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女训夫记 作者:懒喵肥肥-第1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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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安之仍板着那张俊脸,冷声说道:“看她来时的路线,似是刚从卫若兰那处出来。我若猜得没错的话,王应儿的事,卫若兰想来已经知会给她了。”
杜沛然似乎还不知道这件事,“哦”了一声,问道:“王应儿?”
莫安之面无表情,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诮:“京都守备王郅重的独女。与去年赐婚公主一样,又是一颗扔出来探我的石子。你知道,皇帝最喜欢的,就是这些见不得人的小手段。可偏偏这些小手段,却正是现今朝堂宫闱里这帮人最喜欢吃的一套。我先前托词出来,便是有意要避开那王应儿。没得落个话头出来,再让皇帝遂了心思。”
杜沛然刚从溯川回京,有些细节的情报还没了解到位,听莫安之如此一说,便有些不明所以,问道:“皇帝这次又是盘的甚么心思?”
莫安之道:“你还不知道,皇帝这回让方含轩进了都察院任职。这些日子方御史正挑着御史台那帮御史大夫们,风闻参事,闹得很是热闹。”
杜沛然便笑笑说:“难道,醉翁之意不在酒?”
莫安之冷哼了一声,道:“当然醉翁之意不在酒。”
杜沛然“哦?”了一声,便默了。莫安之继续说道:“方御史似乎对当年骠骑将军背主叛国一案,很感兴趣。”
杜沛然凝神想了想,拧眉说道:“皇帝这怕是想要动卫新元了。他这是要拿王应儿来替了小兔兔,为将来掀动卫新元做准备。这次西征,他定然不会放心留你在京。既然要将你带在身边,那么京都城里,他总要留几手准备,以防他那些儿子们胡闹。这位皇帝陛下,算得可当真仔细。”
“皇帝要用我,自然要安抚我。他放任方含轩去查核当年将军府一案伏罪的卷宗,便是要暗示我,我的背景,他并非毫无所察。他既然放心让王郅重当我的老丈人,自然就不惧我能搞出什么动静来。不过,这些都是小事。”
莫安之嘴角轻轻一挑,略略露出些嘲讽的笑意,道:“西伐才是大事,也是皇帝几年前就定好的方针。在这个前题下,所有的事在他眼里都是些不足为道的小事。只除了……那个人,”顿了顿,似是想到了些什么,他脸上的嘲讽笑意更浓,接着又道:“出征之前,若不将那个人留下的隐患连根拨了出来,想必皇帝这次出征,怕是会要食不安寝的。”
杜沛然盯着莫安之,皱眉说道:“明知道今日诗会背后的安排,你却依然应邀而来。难道这个白送上门的夫人,你真还打算照单收了不成?”
莫安之没有回笑,却是将眼光移到了远处的姑娘身上。卫若子此时正一边满意地向苏眉娘扬着小手绢儿,一边疾步往二皇子所处的廊亭而去。那苏眉娘也是满脸潮红,羞涩而坚定地向卫若子点头允诺着些什么。
“我家这位夫人,似乎对那王家小姐,并不怎么看得上眼。收不收,好像已经由不得我说了算了。”说这话的时候,莫安之眼神温柔,难得地放任了自己嘴角的微笑,慢慢地荡漾到了脸上。
第十七章 两只老虎
更新时间2013811 0:42:10 字数:3336
莫安之和杜沛然的速度,当然要快过卫若子许多。看到卫若子别了苏眉娘,欲往湖这边男人们所聚的廊亭而去,两人互看了一眼,也不再耽搁,忙赶在卫若子之前,回了亭子。
这二人回到廊亭之时,正赶上现场气氛怪异。此时满座的青年男子士子公子们,自太子而下,包括二皇子,正齐刷刷地看着场中一对贸然出现的俏丽主仆,觑视打量,默然而对,很是惊诧。
在大周这样一个看似开放的国度里,其实在某些场合,还是很讲究男女之防的。所谓诗会,斯文盛事,讲究的是个风格和风雅,男女分座,分庭而对,遥相呼应,讲的就是这种意境,要的就是这种情致。
自有诗有会而始,似乎还没有甚么人越过这道防线过。人们曾以为,百禁不拘的卫三小姐,可能会来做这个跨越防线的第一人,但卫三小姐却从未给过机会让人等到。因为人家卫三小姐,根本就不爱做诗。二皇子的诗会,人卫三小姐根本一次也没有参加过。
大家此时看着场中这位虽有些羞羞怯怯,但长得确实温婉淑静秀丽可人的王小姐,忍不住均在心中暗想:“倒真不愧是京都守备王大人家的千金,行事虽然不拘常礼,但行止有礼,进退有度,风仪绰约,实是妙人。”
而有那些消息灵通的,嗅闻到过某些风声的,更是在心中啧啧艳羡:“小莫大人果然圣眷当隆,奉旨并嫡,齐人之福啊。”
一见杜莫二人自外而来,二皇子大松了一口气,探着身子,老远就迎着莫安之问道:“你这是上哪里去了?一打眼就没瞧见人影了。你若再不回,我这里正准备派人去寻你啦。”
莫安之从容落座,淡笑着应道:“二殿下找我?”
二皇子笑着说道:“对岸小姐们的诗词一早送了来,咱们这边应和的题词,也早叫人抄送过去了。这不正差着你吗,”说到这,他向着场中王应儿的方向偏了偏头,示意道:“呶,这位王小姐在这里候了有一会了。刚刚传送的奴才办事大意,途中将尊夫人的诗作给遗失了。赶巧被王小姐拾到,这便特意为你送了过来了。”
莫安之眉梢微微一挑,便向王应儿看了过去。
王应儿站起来微微欠了欠身,道:“刚刚在园中游赏,不巧捡拾了一副诗卷。见落了夫人的名款,猜着应是刚刚传送的小公公走得性急,不慎给遗失了。应儿素闻小莫大人夫妻情笃,琴瑟相和,大人定然对夫人的诗作看得甚重,想来若是不见了夫人诗作,大人心中定会挂念。”
说罢,示意身旁的婢女,将捧着的诗卷递了过去。
原来王应儿之前紧着追上了小太监的步子,便是为了将卫若子的诗卷给索要到手中。再有下人将打探到的“小莫大人刚离了坐席,正在园子里闲游”的讯信传了来,王应儿便着意在园中又多转了两圈。原还想着能恰好撞上,再以莫夫人的“大作”为媒,两人巧遇生情,自此之后便再用不着自己费心思了。
只是没想到,王小姐在园中转来转去,却愣是“巧遇”不着那位小莫大人。她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烦急之下,索性便直闯来了廓亭,准备来个守株待兔。
现在兔子回来了,王小姐便觉得,既然该兔子害本小姐冤枉绕了那么些圈子,本小姐似乎也不必再为此兔子留什么面子。
所以在诗卷递上去时,王小姐故意又添了一句话:“应儿觉得,大人也许不大想让夫人的诗作外传,所以还是亲送到大人手中,比较妥当。”
果然,这话一出,一直坐在首席,只顾低头饮酒的太子殿下,突然扬声说道:“早就听说卫府的四小姐大有诗才,每次皇兄的诗会之上,必有佳词妙句传出。既是佳词妙句,怎会有不欲为人传诵的?莫安之,将你家夫人的诗作,念来听听。”
二皇子眼眸里闪过一丝怒意。
太子三月之前被皇上解了禁,自此之后便一改以往意气风发的作派,变得有些散淡了起来。二皇子的诗会,太子素来自矜身份,从不参与。今日一改往例,不请自来,本就是个不速之客。二皇子虽然尊让着太子在主位坐了,其实一直在暗中提着心。如今见他出言发令,果然便是向着莫安之去的。
莫安之是他今日一众宾客中的重中之重,自己身为宴主,怎能让莫安之在自己园子里吃太子的亏?可太子,毕竟还是太子。二皇子轻轻握紧手掌,心中还在权衡给太子当面难堪,和让太子给莫安之当面难堪,这之间的得失利益。
莫安之那里正展开了诗卷,看着素纸之上熟悉的字迹,一时之间,心中滋味莫名。
一旁的杜沛然见师弟额上青筋蹦跳得实在是欢脱得厉害,忍不住凑了过去,细细一看,肚中爆笑。表面却装得一副云淡风清的模样,暗中传音入密,私递了句话到师弟耳中调笑道:“相比那首‘良辰美景奈何天’,我倒是更喜欢‘两只老虎’一些。”
然后莫安之额角的青筋便很是欢脱地又蹦哒了几下。
那纸上,卫若子写了一首“脍炙人口”的歌词。歌词是这样的:
两只老虎,两只老虎,
跑得快,跑得快。
一只没有耳朵,
一只没有尾巴。
真奇怪,真奇怪。
……
……
王应儿虽然低垂着头,怯生生地立在一旁,其实自诗卷送上之后,一直在偷偷关注着莫安之的反应。只可惜莫安之从头到尾声色不动,实看不出他心里是何情绪。王应儿不免有些失望。之后见太子突然发话要求莫安之诵念诗句,王应儿眼中不由得闪过一丝喜色,口中却低低怯怯地出声说道:“先前应儿听皇妃嘱咐过夫人,因夫人诗才太盛,怕夺了姐妹们的风采,故只让夫人随意写了写。既是随意写的,自是做不得数的。”
太子端着酒杯轻啜了一口,看着莫安之淡淡说道:“即便是随意写的,应当也是不错的。莫安之,莫卫氏诗名满京华,你又何需抱玉自珍?”
莫安之面色不变,不着痕迹地将手中诗卷收入了怀中,却是转头向二皇子问道:“二殿下这园子里的梅花开得甚是喜人,刚刚贪看梅景,一时不觉忘形,不想却错过了对岸佳人们的诗话。却不知刚刚可有甚么妙词没有?”
一听这话,太子原本略显苍白的俊脸,蓦地一下胀得通红。他堂堂当朝太子,尊贵无比,何曾受过这等羞辱?自来除了皇帝陛下,有谁敢像眼前莫安之这般,将他视若无物,直接就将他这个太子给……略过了……
太子怒极气极,将手中酒杯狠狠扔到桌子上,气的浑身发抖,说不出话来。但……自己是因为谁,才被父皇圈禁了足足一年的?只要一想到这处,太子除了抖得愈发动人之外,却实在无法再将以往的威风也一齐抖了出来。
二皇子很知机,温和地接口笑道:“说起梅景,这里倒是有一首好诗,写得颇为别致新奇。妙的是,这一首,刚好正是王小姐的佳作。”
王应儿听了这话,脸上微微露出些得色。那诗作本就是家中特意跑去太学院文渊阁,请了里面的大学士专门帮她捉的刀,水准诗意自是不必说,当然很是拿得出手来。谁知还没待小莫大人继续追问,场中却突地又响起一个清稚的声音,朗声说道:“我想听哑……呃,我想听莫卫氏的诗。”
众人均是一凛。太子神色一动,二皇子微微皱了皱眉。一个体形有些胖,面容俊秀的少年,坐在二皇子下首,正抬着下巴,挑衅的盯着莫安之。
这说话的少年,正是四皇子。时间只过得一年,小胖子倒是长高了不少,也清减了些。胖虽还是胖的,却也不再如去年一般像个小皮球了,倒是将原本良好基因的本色——花美男的雏形出落出了些。
四皇子对莫安之素无好感。但对卫若子,却极是喜爱。所以去年初听卫若子因莫安之之故,在城郊遭遇马贼身亡时,少年心中便将莫安之暗暗恨上了。近来听到说卫若子其实大难未死,重又被寻回了丞相府,四皇子得此消息虽是高兴快意,但对莫安之的暗恨,却没有消减多少。
皇帝暗示淑妃安排撮合莫安之与王应儿婚事之时,四皇子恰在淑妃宫中请安,听了个正好。所以此时莫安之压下卫若子的诗句不提,却反去问王应儿的“佳句”,四皇子的心头,便顿时冒起了三丈怒火:莫安之这不摆明了是不要哑巴子了,要跟跟前这个女人好么?真是太不知羞耻了!少年一怒之下,想也没想,脱口而出,就要为“哑巴子”争上一争。
四皇子心目中,哑巴子做的诗,那自然是极好的:你莫安之放着自己妻子的好诗不去吟诵,却反去臭捧别的女人,这是何道理?我偏就叫你如不了意,偏就要叫你将哑巴子的诗,当众宣读出来,怎么样?
四皇子此话一出,莫安之面色有些阴沉,场中气氛便开始变得有些诡异起来。
杜沛然目光一转,却一眼瞥见了早已到场,只躲在亭外围观热闹的卫若子的身形。心中不由一动,突然便觉得,这般好玩的事情,若是不让小兔兔参与进来一起玩,未免太过可惜。如此一想,他手上便即有了动作:只见杜先生当着场间所有人的注目,从从容容地探手而出,伸进了小莫大人的衣间,将刚刚卫若子的诗稿拿了出来。
莫安之面色铁青,身形却一直纹丝不动,居然没有阻止杜沛然的动作。
王应儿见状,却是心下一喜,挑着唇角带着丝讥诮,怯笑着看着那位杜先生将诗稿慢慢展开,朗声诵念道:“两只老虎,两只老虎……”
第十八章 所谓抄诗,所谓打脸
更新时间2013811 22:18:56 字数:4105
三五个句子,念起来颇为顺溜。杜沛然摇头摆脑,以诗歌朗诵般的热情洋溢,和私塾老夫子般的学究虔诚,拉长着调门念完过后,停了好半晌,场间诸人都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亭内持继的安静,显得有些诡异。
良久,二皇子才干咳了一声,道:“杜先生真爱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