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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别离歌-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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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刚帮完你就要抛弃恩人?”
“啊?!我……”
“没有我你们能进来么?”
少年说出了最关键的问题,初离一愣,想想似乎也是个道理,再想说些什么,少年已嬉笑离开。
呃,这算是什么情况?
看着初离那一脸茫然的模样,云彻贴着她的身侧走开,在他碰到她的一刹那,她明显听见他说了一句,“蠢笨。”

安全进了山门,初离开始闲晃,早就和云彻走散了,可她的心思更多地集中在那玲琅满目的食物和纤巧别致的布置上,这哪是什么逐盟会,分明就是一场盛宴,虽说与天庭的宫宴比起来,还是略逊一筹。
想到这里,初离黯然,随意拿起手边的一个点心,刚送入嘴中,便听见有人唤她,“我说未来娘子,你怎么一个人在这。”
“咳咳……噗……”
口中的食物全部喷了出来,少年失笑,上前拍打她的后背,“小心点,别急。”
在旁人眼中,这简直就是一对恩爱夫妻的模样。
初离捂着嘴,低声道:“小子,你若再闹,便叫你死不痛快。”
少年直接无视她的威胁,递来一杯水,半催半哄着,“好好好我不闹,来,喝些水。”
初离白了他一眼,抢来石刻的杯子,方抿了小口,眼角的余光就撞见了什么,她右手忽的一颤,杯子滑落,碎了一地。
“啊,不用这么生气吧。姑娘,我只是开个玩笑,你别……”
少年再说了什么,她没有注意,目光穿越人群,落在那个人的身上。
或许不会再重逢,或许会重逢,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场景。
帝曦,楚平,还是荆流孤。
有一瞬间她希望他没有看到她,可是偏偏不是,那个人的目光,比她想象的,更加炙热。
或许是夏日的高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还是穿着那件她为他缝的衣裳,由于灵力的维护,过了这么久还是新作的样子。初离心中一暖,低头间,流孤已向前迈了一步,她忙摇了摇头,抓起身边少年的手便向反方向跑去。
他张开嘴,但没有喊出她的名字。
“大哥?你在看什么?”
他的身边,翠色罗裙的女子莞尔一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却什么也没有看见。
流孤回过头,宠爱地道她的头,“就是觉得有些热了。”

初离拉着少年一路奔跑,直到一处没了人的石窟,才停了下来。
她微微喘息,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思绪正是一片混乱,也没意识到少年的手还被自己仅仅攥着。
少年举起二人抓在一起的手,调笑道:“怎么,这么着急想和我单独相处?啊……”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初离甩了出去,只不过未想到他竟没有半点修为,稍稍运用灵力,他就“嗖”地一声撞到一侧的石壁上,嘴角溢出的鲜血清晰可见。初离吓了一跳,想着上去看看情况,少年却自己爬了起来,抬起衣袖抹掉嘴角的血迹,哈哈大笑,“除了我老爹,还没人敢这么揍我,哈哈。”
现在初离可以百分之一万地确定:这个少年脑子有问题。
她走近了些,问道:“还、还好吧?”
少年双手抱胸,抖了抖眉毛,一脸的笑意,“那当然,本少爷可是天才。”
“……”
见初离一脸无奈的神情,少年也不介意,继续说:“话说你们这一妖一魔混进玄门还真是胆大包天,本少爷我好心帮你,还被你给揍飞了。”
“你怎么知道?!”
魔物的气息本来就难以察觉,再加上以初离恢复记忆后的修为,人类之中,估计只有莫虚宗之辈才能察觉到,究竟是什么地方让这小子看出破绽来了?
“不用想啦,都说本少爷是天才了。”少年嘿嘿笑着,撅起嘴做了个鬼脸,“本少爷可是拥有五灵息的人,这点事儿小菜一碟啦。”
五灵息乃是分辨人鬼魔仙神妖灵的一种特殊能力,拥有这种天赋的人上万年都难出现一个,这点她倒是听白渊说起过。
初离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哦~难怪修为这么差劲。”
少年笑,“既然未来娘子这么厉害,便教教我好了。”
说到未来娘子……初离不解,“你为何要帮我们,难道就不怕是来闹场的?”
少年兀自笑着,“哈哈哈,因为你漂亮。”想了想,又补充,“很漂亮。”放下手,坐到地上,声音低了下来,“比穆儿漂亮。”
初离轻“嗯”了声,仔细瞧着这个少年,不由笑了出来,“你这是没见过女人罢。莫叫我娘子了,不然再扔你一次。”
少年抱拳,一副嘻皮笑脸的模样,仰头道:“漂亮师父。”
“我可没答应教你什么。”

因为怕再遇见流孤,初离便同少年留在这偏僻之地闲聊,这才知他名武儿,乃是圣武庄少主。别看他好似二十来岁的模样,实际上不过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罢了。只是这少年拥有五灵息的异能,这可谓是天上地下无一不晓,连“七初离”这个名字,他也不陌生。
“嘿嘿,小时候喜欢听祖父讲故事,说狐仙初离为追情郎大闹魔冥两界的事,我原以为是祖父胡诌,原来是真的呀!要是哪天我也可得一女子如此相待,真是死而无悔了,啊哈哈哈哈。”
原来是因为这件事。
初离苦笑,果真不该以正常思维考虑这小子的想法的,虽说什么“追情郎”有些夸张,不过仔细一想,区区凡人怎会知晓此事,还是过了千年。
武儿不知初离所思,自顾自地说着,“嘿嘿,自本少爷记事起,就没见过祖母,也没见过母亲,整个家族中都是男丁。我一直怕老爹,就爱缠着祖父,他讲的那些故事也是先人传下的,那时候就觉得你真厉害。”
这小子竟是满脸的向往,初离显得无奈,却又挑不出他话语中的毛病来,“小毛孩,懂什么。”
莫名又回忆起以前的事,竟是有些难受,便不再提这个话题。她口中念叨“武儿……武……嗯?”转而问起,“武少征……”
武儿瞥眼,“漂亮师父,你怎知他。”稍稍停顿,“若非武家的嫡传弟子,根本不会知道他的名字。”
“他……”
“说起来,圣武庄历史上也就出过两个风云人物,一个是武家先祖武别,一个就是武少征。他本是武家庶子,因过被逐出家门,从军司幽,还做了大将军。他将武家锻造兵器之法传入军中,建立好称‘最强战盾’的军队,将轩辕军打得节节败退。后来不知为何辞去将军之职,重返圣武庄,夺了家主的位子,并立下门规:‘武家子弟,永不得参军’……对了,祖父说的那些神怪故事,便是从武少征留下的手札中看到的,不过因为是夺取的掌门之位的忤逆之人,大家都很少原意说到他。”
“原来,他是去做圣武庄的当家人了……”
“咦?”
“咦什么……天色暗了,不回去吗?”
“啊啊啊,完了,我都忘记老爹在等我!”武儿火急火燎地喊道,跑了几步又退了回来,“漂亮师父,你们没有邀请函是没法住下来的,我帮你们安排吧。”
“我睡不睡都无所谓,你若非要帮忙,就帮那家伙弄间吧。”
“那个木头脸?”
说着,武儿还学起云彻冷着脸的模样,又惹得初离笑了出来。
“先前见到他还以为是什么冷面大侠,方才又在宴席上碰着,才明白他是面部表情匮乏导致难以正常语言交流。”
“……”初离张着嘴,不知如何接下去。
倒霉鬼要是听到这些,武儿是真别想完整地离开了。
武儿想到刚刚云彻一问三不知的态度,就是一阵怄气,不过如今还是先别了初离,否则老爹非扒了他的皮。
待武儿走后,此处便剩了初离一人。
昏暗的光线有些醉人,石壁上偶尔爬过几只青色壁虎,伴着不知哪里发出的水滴声,滴答滴答,这平稳的节奏却打乱了她的思绪。
微微一笑,她独自倚着石壁,闭上双眼,好似乏了。




☆、私会,泠泠七弦上

夜□临,玄门之人于高台处设宴款待。
初离避开推搡的人群,找了一处僻静的地方坐下。
玄门出手果真不凡,高空架起的阁楼气派不已,中间一座四人高的舞台,连客人的席位也是绕着舞台摆了一层又一层,初离大概一看,差不多有五层,只是她如今饿的不行,也没工夫一一看个究竟。
每个座位上都备有食物,虽做得精致,但在她看来并不能填饱肚子,只是她也不好意思询问其他,便随意挑拣了些小巧玲珑的点心。宾客陆陆续续就坐,不少人向她投来不解的目光,她不明白也不去深究,想着自己吃自己的,应该不会惹出什么乱子来。
这时,一个二十来岁的黑衣男子突兀地坐到她的身旁,抱拳行礼,“可否与姑娘同坐?”
男子面容和善,似乎没什么恶意。
他眼神在初离脸上一扫而过,正巧被她瞧见,他连忙低头敛色。
初离不经意地嗅了嗅,男子身上的气味很独特,像是很重的药味,带着点点苦涩。她倒了杯茶,眉头微皱,也不喝它,只是思索了些什么,反过来打量起男子。男子尴尬地放下双手,刚想张口,巧在一个骑着乌龟的小老头慢悠悠地踱了过来,见着初离,先是一愣,再看到男子,又恭维起来,“抱云公子,好久不见。”
“关老。”
抱云点了点头,也未起身,看来地位是比这老者高上许多。
初离低下头去,又开始数点心,天大地大,吃饭最大,什么事也得填饱肚子再说。看她吃得这么认真,抱云再无打扰之意,只是附在小老头耳边小声嘱咐了些什么,也自斟自饮起来。
就在此时,响起一阵欢呼声,初离抬头望去,正中的高台上不知何时坐了一红衣女子——长发飘飘,轻纱笼面,姿态优雅,虽不见其容貌,却气质动人,浑然一尤物。
女子眼神漠然,轻抚琴弦,只觉一阵仙乐萦绕于耳畔,如痴如醉,如梦似幻。一曲作罢一曲又起,如嗔如笑,如水鸣峡,如种出土,如寡妇之夜哭,羁人之寒起。不若女子般矫揉造作,却似丈夫般哀而不鸣,悲而不叹,点点忧伤,尽化作一腔激昂。
“此女子不凡。”
抱云不禁感叹,初离并不理会,虽说不能完全听懂乐声的内涵,但她的直觉说,那是个有故事的女子。
四下望去,听众们随着琴音,时而欢乐,时而悲伤,高层处的客人们甚至向女子扔花,一时间,女子如沐花雨,像极一朵鲜艳的牡丹,高贵优雅地,接受百花朝拜。
正当众人陶醉其中,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
“姑姑何时收了这么个颇有才情的女弟子?怎地蒙着脸,快快摘下让兰爷瞧瞧。”
来人二十五六,一身锦衣华服,头戴高冠,腰佩美玉,身材微微发福,脸色苍白;似是男子,声音却细弱蚊蝇,右手微拈兰花,一对鼠眼提溜了两圈,长“哼”一声,带着数个随从向高台迈去。
初离讶然,什么来头的人物,竟如此猖狂。
抱云见初离的表情,便知她所想,讲道:“参加逐盟会的多是武林豪杰与修仙之士,而现在走在台上那人,叫做兰金,家财万贯,却手无缚鸡之力。不过常道‘有钱能使鬼推磨’,修仙从武之人也有缺银子少两的时候,兰金便是那种能拿出足以差遣这些人钱财的主。再加上他的姑姑便是玄门掌门,这样的杂碎出现在这里也不见怪。”
抱云又倒了杯茶,细细品酌,眼神中满是不屑与轻视。
台上女子停止抚琴,冷冷地看了来人一眼,不起身,更不行礼,平静如水。
他人都知兰金与玄门的关系,到头来也是他们自己家的事,谁也不敢轻举妄动,静观其变。
兰金挑了张位子坐下,他不说话,大厅也是一片鸦雀无声。他轻敲桌面,猛地大笑起来,笑声尖锐而刺耳,听的初离浑身发麻,“哟,这怎么不弹了?方才不都笑得正欢么?”
众人噤若寒蝉,抱云按捺不住,方要起身,红衣女子却先他而起,声若银铃,带着一丝厌恶,“兰少爷不知玉姬的习惯,一旦琴声被扰,便没有继续的心思了。”
兰金咧嘴大笑,欣赏了会儿自己的兰花指,娘声娘气地说,“玉姬?哈哈,好名字,可是小爷我就是要听,那又如何?”
称作玉姬的女子厌恶道:“恶心。”
“呃!”初离正喝茶看“戏”,差些将茶水喷了出来,一口咽了下去,堵得嗓子疼。
她转眼直直地盯着玉姬,大厅里也顿时静得可怕,兰金半边脸抽搐着,拍案而起,怒道:“来、来人,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贱婢拿下。”
一个随从得令就往高台跳去,还没近玉姬的身,就被飞来的一个不明物体击中膝盖,跪倒在地。
“谁?给我出来!”兰金颤着声音,唾沫横飞,瞪大那双鼠眼喊着。 
“吃、吃的……”初离眼睁睁地看着点心被抱云扔了出去,心疼不已,肚子又不争气地叫了起来,恨不得一口咬死他。
抱云没有注意到她的表情,起身向兰金走去,“兰公子何必将事情闹大,若让兰掌门知晓,也不是什么好听的事儿。”
这时,骑着乌龟的小老头也踱到了兰金面前,恭敬道:“少爷,玉姬姑娘是掌门请来的客人,您就别为难了。”
听着二人都把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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