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舞莲花剑 东方玉-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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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大先生道:“已经被人家取走了。”
狄明扬道:“这会是什么人取走的呢?”
武大先生没有作声,炯炯目光,只是沿着石壁,一路往里走去。
这座石扈,差不多只有五六丈深,他们立身之处,已是石窟尽头,只不过是尽头的右侧罢了,武大先生好像在找寻什么?走得极慢,这样一直绕到了石壁左侧,依然什么也没有发现,他不觉仰起头,朝上望去。
这座石窟窟顶少说也有五六丈上下,望上去黑黝黝的都是些凹凸不平的岩石。
武大先生对那些岩石看了好一会,才道:“明扬,我们走吧……”
第二天,天色黎明,狄明扬练功醒来翻身落地,忽然看到地上有一张白纸,上面好像还有字迹,急忙取了起来,只见写着:“明扬:老夫另有要事待办,先行走了,你逆天玄功已有六成火候,必须加紧勤练,老夫赠你札记,所记载的拳掌剑法,均系天下各大门派之精华,且经老夫详加注解,昨日已为汝讲解者,均系此中精义,以汝天资,自可触类旁通,无师亦可自悟,今后三月,务必演练纯熟,方可下山,去湖南雪峰山,自有遇合。”
下面没有具名,但一看就知是师傅留给自己的信了,他老人家何以走得如此匆促?连说都没和自己说一声!
师傅要自己三个月后下山,前去湖南雪峰山,但信上只说另有遇合,没说去找谁,自己该去找谁呢?
狄明扬手中拿着字条,不禁怔怔出了回神,就收起字条揣入怀中,取水洗了把脸,就翻开札记,依照师傅规定,练起拳来,好在昨天武大先生都已讲解得十分清楚,再依图练习,自然并无多大困难。
武大先生走后,狄明扬完全遵照师傅给他规定的时间,上午练拳掌,下午练剑,夜晚练“逆天玄功”,丝毫不敢松懈。一晃眼,两个月过去了,拳,剑差不多全已练熟了,“逆天玄功”也大有精进。
好在武大先生早已替他准备好了三个月的粮食,他也无须下山去采购什么,除了自己做饭、练武,就很少下山,甚至连戈止亭也没有去过。
这是一个月色清朗的晚上,狄明扬正在倒立练功之际,耳中忽然听到一阵衣袂飘风的声音,飘落窗前。
那是比落叶还轻的声音,但却是有人在窗外飞落。
狄明扬体内有了数十年功力,又经“逆天玄功”练化,故而耳目敏锐,纵然是十丈以内,他也可以清晰的听到。
他体内虽有数十年功力,但对敌经验却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大孩子而已。
不,他心里连一个“敌”字都没有。譬如只要是练武的人,听到有人飘落窗外,如果屋内还有灯火,就该一口气把灯吹熄,就算屋内没有灯,也该及时闪到窗下,贴壁站定,以觑来人动静。但狄明扬虽然听到有人飘落窗前,因为他心中没有“敌”字,也就没有戒心,依然倒竖蜻蜒,练他的“逆天玄功”。
花格子窗并没有关,水样月光,从窗外透入,照到地上,房间里的景物从外面看进来,自可一目了然。
突听一个娇稚的声音,压低着轻声叫道:“五姐,快来看,这人在做什么呢?”
接着只听另一个娇柔的声音说道:“他是在倒竖蜻蜒。”
先前娇稚声音又道:“真好玩,这人不睡觉的?”
娇柔声音道:“你管他睡不睡觉呢!”
正说之间,只听又有一个娇脆声音从远处传来,说道:“这里有没有人?”
娇稚声音依然压低声音叫道:“二姐,这里有个人正在倒竖蜻蜒呢!”
接着又是一阵衣袂飘飞之声掠了过来,那二姐的声音道:“是不是武老人家?”
叫五姐的接口道:“不是,只是一个少年人。”
二姐道:“那就叫他起来问问,武老人家到哪里去了?”
狄明扬没有去理她们,但她们说的话,可全听得清清楚楚。
只听五姐道:“还是等田老爹来了,再叫他吧!”
二姐道:“田老爹还要等一会才来,七妹,你叫他一声吧!”
先前那个娇稚声音就是七妹了,她娇声道:“人家在学竖蜻蜒,叫他多不好意思?”
二姐道:“叫他起来,咱们有话问问他,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好嘛!”
七妹娇稚的道:“我叫就我叫。”话声一落,就用手敲着纸窗,娇声道:“喂!你不要再竖蜻蜒了,快出来呢,二姐有话要问你。”
狄明扬心知再不理人家也不成了,这就轻轻翻身落地,整整衣衫,走了出去。
门外月光如水,月光下一共站着三个仙女般的人儿。
他最先看到的是一个身穿紫红衫的少女,胸前梳了两条长长的辫子,辫梢上还结着两朵碗口大的紫绢花朵,生得眉眼盈盈,但年纪不过十六七岁,她该是叫自己的七妹了,看去有一份清新与娇稚的美。
第二个年约二十三、四岁,身上穿的是银红衫子,身材颀长而苗条,长长的秀发一直披到肩后,芙蓉如面柳如眉,临风俏立,黑夜之中,闪着一双明亮而略带冷峻的凤目。朝自己看来,她大概是二姐了。
第三个年纪比七妹略大,比二姐小得多,敢情是五姐,身上穿的是一件月白藕丝衫,同样长发披肩,鹅蛋脸略见清瘦,生得清秀而娇柔。
三位姑娘六道眼神都盯在狄明扬的脸上,狄明扬从没有和女孩子接触过,一下遇上了这么三个貌美如仙的姑娘家,疑是瑶台月下逢,他一张脸登时被看得红了,呆得一呆,才拱拱手嚎懦的道:“姑娘们……”他一时不知如何措词才好!
穿紫红衫子的七妹,噗嗤笑出声来,低低的道:“他脸很嫩,还会害羞呢!”
她是跟五姐在说话,声音很轻;但狄明扬自然听到了,他更觉得有些窘,连底下的话都忘了说了。
二姐举手理理秀发,望着他,发出娇脆的声音问道:“你是武老人家什么人?”
狄明扬渐渐定下神来,目光一抬,问道:“三位姑娘是哪里来的?”
七妹道:“我们从哪里来,告诉你你也不知道,二姐问你是武老人家的什么人,你是武老人家的什么人呢?”
狄明扬忽然有了警觉,不知这三位天仙般的姑娘是友是敌?自己自然不能告诉她们实话了,这就说道:“武老人家不在,我是给武老人家看家的。”
七妹一双盈盈目光,只是盯他,说道:“你没有名字?”
狄明扬道:“在下自然有名字,三位姑娘从哪里来的都不肯说,在下的名字告诉了你们,你们也不知道。”
七妹撇撇嘴哼道:“不说拉倒,谁稀罕你了?”
二姐问道:“武老人家不在,是到哪里去了?”
狄明扬道:“不知道。”
二姐一张芙蓉般的脸上,有了愠色,说道:“你是替武老人家看家的,他去了哪里你会不知道?”
狄明扬道:“武老人家没说,在下如何知道?”
七妹小嘴微撇,叫道:“二姐,他明明是知道的,只是不肯告诉我们罢了。”
二姐望着狄明扬道:“你不肯说,那就跟我们走。”
狄明扬心中暗道:听她们口气,果然来意不善。他仰起头,挺挺胸,说道:“在下为什么要跟你们走?”
二姐娇脆的声音忽然变得冷冷的道:“你不肯说出武老人家的去处,就得跟我们走!”
五姐娇柔的道:“二姐,他也许真的不知道……”
七妹道:“他一定知道,就是不肯说,你没看到方才我问他姓名么?他难道连自己姓名都不知道?他就是不肯说出来。”
狄明扬听得心里不禁有气,朗笑一声道:“姑娘只知责人却不知责己,三位黄夜而来,在下和你们素不相识,你们也没说从哪里来的,叫什么名字,找武老人家有什么事,武老人家不在,他也没告诉在下去了哪里,在下自然不知道了,在下说不知道,你们就要在下跟你们走,天下哪有如此不讲理的?”
七妹气鼓鼓的道:“你还敢这样和我们说话?”
狄明扬道:“在下有什么不敢?”
二姐看了狄明扬一眼,冷哼道:“你大概跟武老人家练过几手,所以狂得很!”
狄明扬道:“姑娘说出这样的话来,难道不狂?”
二姐脸色一沉,叱道:“狂徒,你是不想活了!”
狄明扬被她这句话,也不禁激起了怒火,剑眉一扬,大声道:“姑娘找上门来,不是说要在下跟你们走,就是说在下不想活了,在下倒是不信,说了句不知道,就是死罪,好像姑娘操着生死大权,随便就可以置人放死地。
五姐看看他,娇柔的道:“你如果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大概就不会这样说话了,我们只是问你武老人家去了哪里,你应该老老实实的回答才是。”
“在下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狄明扬理直气壮的道:“在下刚才也问过你们,你们自己不肯说,一开口就说在下不想活了,难道你们是从皇宫里来的?”
“哈哈!”
一声苍劲的长笑,从远处飞射而来,笑声未落,狄明扬身前已经多了一个腰背微驼的灰衣老者,接口道:“小伙子,你总听说过宁可得罪皇家女,不可得罪七姐妹,这两句活吧?”
这人面红如火,双眉甚浓,从耳下到下巴,留着一圈刺猬般的苍须,目光炯炯如电,说起话来,虽然略带沙哑,却甚是震耳。
狄明扬发觉这人一身武功甚是了得,但他毫不在乎,依然凛立不动,冷声道:“在下没听人说过。”
“哈哈!”
灰衣驼背老人又是一声沙哑的大笑,说道:“你小伙子果然够狂!”
二姐冷峻的道:“田老爹,不用和他多说,把他拿下就是了。”
灰衣驼背老人躬身道:“老奴遵命。”
回过身,目注狄明扬,沉声道:“小伙子,你乖乖的自己束手就缚吧!”
狄明扬哼道:“我为什么要束手就缚?”
灰衣驼背老人目射奇光道:“你想和老汉顽抗?”
狄明扬正容道:“在下不是好勇斗狠的人;但你们实在太不讲理了。”
灰衣驼背老人心想:“原来是个雏儿!”
一面洪笑道:“小伙子,多言无益,咱们二姑娘要老汉把你擒下,就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口中说着,人已一步欺上,右手一探,朝狄明扬肩头抓来。
你别看他是个驼背老人,这一出手却快如电闪,换了旁人只怕连看也看不清楚。
狄明扬体内吸了宝胜,宝林两个密宗高手的内力,经他两个月来不断的勤练,早已化为本身功力,目光何等敏锐!看他右手五指如钩朝肩头抓来,他虽没和人动过手,但武大先生那本札记上记载的七十二手拳掌散手,已经练得滚瓜烂熟,当下右手一立,使了一记“排云手”朝对方手腕格去。
灰衣驼背老人看他举手格来,心中不禁暗暗冷笑:“好小子,你有多大功力,格得开我这一抓?”
他根本不加理睬,依然笔直抓去。
双手一抓一格,何等快速?灰衣驼背老人心念才动,狄明扬的掌缘已经格上他手腕,但觉右腕突然一麻,对方掌上似有一股大力推了过来,一时之间,脚下浮动,身不由己被推得朝右撞出去了一步。
这下直把灰衣驼背老人推得不由一呆,目中精芒暴射,发出一声沙哑的大笑,说道:“小伙子,看不出你还有一手!”
人随声进,右手呼的一掌,迎面拍来。
狄明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