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等废妾-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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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步僵硬的走到她的身边,手颤抖的抚上那苍白的容颜,那一瞬,手触摸的冰冷,是他此生碰到过的最冷的温度。
小安子小心翼翼的抬眸,却看到楚子轩侧脸上那湿润一片的水泽,眸子一瞬睁得大大的,全是不敢置信:“皇上!”小安子大惊,一时间竟是呼唤道。
皇上竟然哭了!?
声音太大,乃至于静心殿内所有人身子一抖,下意识的抬眸,却刚好看到,那一身明黄龙袍的少年天子,毫不避讳,不顾禁忌的抱起那最尊贵的女子,脸上是一片死寂的冰冷。
风清扬眉头微微一蹙,随后垂下眼帘。
楚子轩哭了,那是一种伤到极致而无声的哭泣,只有灼热的泪不断的涌出眼眶,他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仿若失去生命的那个人,是他……
最后他怒吼,霸道的命令她回来,最后他呢喃,卑微的祈求她回来,却都唤不回那个女子。
大齐最为尊贵的帝王,卑微的祈求却没有停止那个女子离开的脚步。
“母后,你怎能如此狠心……轩儿本打算娶你为妻,照顾你,保护你……一辈子的,轩儿曾跟自己发誓,要和你一生一世的……”
“母后,你也许不知道,金銮殿你昏倒的那一刻,我抱起的不是气息微弱的你,而是我的一切,我的命!”
“你永远都不会知道,我有多爱你又有多后悔……”
北风呜咽似乎嘲笑他晚来的悔恨,那种彻骨的眷恋在他的血液里分裂,让他生不如死……
静心殿内,所有人默默地看着这一切,每一个人,都忘记不掉那一日,那个帝王爱已成伤的凄凉……
白纱如雪狂舞,漫天飞舞……
大齐永元二年一月二十四日,天际是一片青黛色的暗沉,大齐冬季里的第二场雪,看来就要来了……
齐国朝堂之上,气氛一片凝重,而其中气氛最为低沉的当属风家!
满朝文武谁不知道,风家乃是已故的皇太后一党?!
如今隆裕皇太后甍世,风家在朝中的位置可谓是岌岌可危,皇帝首先要除掉的怕就是风家!
然,事事永远都是那么的出乎意料!
就在镶帝把自己关入静心殿二十五天后,又重新登上朝堂之时,内阁大学士风清扬尚书辞官,请愿离职……
而更令人感到意外的却是,镶帝非但没有同意内阁大学士风清朗的离职还封他为右相之职!
而诡异的事并非仅此而已!
同年同月大齐国富家中遭贼,魏家魏老夫人被贼子杀害,死得凄惨!
而令人感到最为诡异的便是忠勇侯与皇上之间扑朔迷离的斗争!
虽然是无声的较量,然朝中哪一个又是没有心机的傻子,发现不得两人之间的怪异?
“隆裕皇太后一生为国为民鞠躬尽瘁,更是对朕照顾有加,如今仙逝,朕……心甚痛,然死者已矣,朕即便多有不舍,却也不可坏了祖宗规矩……”楚子轩淡淡的声音在大殿内响起,带着几分疲惫,俊美的面容一片平静。
她走了,他……却要活着。
“明日忠勇侯率兵拥护隆裕皇太后如皇陵,有相就打理皇太后入葬的一切事宜,记住务必要办的隆重!”楚子轩眸底若隐若现的伤痛,声音却依旧平静。
风清扬与楚子昂一同出道,恭敬应是。
楚子轩墨眸看着金銮殿的奢华和满朝文武,暗暗垂下眼帘,放在膝盖上的手一点一点的收紧。
这一切就是他一直想要的,现在他得到了,却没了自己以为会快乐的心情,以前她在时,他会喜欢这种万人朝拜的感觉,可是如今她不在了,那些开心的,发怒的,伤心的,黯然的心情也随之消失,他就像是一个木偶,完全没有了自己的思想,如行尸走肉一般……
小安子看了眼楚子轩,随后上前几步大喝道:“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声音一次次的回荡在辉煌奢靡的宫殿,传出很远,却更照清了某些人心中的荒芜……
风清扬坐在自己的屋中,手中哪一卷医书,半晌没有翻动一页,窗外大雪纷飞,漫天飞舞的雪花,在凄迷中舞出了绝丽的风采,这一瞬,他似乎看到了那个本该死去的女子,在大雪中蓦然回首,向他嫣然一笑,问他:“我们是朋友把……”
心中止不住一痛,今次一别,再相见未知何时,他是否做错了?
风自敞开的窗,狂肆吹入房间内,泛着铁红的火炭更是被风吹得燃的更加旺盛,而屋内却是寒气森森,没有一丝暖气。
风清扬垂眸,青衫翻飞,他的眸定定的看着窗外风雪,没有一丝的变化。
吱呀!
门被推开,一身黑袍的邵非殇踏步走入,俊美的脸上一如往初的痞笑,墨绿的眸更是潋滟如春。
只见他一手拿着一壶清酒,一手拿着一碟小菜,笑着看着风清扬道:“风兄好兴致,这大雪纷飞着实是个难得的好景致。”
风清扬眸子一颤,回首,对着邵非殇一笑:“是啊,本官最喜的便是这雪景纷飞之时。”说完温润的眸子扫过邵非殇手上的酒菜,浅浅一笑,丢开书卷,收拾了桌上的东西。
邵非殇顺势就把酒菜放到了那桌上,也不客气的坐下,给两人分别倒了酒,才道:“这清酒是个好东西,最适合这个适合饮。”说完自己端了一杯一饮而尽,豪爽而优雅。
风清扬微微一笑,谦谦君子,温文有礼的拿起杯子,对着邵非殇点了点头,拂袖掩面饮尽杯中酒,随后一挑眉,赞叹道:“好酒!”
邵非殇立即眉开眼笑:“这个自然,这酒可是本大王压箱底的酒,从神龙山带来的,一般人本大王还不舍得呢。”说完不无肉疼的看了眼酒盏。
这酒是他曾经劫了一个东瀛人,在他身上搜到的,这么些年他可都不舍得喝呢。
“那么,本官就谢过邵兄的抬爱了。”风清扬笑,温润如春的眸中是浅浅的真诚的笑意。
说真的邵非殇这个人,他喜欢!
“嘻嘻,别谢,别谢,本大王这么做,是有目的的。”邵非殇明言,也不拐弯抹角,都是聪明人,不必费那个劲。
风清扬挑眉,不语,他知道他要问什么……
邵非殇却挑眉,随即大笑道:“风兄不必为难,我已知晓……”看他的表情,他就知道她并没有真的死!
也是,那个女子即便就是要离去又如何会给他们留下线索?
而至于如何瞒过当今皇帝,那很简单,假死药!
他闯荡江湖很多年,什么没见过?
只是他怎的如此糊涂?
早知如此那日他就不出宫了!
本来嘛,他看到风清扬给她的女官安排了住处,还换了她身边所有的人就有些好奇,情急之下就扮成了那画儿的模样,守在她身边,那一日,他就感觉她有些怪异,第一次待到天亮才换回那个假的画儿,返回风府,谁知道,不到几日他再去,她就已经……
当即便知道这其中有些不对劲,今日他来这只是想要问出她的下落,不过显然的风清扬也不知道!
“哈哈,风兄别介意,本大王不是个会耍心机的,最喜欢的便是直来直往,你多多见谅。”邵非殇一笑,有些粗犷,墨绿的眸确实精光连连。
风清扬亦是一笑。
“对了,那江湖上血煞帮是个厉害的角色,朝廷每年都是不剩烦忧啊……”
“一个血煞帮而已,最厉害的还是龙威镖局,人家那才是为虎作伥,无恶不作!”
飘雪凄迷,暗夜中,两个本来不熟悉的人,相交谈心,煮酒论……恶霸!
御书房内,奏折堆积如山,楚子轩却不想去处理,手中拿着那一日在静心殿发现的信,一遍一遍的看,一遍一遍的读。
那一封信,内容很简单,无非是乔雨书交代了自己不愿入住皇陵,希望水葬……
只是那般简单的只字片语,却令楚子轩倍觉珍惜,视若珍宝。
“不入皇陵也好……”
空寂的御书房内,淡淡的一句话悄然回荡。
大齐永元二年二月,大齐隆裕皇太后入皇陵与先帝合葬,其葬礼奢靡辉煌之程度与先帝丝毫不差。
那一日大雪纷飞,长安城内百姓纷纷走出家门,看着那一对长龙的葬礼队伍,走过以往繁华的长安街,走出东门,走向皇陵。
那一日暗地里,百姓纷纷高歌奏乐,大呼老天有眼,妖后得报!
皇陵乃皇家重地,入皇陵的规矩亦是极其繁多。
而这一场葬礼,镶帝却由始至终都未出现,令人惊疑,却没人敢多说一句。
楚子昂仅剩的一只手,紧握着,坚毅的脸庞在大雪中僵硬了整个脸部线条,锐利的眼眸闪过一丝水汽,脆弱的令人心痛。
直到这一刻,他才知道原来她真的去了……
哐当!
皇陵之中的断龙石被关上,隔绝了尘世的纷纷扰扰,楚子昂胸口蓦然一痛,喉咙涌上腥甜,却强自压下。
而与此同时,秦淮河最偏僻的所在,一身暗黄斗篷的男子,把一身素白的女子小心的放在编织精美的草船上,小心的抚开女子脸上的乱发,只见那女子面容绝美,唇色粉嫩,似乎上了妆。
楚子轩柔柔一笑,对着那已毫无气息的女子柔声道:“母后,来世你可一定要等轩儿,轩儿还要娶你为妻呢,母后你要记得,是你负了轩儿,是你欺负轩儿,不是轩儿不乖。”'。 '楚子轩说完一把推开女子的草船,随后接过随从递过来的火把,将草船点燃,而后不忍再看,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去。
而燃着火的草船越来越远,顺着河道消失不见!
大雪下了几日后,终于停了下来,天空经过了这一番洗礼,变的更为清澈。
西晋边境,村民阿狗放着牛,顺着河道走,却见河边一个白色的‘东西’在河边,几番局促,这才硬着胆子,上前几步,而当看清那是一个人时,这才放下心,忙跑到那女子身边查看。
翻过那女子的身,阿狗被惊艳到了,上下打量这女子,呆呆的看着,一时间倒是忘了什么礼仪。
那女子眉目如画,精致的不得了,那容颜带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真真是一个绝色美人!
而这女子显然落了水,白色的衣衫还有被火烧毁的地方,有些狼狈,却不减她的绝美。
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乔雨书。
阿狗不敢耽搁,忙扶起乔雨书把她放到牛背上,打算背到东家,让东家给她瞧瞧病。
阿狗的东家是个好人,不像别的地主家,拿使唤的奴才不当人,阿狗想把这女子交给东家看管是最好的。
边境小村的农民都是淳朴的,阿狗觉得这女子这般美好,若是死了可惜,却没有动什么歪心思,说真的他有喜欢的人,虽然不及这个姑娘好看,但是村里秀才的女儿,有点文采,名为小红,他就喜欢小红。
村子离这水岸不远,他们村子在边境,若是遇到个什么兵荒马乱的念头不好,但现在住在这边境却是可以多长些见识的。
边境之人路过的人会有很多。
阿狗赶着牛,一刻也不敢耽搁的赶回了刘家村,村子里的人都忙着各自手中的活计,也没顾得上看阿狗的牛背上托了什么,倒是有个王婶子眼尖,看到了阿狗牛背上拖了个物件,赶忙凑上前问:“我说阿狗,你那牛背上托的是个啥?是不是王婶子我眼神不好使,俺咋看着像是个女娃娃呢?”(乔雨书年方十七)
阿狗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才道:“我说王婶子,你那眼神十里八村都知道是个好使的,你要想知道就直接问俺好了,咋还拐弯抹角的。”阿狗有些不乐意了,这王婶子嘴最大,一会指不定怎么对小红说呢。
见王婶子脸色不怎么好,阿狗奉承着尊好爱幼的好传统回道:“这姑娘是俺在河边捡的,身子不大好,俺要给东家送去,看看能不能治好,俺不和你说了,到时候耽误了这姑娘的病情可不好。”说完也不再看那王婶子了,小红那么聪明知礼,一定不会怪他的。
刘家村是个大村子,走了半晌才走到一户门户还算富贵的人家,只是这份富贵和大齐皇城内的富贵人家还是比不得的。
阿狗叫开了门,那家丁一看是阿狗好奇问道:“阿狗今个怎的回来的这么早?牛都吃饱了?”说着打量了一下阿狗身后的牛,一个个的肚子瘪瘪的,哪里像是吃饱的样子。
那家丁脸色一变,对着阿狗训斥道:“阿狗东家是个好说话的,但你也不能欺负东家脾气软不是?你看看那牛肚子都是瘪的,你这是怎么干活的?”
阿狗有些焦急,跑到院门前不远的大树后,解开领头的牛的缰绳,把牛拉了出来,牛背上托着的豁然就是昏迷不醒的乔雨书。
那家丁一见,眼眸瞬间睁大,也就明白阿狗为啥回来这么早了,有些气恼的骂道:“你这个傻阿狗,救了人回来为啥不早说,你能耽搁,这人能耽搁吗?”虽然骂着,却还是帮着阿狗把乔雨书弄下了牛背,见到乔雨书的容颜亦是惊艳了一番,过多的却也没有。
阿狗讪讪认错,两人一同把乔雨书抬进了刘府。
邵非殇背着自己的报复带着虎子悄然的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