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木逢春-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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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禀皇上，玉妃娘娘的玫瑰露已备好了，此乃朝露第一支玫瑰所制，经三天三夜酿制而成，不腻不醉，融入黄体酮，乃养胃安胎上品。”酒席过半之后，御医才引出这样一小壶圣品，只一杯，一杯，缓缓端近试吃宫人的嘴唇。
“慢着！”一向不在宫中显露声色的贤妃却突然站起身来制止，片刻，神情变得万分柔和，“齐天再添皇嗣，臣妾也是欣喜非常，不知道今日能不能有机会替玉妃妹妹效举手之劳，也让臣妾解解馋不是？”说完直勾勾地盯着那一小杯玫瑰露。
“贤妃姐姐真要折煞妹妹了……”玉妃忙离席站起身来行至贤妃身边，看向慕容意半带娇羞。
“贤妃言重了，这是让奴才来便好。”皇上用眼神微微责备着玉妃冲跑行为这才举手否决。
“皇上，玉妃娘娘，奴婢来吧，也替我家主子圆了这份好意。”
猛然听到这一熟悉的声音，本来摸着自己的流苏无事的慕容逝猛然抬起头来，一股莫名的焦急直冲脑海。
贤妃“被迫”点头答应让沈陌替自己帮玉妃试毒。带着对沈陌的一丝“赞赏”退至她身后……
这般待遇落入沈陌口中，只觉口腔一凉，滑糯的液体滚入喉中，甚至还没有品到它的香甜，便看到杯中映入了身边玉妃的身影，一股酸涩猛然冲入喉间，睁大了眼睛感受到须臾之间背后被猛地一击，自己便扑向玉妃。
那张仍带这笑意娇羞的脸，不变，纹丝不变地映入自己的眼眶，身体传来的剧痛不是来自于那杯酒，而是……胸前心脏位置的这只箭。
“来人，有刺客！抓刺客……”恍惚中，听到了皇上慕容意焦急的声音，甚至一把把挡在玉妃身前的自己掀开，不住地抚慰毫发无伤的玉妃。
一张梨花带雨的倾国倾城颜，沈陌昏死前只留有这一个印象，对姜小姐的印象。哦不对，好像还看到了一张拧成川字的额。
是谁的？是谁的……
以前是谁小时候说过，长大的志向是要做个飞行员的。沈陌也确实尝到了飞翔的味道……轻飘飘的身体，要不是过于僵硬，定能够实现幼时的梦想。动了动手指，还是抬不起来。
“郡主！”“郡主醒了，郡主醒了！”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身边一片骚乱，郡主……是谁？迎面对上一双熟悉的李太医的眸子，才断定自己不是再次穿越了。
“郡主昏迷三日有余了，那箭射得可真深，要不是……”身边的宫女自说自话，就在沈陌半猜测三日间的际遇时，宫女硬生生地落下几滴泪来。
“可不可以给我一碗粥？”沈陌想要安静，一方面……摸了摸瘪掉的肚子，也确实饿了。
“唉好，郡主终于想要吃东西了，九殿下早就吩咐过准备了，奴婢这就去热热端来。”宫女笑开了花。
“等等……”沈陌猛然一动，有些牵动了伤口，忙捂住胸口眼神闪烁，“九殿下……他在哪里？”
目送走宫女，沈陌咬着唇盯着天花板，脑中回荡着宫女略带暧昧神情回答自己的话语。
“九殿下衣带不解，在此守护了郡主三天三夜，连皇上也劝不动。”
“九殿下今晨听说有味药对郡主特别有效，便急忙赶出宫去。”
“九殿下亲自替郡主拔箭，不让外人在场……”
沈陌的唇色红得要滴出血来。
“我来吧，你们都出去。”粥喂到一半，突然伸出来一双修长的手指夺走宫女手中的碗，一如既往苍白的俊颜出现在面前。
“是……是！”宫女看着沈陌有些迟疑但还是乖乖退了出去。
第一勺入口的时候，沈陌便准确地捕捉到了慕容逝的眼神，随着他手中粥的不断减少，沈陌的眼睛从来没有偏离过。
“你再看下去，我会以为你爱上我了。”慕容逝放下手中的空碗，伸手便要去擦她嘴边的粥渍。
直接接过他的手帕，扔掉，沈陌定定地看了他一眼，竟就着他的袖子就这样蹭了上去。
顺着她的动作不由得凑近了些，下一秒，臂膀被她轻轻靠住，乖巧似猫，却令人心痒难耐。
手帕落地，沈陌垂眉。
“还要我么？这样的我，还要么……”
“要！”正好迎上她的最后一个字，慕容逝一个回旋，将她纳入怀中，收腰，吻发，落被，一气呵成。
沈陌耳边吹来他少有的温热气息，他说：“趁我现在还能要。”
原来昏迷的僵硬感因食了些东西方才好了一些，此刻被他压着似乎更加严重，沈陌顿时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不能动？不敢动？还是不愿动……在这一刻，她完全迷失了自己。
“她们为什么要叫我郡主？”沈陌有些紧张地想说些什么，什么都好。
“因为你替玉妃挡了一箭，她认你为妹，皇上即封为郡主。”慕容逝似是异常地平和安逸，寻常的口吻带着几分温柔，闻着她的发香随她紧张。
“唔……痛。”刚动弹一下便碰到伤口，一个痛字竟这样脱口而出。
“那便别动，吃不了你。”慕容逝将她微微转了点身，避开她的伤口仍是抱着。
可是这样更近了，抬眼他放大的眉眼便映入眼帘，沈陌忙闭上眼睛，良久，才缓过心绪，道：“你就不怕我趁机谋害你？”
一秒……两秒……五秒，沈陌睁开眼睛，这人……竟是这样若无其事地睡着了！看着他脸上若有似无的黑眼圈，沈陌低下头，五味陈杂。
或许是太累，亦或许是从来没这样被圈住保护着，沈陌随着他均匀的呼吸逐渐失去意识，直到……
“郡主，该起身啊。”以为还像头三天一样看到的是九殿下守在郡主床头的场景，今日却变成……“殿下饶命，郡主饶命，奴婢……奴婢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看到，殿下郡主饶命啊饶命！
沈陌猛地被这一声给惊醒，茫然之下待看到身侧慕容逝早已清醒的眼睛这才恍然明白，他带着笑意的眼睛分明在坦白，故意的！
看着仓皇退出去的宫女背影，沈陌举起拳头便朝这慕容逝砸去，却还没落在他身上便感觉一阵清凉。
“你想干什么？”任何女子在发现自己的衣带被解开了，绷带也被解开了之后都会问这样的问题。
一时冲动，绷带上的血渍被带往床榻他们的身下……染红了沈陌的眼。
慕容逝喉结一滚，抚了抚她的发，“晓陌你……连落红也考虑地这么周到。”
“你！”
第四十五章 新旧情
“你想干什么？”在慕容逝动了动手臂的时候；沈陌再次问出了这句话。
“好歹我们也同床共枕了一整夜了；不需要这么见外吧。”慕容逝拉开她挡在面前的手；一副早就被我看光了的眼神，“况且，”他动了动胳臂，眼神中的暧昧无限放大，“你舒舒服服枕着酣睡一夜；也该体谅体谅在下的酸痛啊。”
沈陌脸色有些泛红，头微微抬起让他抽回手臂。却是还没回过神来；身子便猛地一轻；竟是腾空被抱起。
“嘘！”慕容逝阻止她继续问第三遍；“三四日不出门；也该见见太阳了；况且……”回头意味十足地看了看背后的床榻，“这里也该让人来收拾收拾了。”
手里抓住他的衣料一紧，“你不用上早朝么？”
慕容逝顿了一顿，“这不就是你想要的么？”沈陌缩了缩身子，因为靠了一整夜的温润怀抱，突然有点恢复到寻常的冷戾。
就算是初春的太阳，也挡不住这股寒冷。因为眼前慕容逝递过来的……是款长笛。
“九凰殿中吹过的那首曲子，不知我是否有幸再听一次？”
放佛看到了此刻在北方抵御蛮夷的身影，宁城的孤母寡女以及贤妃坚毅的表情，配上一曲《晚秋》，愈发神伤。沈陌缓缓转过头看向慕容逝，嘴角暖笑渐扬，“殿下恕罪，什么曲子……我忘了。”
“什么叫忘了！”一个尖锐的女声接了沈陌的话，三步两步便冲至他们跟前。“你到底还要不要廉耻了，还没成亲便干出这种事情来！你……”指了指沈陌又指了指慕容逝，发现早已不是她认识的那个九哥哥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夭夭，别闹，她还有伤在身，”慕容逝拉开正逐渐向沈陌靠近的桃夭。
“九哥哥，”多日来的感情一触即发，“你难道这么久还看不出来夭夭对你的情谊，不是妹妹对哥哥的爱，是女人对男人的爱啊。”
慕容逝脸上不带一丝神情，盯着沈陌亦无变化的脸，“可是，你也应该知道我的个性，对于她，势必负责到底。”说完之后满意的看到沈陌脸上略带讶异的神情，重新拦腰将她抱起，将所有明媚统统带走。
憋了许久的眼睛终于落了下来，桃夭不顾形象地一把做到地上。他故意放出消息，他也许知道父皇一看到那带处子之血的被褥便雷霆大怒，可他不知道自己头顶闪过的神雷，从来都很有把握，却在一时失了理智，头一次这么勇敢，又这么不勇敢……
“你笑什么？”沈陌终于忍不住了，慕容逝的笑容，也许在远处具有欺骗性，但是对于近到能闻见呼吸的距离，沈陌有些渗得慌。
“我在想，你是不是他们给我的美人计。”
一句话落，若不是早已有所准备，此刻必定难以控制住情绪，“你对自己就这般没有自信？”
“慕容越，皇第四子，位高于我，贤妃助阵，再加上……”慕容逝凑近了些，“青梅竹马！”一字一顿，牙关紧咬，“请问，我需要怎样的自信。”
“慕容逝……”沈陌想说什么却猛然被他捂住唇。
“什么都别说，”慕容逝眼里满是笑意，“就算是美人计我也愿意。”
“嗤～”沈陌将他推开了些，“我……我要沐浴。”
“暂时还不行。”
“为什么不行？你闻闻我的衣物，还有血渍的味道。”被慕容逝挑的神情放松了不少，这话脱口而出，丝毫没发现这暧昧看在别人眼里是多么地明显。
“妹妹这眼里怕是只装得下九殿下了。”半娇柔半嗔怪的音调，能在这后宫横行的，现在也就玉妃一人了。
“殿下万福，郡主万福。”玉妃身后的下人纷纷见礼。
“玉妃娘娘万福。”下人做惯了，沈陌倒是不忘礼数。
“哟～怎么还叫玉妃娘娘，莫不是嫌我这姐姐不够资格，”顺势看了一眼慕容逝，“看来我确实该做一件姐姐该做的事情了。”
“姐姐。”沈陌低着头，其实，这一声姐姐……也不是那么难以开口，当年的宁城她便该唤她一声姐姐，只是现在……
“父皇。”慕容逝首先发现不远处朝着自己走来的慕容意。众人纷纷屈膝行礼。
“玉儿，你这身子不宜出门吹风。”慕容意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竟是没有正眼看慕容逝一眼。
“皇上你来了！”玉妃格外开心，“太医也说了，保持上佳的心绪对小皇嗣有益，臣妾这不是认了乖巧伶俐的妹妹开心么。”玉妃抓着慕容意的手轻抚了一下自己尚未显露的肚子，母性温柔尽显，顿时缚了慕容意的心。
“那现在也该回去了，”慕容逝顺了顺她额际的几缕发丝，“朕送你。”
“不要嘛，臣妾还想跟妹妹多聊几句呢。”旁若无人的撒娇，宫女太监们早已习惯，纷纷面瘫。
沈陌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慕容逝，头一次默契地微微低头。
“妹妹为我挡箭，病痛初愈，臣妾想在今晚给妹妹办个福安宴，不知皇上准是不准？”柔情似水的眼神直插心脏，就算现在开宴他慕容意怕也是愿意的。
“随你高兴吧。”慕容意长叹一声，瞥了慕容逝一眼，拉着玉妃便悠悠离去。
“你不跟去？”等了半天，慕容逝却没有要跟上的年头，沈陌碰了碰他，若没有看错，方才皇上那眼神，是找他有事要谈的。
“你们去准备热汤，伺候郡主沐浴。”慕容逝却转而吩咐下人，回头看了看她，“嗯，刚刚闻见了，确实有异味。”
“你！”越轻松的话语散发的迷雾越浓，这短短一日，沈陌越来越看不懂慕容逝了。
“其实就算没有你，我对慕容越也毫无威胁，”慕容逝看着走远的宫女，半是悠长，“因为我根本没有一颗王者之心。”说罢不等她回答便径自回屋。
其实还想问“你信么”，可是万一信了怎么办？身后的沈陌没发现慕容逝足下一顿，这个临时空出来的郡主殿他比她还要熟悉。
一顿饭的功夫，沈陌便香汤沐浴完毕。堂皇寝殿，金风玉露，并不是不舒适的，只是侍女环绕左右，有些……不太习惯。
“过来！”
甫一出来，便被慕容逝这闲适的一声呼喊吓了一跳，他竟是真要违背圣意了，忙捂紧有些宽松的寝衣。
“这里有些衣裳饰品，你选些今日晚宴可用。”半卧软塌，慵懒如妖精般的慕容逝宛若当初所见的模样，随手拿起的物什便足够吸引人眼球，因为那是……大红色！
“这件如何？”慕容逝甚至嗅了嗅，抬头一笑，宛若花香。
“不要。”沈陌猛地摇摇头，差点被他迷惑了，这大朱红衣裙，不知道的还以为今天是她的婚宴呢。
“进来。”听罢她的话，慕容逝微微抬手一唤，外面便涌进一排下人，人人手上均有一套衣裙。
沈陌回头看他，见他点头，这般症状，纵使再不济也要给个面子了。慢慢踱步至第二人，挑了件嫩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