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客-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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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歌秀眉一动,赶紧摇头:“不、不是啊,我只是……咳咳,石青真人名头那么大,你一个无名小辈找他我当然觉得奇怪,不可以么?”
“哦……”少年也没多想,抿唇皱眉。“其实是我师父要找他的,至于找他做什么,我也不知道,他说只要找到了就自然晓得了。”
常歌又仔细看了他脸上表情,正正常常,不像是撒谎,心下愈发纳闷:自己从未见过他,开口就说要找石青师父,不明白打得什么名堂,看来自己得先回去告诉师父才是。
可转念却惦记着那把剑,于是朝他笑道:“对了,还没问大侠你的名字呢。”
“我姓萧。”他道,“萧非墨。”
“姓萧……”果真是没什么印象,常歌抱拳回敬他,“我姓常,单名一个歌。”
“哦,常姑娘。”少年也拱手施了一礼,感激道,“今天多亏了你,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诶,行走江湖,多一个朋友好办事,不是么?”常歌见他毫无心眼,这才开口讨要那把剑,“萧大侠的背后的剑看着很生特别啊,容我瞧一瞧可好?”
那人利索地解下剑来,很大方递给她:“你看吧。”
“多谢。”
剑在手上,掂了掂,有些沉,比一般的剑要重上几分。常歌撩开层层的粗布,这确是一把通体银白的剑,剑还未出鞘,那光芒就闪疼她的眼,待瞧得那剑上的七颗神魂珠,她不觉念道:
“北斗回天剑?”
少年顿时一喜:“你认识?”
“当然认识。”常歌忍不住抚摸剑身,通体光滑,半点磨损也没有,想是剑的主人极其爱惜日日擦拭。她随即拔出剑来,剑锋锋利,银光闪烁,寒气迫人,果然是把好剑!
一想着如此好剑竟配了这么个傻小子,她不禁觉得不值,抱了剑在手,问他:“这剑你卖不卖?开个价吧,多少我都出得起。”
少年听着她言下之意是要买剑,当即就夺过剑来,皱眉摇头:“这剑不卖的!”
常歌虽有些恼意,还是耐着性子开导他:“呐,你可得好好想清楚了,你现在身无分文,石青这个人呢又想来来去无踪,行踪诡秘。你要找?你从哪里找?必定是需花很多时间的……
若是你卖了给我,我保证价格让你满意,这样你也从此以后也不用担心吃住问题了。”
“不行!”他厉声拒绝,“我师父说了,剑在人方在,剑亡人亦亡。这把剑是师父临终时候托付给我的,我就是睡大街,吃野草,也不能卖它!”
想不到还是个牛脾气般倔的人啊。
常歌说不过他,只好佯装生气站起身:“不卖就不卖,那么大声作甚么?”
“我……”大约也觉得自己方才失礼,他挠了挠头,“对不起,我只是一时有些慌……”
“那你就自个儿慢慢慌吧。本姑娘要回房睡觉。”常歌转身就准备上楼,走了几步,还觉得不爽,回身道,“房钱我只替你付这一晚的,明早自己起了就收拾东西走人。听到了没有?!”
“哦、哦……听到了。”他抱着自己的剑,在原地点点头。
常歌看着他就想叹气,加之自己也困了,几步回了房里躺下休息。
一宿无话。
*
第二日清晨,窗外阳光正好,透过缝隙倾洒进来,常歌伸了个懒腰,起床推开窗。
看这时辰已是巳时过了,暖阳四射,灿烂得有些不像话。街上行人来往,叫卖声不断,正是一派繁华昌盛之景。
想自己也在衡州附近住了一段日子了,玩也玩够了,是时候将走,虽没想好下一步往哪里去,但走到哪是哪,总归是玩。
倒了桌上的热茶来吃了一壶,便回身整理包袱,把自己的两把双刀收鞘放好之后,推门出去结账。
“昨天来的那个人,他走了没有?”算银子的时候,常歌忽然想起来,这么问了一句。
“哦,你说那个少年侠客啊?”掌柜一面找她钱一面堆笑道,“今儿一大早他就起来了,很早就走了,还说带话给姑娘您,道声谢谢,说往后必定会报答你的。”
走那么快,别不是昨天那句话吓得他的吧?
常歌不觉好笑地摇了摇头,穷成这样也真难为他还出来混。
紧了紧背上的包袱,步出店门,迎头那阳光就落了下来,照在她身上暖暖的。没走出几步,就瞧那对面有卖白糖糕的,她嘴里泛馋,上前买了一袋在路上吃着。
从这个小城里出去,往东走便是神匠山庄,盘算着中秋快到了,干脆就往那里落脚,蹭几顿饭吃好了。如是所想,她不由就加快了脚步。
怎料还没走到城门口,前面的街中间就围聚了一大群人,把整条路道堵得水泄不通。
大早上的,那卖艺的都还没出来摆摊子呢,这又是作甚么?
忽听得那人群之中有个熟悉的声音喊道:
“大少爷,就是这个小子,昨儿个把小的打成重伤,今天咱们得好生教训他才是!”
是昨天那个小个子?
继而又有个甚是儒雅的声音回答道:“关曲承,我们是来讨要银两的,又不是来打架的。怎的如个畜生一般鲁莽呢?”
“是是是……”听那关曲承忙低声下气地回复。
常歌拨开前面的人站到那圈子最里,眼见得地上摔倒的那老汉果真是昨日被打的那个,立在他身前挡着的人,一身粗布麻衣,长剑背后,面容上微有愠怒。
又踮脚看了看他对面,除开昨天生事的那个小个子一帮人之外,却还有个年轻公子,着着苏绣月华锦衣,头上一枚玉骨簪子,腰横琥珀腰带,手把折扇轻摇,不语含笑,俊美若画。
她身侧有几个指指点点地小声嘀咕道:“这不是顾家的人吗?以往一帮狗奴才出来横行霸道不说,这会子连自家大少爷都出来了……我看那小兄弟可惨了。”
“可不是么?听闻这城里头大半产业都是他顾家的,连官府都得卖几分薄面呢!”
“啧啧啧,我看啊,也就是个肠肥脑满,不务正业的纨绔子弟。”
顾家?
常歌往那人身上又扫了一眼,似乎听爹爹提起过。在江南一带好像很有势力。
眼见得那年轻公子往前面小小迈了一步,非墨立即警惕起来,拔剑横在胸前挡着。
“你想怎样?”
“诶……”年轻公子摇了摇扇,微笑道,“这位兄台紧张作甚么,在下又没有说要同兄台动手……不过,这欠债还钱,乃天经地义之事,这位张老汉欠了在下银两,在下不过是来讨钱的,难道还有过错么?”
思虑片刻,也觉得他这话在理,非墨将剑放下,盯着他:“还钱是没错……但是你们也不能打人啊。这位老伯说了会还钱,那肯定是会还的,何必这么逼他?横竖你也不差这么些钱,宽限几日又何妨?”
“兄台说得极是。”不料他居然笑吟吟地点头赞同,而后又道,“不过兄台伤了在下的家仆……在下若是就这般空手而回,恐怕难以服众啊。”
非墨听出他话语之外的意思,皱眉道:“你待如何?”
“这个倒也简单。”那人收了扇子,踱步到小个子关曲承身边,挑眉道,“我家仆就是想同兄台再比试一场,想来不过分吧?”
“这是自然。”非墨想也没想就点头应下。
倒是关曲承先怕起来,连忙对着他打眼色:“大大、大少爷,小的打不过他啊,我……”
“诶。”他收了笑容,只低低对他道,“你只管打就是,万事有我。”
看他这般有把握,关曲承瞬间明白,赶紧傻笑点头:“好好好,小的明白,小的明白……”
他走到非墨面前,拱手道:“这位大侠,请吧。”
非墨自不知道他搞的什么名堂,虽有些心里不明,还是点头道:“请。”
两人均不动用武器,那关曲承听他话道完就迫不及待飞足往前踢去,这一脚来得极快,看样子是练了一夜,还有所准备,非墨避之不及,两手交叉挡住。关曲承力气不如,自然先发制人不成功。
呸了一口唾沫,他转手重来,这回使得是朱雀帮拿手的“偷龙转凤”,不需较大手劲,扣住敌人双腕便可拧断他双手。
非墨看得清楚,提前扬手连环拍在他胸口,关曲承连反应都来不及,直直呕血。
正待这时,旁边的年轻公子忽然冷冷勾唇,折扇挡住的两指之间似夹了什么,指尖一动,作势要弹出去。
常歌瞧在眼里,心下生怒,随手拿了自己怀里的白糖糕就朝他掷去,那人只觉手腕疼痛,连扇子也拿不稳,更别说投掷暗器。
他仰头喝道:“什么人。”
空中只听得有人冷笑。
“还问我什么人?放冷箭,投暗器,便是赢了你也不光彩!”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小非墨是很可爱的一娃的……话说,时候开篇又有点凌乱了有木有。囧囧囧希望不要看昏了才好……小顾第一次出场,撒花一把~~我滚下去爬格子……
☆、初入江湖【一】
顾沉衣仰头望去,正见对面一个十六七岁的姑娘,长长青丝用一条红绸绑着,散在脖颈间,明眸皓齿,清秀可爱,眼前不觉一亮,遂彬彬有礼地拱手抱拳:“这位姑娘好俊的身手,不知是哪一门哪一派,师从何处?”
“混账。”常歌瞧着他就不顺眼,“这么卑鄙一个人,还不配知道我师父的名字!”
顾沉衣扬眉展扇一笑:“姑娘此话何解?在下似乎并未招惹姑娘罢?”
“笑话。你当本姑娘是瞎的?”常歌挡在非墨面前,顺便一脚把那碍手碍脚的关曲承踹到一边,冷笑道,“你适才两指夹的三头骨钉,是淬了毒的吧?”
“哦?姑娘好眼神。”不想他也不反驳,倒是慢吞吞从袖下又摸出几枚来,于手中把玩,一面还对她笑道,“我这里尚存几个,姑娘要不要玩玩?”
“这劳什子毒东西,谁稀罕了!”常歌往地上啐了一口,“见过脸皮厚的,厚成你这样的,还是头一遭遇到。”看他这人模狗样的,果真是个纨绔弟子,就是不晓得身手如何。自己虽是替人出头,却也不想半途闹了笑话。
常歌朝包袱里掏了一小锭银子抛给他,不屑道:“他欠你多少?这银子够了罢?”
顾沉衣单手接住那锭银子,看也没看,便笑道:“既是姑娘开口,要不要银子又何妨。”
“哦?这样。”常歌回身就拽着非墨,“那我们走吧。”
“诶,姑娘留步——”
“又怎么了?”常歌不耐烦地转头看他,耸了耸肩,“你不是说‘要不要银子又何妨’么?我可是给了银子的,你还想怎样?”
顾沉衣略一拱手,笑容不改:“不知姑娘芳名可否方便告知在下?”
常歌挑了挑眉,笑吟吟道:“想知道我名字?”说话间,她已暗暗从背后寻了一粒“催魂丹”飞快往地上一扔,那弹丸刚一触地,顿然生了一股浓烟来。常歌趁机抓着非墨往侧面偏僻的巷子冲去。
身后的大街上尤闻得喧闹吵杂之声,她嘴角弯起来,颇为得意。叫那衣冠禽兽得瑟,这下看他笑不笑得出来。
旁边的非墨被她拽着一路狂奔,还没喘过气来,嘴上倒不忘了问:“你方才扔的是什么?”
她笑道:“辣椒末,放心,死不了人的。”
一直跑到城中颇为寂静的一处,常歌才停下脚来,回头频频一望,确定当真无人追来,这才吩咐非墨:“你把老伯放下来,我看看他的伤。”
“哦。”后者很听话地把人放在地上平躺开,常歌先是把了把他的脉,脉象虚滑无力,俨然是累了些天又没吃上东西所致。再瞧了瞧他面色,脸上蜡黄,很是消瘦,应当是疲劳过度,又受了点惊吓,想来休息几天便会没事。
她拍拍手站起来,“我一会儿开个方子,你去药铺里面抓些药回来。”
“哦。”非墨点点头,忽然有些不解地问她,“对了,我们为什么要跑啊?你不是都还钱给他了么?”
常歌踮起脚来往他头上拍了一下,气道:“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啊?你看那个人,凶神恶煞的,像是几个钱能打发的人吗?”
非墨似懂非懂地挠了挠头:“我瞧他,对你挺好的啊……”
“你……”常歌气得发笑,“算了,说了你也不懂。抓药去吧。”
“哦。”
*
等非墨回来的时候,老汉已然转醒过来,常歌将他身上的些许伤口处理了一下,抹了金疮药,复拿了非墨手里的草药塞给他:
“老伯,这药一日四服,先用沸水熬制,喝完后的药渣再用温水冲着服下,三日之后就可痊愈。哦,对了……我这里还有些碎银子,你拿去吃些东西。”
“这……这怎么好……”老汉受宠若惊。
“不妨事,收下吧。”常歌不由分说往他兜里一塞。“做点小生意,也不用老出门要饭,你要饭能讨几个钱?不是过几日你家闺女就回来了么?若是被她见得你现在这模样,你岂不是更难堪?”
老汉微微一震,竟不知她是从何得知此事的,但因得所言也对理,只好收下,感激不尽。
非墨自回头看了一眼,仍觉得不妥:“倘若哪些人再来找麻烦怎么办?”
“这个好说。”常歌随手从头上拔下一支簪子来,递给他,“若是他们再来找麻烦,你就把这个给那姓顾的看,他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