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城-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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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凌峰已经看清了这具让人恐怖的尸体是谁,父亲,他的父亲江汉,虽然整个容貌已经变形,但他知道是父亲,不会有错。
这样的念头闪入他的脑中,江凌峰没有丝毫的害怕,有的只是绝望,一种坠入地狱般的绝望,仿佛全身被万年的玄冰封冻,叫也叫不出,动也动不了,他甚至没有勇气去揭开后面的那具尸体看,他不敢看,不忍心看,因为他明白,母亲一定也遇害了,就和父亲一样。
空白。
脑中一片的空白。
等他发觉坐在了沙发上,父母的尸体已经抬走了,楼下的大厅除了一个一边在不停干呕,一边仍在摄像的女警,就只有方重陪坐在他的身边。
第五章 惨变(2)
这时方重给他递过来一杯热水,道:“江凌峰,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你必须平静下来给我们警方提供线索,替你的父母报仇。”
江凌峰喝了一口水,握着纸杯的手仍止不住的颤抖,但他慢慢的在控制自己,点了点头道:“好,你想问什么?”
方重道:“你好好的回忆一下,你的父母回来之后,有什么异样的情况没有?”
江凌峰刚一回思,一件本来没放在心上的事顿时掠进了脑中,他忽然从沙发上弹了起来,然后疯了一般的向着楼上的书房而去,那块有着血色怪字的古玉,那个姓宋的老者所说的话,不祥之物,主人将忽然暴猝。这一切难道是真的?难道会是真的?不可能。绝不可能。
然而当他掀开了地毯,顿时惊呆了,那块地砖已经破裂,下面有着两寸厚钢板的微型保险柜竟生生的被穿了一个大洞,一直穿破了那个紫檀盒子,里面的古玉已经不见了。
他正在发愣,方重已经冲到了他的身边,看着这地板上的一切,一边叫人上来勘查现场,一边道:“江凌峰,这里面放的是什么?”
江凌峰这时忽然大吼起来:“一定是他,一定是他,是他想要那块玉,才会对我父母下毒手,我要杀了他,杀了他。”
方重见他双手舞动,开始彻斯底里起来,一把将他抱住,道:“他是谁,什么玉,江凌峰,你快给我说。”
江凌峰咬了咬牙,想起什么,一个箭步冲到了书桌旁,拉开了那天父亲放纸条的抽屉,那张写着“宋清濂”的纸条赫然就在里面,便一把抓了起来道:“就是他,就是他,他一定就是凶手。”
方重接过了那张纸条,仔细的看了一下,见到此时有几名警察进来,便交给其中一个,用专门的证物夹放好,然后道:“江凌峰,把这件事给详细的说一下。”
江凌峰并不是一味冲动的人,只是今天忽然发生的变故实在让他无法承受,这才处于失控的状态之中,此刻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再次控制自己,便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原原本本的给方重说了一遍,甚至那宋清濂的一字一句都没有漏过,他的记忆力,一向是相当强的。
方重一边听着,一边让人在旁边录音记录,等到江凌峰说完,这才点了点头道:“好,这条线索非常重要,江凌峰,你放心,我们会马上调查的,这个人真要是凶手,我一定会将他绳之以法,还你家一个公道。”
江凌峰已经渐渐的镇静下来,缓缓的一点头,道:“谢谢你。”
方重这时又同情的望了他一眼,道:“江凌峰,还有一件事,我想有必要对你说一下。”
江凌峰无神的道:“什么事?”
方重搂着他的肩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道:“江凌峰,你对你父母的生意知道多少?”
江凌峰摇了摇头道:“他们从来不给我说。”
方重道:“有个很不好的消息。”
江凌峰这些日子来已经猜到了一些,道:“是不是我父母的公司出了什么状况?”
方重道:“是很不好的状况,江凌峰,你的父母已经破产了。”
江凌峰心中一惊,失声道:“什么,已经破产?”
方重很肯定的点了点头道:“是的,我们已经得到了初步的消息,你父母的公司在几年前就很不景气了,只是他们在苦苦的支撑,一年前,他们为了挽救公司,向银行贷了数目很大的钱,加工玩具销往英国,但由于太急于脱手周转,结果被一个叫威尔逊的英国人骗了,一毛钱都没有收到,现在除了银行,还欠了十几家玩具工厂的钱,前段时间联名告到了法院,法院已经过了一审,准备查封你家所有的财产,真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事,江凌峰,我知道这样的打击对你来说很难承受,但它已经发生了,你只有勇敢的面对,有什么困难,就给我说,看我能不能帮你。”
就在这时,江凌峰忽然哭了起来,很伤心的哭了起来。
他哭的不是自己将一无所有,而是哭的父母,怪不得这几年父母在家里的时间越来越短,怪不得总是很难看到他们开心的笑颜,原来他们倾注几乎所有心血,忙碌了大辈子公司已经非常不景气了,但父母却一丝一毫没有给自己提起,也没有来管他平时大手大脚的用度,怪不得,怪不得父母会在意自己是否交一个能同甘共苦的女朋友,怪不得那天父亲会说这一辈子不知道能留给他什么,在父母苦苦挣扎的这几年,他只是会花天酒地,泡妞挥霍,从来就没有想过钱是怎么来的,父母所承受的压力,内心里的忧愁,他竟一点儿也没有分担。
江凌峰在无尽的羞愧与自责,可是有什么办法,有什么办法,父母已经走了,已经无法知道他的悔恨与遗憾,而这样的悔恨与遗憾,将伴随他的一生。
正哭着,他怀中的手机却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看,正是冯玉晴打来的。
刚一接通,就听到冯玉晴有些撒娇的道:“喂,凌峰,伯母不是说让我们到家里吃饭吗,我已经下课了,你来接我,我们一起去买点儿水果回去。”
江凌峰沉默了良久,才道:“玉晴,我家里出事了。”
冯玉晴有些吃惊的道:“出事了,出了什么事?”
江凌峰缓缓的道:“我父母遇害了。”
电话里顿时传来了冯玉晴一声惊叫,道:“遇害了,这怎么可能,到底怎么回事,你在那里,我要过来?”
江凌峰道:“我现在就在家里,玉晴,你来了也没什么用,就在学校等着,我会来给你说的。”
他说到这里,就挂断了电话。
见到江凌峰在这样的变故之下开始冷静下来,方重的眼睛里也透出欣然之色,点头道:“江凌峰,这件案子非常离奇,你家的确不能再住人了,而且很快就不属于你,你还是到女朋友那里去,也许这样心情会好一些,案情有什么进展,我会通知你的,对了,你还想到什么线索,就立刻打电话通知我。”
他一边说着,一边就递过来一张名片。
江凌峰接过了名片,没有再说话,就默默向着楼下走去,在离开别墅的那一霎那,他忍不住再回头看了一眼,心中一片冷冰,他的家,就这样毁灭了,突如其来的毁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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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生活的改变
开着车临近学校时,江凌峰给冯玉晴打了一个电话,让她在校门等着。
刚一上车,冯玉晴就抓着他的胳膊道:“凌峰,到底出什么事了,你快说啊。”
江凌峰在路上已经思考好了对冯玉晴怎么说,他只是将父母在家中离奇的死亡的事简单的说了一遍,并没有提到他们奇惨的死状和有关那古玉的事。
饶是如此,冯玉晴还是骇得浑身发抖,好一阵不敢说话。
江凌峰开着车朝着他与冯玉晴的爱巢而去,道:“玉晴,还有一件事我必须告诉你。”
冯玉晴道:“是什么事?”
江凌峰道:“也许我们的生活今后会有改变,我家已经破产了,我父母身前欠了别人很多钱,法院可能要查封我家的财产。”
冯玉晴又沉默了一会儿,才轻声道:“连这车都没有了吗?”
江凌峰点了点头道:“应该也会被查封抵债。”
冯玉晴立刻道:“凌峰,你银行卡上还有多少钱?”
江凌峰想了想道:“好像还有六十几万。”
冯玉晴又道:“那你赶紧去全部取出来,万一被冻结你可什么都没有了。”
江凌峰觉得也是,可是一看时间,只得摇了摇头道:“今天不行,银行已经下班,取不出大数目的钱,还是明天早上去吧。”
冯玉晴道:“那你记着这事,可别忘了。”
江凌峰一点头,不由自主的想到父亲那凄惨的死状,顿时不再说话,紧紧的咬着了牙齿,是谁,是谁,谁是凶手,如果让他知道,他绝不会放过他们,绝不会。
这天晚上,江凌峰始终处于无比的悲伤之中,连晚饭走没有吃,而冯玉晴就在一边柔声安慰,这让江凌峰感到了一丝温暖,他的家没有了,可是他还可以建立一个家。他和冯玉晴,将像父母一样同甘共苦,风雨同舟。
他,还年轻,一切都可以从头开始。
悲戚纷乱之中,一直到凌晨,江凌峰才迷迷糊糊的睡去,不知过了多久,却感觉到有人推自己,顿时惊醒了,却见冯玉晴已经起了床,端着一杯牛奶站在他的面前,柔声道:“凌峰,别忘了取钱的事,把这事办了再回来睡,好不好?”
江凌峰也明白这事很重要,赶紧一口喝光牛奶,然后翻身而起,匆匆漱洗完毕,穿上衣服,便与冯玉晴乘着电梯下了楼,开着车向最近的银行驶去。
到了银行,当他填好单,将银行卡递去,却见柜台里的银行员工敲打了一阵键盘,就将银行卡递了出来,道:“对不起先生,你帐户的钱已经被冻结了,有什么疑问,可以向我们经理反应。”
江凌峰实在想不到法院的动作会这么快,估计是听到了父母死讯的原因,默默的接过银行卡,就带着冯玉晴向外走去。
刚出去没有多久,手机就振动起来了,拿起来一接听,便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道:“江凌峰吗,我是法院执行庭的,你的父母涉及到一桩金融诈骗案被人起诉,现在一审已经有了判决结果,我们希望你知道,请到学校教务处来,我们在那里等你。”
江凌峰放下手机,心中一阵悲凉,与一旁无语的冯玉晴上了车,向着学校而去。
让冯玉晴去上课,江凌峰独自到了学校的教务处,那里果然有两名法官等着,让江凌峰坐下,当即就向他宣读了法院对江家财产的处理意见,并说明出于人道上的考虑,将给江凌峰留下三万元作为他读完大学的费用,其余的财物,包括他的车与银行卡的余额都被执行抵债。
江凌峰已经有了思想准备,没有什么异议,便在一张公文纸上签了字,并交出了汽车的钥匙。
江凌峰从教务处出来,打了两个电话,却是给爷爷奶奶与外公外婆,他们分别在另外两个省,此时已经接到了江家夫妇的噩讯,正处于极大的悲伤之中,不过江凌峰的两个伯父与一个姑母在陪着爷爷奶奶,而一个舅舅和一个姨妈陪着外公外婆,他们只是叮嘱江凌峰在学校好好读书,不要担心家里,还问他需要些什么,江凌峰什么都没有要,他这些长辈们都没多少文化,要么是普通的工人,要么在经营着不大的生意,父母生前对他们经常照拂,江凌峰也不知道到底给了些什么,但他觉得自己已经成年,不想给长辈们添麻烦了,就像那方重说的,应该做一个真正的男子汉。
不过世上的许多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江凌峰想做一个真正的男子汉,但对具体怎么做却一片的茫然,但他知道,在过去,父亲就像挡风的山,母亲就像遮雨的树,在把他当小草一般的庇护,现在山塌了,树倒了,所有的风雨将向他迎面袭来,他一定会遇到许多麻烦,一些从来不曾有过的麻烦。
果然,麻烦事很快就找上门来了,平时江凌峰在学校的小卖部购物还有周围的饭馆吃饭向来懒得付钱,都是记账后等到一两个月后再统一结算,江家出事的消息一传出,向来对他有如祖宗般供着奉承的小老板们在一天之内纷纷找上门来收账。
江凌峰没有推委,非常干脆的让他们算帐,最后的结果是一共一万六千元。
一万六千元,对于过去的江凌峰来说,付出去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但现在他的银行卡只剩下了三万元,这一下子就要用掉超过一半,实在让他生平第一次的心痛起钱来,他甚至想看看那些小老板们递来的帐单,查一查他们有没有在上面做手脚,但他放不下这种脸皮,而且就算是查,也未必查得出来,因为除了他平时和冯玉晴、孙世伟、陈兴的消费,甚至冯玉晴的一些好友也沾了光,买了什么东西经常记在他的头上,小老板们开始还问问,后来见他总是点头满不在乎,干脆也不问了,每隔一段时间,见到了江凌峰,直接将账单给他就是,江凌峰也从来没去看过,他不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