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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别离歌-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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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骑着乌龟的小老头也踱到了兰金面前,恭敬道:“少爷,玉姬姑娘是掌门请来的客人,您就别为难了。”
听着二人都把姑姑搬了出来,兰金也是咽了口口水,又哼了哼,声音提高了几倍,“看在姑姑的份儿上便不计较了,不过这曲儿,我是听定了!”
兰金这样子怕是还不肯作罢,初离也有些看不下去,但看抱云的下一步动作,她半起的身子又坐了下来——只见抱云跃上高台,取过玉姬手中古琴,席地而坐,“既然公子要听情,便由抱云献上一曲。”
言毕,不顾他人惊讶的表情,挥手而弹。
指触琴弦,乐声悠然而起,婉转轻扬。玉姬抚琴,众人惊叹,抱云拨弦,世人结舌,同样的旋律,弃了玉姬琴中悲凉,又添几分愉悦、几分热情,一曲落,皆是叹惋。

“人说抱云公子一曲千金,真不是吹的。”
“可不是嘛,我还是头一次知道古琴还可以弹这么好听。”
“你看抱云公子英俊不凡,又是才情满满,不知可否寻得一个良人。”
“怎么着,想着给你闺女打主意了?”
“哎,想想,想想而已……”

人们你一言我一句地讨论着,兰金咽了咽口水,早已目瞪口呆,随着此起彼伏的欢呼声,气恼离去。
“泠泠七弦上,静听松风寒。”
玉姬悠悠道,蹲□子,抚上抱云手中之琴,定目而视。 
抱云脸上一热,低头道:“还是抱云冒昧了。”
“何来冒昧,这琴便送你罢。”
“这如何敢!”
抱云欲推脱,却见玉姬的目光依旧没有离去,不知怎就再说不出拒绝的话,便收了古琴拜谢而去。

插曲之后,便是正式的宴席,其实也不过是几大门派的掌门互相客气一番罢了。坐席之中,并未看到蜀山派弟子,初离有意无意地寻了寻,才知流孤竟是随着月夫人而来。
他怎和落焱花冢又扯上了关系?
她想不明白便直接略过这个问题,再说好像一直没有见到云彻的身影,略有些在意。正巧玄门掌门兰染枝到场,她瞟了一眼,是个四十来岁的妇人,乍一看倒是风韵犹存,不过也就看了这么一眼,离席而去。

远离宴会几百米的地方,有一座莲花池,较之筵席,此处倒是静了不少,却依稀听得众人的欢笑声。
初离走着走着,见到好似有人蹲在前方,一时好奇,便上前查看。
武儿?她方要出声,武儿先发现了她,猛地将她拉蹲下来,做出噤声的动作。虽不知这是要做什么,初离还是点了点头,随着武儿指的方向一看,竟是先前在宴会闹事的兰金。
初离小声问,“这是干什么?”
“小师父,这人叫兰金,平日里就喜欢仗势欺人,少爷我早就看他不过瘾了。”
怎么又叫小师父了……初离暗自叹气,也懒得说他,问道:“刚才闹事的那个?”
“你也看见了是不是?看我好好教训他。”
“你要干嘛?”
初离想他这副弱兮兮的身子骨加上有点不正常的脑子,还真猜不出他会干些什么。
武儿挤了挤眉,挽起袖子,一副踌躇满志的表情,一字一顿道:
“天要将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我得先让他疯狂一番。”
“……你别先让我疯了。”

说来也奇怪,兰金离席后并没有再带着一大群侍从,而是独自一人在荷花池便徘徊,依然是那副贼眉鼠眼的模样,来来回回走了不下十趟,也不知是不是在等人。
“小师父,你知不知世上最刺激,最疯狂的是什么?”
“啊?”
武儿从袖中摸出一个白色小瓶,虽是夜色,却盖不住脸上得意的笑,“便是我这瓶天下第一超级无敌遇神杀神遇鬼灭鬼的霹雳粉。”
“霹雳、粉、粉?”实在不想陪着小子胡闹了,起身欲走。
武儿拉住她,“这是我显得无聊做来玩的,原以为没什么用,现在看来派上大用场了。”加快了语速,边说便打开瓶子,将一些红色粉末分别倒在二人手中,千叮万嘱,“待会咱借着风,把这吹到他那去,只要他眼睛粘上一点,保准疯狂无比。”
“哪用这么麻烦,我直接施个法就好……不、不对,我做这些干什么?!”
还想再说,武儿又“嘘”了声,原来是有什么人又从暗处走了过来。
来人背对着他们,隐约看着些轮廓,他身高与兰金相似,显得更臃肿些,而向来高傲的兰金见着他时也是恭敬地行了一礼,二人看了看四周,确信没有人后,便开始商讨些什么。
避开他人深夜相会,初离有些好奇,后来人的身影和气息也有些熟悉,就是想不起是谁。她显出狐耳想一听究竟,谁知武儿突然拉着她小声叫了起来,“那是、那是……唔……唔!”
初离上手捂住武儿的嘴,也不看他,感觉武儿有些挣扎过头了,便压得更紧些,小声道:“等会儿再说。”
“唔!!!!!”




☆、偶然,名曰风若寒

“让你办的事,都办妥了么?”
“您放心,只要明天逐盟会一开始,天机锁便会启动,绝不会有差错。”
“恩,那就好。”
“如今雾韶山是十年中灵气最盛之时,启动天机锁根本轻而易举。依您之计,今年蜀山怕是难以准时参加,只待明日先将几个棘手的人控制住,便不成问题。”
“……翻身……人类……灵力……梼杌……天帝……”

武儿反抗得更加剧烈,呜呜哼个不听,害的初离没有只模模糊糊地听得最后一句话。
待二人走远,初离松开手,抱怨道:“你怎么总……”
眼前的场景将初离吓了一跳,武儿整张嘴都肿了起来,眼泪鼻涕流了一脸,口中好像还在喊些什么,却只听见沙哑的低沉的嘶吼。初离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他,笑了起来,由于笑得太猛,一不小心还坐到了地上。
她边笑边伸出手指着武儿肿了半边的脸,对方气恼恼地瞪了他一眼,伸出手来擦泪。
“别……”
她没来得及阻止,武儿又是一声惨烈的低吼,这下她可是笑得前俯后仰,忙抬起罗袖为他擦眼睛,还止不住数落他,“你说你怎么如此有趣,真是疯狂了一把。”

初离寻来清水为武儿清理,不消的笑意使得她的手还微微发抖。
他好容易恢复了视觉,可是初离手一伸过来他就推来,一伸过来他就推开,只不过用力极小,那模样也像极了闹别扭的小孩。活了将近万年,初离还从未如此开心过,如此有趣的人,忍不住想着多戏弄戏弄。
她闹了一会儿,觉着气氛有些怪异,抬起头来,远处果然有个人正看着自己。她放下手,表情有些僵硬,看着那张熟悉的脸,连逃得力气也没有了。
武儿见她不动弹,就眯着眼睛朝后看,正好与流孤冷淡的眼神撞在一起。
流孤笑了笑,连他自己都觉得虚假。他转身走开,初离跌跌撞撞地爬了起来,这次,她不知怎地,想追上去,可步子都没迈开,她便被人狠狠抓住,用力得令她的手腕有些吃痛,侧身一看,不是武儿,而是云彻。
云彻黯淡的眸子盯得她有些心虚。
她终究没有挣脱。
回过头来,流孤也立于原地。
十步之遥,近在咫尺,咫尺天涯。
瘫坐于地武儿脸上已痛的没了力气,只好仰着头看着这三个人,一会儿若有所思地点头,一会儿又摇头;好像懂了些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懂。

最后,流孤独自离开,云彻一转眼又不知去了哪儿,初离稍稍叮嘱了武儿几句也不知所踪。可怜的武儿本就被自己的“霹雳粉”伤得不轻,心里想着去寻初离,却又被老爹抓住,狠狠训了一顿带回住处。
流孤并没有重返宴会,也未回去住所,只一人漫无目的地闲逛。
不知不觉,身边多了个女子和一条白狼——正是在魔界救了他的钟敏,而白狼比起那日,小了不止一点点。不过如今看来,这同正常狼匹相近的体型看起来更加顺眼。
钟敏随着他走,发觉渐渐起了风,笑道:“回去吧。”
流孤摇了摇头,钟敏无奈,也不再说什么。
又走了不远,流孤忽然顿住脚步,抬头看天,黑漆漆的夜空繁星闪耀,却未见到月亮的影子。
“见到她了,就差那么一点,我怕我又控制不住。”
“那么喜欢她?”
钟敏的眼中闪过一丝犹豫,身前的流孤自是看不见。
她半笑着越过流孤,柔着声音却是冷着面庞,“若那么喜欢,那就不要让她为难。”
流孤冷笑,抬手搭上身侧矮小的枝桠,“咔嚓”一声,颤抖的的手掌松开了折断的树枝。
“不会的。”
钟敏侧目观他,深深地叹了口气,“莫忘了你要做的。”
“不会的。”

流孤单独走了一会儿,不自觉地走到后山。
已是夜深,一路都没什么声响,反而到了后山,却听见有舞剑之声。一时好奇,他便循声找了过去。后山皆是嶙峋巨石,好不壮观,而除此之外,还能感觉到浓重的灵力从巨石中散发出来,确是个修炼的好地方。
流孤一跃登到最高处,却见着是两个人。一个是玄门大弟子兰池雪,她曾于落焱花冢拜访月夫人,同自己过过招,很是厉害的姑娘。如今她倚着巨石,一直皱着眉头,不知在思索什么。另一个却是离得远些,看身形也是个女子,手中宝剑上下飞舞,可在流孤眼中,却处处破绽。
俨然对后者起了兴趣,流孤飞身而下,舞剑女子见有人向自己出手,急忙使出剑招,却被流孤徒手挡下,并断了她的兵刃。这仅仅两招,流孤皱了眉,问道:“你没有灵力?”
女子捡起剑,脸憋得通红,说道:“那又怎样,师父说了,剑术练到极致也不一定比不过你们修道之人!”
“你的剑法的确是极致了。”
“我……”女子低下头又抬起,愠怒地看着流孤,“你又是什么人,为何打扰我练剑。”
流孤不回答,反问道:“你又为何深夜练剑。”
女子踟蹰着,想了想还是回答,“我想好好练剑,变得很厉害,然后当武林盟主。”
“——!武林……盟主。”
“我知道很可笑,我从小身体不好,不能像师姐那样修习仙法,但师父说了,勤能补拙,剑法烂又怎么了,只要我练得比别人多,肯定……”
“肯定还是如此。有瑕疵的剑法再怎么练,不过是扩大它的弱点罢了。”流孤打断,女子的脸更红了,正要反驳,却又被流孤的行为怔住。荆流孤身体微倾,左手抱拳,竟是对着女子行了一礼,也是趁着女子咋舌之际,补充道,“不过武林盟主之位,在下愿看到姑娘成功的那天。”
说完,流孤转身离开。女子看他走远的背影,紧握手中宝剑,喊道:“我叫风若寒,记住这个名字,我一定会当上武林盟主的!”
“若是姑娘了得心愿,荆流孤定亲自送上贺礼!”
巨石另一侧,兰池雪一醒神,无奈地摇摇头,想这风师妹又开始了,只是这另一个人?
侧过来,正看到向自己走来的荆流孤,她露出笑意,行了一礼道:“原是荆公子,许久不见。”
流孤回礼,但并不想和兰池雪多说,准备从一旁离开,却被兰池雪拦了下来。
“公子可知道荆禹壬,曲子莺二人。”
流孤脚步慢了下来,不明池雪的意思,回她,“荆靖壬前辈乃上任武林盟主,曲女侠则是其结发妻子,此事世人皆知,兰姑娘想说什么便说是了。”
于是兰池雪也不再绕弯子,“听闻公子是孤儿……”流孤打断,言语犀利,“听谁说?”兰池雪笑,想着这男子还真的没半分风度,若不是……
“若不是轻尘姑娘提及,我也不会想到那一步。”刻意停下,见流孤的脸色果然缓和了些,便接着说,“当日在落焱花冢,有幸同轻尘姑娘聊了几句,得知公子自幼带着一块刻着‘荆’字的玉佩,不知如今可带在身上?”
“早就卖了。”
兰池雪无语,便干脆说道:“荆靖壬前辈数年前遭奸人所害,虽玄门此等修仙门派不该过问江湖之事,但巧是荆前辈同家师有些交情,曾欲将子嗣托付玄门,可夫妻二人遇害后其子也不知所踪。家师寻了多年无果,只知那孩子身上应该有荆家祖传的玉佩,不知公子可否形容你玉佩的模样。”
荆流孤摇头,斩钉截铁地说:“不必了。荆前辈一家蒙难之时是九年前,那时我已经十三岁,对自己的生生父母记得清清楚楚,他们不过是普通的乡里人,死于瘟疫,不会是什么武林盟主。”说着,又好生想了想,更加确定道,“我八岁便成了孤儿,又不是不记事的年纪,至于那玉佩是一个陌生人送我的,只因刻着同我相同的姓氏,才留了许久。后来没钱养活自己,便当了换钱,即便是你说的那个玉佩,它的主人也不是我。”回头,“姑娘若无其他的事,流孤先回去休息了。”
池雪颌首,只得任他离去,心中却是各种疑虑,难不成真是自己弄错了?




☆、梼杌,吞噬的凶兽

第二日,众人受邀齐聚雾韶山顶。
花容沼。
花容沼为雾韶山一大奇景,终年滚沸,按理说是最不适合生物生存之地。令人惊奇的便是,花容沼方圆数里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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