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离歌-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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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等待四凶的出现,将它们封印,却与所谓诅咒弄巧成拙。只要世上彻彻底底的,再无荆流孤这个人,便不能有谁去打扰她的生活。此生,我再无论天下,无论苍生,一切所谓,只为她。”
睁开眼,云彻看到初离脸上的惊讶和恐惧,不由后悔,是不是不该让她看到那段记忆。
“放开我。”初离的声音有些飘。
云彻移开目光,继续飞行。
他们的下方,无境界已经完成,漫天的蓝光中,只有荆流孤在笑。
看了眼天空中身影愈发渺小的初儿,他口中说了些什么,张开双臂,后仰着坠入那如同深渊的无境界之中。
“放开我!”
初离的声音忽然变得尖锐刺耳,响彻天空。
只听一阵狐鸣,云彻双手吃痛,怀里的初离没了生气,唯有白色狐影抽离而出,越过他飞向孑然谷。
这一切,不过须臾的功夫。
怎么也想不到,她竟然会拼着最后一条命去救荆流孤。
云彻在空中愣了许久,转过身时,已没了她的踪影。
事到如今,他还是跟了上去。
初离之魂和云彻一前一后冲进无境界中,音音根本来不及阻止,在阵法之外不断徘徊,想了又想,最终还是留在了原地。
而在她焦急等待之时,又一道白光钻了进去。
“若你如此死去,我便恨你永生永世。”
无境界之中漆黑无比,了无边际,二人飞了半晌,都没有抵达尽头的样子。过了许久,云彻才隐隐看到下方闪出的红光,看得细致些,原来是一道红色的半透明屏障。他双眼微眯,初离魂魄虚弱,速度并不是很快,他很快便追上了她,可要提醒时才发现初离已将撞上屏障。云彻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下意识地加速冲到她身前。
巨大的冲力使二人又拥着下坠了一段距离,云彻的大半条腿踩进了红色屏障之中。
“呃……”
云彻喉中发出低吼,口中并未叫出声,竟也令初离感觉到一阵穿透骨肉的疼痛。
豆大的汗水从他的额间流下,两条小腿已经鲜血淋漓,并且,疼痛感还不断往身体上蔓延。
顾不得许多,他一声闷哼,果断地举起虎翼将自己两腿由膝盖处斩断,趁着初离失神,以魔力牵制其魂魄,不顾身下挥洒的鲜血往回飞。
飞离无境界,云彻在失去平衡前将初离之魂硬推入她的身体,自己也重重摔在地上。
灵魂归体,初离睁开眼,一片漆黑中想要摸索,身体却疲惫得动弹不得。
一身是血的云彻就躺在她身前三尺处,她却什么也看不见。
“音音……”
初离唤了一声,音音没有愣是没说出话,呆呆地看着云彻空荡荡的双腿,和一地的鲜血。
“音音!”声音大了些,初离的的声音开始哽咽,双手颤抖得更厉害,“他是不是伤的很重……他是魔,我却不能救他……连他也不能救……”
“如果……如果他是被无境界中的戾气所伤……应该……应该是回天乏力……戾气会从他的伤口遍布全身,伤及肺腑,如今没有魂飞魄散,已经算作万幸了。”
“他不会死。”
初离肯定地说着,双臂用力撑起身体,又不支倒地,又撑起。她缓缓挪动身体,摸索着,不知碰到了什么,将她的手灼得生疼。
她没有松开,笑着,紧紧抓着那个让她疼痛的东西。伴随一阵龙吟,音音冲向躺在地上的二人,将之叼起,呼啸而去。
孑然谷中,只留失神瘫坐于藤蔓间的重阳,以及那层层堆积的黄叶上,被遗留下来的虎翼刀。
之后的之后,初离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梦到了荆流孤。
其实她分不清,那个人或者是帝曦,或者是楚平。
那个男人就站在那里对她笑,她靠近一步,他便后退两步,之后,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远,她便不敢动了。
他和她告别,让她好好活着。
她笑了,接着又睡着了,在梦境里睡着了。
白渊
音音带着她回来,一个几近魂体分离的她。
她每一次回来,都是伤痕累累,哎,真是让人操心。
若昆仑镜还在我手中,或许……
醒来时,身处一个充满茉莉花香的地方,初离摸摸身上——已被换了干净的衣裳,感觉,已是躺了许久。
一个女子端着药壶进来,看到初离苏醒,没有多话,将药摆在床边便要离开。
初离微微扭过头问,“九儿?还是,桑伊。”
女子顿足,“九儿也好,桑伊也好……你身旁那是恢复体力的仙草。”
感觉到女子口中的敌意,初离低头,朝着药的方向嗅了嗅,端了起来又放下,再问,“云彻他……”
女子原本耐着性子,提起云彻,立马转过身来,带着半分愠怒,“你若关心他,就像当初他为了医你的药那般不顾生死,而不是带着一个活死人来找我。”
初离一时没听得明白,不过她既然这么说,云彻该是活了。
她舒了口气,笑了笑,女子却是一愣,“我逃离家乡,甚至愿意改头换面一生守在这个破阵法里,不是看你再一次令他伤心的。”
“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桑若居现已恢复原本的模样,桑伊带着初离来到药房,初离只嗅着一股子浓浓的药味儿,因为过于刺鼻,忍不住打了两个喷嚏。
桑伊知她看不见,本不想说话,想想还是没好气道:“他双腿已废,若非为魔,可以用魔力幻化身体,这样的伤,早便死了。”
“九儿。”初离打断她,“我还是习惯了叫你九儿。”
“离……怎么。”
“……没什么。”
“……”
“谢谢。”
“……”
谢谢他活着,我也活着。
作者有话要说:上了一天课
☆、新敌,转眼七年间
“两千二百八十年前,轩辕国主轩辕律亲征北桫,歼灭号称最强战盾的司幽部族,君临天下,以姓氏封国号,自此四海归一,王轩辕。”
“帝国初立,举国尚武,废仙道之力,凡为修仙问道之人,全部获罪入狱。而于当时,蜀山已有数千年历史,素以剑道闻名天下,且立于原东唐与北桫边境之山,自然首当其冲。”
“轩辕律多次派兵围剿,士兵入山,皆原路而返,历时三年,毫无所获。最终蜀山掌门道潜真人独闯轩辕宫殿,经过三日游说,律帝终答应撤除废仙之令,以此交换,蜀山弟子永不得参与战事。”
“……”
“轩辕二二七三年,不明妖魔独闯蜀山屠戮锁妖塔,蜀山弟子伤亡惨重,君莫离等不知所踪。妖魔终为掌门莫虚宗诛杀,以此为戒,为防妖魔再次作乱,蜀山设下七曜阵法代替五行宫,将锁妖塔封印地下。”
“七曜阵法设四宫二殿,分别为:白枢宫,辰拓宫,岁隐宫,镇星宫,太阴殿,正阳殿。荧惑窟立于四宫二殿之间,以异火之力维持阵法。”
“……”
“此类记载,不过掩世人人耳目,不读也罢。”
白枢宫,藏书阁内,明羽正念到兴头,却被人打断,实是恼火,想着是那个不长眼的家伙,转身只见见一约莫十来岁的蓝衣小儿,说十来岁怕还是是抬举了,那小身子骨,怕放手里都能给捏碎。
明羽又左右看了看,并无他人,自言道:“怪了,方才明明听见……”
“有这功夫,不如多习些问道之术。”
“咦?”毫无疑问,正是面前的这个小儿在对自己讲话,不过这教训的口味和低沉的语气,怎么也不像从一小孩儿口中说出。
正想得愣神,小孩摇头,左手举于腹前,甩袖而去。明羽立在原地,一脸的迷茫,书文也是看不进了,悻悻而去。
从白枢宫出来,正是通向辰拓宫的通道,小儿一脸严肃地走着,也不管来往弟子怪异的目光,直到近了辰拓宫,才顿下脚步,长吁一声,“须臾八载,物是人非。”
话方说了一半,身边兀然出现一女子,蓝衣长发,上来便将手伸向小儿的脑袋,小儿暗自叹了口气,一侧身,便躲了过去。
女子右手食指蹭着嘴唇,狡黠一笑,转身向小儿扑去。
“哎,你……嗯?”小儿歪过身体,以为躲过了女子的“偷袭”,没想眼前闪过的竟是幻影,待他反应过来,女子已在他身后,一手拍上他的脑袋。
女子收回手,指尖又在嘴边蹭了蹭,“呵呵,八年不见,还是没长高。”
小儿摇头,“八年未见,灼禾师妹还是小孩心性。”
“真不想被小个子这么说。”灼禾盈盈一笑,从头到脚扫了小儿一眼道:“我回来都快一年了,师父整天闭关闭关,都没和我说过几句话,闷都闷死了。”沿通道边坐下抬起双手,“还有你看这衣裳,难看的要死。常胖子整天念叨着在蜀山要守规矩,真啰嗦。如今承邑师兄你回来,倒是有人陪我玩了,呵呵。”
“要称常师伯。”
“他还不叫师父二妖怪,哼。”
“……哎,你寻他人玩罢,我去辰拓宫。”
灼禾眨了眨眼,忽然跳起来,“找师父吗?好啊好啊我和你一起去。”
辰拓宫中,承邑同青墨行了一礼,灼禾见了,也跟着随意作了揖。
青墨点了点头,抬手凭空划了划,只见灼禾周身出现数条水绳,青墨作出“收”字的口型,并未发声,正东张西望的灼禾立即被绑了起来,水绳碰到身体的地方倏倏冒起白烟。
师父的举动出乎灼禾的意料,她挣扎了两下便开始求饶,“好师父,你便绕了我罢。”
青墨淡淡道:“你不守在荧惑窟,成日给其他师兄弟添麻烦,我不寻你,你倒找我来了。”
灼禾赶紧摇头,露出一脸委屈的模样,“灼禾知道错了,看在师兄的份上,饶了我吧,好师父,人家最怕水了。”
一旁的承邑看着青墨,也没有求情的意思,师父不说话,他也不说话,直到灼禾求饶也求得累了,索性不再吱声,他才开口。
“师父为何不悦。”
“哦?”青墨轻哼,挥手解了灼禾身上的水声,饶有意味地大量着承邑,“你怎知为师心情不好?”
“承邑记忆中的师父,无论何事,皆是笑颜于面,对灼禾师妹又最是疼爱。今日子承邑入这辰拓宫,师父始终未展笑颜,不成是弟子何处恼了师父。”
灼禾揉着肩膀跟着应和,“就是就是,师父以前从来不舍得惩罚灼禾,现在连见师父一面都难。”
“哈哈哈……”
青墨忽然大笑,笑声还未传远又戛然而止,这笑意,似是自嘲般,回荡在辰拓宫中。他朝着灼禾二人走了两步,顿足道:“是为师的错,如今蜀山面临大敌,为师竟将烦恼撒在弟子身上,实在不该。”说道,笑意敛了敛,“七年前蜀山蒙难,锁妖塔几近全毁,只有七曜阵得以将其修复封印。原本以我、常让师兄、辛澶师妹和掌门师叔四人之力,便可启动七曜阵,两年前,玄门与蜀山决裂,我等分心无力,封印怕也是松动了,只得将你们召回。”
承邑道:“玄门?不是素来与蜀山交好?”
“有些缘故,三年前兰染枝卸下门主之位,一切交与兰池雪掌管。不过几载,玄门频频挑衅武林门派,蜀山亦在其中。时间愈久,关系愈加恶劣,分明是,眼里容不得蜀山的气势。”
“雪儿……”承邑摇头,“她怎会做出如此之事。”
青墨叹息,“若非所见,我又怎会相信……你们先退下吧,人已到齐,过几日便重启七曜阵,你们便趁这时日好好休息。”
承邑点了点头,回身离去。灼禾却是没有动的意思,指尖在下巴划了划,待承邑出了门,连忙对青墨说道:“好师父,你便没什么教训灼禾了吗?”
此时的青墨已背过身,他想了想,只道:“回去吧,莫再顽皮了。”
“哼~”灼禾跺跺脚,一脸不甘地离开了。
承邑与灼禾先后走出辰拓宫,周围的弟子打量着他们,也不敢靠近,窃窃私语起来。
“师兄,他们是谁啊,怎么从没见过。”
“你入门晚,那是灼禾师姐,她被师父收为徒的时候还是个婴儿,年纪不大,资格可比我们老多了。如今负责看管荧惑窟,蜀山可从没有过二十多岁就能担此重任的弟子。”
“那个小孩呢。”
“什么小孩,那是大师兄。”
“……”
“我也是听人说的。大师兄九岁的时候偷练师父的秘籍,走火入魔,幸好发现的及时保了条命,可之后再没长过身体。八年前师父将大师兄和灼禾师姐分别送往蓬莱、方丈修习仙道,如今竟被先后召了回来,也不知道和玄门有没有关系。你别看大师兄像个小孩,年纪怕比你大了两倍还不止,天分更是仅次于君师伯,掌门还亲自授他镇星宫主人的身份。咱们辰拓宫出有了他和灼禾师姐,别提多风光了。”
“我记得正阳殿的云彻师兄……”
“嘘~还说什么师兄,那可是蜀山弃徒。再厉害有什么用,不过是个半妖,最后还是入了邪魔外道。”
“……”
灼禾三两步追上承邑,扯着他的衣袖便嚷道:“师父真是偏心,我日日前来拜见,他都不见一面,师兄一回来便……便……”
承邑拉开她的手,叹气,“师父是惧了你。”
“我又不是妖怪!”
“可比妖怪烦人。”
其实这般说来,自己似乎真的去得频繁了些。灼禾思索着,停下脚步,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