掌,别说两人这一掌郡只用了八成力道,就是用上全力,以两人的修为,硬拚一、二十掌,也不至于需要调息,这一点,她推断的十分精确,一点也没错。
但后面一段,却可全猜错了,两人面对面峙立,根本不是互相伺机而动。
原来路五爷硬接司老怪一掌之后,两人各自后退了一步,就听司老怪施展传音之声,说道:“路五,这石门是你打开的么?”
这句话居然说得神色不迷糊!
路五爷一怔,也以传言说道:“不错。”
司老怪又道:“你大概只开启石门,不知关闭之法吧?”
路五爷道:“你怎知我不知关闭之法?”
司老怪道:“这还用说?你如果知道关闭之法,方才一剑逼退厉九娘,尽可从容退走,关闭上石门,何用以一敌二,硬要挡在门口,不让咱们过去?”
路五爷道:“司兄此话,是何用心?”
司老怪道:“你大概心里也明白,老夫和你路兄、厉九娘三人,功力悉敌,一对一,谁也没有把握胜得了谁,但如以二敌一,那就很难说了。”
路五爷道:“司兄不是和厉九娘谈好合作条件了么?”
司老怪看了他一眼,缓缓说道:“老夫和她另有过节未了,何况老夫一向独往独来,岂会和她联手?以路兄的为人,若是愿意和老夫合作,老夫倒可欣然接受。”
路五爷道:“咱们如何合作法子?”
司老怪道:“老夫对黄山石屋,传闻已久,只是心存好奇,并无觊觎之意,如果石室之中,有长生不老的仙丹,老夫自然想分上一份,至于天都老人遗留的武功秘笈,老夫只要看上一眼,看着他的武功,是否真如传说那样超凡入圣?秘笈仍归路兄所有,这样够公平吧?”
路五爷道:“说的很公平,那你司兄要如何对付厉九娘?”
司老怪道:“路兄被她折磨了三年,老夫也和她另有过节,老夫的过节,不想旁人插手,路兄和她的梁子,当然也不会要老夫助拳,咱们合作,只是限于石屋之中。”
路五爷听他说的颇为合理,不觉点了点头。
司老怪续道:“路兄既不知关闭石门之法,自然也无法一直守在门口,老夫觉得就算让她进去,她也孤掌难鸣,自然知难而退,路兄意下如何?”
路五爷道:“司兄说话算数?”
司老怪道:“老夫说的自然算数。”
路五爷道:“好,兄弟答应了,一言为定。”
司老怪道:“一言为定。”
两人这番话,是以“传音入密”交谈,八手罗刹自然并不知情。
路五爷话声一落,身形移动,倏然往石门中退去。
第 四 章 各怀机心
司老怪敞笑一声,双肩一晃,跟着朝石门中奔去。
八手罗刹那还怠慢,急急掠起,跟着两人身后追了过去。
就在她快要掠近石门之际,司老怪突然转过身来,喝道:“你还不给我站住?”
抬手一掌,迎着八手罗刹劈了过来。
八手罗刹怎么也没想到司老怪服了九幽门独制秘练的“迷失散”,就算神志迷糊,也不至于会向她出手,因此她可说毫无准备。
此时骤然听到司老怪一声大喝,一团劲急的掌风,迅若奔雷,朝自己身前撞来,心头不禁大为惊凛。
急切之间,一下刹住去势,身形一旋,向左闪出,失声叫道:“司老怪,你这老不死怎么向我下起手来?”
司老怪高大的身材,挡住了石门,双目精光暴射,洪笑一声道:“厉九娘,老夫不准你过来,你就给我站住。”
八手罗刹骇然道:“司老怪,你……”
司老怪洪笑道:“厉九娘,你真以为老夫服了你的‘迷失散’么?哈哈,老夫找你厉九娘算旧账来的,对你有些什么名堂,老夫事前若无准备,还能来找你么?”
八手罗刹一阵呷呷尖笑道:“老不死,原来你是故意装作,骗骗老婆子的!”
突然左手一扬,撤出一把金沙,朝司老怪迎面洒来。
这是九幽门威力最强的“夺命神砂”,只要被它击中一粒,就会腐蚀全身,化骨销形,毛发无存。
司老怪自然不敢硬接,身形一闪,隐入石门之中。
一把“夺命神砂”,落到地上,登时响起一阵急骤如雨的洒洒之声,连续不绝,山石爆裂,飘飞起一缕缕的黄烟,石门前的地上,被销蚀的斑斑点点,满目疮痍。
司老怪看的也暗暗咋舌,忖道:“看来她的‘夺命神砂’,果然霸道。”
八手罗刹撒出神砂,就看司老怪一闪而没。隐入洞中,敌暗我明,她自然不敢立即抢入,只是缓缓逼近石门,一双绿阴阴的眼睛,不住左右闪动,口中呷呷笑道:“司东山,你这老不死,躲到那裹去了?”
话声未落,突觉一股强劲的掌风,迎面拍来!
八手罗刹冷哼一声,不避不让,挥手迎击过去。
她“九幽阴风掌”掌力阴柔,不带丝毫风声,两股劲气乍然一接,也不闻蓬然震响,但司老怪的一记掌风,已被她接了下来。
八手罗刹身法奇快,右手接下司老怪一掌,身形已经逼到洞口,左手屈指轻弹,脱手打出三点火星。
这三点火星,像品字形射出,一下就黏在石壁上,登时火光一亮,好像点上了三盏壁灯,照得黝黑的石洞之内,景物清晰可见。只是九幽门的鬼火,都带着森森鬼气,绿阴阴地惨绿得怕人。
石门之内,竖立着一方一丈来高,两丈来宽的巨石,好像屏风一般,挡在入门一丈远处,左右两边,各有一条甬道、往里通去。
司老怪就站在右首甬道上,看到八手罗刹打出的三点火星,黏在石壁之上,作为照明之用,立即扬手一掌,拍了过去。
他号称黑风怪,一生以掌力着称,凭他的功力,一掌出手,足以裂石开碑,要击灭三点火星,岂非轻而易举?
那知却大谬不然,一团强劲的掌风,狂飙般朝壁上扫过,三点鬼火倏然一灭;但等掌风过去之后,一暗复明,依然火光熊熊,惨绿照人。
就在鬼火一暗一明之间,八手罗刹已似幽灵一般,以奇快身法,一溜烟抢进石门,闪入左首甬道,呷呷笑道:“司老怪,你只管守在门口,老婆子要失陪了。”
疾快的往里掠去。
司老怪大喝一声道:“你进去可以,但不准你妄动石屋中一草一木。”
人也随着喝声,紧追进去。
入人入入入入却说李如云抱着君箫,跨进石门,但见迎面一堵高大石门,挡住视线,看不清门内景物。
她左手托着天蜈珠,转过石屏,顿觉眼界一宽,这是一座广敞的石室,四壁云母石光洁如镜,光可鉴人,经天蜈铢映照,满室珠光,绚烂流霞!
左右各有一道形如走廊的甬道,尽头处各有一扇石门紧紧的关闭着。
敞厅正中间,放着一个一人高的古铜香炉,两侧壁间,也各有一道石门,左首门上,加了一把古色斑剥的铜锁。门上还有十二个字,写着:“此门不可轻启,启后不可再开。”
这两句话,看的使人有似通非通之感!
李如云到了这间广大的石室之中,不知应该如何才好?心想:“这是路老前辈发现的,自该等他进来了再说。”
当下就把君箫放到地上,轻轻吁了口气,直起身来。
只听石门外传来路五爷的一声大喝,和八手罗刹厉九娘的呷呷尖笑,心中不禁又暗暗焦急起来,忖道:“路老前辈纵然武功高强,但对方两人,全非易与,万一给他们冲进来,如何是好?”
心中想着,抬目之际,只见中间壁上,似有一张一人高的图画,走近一看,那是镌在石壁上的石屋全图,敞厅后面,是一间丹室,左右两厢,另外从左右走廊进去,可以互通,另有五间石室。
图画左首,另有一行酒杯大的字迹,写着:“能见此图,即是有缘,以手推图,可入丹室。”
李如云心中暗道:“原来丹室就在敞厅后面,她己曾听路老前辈说过,丹室之中,可能有治疗君相公身中寒毒的丹药,自己何不进去瞧瞧?”
她想到自己一个人进去,万一路老前辈挡不住两人联手,被八手罗刹和司老怪冲入石室,这就依然双手抱起君箫,缓步走近石壁,伸出右手,朝壁上推去。
原来中间画着石屋全图的石壁,就是一道石门,经她轻轻一推,石门应手而启!
这是一道活动门,右首往里推去,左首就跟着转了过来,李如云举步走入,石门也随着阖上。
(石门这一转向,镌有石屋全图的石壁,就到了里面)丹室地方比前面敞厅略小,正中一张石床上,盘坐着一个脸如黄蜡,胸垂长髯的老道人,双目垂帘,一动不动。
榻前也有一个古铜鼎炉。约有半人来高。
李如云心知这老道人大概就是路老前辈说的天都老人了,当下慌忙放下君箫,盈盈拜了下去,心中默默祷告着:“但望老神仙的仙丹,能够治好君相公,小女子终身感恩不尽。”
站起身,看到老道人身边,放看一个檀木盒子,心头不觉一阵跳动,忖道:“这檀木盒内不知是丹药?还是武功秘笈?”
略为踌躇,就举步走了上去,双手捧过木盒,只见盒上刻着六个古篆,不识是什么字?
打开盒盖,上面是摺叠整齐的一张笺纸,写着不少字迹。
李如云伸手取起,打了开来,只见上面写道。,“此为先贤知机子修真之所,予虽无意中发现,亦属仙缘,炉中遗留‘七返丹’三粒,予取服一粒,尚存二粒,留待后之入此室者。
“七返丹”功参造化,练气之士,得此一粒,可抵二十年勤修之功,即普通人服之,亦可明目轻身,得享遐龄。
予练剑数十年,集天下剑术,取精用宏,创为惊天一剑,虽有传人,慎厥薪承。近年复精研六气救伤疗毒,返本归元之法,录此以赠有缘,如能勤加练习,十年可得小就,用以济世,善莫大焉。
左厢铁锁,不可开启,汝能进入此屋,必系斩关而入,纵连石屋之铁索机括,已为利剑所断,不过顿饭时间,石屋即告封闭,右厢秘道,可通出外,此后无人能入此屋矣。“天都老人留言”
这张笺纸下面,果然有一册薄薄的手抄本,书面上写着:“六气疗伤真诠”六个正楷。
李如云看到“如能勤加练习,十年可得小就”,心头不禁凉了半截,暗想:“要练十年,才能小有成就,还能救治君相公么?”
她把笺纸摺好,再取起那册“六气疗伤真诠”,翻了几页,果然看到里面有一条记载着治疗被旁门阴功寒毒所伤,法须两人双掌掌心相抵,以三天三晚时间,贯通六脉,才能把阴寒之气逼出体外。
书上虽然阐释得十分详细,但李如云却缓缓合上了书本。
她知道自己武功有限,要本身六脉真气,贯通君箫六气,这简直是无法做到之事。
何况这三天三晚,不能有人惊扰,和许多打坐修练的功夫相同,只要突然受到外来的侵袭,或是心魔的干扰,一个把持不定,就会走火入魔,不但全功尽弃,而且小则重伤,重则伤生,所以一般学武练功的人,在练功之时,必有武功高强的师友在旁护持,以防出岔。
地想到路老前辈功力深厚,自可按照书上所说,替君相公治疗;但如由路老前辈替君相公疗治,八手罗刹和司老怪两人,自己万万不是两人对手,那么最好自然还是自己替君相公疗伤了!
突然,她又想起天都老人曾说“七返丹”功参造化,练气之士,得此一粒,可抵廿年勤修功力,那么自己如果服用一粒,岂不等于增长了廿年功力,那不是可以给君相公疗伤了么?
一念及此,急忙转身走近鼎炉,伸手揭起炉盖,只见中间放着一个青瓷葫芦,拔启木塞,就闻到一股清芬,直沁心脾,使人精神为之一清,倒转葫芦,里面果然有两颗色呈清白,大加龙眼的药丸,异香扑鼻!
心知即是“七返丹”无疑,一时也顾不得什么,先把丹药纳入自己口中,轻轻咬碎,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