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天]天作之合by雎瓷-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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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夜色深沉,天际似是泼染了浓墨,只有稀疏星子闪耀其上,按照莫名的轨迹排列。弦月画一弯浅浅的弧线,不复晴好时的柔和温润,反而略显暗淡。那个男子垂着眼眸看向柳淡,隐约的月光穿透竹叶交错,流淌下来,恰恰能让人看清他的眉眼。
柳淡从来没有见过这般好看的男子,看着他的时候会觉得,仿佛从泼墨画卷上拓下来的人物一般。让人无端端想起清风翠竹或者高山之巅迎风飒然的松柏。
柳淡看着那男子轻轻低垂的眼眸,觉得那黑亮纤长的睫毛每一次眨动,都像是能带起心尖上细微的涟漪。他生得俊秀,周身气度清雅,只不过眉目间隐隐含着三分郁苦,平添几许落寞之意。
这样的人物,想来本应是意气风发,既有文人的雅致温文也有武夫的洒脱随性。可惜相由心生,他心中似是有什么难以释怀的事情,平白磨灭掉几许翩然风采。他闲闲立在原地,没来由让人觉得伶仃孑然,夜风拂过他的衣袂,只觉得清逸隽爽。
柳淡略略失神,好在反应快速。她浅浅施礼,道:“多谢公子出手相救,小女子不胜感激。”
范遥淡淡颔首,不置可否。心中思量着柳淡方才那两招,范遥武艺正邪兼修,并不拘泥一格。而且对各门各派的剑法招式皆有涉猎,他性格天生带着几分邪气,又极为聪慧。往往同人拆招之时顺便将招数学了来,若当真对某样武功感兴趣,便去门派中或偷或盗,观摩之后又悄无声息的送回去。
但柳淡这两招殊为不俗,不似武林常用的并指点穴手法。范遥思虑片刻这才回道:“你不必谢我,我也不过是受人所托而已。”他语声淡淡,和常人的谦虚客套不同,只是单纯的陈述事实。他如果说不必谢,那就真的是不需要道谢。
柳淡微微怔愣,不过好在她素来平淡,轻声道:“既然如此,烦劳公子替我向托付公子的人道谢便是。”
她回答的理所当然,范遥一时间也不好拒绝。他做个手势,示意柳淡跟着他向下走去。适才下过雨,路途泥泞,柳淡看不清楚脚下,走路未免磕磕绊绊。范遥在她身前,不时出声指点:“前方有块石头,向左边靠过来点。”
柳淡依言而行,她走过一段路,心情稍稍放松,侧回头来有些好奇:“适才在积云寺,是公子您救了殷然吗?”
范遥简短的回道:“她一切安好,已经回到花家。”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是萌萌的存稿箱君和大家打招呼~作者君表示她去考试了,估计要九点多才回家TAT
好吧如果今天考试顺利,明天我就更三千字。。。。。。
、第16章 第十六章
柳淡忽然想到范遥身有武艺,定然对江湖中事有所了解。她念及花绣嫁得便是一个江湖人,少女心性,就算天生是平淡的性子,此时也未免升起几分好奇心。她略略偏着头看向范遥,左颊边梨涡浅浅。范遥偶然回头对上柳淡的目光,只觉得她眼瞳纯澈黑亮,下意识别过脸去。耳中听得柳淡清清脆脆的语声响起:
“范公子?我听得丐帮中人称呼你为光明右使,我只听父亲说过,丐帮乃是江湖中第一大帮派,那您也是江湖中人了对不对?那,那我可以向您打听一件事情吗?”
再向前走一段,便是官道。此刻天色也渐渐放亮,远处城郭依稀,笼罩在薄纱似的雾气中。而近处道旁芳草萋萋,四月的天气不算寒凉,可毕竟清晨又下过一夜细雨,柳淡周身湿透,未免瑟瑟发抖。
范遥估摸着待会城门就会打开,也不着急赶路前行。对柳淡的异样只做未曾看见,任凭她在风中双臂抱在胸前取暖。他看了柳淡一眼,目光在柳淡有些苍白的唇角处停留片刻,淡淡道:“你问。”
柳淡体质算不得好,天生畏寒。又淋了雨,此时只觉得头昏昏沉沉的,但勉强忍着,笑道:“敢问范公子,可曾听说过金毛狮王的名号?”
范遥沉吟片刻,此时金毛狮王的名号在江湖中也算传播甚广。但范遥和金毛狮王谢逊交情不算深刻,他性情孤傲,不愿以自己的看法左右旁人思路。只简洁的说道:“自然是听过的,金毛狮王谢逊为人正直却不拘泥古板,性情爽朗,算得上文武双全。”
柳淡琢磨着文武双全这四个字,觉得单单凭借这一句话,实在不能说明一个人的好坏。北宋时期开封府包拯也为人正直,可惜据说额生弯月,面色如炭;花和尚鲁智深也性格爽朗,奈何手持月牙铲醉打山门;三国时期曹孟德一代枭雄也算得上文武双全,结果盗了梁孝王刘武的陵墓。
柳淡默然片刻,但是又不能扯着对方仔细询问谢逊的相貌如何,只好斟酌斟酌:“这个……他……名字不错。”
范遥正要说些什么,忽然间听得柳淡指着天际笑道:“看,天亮了!”他抬起头来,只见天际云层浅浅,远山青黛连绵起伏,有隐约的雾气在山巅袅娜盘绕。而正中一轮红日冉冉升起,将周围的云层晕染成金红色泽。古城随着三两零落鸡啼从沉睡中苏醒,喧嚣之声渐渐传入耳中,聚集了整个尘世的灵动。
江南之美,美在灵秀婉约,似是绝色清丽的少女,拂袖抬眼都是风华倾泻。看惯了昆仑山巅白雪覆地碾碎琉璃万仞仰止般的景色,范遥一时竟微微失神。而身侧的少女穿着一袭浅碧色的衣衫,眉目间有着江南特有的温婉俏丽,似是朦胧水泽中悄然绽放的一朵淡色芙蕖。不浓烈,却清雅适宜。
说话间,城门已经缓缓开启,范遥收回目光,当先向前行去,清清淡淡的道:“跟上。”
——
柳淡回到花家的时候,花绣就守在大门处一步都不曾离开。听到扣动门环的声音几乎是扑过来打开宅门,待见到柳淡向她浅浅而笑,几乎瞬间红了眼圈。她慌忙用苏绣的帕子拭去眼泪,上前拉住柳淡的手。
刚刚接触到柳淡的肌肤,顿时低低惊呼一声:“啊,怎么会这么冷。”柳淡的手指被花绣握在掌心中,花绣只觉得如捧堆雪,凉意几乎瞬间带走她掌心的温热。柳淡歉意的笑了笑,想要将手抽回,却被花绣握的更紧。
“柳淡,你没事吧?你有没有受伤啊?”花绣眼泪几乎瞬间就滴落下来,少女的面容略带憔悴,显然是整整一夜都不曾安睡的结果。她急忙拉着柳淡向内走去,只觉得柳淡衣袖也是湿漉漉的。她带着柳淡来到房间中,急忙找来干爽衣物,又忙忙令下人去通知花盛。
柳淡本来只是强撑着,此时再也支撑不住。她本来就天生畏寒,身子又单薄,放松下来就彻底陷入昏迷。朦胧中眼前似乎有人影晃动,灯烛点亮又熄灭,幔帐被重重放置下来,上面绣着雅致的兰草纹路,有时候睁开眼睛的时候是白天,可有时候一梦醒来又陷入黑夜。有人唤她的名字,低低的轻微的:“柳淡,柳淡……”
她想要回应,却总觉得身体沉重。转念间又模糊睡去,梦中的景色向来便是变化渺茫,可这一段梦境却让柳淡记得清楚。原因无他,梦境的主角正是柳淡的母亲,郁璃。
关于郁璃的过往家世,柳淡一概不知。她从来不曾听得郁璃或者柳仕聪提起过,仿佛两个人的姻缘便当真是天作之合,连个相逢相识的过程都没有。郁璃偏好淡色,柳淡时常记得郁璃着一袭素白衣裳临窗而坐,素手执笔在宣纸上勾勒。背景是天光云影倒映在一池春水中,而郁璃墨发半挽,倒似从盛唐画卷中走出来的仕女。
郁璃擅绘山水,洁白柔软的笔端沾染着半寸薄墨。寥寥几笔便是一派高山仰止轻舟穿仞的景象,其中云雾缭绕,怪柏孤松从陡峭的崖壁上探出来,似是铭记着古老伶仃的传说。那时柳淡不懂这种画卷其实很难得,往往沾满泥土的小手向上一按,便多了个脏兮兮的手印。这画卷便算是彻底毁了。可郁璃从来不着恼,只笑着摸摸柳淡的头。
郁璃死的时候极为突兀,柳淡十二岁那年元旦,白日里郁璃还替柳淡做了盏花灯,上面绘着简洁的墨梅。夜晚的时候柳淡同隔壁的小哥哥一起去看灯会,回家的时候便听得柳仕聪将她叫到近前:“冉儿,你娘亲她得了重病,已经……”
柳淡当时年幼,懵懵懂懂:“那阿爹为什么不找大夫来给娘亲看病?”
柳仕聪只是摇首不答,柳仕聪虽然是开镖局的,但是周身是文人墨客的儒雅。他摸摸柳淡的头,庭院中没有掌灯,只有几株红梅盛放,血色殷然。几片花瓣落在雪地中,素白衬上艳红,令人无端觉得妖艳而凄凉。
柳淡记得当时柳仕聪的目光,悲伤绝望,仿佛是冰原上隐藏的灼灼火光,只需要一点破冰而出的机会,就可以将什么东西彻底烧焚毁灭。柳淡没有见过母亲的尸体,也不曾知晓郁璃下葬的方位。她哭着求柳仕聪告诉她,可是柳仕聪却不答允。
如果说柳淡和柳仕聪父女之间有什么矛盾,那么郁璃无疑是这两个人解不开的结。郁璃故去之后,柳淡从未曾梦到过郁璃。今日受了风寒,反而得偿所愿。
柳淡梦到的这件事情,发生在五岁那年。那年春光渐暖,日头攀上云层,扯落清辉浅浅。那是一种近乎温柔的淡金色泽。苏州地处江南水乡,庭院大多精巧别致,院落中九曲回廊衬上一池春水湛碧,朱红色的亭柱上被藤萝攀沿而上。是一派好风景。
柳淡出门玩耍,结果遇上一个白须老道,那老道鹤发童颜,见柳淡根骨清奇,心生好感。便牵了柳淡的手想要收她为徒,郁璃听说此事之后,严词推拒。此后便替柳淡熬了一碗药,柳淡只记得那碗药浓稠之极,喝到口中又苦又涩。
柳淡在梦中拼命挣扎,想要摆脱口腔中的苦意,可是却有人硬生生将汤药倒入她的喉中。她猛得呛咳出声,只咳的泪眼朦胧。吓得身侧的人不知所措,手中青花瓷碗中还剩下半碗治疗风寒的药,不知道是继续喂下去还是就此收手。只好低声安抚:“柳淡,你醒醒啊,你醒醒啊,把药喝下去就好了。啊!”
最后一声惊呼短促而讶然,原来柳淡半梦半醒间一把将花绣手中的药碗打翻在地。瓷器碎裂发出清脆的一声响,倒是将柳淡从梦中唤醒。她霍然睁开眼睛,入眼是层层绣有雅致兰草的轻纱幔帐,窗边搁置着粗瓷花瓶,里面斜插几枝桃花,粉红粉白。有药香在鼻端缭绕,而浅粉衣衫的少女正焦急的伸手在柳淡眼前轻晃:“柳淡?你,你感觉怎么样?”
“……。殷然?”柳淡有些迷茫的眨眨眼。花绣点点头,伸手扶柳淡坐起身来,唤过下人将地面碎瓷收拾干净,关切道:“是我,可是刚才做噩梦了?”
柳淡略略侧头,一贯清澈淡然的眼瞳中浮上层层看不透的神色,似是茶盏浮沫转瞬又沉落下来。她轻声说道,带着点疑惑:“我梦见我的母亲,她让我喝药。那药很苦,我从来没有喝过那么苦的药。但是,当时我明明没有生病啊。”
花绣也知道郁璃的事情对柳淡而言,算是一个禁忌。此时也不知道如何接话,只好转换话题:“你已经昏迷三天两夜了,大夫说你是受了风寒。这几日还需要好好卧床休息才是,你先等一会,我去让大夫再来给你诊脉。”
柳淡缓缓点头,大病后身体虚弱,她看着花绣的背影走出房门。抬起手来揉了揉额角,放下手的时候,眼瞳里无法抑制的浮现出大片大片不解。她忽然间想起来,自己自小便被大夫诊治处体质虚寒,可是这个自小是什么时候呢?
大概……好像便是五岁那一年吧?
作者有话要说:
柳淡妹纸有很高明的家传武学。。。。。虽然没有内力认穴也不准确。。。。。。这个勉强也可以看做作者君开的金手指对吧对吧~
今天字数过三千了!遵守承诺了有木有,其实考的不算太好。。。。。恩,求及格就可以了。
感谢浅颜微笑亲和安瑞。诺科亲的评论~成功弥补了小瓷的玻璃心~不过这个时候我是要先躺倒求压呢,还是应该霸气点说一句美人快点投入我的怀抱呢。。。。。。
这是个很值得深思的问题~
、第17章 第十七章
柳淡这一场病来的迅猛,好在花家请的大夫也都不是凡俗。虽然来势汹汹,但不过修养几日便好。等到柳淡恢复好身体之后,距离花绣大婚之日也只剩下六天时间。花盛只有花绣一个独女,平素里也是爱如珍宝,此时忙忙碌碌的准备嫁妆。
因为明教地处昆仑,距离杭州甚是遥远。由此便决定花绣在杭州出嫁,金毛狮王谢逊在昆仑山下迎亲。而花盛在江南事务缠身,不可能亲自送女儿去往光明顶。由此只好多派家丁护送,原本拟定的是从杭州途径陕西去往昆仑。但念及此时天下大乱,蒙古人铁骑遍布,绿林中又多劫匪。怕有误伤,便干脆选定穿过渝州三峡,走水路北上。
柳淡本来是想要陪伴花绣待嫁,但花绣这几日坐立难安。前几日时时照顾柳淡还不察觉,一旦闲下来便觉得忐忑忧虑。柳淡几番想要出言安慰,但她本身就云英未嫁,对于夫妻相处之道不甚了解。又加上花绣十八年从未曾离开过杭州,陡然间便要去往一个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