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天]天作之合by雎瓷-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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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间,那中年男子陡然一声长啸,声音里含了内劲,在江面荡开。
柳淡身无内力,对方内劲激荡开来,她立在船头,首当其冲。只觉得这声音绵绵密密,尖锐刺耳。待要抬手捂住耳朵,却觉得胸口烦闷,不觉微微慌乱。忽然间肩头被人轻轻一拍,似是从手掌相接之处传来一股柔和劲力,那压迫登时消散不见。耳中听得少年略带腼腆羞涩的语声:“柳,柳姑娘,你没事吧?”
说话间阿箴上前一步,狠狠瞪了那中年男子一眼。似极一个略带鲁莽的少年,冲动而未脱稚气,总是想要保护所有的人。
柳淡略略抬头,就看到阿箴不知什么时候来到她身边。之前没觉得,现在发现阿箴居然比柳淡高出一截,柳淡站在阿箴身侧,恰恰到阿箴的肩头。
柳淡素来遇事都是不慌不乱,她眼见得阿箴看起来消瘦,渔家衣服本就宽大,阿箴穿上衣袂翩飞,倒似笼了一袖振翅欲飞的白鸽。而对面那男子看起来魁梧雄壮,若是惹恼了他怕是没有办法应付。
她轻轻扯了扯阿箴衣袖,小声道:“阿箴你先退后,这个人看起来很危险,你带着赵老儿先去船舱中躲一躲吧。”
柳淡深知这件事情怕是冲着花绣或者自己来的,无论如何和这个渔家少年牵扯不上关系。更何况现在局势尚未曾明朗,阿箴这个性格看起来不算细心,相比之下柳淡还是愿意自己处理。
范遥本来扣着两枚莲子,正思虑着如何不动声色的将这个人驱逐。他并不是不想直接出手杀了这个人,而是这个人是一探三寻中的“一探”,如果他没有回去禀告领头人,那么只能证明这船上有高手护佑,派来的人反而会更多更强。
如果仅仅是范遥一个人,那范遥自然不会在意。人数多和少对他而言都无甚区别,他精通易容,心思缜密武功又高,想要逃脱自然最是容易不过。但可惜这一船人,连一个武艺称得上二流好手的都没有。若是出手杀了这个人,让对方警觉反而不容易护送她们离开。
但不成想他已经挡在柳淡身前了,柳淡居然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范遥心中微动,回头去看少女的眼瞳,少女的眼瞳中是浅淡的几乎辨不清的关怀。映照着天光云影,满山翠碧,一江湍流,居然呈现出一种别样的澄澈。
那中年男子见此情况,只冷笑一声。止了啸声,他用内力试探,大概也知道这一群人虽然看起来人数不少,但实际上并没有什么高手护佑。也不多停留,水面上的规矩就是这样。就算是对方再弱小,也要将这一套一探三寻的功夫做足了。
那中年男子待要转身离去,忽然间想到,自己刚才在长啸中加入了内力。而这个站在船头的少女看起来斯文秀气,但并没有不适的症状。他倒是没有想到真正的高手是柳淡身边那个看起来有些莽撞的渔家少年,只怕柳淡深藏不漏。
做劫匪这一行自然凡事都小心翼翼,他一念至此,口中打个呼哨,将竹竿点在水面上。趁着竹筏和船舟还未曾远离的时候,陡然间扫起一片水浪向柳淡袭来。柳淡虽然一直暗自防备对方出手,但毕竟事发突然,连个准备都没有。
仓皇间只能后退一步,抬袖挡在眼前,就算如此,身上衣衫也湿了大半。她刚刚放下手,便看到那人挑起水浪只不过是虚招,真正的杀招则紧跟其后。
那中年男子和身跃到柳淡花绣所乘坐的船上,竹竿连点晃出一团虚影,刺向柳淡。那竿身瘦长又有韧性,此时灌注上内力使得是一路枪法,却又比一般长枪灵动太多。
柳淡这个功夫,对付一般的大汉倒是勉勉强强。她若是身有内力,又或者认穴精准,怕是一般人也奈何不了她。可惜脑海中背了一套精妙绝伦的所谓家传武学,本身却没有那种反应力。
危急间忽然一股大力从侧边传来,原来竟是阿箴在旁见形势危急,伸手将柳淡推到一边。大概是力道使得有些大,自己左脚绊右脚踉跄一下,正巧对上迎面而来的竹竿。
阿箴大叫一声:“不好了,杀人了!”
眼见得那竹竿当胸刺来,只好慌手慌脚的去抓。他动作看起来乱七八糟,半点章法都没有。却恰好将那竹竿握在手中,那中年男子显然不曾料到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少年居然能接住他一招,仔细看去,却发现这个少年身形步伐间倒是丝毫看不出会武功的模样。
他被阿箴喊的烦乱,怒道:“杀的就是你!”抬手用力将竹竿抽回来,手腕转动间再次刺向阿箴,阿箴乃是范遥假扮的。范遥曾经同杨逍两个人煮酒论天下武学,言道若说枪法中若论气势当属杨家枪,若论精巧须得属江西袁家链子枪,若论招法多变当属徐宁家传钩镰枪。
两个人都是见闻广博,正邪兼修,谈的尽兴时便动手演示其中万般变化,又是何等的意气风发?此时范遥一眼看去只觉得这中年男子枪法刚猛不足柔劲生涩,变招间僵硬死板。哪里会把这等功夫放在眼中?
他因为装作渔家少年,由此故意脚步虚浮,看起来是他被逼迫的狼狈非常。但那中年男子却总是打不到他,倒似万顷波涛中一尾游鱼,那中年男子将竹竿舞的呼呼作响,风声大作。但范遥看起来抱着头左躲右闪,竟然半分也没伤到。
众人起初惊骇替范遥担忧,但越看越觉得十分惊骇中还带着六七分的好笑。这两个人不像打架,反而像是配合起来玩杂耍。
柳淡见阿箴抱着头捂着斗笠,大叫:“别打了别打了,要杀人了,不好了要杀人了!”身子左摇右晃。那中年男子怒目而视,招法越见狠戾,口中也不住的喃喃怒骂。忽然间阿箴脚下踩到甲板上未干的积水,脚下一滑整个人直直向前扑去。
阿箴大叫一声:“哎呦,不好。”他双手乱挥乱舞,那中年男子一怔之间,他竹竿乃是长兵器,若是旁人近身攻击难免有些转折不便。眼见阿箴扑过来想要躲闪,范遥哪里会让他躲过去?手指微动两枚莲子激射出去,那中年男子只觉得腿弯处一麻,动作未免停顿片刻。
结果就见阿箴整个人撞过来,登时咕咚一声被阿箴推下水去。阿箴险险在船舷边停住,后怕道:“好险好险。”好在那中年男子水性不错,自行游到竹筏边爬上去,满身水淋淋的狠狠瞪了范遥一眼,随即再不答话,径直点着竹竿去的远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三不劫和一探三寻什么的,是小瓷编造的~估计真正打劫的拎刀拎剑就上了,肯定不会这么文绉绉的探啊寻啊的,太麻烦了啊~
努力日更中~
表示百度百科上面那个遥哥还算不错,不过真人版的就有点。。。。。咳咳
好吧,看,天上有灰机呦~
、第24章 第二十三章
他顺流而下,竹筏行的自然快速,不一会便只余一个黑影。柳淡松了口气,这才发现周身湿漉漉的无比难受。花绣从船舱中跑出来,方才几个下人将她拦住,言说外边危险将她拦在船舱内。
待到出来看见柳淡衣衫湿透的模样,急忙抬手用帕子替她拭去,急道:“你可有伤到?柳淡你有没有事情?”拉着柳淡的手带她去船舱中换衣衫,柳淡在进入船舱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那少年阿箴立在船头,衣袂翩然,平白让人觉出一种不同于他急躁性格的清雅。
但仔细看去,那清雅又消失不见。阿箴还是阿箴,腼腆羞涩有些鲁莽,和柳淡目光对上飞快的低下头去。而赵老儿站在一旁,并没有显出对孙子的担忧。
“柳淡,你在想什么?”花绣找出干爽的月白色裙裳,上面绣着简洁的桃花纹路,素雅的符合柳淡一贯风格。柳淡微微沉思,信口道:“殷然,刚才你很关心我。”
她的意思是,花绣会关心自己是因为挚友的关系,而祖孙的关系比挚友更加密切。花绣能会关心的询问自己有没有受伤,那赵老儿对阿箴的态度真是奇特。没有关怀,甚至没有多余的目光。
难道……
花绣轻轻敲了一下柳淡的额头:“说什么傻话呢,你是我的挚友,我不关心你要去关心谁呢?你若是受伤了可怎生是好?”她忽然间抿抿唇,眼圈微红,似乎想到什么一般略带哽咽:“第二次了。”
柳淡有些怔然:“什么?”
花绣微微侧过头去,有些昏暗的阳光照在少女的面颊上,越发显得肌肤如雪般素白,又如凝脂般润泽。花绣站起身来,语声是压抑的平静:“这是我第二次丢下你了。之前在积云寺的时候也是这样,在三峡也是这样,每次都是我先躲起来,让柳淡一个人去面对啊。”
柳淡有些愕然和不知所措:“这和殷然没有关系,这其实不能算是谁丢下谁,我其实并不介意……”她站起身来,想要找些安慰的词汇来说。可是一时间却哽在喉中——并不介意吗?其实还是介意的……吧?
一个人被丢在积云寺中面对那些不熟悉的人,一个人站在船头而花绣被保护在船舱中,说不介怀那是骗人的。柳淡看起来成熟稳重,做事淡然。但那其实不过是遗传自柳仕聪的性格。
更何况她母亲早逝,一个人孤单单的寄住在别人家中,不懂事乖巧又怎么能行?刚开始时假装的淡然,对那些母慈子孝的场景不在意。可是装着装着就真的淡然了,因为除了不在意没有更好的办法。有些事情就是这样,已经失去了就只能不在意,否则难道要柳淡别扭孤傲痛哭嫉妒吗?
她能下意识保护花绣是一回事情,但会不会介意又是另一回事情。可就算介意了又怎么样?挚友就是挚友,不会有第二个少女陪她三年,再介意也不会说出口。应该替花绣做的事情,柳淡依旧不会退缩。
可是现在不同了,花绣转过身来,认认真真的说道:“不会有第三次,我也想要站在柳淡身边,一起面对这些事情啊。”
她轻轻吸气,眼瞳闪亮而烨烨生辉。花绣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之前美的流于形式,看起来和很多大家闺秀如出一辙,可是她现在美的鲜活,真正的开始成长。
花绣眨眨眼睛,努力遮掩住要滴落下来的泪水,故作欢快:“我可是即将嫁给江湖大侠为妻的人啊,或许将来我也会成为一代侠女也说不定啊。到时候柳淡就由我来保护啦!”
柳淡看着花绣,她忽然间倾身向前抱住花绣的肩头,语声低低:“谢谢。”随即认真的抬起头来,笑意在唇边绽开。她一贯淡然,可真心笑起来的时候,却让人觉得那笑容真是好看,有着能扣动心弦的神奇力量:“那我就期待殷然保护我的那一天!”
——
三峡的月色有别于江南水乡的清润,若论西湖,大概还是圆月最为好看。八角亭翼然临于水面之上,泼墨夜色中,一轮圆月云层薄笼,水波澹荡间倒影其中,那垂柳那画舫那桨声灯影都在清辉中起伏。
而三峡应当要属弦月最为出彩,弦月如勾如刀锋般弯折,带出三分锋锐弧度寒芒。三峡这个地方,险滩密布,水流莫测,山脊若腾龙斜卧,陡峭中还带着醉意的癫狂。嶙峋山势衬上崖岸之巅探出怪柏孤松,观赏弦月最为合适不过。
舟行数日,这一日天色已晚,再向前行便是夔门。
因为是逆行,就算请来的船夫都是好手,也应当小心谨慎。夜半行船看不清楚水路,只能单单凭借感觉,但感觉这个东西其实并不十分准确,所以便停泊在一处水域。待到明晨再做打算前行。
柳淡同花绣吃过晚饭,花绣最近将全副心思都投入到那个香囊之上,刚开始拟定的是龙纹,却又觉得龙凤呈祥的图案太过俗气。她同柳淡是好友,柳淡偏好素色,花绣虽然不至于同柳淡一样,但也不喜欢太过繁琐的事物。由此绣了一半又拆掉,自行研究图案。
柳淡对于琴棋书画不算精通,但都说得过去。惟独对女红实在差的让人不忍目睹,曾经绣就鸳鸯一双给花绣观看。花绣翻来覆去的看了半天,打量好友片刻斟酌道:“柳淡你绣得这个盆景虽然针脚乱了……一些,但是胜在……”停顿良久,努力找出一个比较写实又好听的词汇:“胜在意境……”
说完翻过来这块锦缎看了看后面,只觉得线脚纠缠成死结,根本分辨不出来色彩。花绣不忍心打击柳淡的积极性,违心道:“还是很不错的。”
柳淡看着那一双被当成盆景的鸳鸯,她本身对绣工没什么兴趣,由此丢了帕子便作罢。此时花绣挑选绣样,而柳淡便自行走出船舱赏月。夜风穿过两壁高崖,月白色裙裳虽然素雅,奈何衣袖宽大,上面暗线绣着桃花纹路,风一吹衣袂翩然。倒是说不出的快意洒脱。
柳淡本是赏玩夜景,不经意间回头,却看到那少年阿箴负手立在船舷处,他带着斗笠,又是在晚上,看不清楚表情。而现在众人都聚集在底舱中用晚饭,烛火从窗户中透出来,而阿箴站在阴影中,周身寂寥,一瞬间竟然令柳淡有些眼熟。
柳淡眸中神色微凝,有很多时候阿箴给她的感觉并不普通简单。当时她同花绣坐在大堂中闲谈,谈到郦道元的时候笑言妾拟将身嫁与,这本就是女儿家私下里开玩笑。声音肯定特别压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