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出庶出-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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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苦的又不是她!”宝络道。
“傻孩子,这种女人,怎么可能到了老了不凄凉呢?”三太太笑道:“即便她命好,能寻个绵软的媳妇,且这媳妇没被她磨死,孩子们见自己亲娘被折磨,能不恨么?”
“孝道所迫,恨又怎样?”宝络恶狠狠的问。
三太太脸色沉下来暗骂,看吧,就教坏我女儿了!却还要耐心解释:“你觉得你表哥这黏黏糊糊的性格,还能做的了官么?不能做官,孝道?不过是笑话!不做官的人家,怕什么呢?”
“可是,要是她运气有这么好呢?”宝络依旧不解。
“傻孩子,看人要从几个方面看。一方面是她运气好不好,另一方面……你三姐姐即便是庶出,嫁到曹家也是下嫁。这样的姑娘她都看不上,还百般折辱,你说那些门第低的任她折辱、娘家出不了头的,她能看上么?退一万步讲,贤良淑德又是嫡出门第模样又好的,凭什么看上她家呢?”三太太叹口气:“所以说,人要有自知之明,捧多大的碗吃多少饭。眼高手低,满心怨愤的人,害人害己。”三太太从不觉得这些话不该跟女儿讲,当亲妈的都不教,指望她们以后自己碰的头破血流?还是指望她们一朝顿悟所向披靡?
宝络低头道:“我却总是觉得,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沙织却道:“三十年媳妇熬成婆,三姐姐还是姑娘呢。离不被人骑的日子长着呢。”
三太太点头笑了:“你有这层见识就好,如今这世道越发不堪了,不知一个孝字压死了多少人。一个德字又束住了多少姑娘。哪像……”曾经的鲜衣怒马盛世繁华,如若武瞾生在当今,又有何用呢?无数规矩条款,卡的人死死的。“人生莫作妇人身,百年苦乐由他人。”说着,想着多年来的如履薄冰,滴下几滴泪来。
宝络抿嘴,想到罗衣的遭遇,不免有一种兔死狐悲物伤其类之感:“母亲,我们多送三姐姐一些东西吧。”
三太太摸摸女儿的头:“这就对了,遇事能帮则帮。人心要向善,不为求回报,只为自己心安。”
宝络垂下眼睛:“能帮的也有限……”
一句话说得母子三人沉默不语。
罗衣挨着于氏坐在偏房内的炕上,只觉得头昏脑胀,一阵阵的心悸。曾经不是没幻想过嫁个好男人,即便不爱,也是最重要的家人。生两个可爱的孩子,父慈子孝共享天伦。不用男人多出息,她的陪嫁都已经够日常生活。再说男方家也不可能真的一穷二白。能考上个举人更好,秀才也行,实在考不上,耕读传家也可以。她有不错的娘家,护短的姐姐,努力的哥哥,到了这里才知道,不是所有男人都纳妾,虽然不像范家明白写进族规,可纳妾多了的人家名声也是不好。只要野心不大,一生一世一双人,一点难处都没有。可是现在?公侯府第么?妻妾成群么?还特么除了光有个“高贵”的名声外,一个庶子能有什么?别说看贾环那种小冻猫子,就光看绍衣憋着劲读书的样,庶子是好混的么?
“三妹妹,大过年的,别哭了。”于氏轻轻的安慰。
正伤心的人,哪经得起如此温柔的抚慰?越发哭的伤心了,要不是顾及着不在自己房里,一定能哭的撕心裂肺。于氏无法,只好送她回房休息。又不能丢下小姑子一个人,干脆也懒得去看萧氏那张脸,叫厨房端了些好菜,姑嫂两个静静吃完便罢。
大过年的奴仆来来往往,下午那点事没到子时,该知道的人差不多都知道了,守夜的哪个不闲呢?以至于仆妇们都猜测,三姑娘和表少爷是不是真的有JQ。
一个婆子说:“不能吧,我听说曹家就只在陕西剩了几百亩田了。那地方又穷,风沙又大,没什么好产出的。哪就能看上了呢?”
“切,自古嫦娥爱少年,表少爷长的也不差。”
“比四爷差远了。”
另一个婆子贼笑:“长的不好能做姨娘么?当娘的好看,孩子好看的多了。你瞧三姑娘四姑娘就好看。”
“大姑娘还好看呢!不然怎么有那么大的福气。”
“还福气呢,能生儿子才福气。”
“你们别把话扯远了,你们说,要不是他们有¥@%,姑太太能那么闹么?动上手了都。今儿表少爷抓着三姑娘不放呢。”
“呸!依我说三姑娘嫁了还好些,”一个婆子撇嘴说:“这么个婆婆……不知哪个短命的摊上呢!我听说她以前还看中二姑娘呢,她也配?”
“亲姑姑有什么配不配的?”
“也要门第差的别太远,曹家不过是白身。哪有现在二姑爷好,探花郎呢。文曲星下凡呢!”
“你们听说了没?”一个婆子神神秘秘的道:“你们也知道我在客院洒扫,我听曹家的婆子嘀咕,想把曹二姑娘许给五爷呢!”
“你就造谣吧!五爷比曹二姑娘小三岁呢,哪能做亲。”
“是真的!要不是年纪不对,姑太太早提出来了。你想啊!”那婆子冷笑:“三太太什么人家出身?当初的嫁妆虽不说十里红妆,却也可观。若论富贵,还在三房!五爷能分的少了?何况三太太素来和气,做她的媳妇儿才是三生修来的福气呢。”
“三太太最重规矩,这么个泼妇,定不肯做亲家的。这样的娘,能有什么好女儿不成……所以我说三姑娘定是冤枉的。嫦娥爱少年,我听说那什么青春慕什么艾呢。三姑娘长的好,嫁妆多,又是官家小姐,哪个男人不爱呢?那些话本不是说了么?落魄书生看上官家小姐,之后成事的,表少爷未必不是打的这个主意。依我说,曹家这样人家,要不是亲戚,京里官家谁愿嫁女儿给他?别说功名什么的,功名那么好考的?姑老爷不是考了一辈子没考上?”
“那姑太太疯什么?就是正经儿媳也没那么打的,难道他们……?”
“呸!日常丫头婆子跟了一群呢,你当寒门小户呢!”
“那也说不通啊,要我说,两个人有心自然成事的。李有才多厉害?李娘子还不是跟陈大勾搭上了?”
“我看也是!”
“你放屁!有这么说姑娘的么?”
“你才放屁呢!”
“你再说一句试试?”
“我说你又怎样?呸,也不看看什么啊物儿,好端端的姑娘这么编排,龌龊!”
“呸!背地里表忠心,主子也听不见!收起你那狗腿样儿。”
说着两人就大吵起来,众人纷纷劝了半天才罢手,到底心里存下了疙瘩,不免各自找朋友诉说一番。流言霎时如烟火,爆发在萧家的各个角落。
25、传闻 。。。
婆子们七嘴八舌,到了初一晚上,连各房丫头都为此吵上了。舆论要是一面倒,一阵风也就没了。最怕这种有争议的,吵得面红耳赤,话题不绝。不见后世某些媒体,总是放一些似似而非的消息出来,然后辟谣,两拨粉丝掐的你死我活,媒体再架桥拨火一番,哪怕凤姐那德行呢,也就这么火了发了。
等到老太太听到这个传言,已经说什么的都有了。一面抱怨华章不懂事,一面又抱怨罗衣不守规矩,四处乱窜。心里将他们各打五十大板。罗衣只关在家里生闷气,这种谣言驳不得辩不得,大过年的也不能打打杀杀,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大太太和三太太联手压制,才勉强明面上控制住了,私底下却也无可奈何。
熬到年初二,鵷纹回来听到此事,气的肝一阵阵的疼,连饭都没吃就回去了。见鵷纹动了真怒,老太太也有些讪讪的,何况老太爷也冲她吼了一顿,这么多年了,没见他发过这么大火。只得再次禁了萧氏一家的足。老太爷对女儿和外孙失望之极,即便喜欢表妹,也该发乎情止乎礼。这样闹的人尽皆知,日后罗衣的夫家知道了,还不知道怎么作践呢。喜欢就是嘴上嚷嚷,然后看着对方不得好死么?这样的废物,就是女儿求到他头上,他都不想嫁孙女。何况他堂堂一个四品官的亲孙女被人嫌三嫌四的,什么世道!?
而罗衣索性跟着于氏回门省亲,眼不见心不烦。
到了于家,打发罗衣跟未出阁的姑娘们玩,于氏就对着亲娘直吐苦水。有道是有婆婆不好,没有婆婆遇到这种事更加累人。委屈的眼泪直掉,于太太知道女儿只是想诉诉苦,便只当自己是垃圾桶,略劝两句算了。
不多时,于家出阁的姑娘们都回来了。姐妹们聚在一处聊天八卦,罗衣早去了于七姑娘的闺房。这时于家大姑奶奶才问:“你们怎么把姑娘许给顾家?”
三姑奶奶笑问:“大姐你这是说谁呢?”
大姑奶奶对着于氏努努嘴:“五妹咯,不是小姑子许给了顾家庶子么?”
于氏眼前一亮:“你竟知道安阳侯家?我们家惯不与他们那样的人家接触,半点消息也打探不到。”
“那怎么结的亲?”三姑奶奶惊到,二房没了婆婆,这做嫂子的居然蒙在鼓里,怎么看都觉得诡异。
于氏含糊说:“老太太应的,我们做晚辈的也不好说。”
大姑奶奶惊道:“莫不是被人骗呢?”
于氏心理咯噔一下:“怎么回事?”
大姑奶奶一跺脚:“哎呀,你不早来问我。我们那九房的十一姑娘嫁的就是顾家旁支!我听说,听说……”
“听说什么快说呀!”于氏急的直跳脚。
大姑奶奶犹疑的说:“我也是听说的,未必做得准。我只听说安阳侯夫人最狠毒不过,叫人把庶子往烟花柳巷里头引。年纪轻轻就酗酒好色掏空了身子,听说平日里脚步都是虚浮的。怕是命……不长……子嗣……撑不到候爷……也就分不到家产。”
于氏一阵晕眩:“此话当真?”
大姑奶奶叹气:“当不当真都不重要,名声这样坏,你们家还……要人知道了,不知怎么编排你们两口子呢。就算是庶妹,也不该不当人。想法子退了吧……”
于氏急道:“都定了婚期,哪能退了?萧家还要名声不要了,可是,这……对二爷不会有影响吧?。”
“影响必有的,虽说咱们都知道那些个功勋世家什么调调,但他们有钱也是实情,又是超品。若是妹夫得了重用,必有小人嚼舌根子……”
卖妹求荣!
于氏不用想都知道是什么话。直气的呕血,老太太你疯了么?为了女儿,不惜让孙子背上骂名?要是真的卖了庶妹有好处,她也就咬牙认了!现在却是好处没有,黑锅背的结实!二房只有她一个主母,说不是她卖了妹妹,谁信呢?世间从不乏用最大恶意揣测别人的人。萧家不就有一个活的么?何况归根到底,都是她这个嫂子在带小姑子,要是丈夫恨到她头上,冤都没处诉去,不带这么坑人的!
众姐妹一见于氏这神态,都知事情怕是不简单,也不好多问。纷纷转过来安慰,只好说传言而已,不必当真。于氏哪里不知他们不过是安慰而已,更是心神不宁。吃过午饭就叫上罗衣回家了。
罗衣还没往自己身上想,只当她在娘家遇到什么事,也就没开口问。回到萧家,于氏第一时间将此事告诉了丈夫,果然绍熙气的脸色发青。想起母亲临终前的托付,想起母亲灵前罗衣的哀毁,又想起老太太对萧氏的维护以及这几日的流言,真是前有狼后有虎!竟一点生机都无!
于氏哭道:“都是我不好,早知如此,门禁该更严些才是。”
绍熙叹口气:“不怨你,他们也没说过几句话。不过是三妹妹长的好了些,自古红颜多薄命。唉……”
“要不要告诉三妹妹?”
“不可!”绍熙忙道:“统共没几日舒心日子,何必惹她心烦?”
“可是,要是三妹妹当安阳侯夫人跟婆婆似的和善,这可怎么办?”
绍熙皱眉:“我且想想。”
“再有,三妹妹若是没个心理准备,万一想不开……”到时候要没见红,嫡母赖到罗衣身上,百口莫辩!这种事本就不是可以评理的,再怎么样都只能咬牙认了。即便后来补救,到底丢了脸。何况丈夫这样,做妻子更没脸。更何况要是华章的事传出去,后果不堪设想!这日子怎么过啊!
绍熙咬咬牙:“我去说!”
“你糊涂了!”于氏连忙拦住:“你一个爷们怎么好去说,还是我去说吧。”
“晚两天吧,好歹……让在家里过个好年。”绍熙说着眼圈都红了,萧家还不是那种屋子大到彼此难见的人家。绍熙的院子就在罗衣的前面,幼时也是一起玩耍识字的。亲妹子这辈子都被毁了,偏自己无能为力,怎能不难过?还不能让人瞧出来,憋的他喘不过气。
萧氏虽然再次被关了,但二房与客院隔的本就不远,萧氏发疯的时候,二房也能隐隐听到一些。何况还有丫头婆子们的闲话呢。知道流言可以杀人的罗衣如同惊弓之鸟。二房的气氛比年前更压抑,她直觉不对劲。忍了几天,更是内心惶惶,索性冲到哥嫂的屋里问:“到底什么事,告诉我也好有个准备,别又像上回一样措手不及,白挨了遭打不算,直将事情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要是早有准备,她到舅舅家住一阵子也好啊,哪能像现在这样被动。
于氏与绍熙对望一眼,罗衣就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于氏艰难的说:“听说,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