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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三皇圣君-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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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陈青云
申明:本书由。 ()

楔子

淡月疏星,夜凉如冰。约莫是二更初起的时分,在闹市中,当是华灯甫上,夜市方张。然而在山区里,居民却早已入了梦乡。

荆山脚下,一椽离群索居的茅屋。兀自从壁缝窗间,射出缕缕昏黄的灯光,如果你走近些,不但可以听见轧轧的机杼之声,还可以窥见一幅动人的机杼课子图。

草堂中,一灯如豆。一个两鬓飞霜但看起来年纪还未超过三十的红颜少妇,面对一个七八岁的幼童。那少妇双目盲残,从那深陷的眶子看来,两眼是被截瞎的。

幼童此刻,正在低头朗读。忽地掩卷道:

“妈,您为什么老是愁眉不展?”

盲残少妇面上的肌肉一阵牵动,停了机织,绝然道:

“你用心念书,不要问这些不相干的事!”

孩子总觉得妈有什么事不肯告诉他!

“你不听妈的话?”

“听,但是……”

“还不到你该问的时候。”

幼童打了一个呃,意犹不释的道:“父亲呢,为什么他……”

盲残少妇厉声道:“你没有父亲,他早死了!”

“爹真的……”

一缕异声,倏告传来,在这无风寂寥的山居静夜里,那怕是极微的声音,也难得逃过练武人灵警的听觉,少妇倾耳一听,神色大变,一把抓起幼童,随手点了他的“哑门穴”幼童惊悸的睁大了双眼,张口无声,少妇迅快的移开屋角一堆杂物,揭开一块石板,把幼童塞进石板下的洞中,严厉的道:“乖乖地不许动”,随说随把石板盖上,掩上了杂物,然后回到机上坐定。

“砰!”

单薄的木板门,裂成了碎片,一条娇小人影,掩入屋中,赫然是一个蒙面女人。

“谁?”

“芍药仙子,别来无恙?”

盲残少妇霍地站起身来,厉声道:

“又是你?”

“不错,是我,你记忆力不差。”

“你……意欲何为?”

蒙面女子格格一声怪笑,目光四下一扫,阴声道:

“芍药仙子,令郎呢?”

“死了!”

“不会吧?”

“你到底意欲何为?”

“你也是女人,当知道女人的心理,如果要完全得到一个男人的爱……”

“魔鬼,你追我自残双目,亡命天涯,难道意犹未足……”

“我当初放过你母子,实属不智,幸而亡羊补牢,意犹末晚。”

“你要赶尽杀绝?”

“这样岂不免了你现世受苦?格格格格……”

“女魔,我不杀你誓不为人!”

“你办得到吗?”

盲残少妇厉叫一声扑了过去,蒙面女子身形似魅,一幌到了盲残少妇身后,少妇双目虽盲,身手却不弱,听风辩向,挥掌反削,蒙面女子又一幌,纤掌电扬,盲残少妇惨号一声,手抚胸膛,栽了下去。蒙面女子迅快的朝邻室打了一个转,口里道:

“莫不成那小鬼真的死了?”

须手拿起油灯,点燃了被褥,退出屋外,火势凶凶而起。

盲残少妇狂喘着爬向屋角,移开杂物,石板挪开了一角,一个小头冒了出来,盲残少妇用尽了最后一丝气力,爬到屋角,伸手胸前拨出一根三寸长的风头金钗,抛入石板下的穴中,娇躯一翻,把幼童的头压回穴中,身躯正好堵住了挪开一角的穴口,惨厉的叫道:

“孩子,女魔……金钗……杀……屠龙剑客……

半个时辰之后,茅屋烧成了一片白地……

 第一章 人头贺礼

倚云山庄——

座落在巫山东麓,归州城北五十里香溪之滨,占地十余亩,画栋飞云,鳞次栉比,是“三元帮”开宗立派之地,帮主“拿云捉月陈家骏”是开派宗师“三元老人陈芮”的独生子。

“三元老人”年已近百,武功高绝,一生仗义疏财,结交遍天下,被武林中尊为泰山北斗,武林同道为表示对老人的崇敬,咸称之“三元老人”而不名,十提前,把帮务交由独子“拿云捉月陈家骏”,自己则深居简出,贻养天年。

“三元帮”门下弟子近千,人才辈出,帮务如日中天,凌驾乎各门派帮会之上。

这一天,“倚云山庄”悬灯结采,”香花铺径,全庄上下,洋溢着一片喜气。

原来今天是帮主“拿云捉月陈家骏”掌上明珠“玉女陈香君”于归之期,对方是“鄂西大豪欧阳方”的长子欧阳瑾,两家可说是门当户对。

庄中筵数百桌,以“三元帮”的地位,与“三元老人”在武林中的声望,预料中必是贺客盈门,宾朋满座。

谁知,事实大大出人意料之外,眼看正午吉时将至,贺客不过寥寥数十人,使整座厅院,显得空落落的,在座的贺客,虽然已觉出蹊跷,但格于礼数,不便动问。

帮主“拿云捉月陈家骏”只此一女,视同拱壁,刻意铺张,喜帖发出去总在两千份之谱,见此情形,急得象热锅蚂蚁,在厅中团团转,额上汗珠滚滚,原本谈笑生风的他,这时浓眉深锁,学金人三缄其口,一部灰髯,几乎被捋断。

洋溢的喜气,已被这意外的情况冲刷得荡然无存。

宾客中,有的已现出焦躁不安与惊异之情。

毕竟,这意外的情况,相当不寻常,喜柬发出而不登门道贺,意味着对“三元帮”的蔑视,也是对“三元老人”最大不敬。

其中,一个锦衣中年,行近“三元帮主”身侧,皱眉道:

“襟兄,客人大概不会来了,这到底……”

“三元帮主”拭了拭汗水,道:

“此事令人不解,连近在近尺的‘武当’‘巫山’等派都不见有人来!”

“是否礼数上……”

“愚兄自问礼数周到,同时也没有什么地方开罪武林朋友。”

“花轿也应该到了呀?”

提到男方迎亲花轿,“拿云捉月陈家骏”更加沉不住气了,拍了拍手,道:

“传总管!”

堂下立刻应声,不久,一个黑衫老者急趋而至,打了一躬道:

“卑座吕文华参见帮主!”

“吕总管,立即派快马前迎十里,看花轿是否已在来庄途中。”

“遵令谕!”

总管吕文华转身退了下去。

“拿云捉月陈家骏”向在座的数十宾客作了一个罗圈揖尴尬的道:

“累各位久候,陈某人先行告罪,尚请各位海涵!”

“好说!好说!”

众宾客纷纷还礼,但窃窃私议之声,因此而始,翁翁成了一片。

一个青衣小婢,日内堂走出,趋近“拿云捉月陈家骏”低声道:

“禀帮主,夫人打发婢子请问……”

陈家骏不待她说完,烦燥地一挥手道:

“回禀夫人,就说花娇未到,本座已着查探去了!”

“是!”

小婢讪讪地退了下去。

就在此刻,外面一迭的传呼进来:

“四海浪荡客视少青贺到!”

“拿云捉月陈家骏”面容一整,微露喜色,大步向中门外迎了出去,所有在座宾各,也纷纷离位而起,引颈宁候。

“四海浪荡视少青”年登耋耄,少说也有八十岁以上,与“三元老人陈芮”相交甚厚,在武林中辈份极尊,武功深不可测,专爱管闲事,对武林掌故,奇闻轶事,如数家珍,只是有一个怪僻,不许人以“老”称之,不论对方辈份尊卑,至多接受人称一声祝兄,直呼其名更是投其所好,所以执事弟子称呼时,只报名号,没有加尊称。

顾盼间,“拿云捉月陈家骏”毕恭毕敬地伴一个须发如银的玄衣老人,步了进来,玄衣老人面红如婴,右边斜背着一个鼓绷绷的大布袋,这布袋在江湖人的眼中,有如神秘的百宝囊,谁也不知道里面空竟装了些什么东西,从这看,又显得有些不伦不类,突梯滑稽。

所有在座宾客,齐齐行下礼去,口称:

“恭迎祝兄大驾!”

“四海浪荡客祝少青”眯着从不曾醒过的醉眼,扫了现场一周,一甩大袖道:

“朋友们少礼,视少青不敢当!”

说着,穿过人群桌席,行人大厅,毫不客气的朝首位上一坐,执事弟子送上香茗,“四海浪荡客”一挥手道:

“不用,我自有解渴之物!”

拔开酒葫芦,口对口咕噜噜喝了一在口,用衣袖一抹口边酒渍,向“三元帮主”点了点头,道:

“老弟,只有这么几个客人?”

此老与“三元老人”同辈论文,却称“三元老人”的儿子做老弟,在座的都熟知此老怪僻,也就见怪不怪了。

“三元帮主”苦苦一笑道:

“小侄正为此大惑不解!”

“嗯!要来的,早来了,不来的,不会来了!”

请问为什么:

“你难道一无所闻?”

“宛如竟发生了什么事?”

“我一路而来,听人说各门派帮会,在一夜之间,齐被神秘的恶客光顾,伤亡惨重,大概无忙着善后,没有心情来喝喜酒了。”

此语一出,举座皆惊。

“三元帮主”骇然道:

“有这样的事,怎么小侄一无所闻,不知那引进神秘恶客是什么来路?”

“金月盟使者!”

“金月盟”

宾客中爆出一片惊呼之声,这神秘的帮派,崛起武林不过数月之久,但也只限于传言,没有人知道盟主是谁?也没有人知道该盟是什么样的组织!更不知道帮派所在地。

“三元帮主”满面骇异之色。眯声道:

“金月盟是什么样的帮派?”

“四海浪荡客”又喝了一口酒,白首连摇道:

“谁知道!”

“主其事者是谁?”

“不知道!”

“何以派人向各门派帮会下手?”

“不是下手,是下书,书信中要各门派帮会尊“金月盟”主为天下总主,这是荒诞不轻的事,各门派帮会自然不忿,言语冲突之下,双方出了手,那些使者,一个个功深不测,动上了手当然就有死伤。”

“这的确是闻所未闻的怪事,何以敝帮例外不被扰呢?”

“这就令人不解了,也可能是时间问题。”

谈话之间,一个精神矍铄的白发老人,自后堂策杖而出。

众宾纷纷起立,恭敬的道:

“参见老辈!”

老人拱手道:

“各位少礼,请坐!”

“三元帮主”忙起身移了一个座位给老人。

“四海浪荡客”哈哈一笑,就坐着之势,扬了扬手,道

“老哥,你纳福啊!”

这老人,正是武林中尊山北斗的“三元老人”,“三元老人”掀髯大笑道:

“小老弟,今天是什么风吹你来的,十年了,真是幸会!”

“哈哈,四海浪荡,五湖飘泊,小弟我是无事穷忙,只要有一天安居,便六神无主,浑身骨头痛,现在可好了,要大忙特忙了,嘻嘻,醉里乾坤大,壶中日月长!”咕嘟灌了一口酒,闭目微吟道:“但乐生前一杯酒,何须身后千载名!”。

“三元老人”哈哈一笑道:

“老弟,你是‘事大如天醉亦休了?’”。

“四海浪荡客”醉眼一睁,射出两道迫人的厉芒,沉声道:

“老哥,在确事大如天,如醉不能休,武林劫运已起,道消魔长,将无宁日了。”

“老弟此语必有所本?”

“老哥就会知道的。”

“三元老人”突地老脸微变,转向“三元帮主”道:

“吉时已到,怎么不见进了的花轿……”

蓦在此刻——

只见总管吕文华,匆匆奔入厅来,先向“三元老人”一礼,然后形色仓皇地道:“拿云捉月陈家骏”道:

“启禀帮主,庄外一位少年客人求见?”

“既来前来祝贺的客人,何须通禀,请进来就是!”

“可是这位客人……”

“怎么样?”

“卑座看来,似乎来意不善!”

“哦!对方可曾通名?”

“他就是出道未久,三招搏杀崆四剑,一掌劈死‘赤|奇…_…书^_^网|发魔’的‘掘墓人’!”

“什么,掘墓人!”

“三元帮主”这一惊嚷,举座皆闻,众宾客无不面上失色,连“三元老人”和“四海浪荡客”也不由老脸变色。“崆峒四剑客”是中原道上有名的剑手,而“赤发魔”却是纵横江湖的十年恐怖人物,竟然毁在对方举手投足之下,则这所谓“掘墓人”功力之高可想而知,尤其“掘墓人”这外号,听来十分刺耳。

其实,座中谁也不曾见过“掘墓人”的出身来历,更没有人知道了。

“三元帮主”面色凝重的向“四海浪荡客”道:

“世叔足迹遍天下,可知这‘掘墓人’是什么路道?”

“四海浪荡客”一摇头道:

“没有见过,见了本人也许能测出他来历也不一定!”

“那么请他进来?”

“当然,来者是客,今日又是你宝贝女儿大喜之日,对方来意如何,尚未知晓,岂能拒人于千里之外,让同道们见笑!”

“如此,吕总管,请客人进来!”

“是!”

总管吕文华退了出去,中门口已有执事弟子向外传呼:

“请客人入庄!”

在座的每一个人,都怀着异样的心情,等待着一睹这“掘墓人”的真面目。

工夫不大,一条人影出现在众人视线之中,人影入目,每一个人都不由下意识地吐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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