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来殷错杨差 作者:梵呗-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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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兆卿真心倾慕梓婼的琴艺,却唯恐殷峤与李元瑾误会,不敢对其多为注目,始终垂眸倾听。直至听闻梓婼说到“但求”二字时,方才抬起头来匆匆扫了一眼她的背影。猛然看到李元瑾不屑一顾的神情,心中更加肯定了她不悦的原因。瞬间,冯兆卿的心头涌上一缕蜜意,她虽不该针对梓婼,却由此可见,他在她心中的权重。待李元瑾将目光移向他时,冯兆卿自然而然地扯出一抹率真的笑容,那笑意跃然于秀目之中,令李元瑾怦然心动。
麴智盛见梓婼含辞未决,心下跟着一紧,感觉不妙,便蹭地下意识站起了身。旁边的仲长柏因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心中暗叫:“不好!”
一年多的相处,仲长柏深知麴智盛的个性。在汴州之时他对梓婼已然动了真情,此番再见,他绝不肯轻易放手罢休,势必会以高昌太子身份向太宗提出迎娶梓婼的要求!仲长柏焦急地将目光投向了殷峤。
殷峤几乎立即明白了麴智盛的目的,紧随其后亦站了起来。
麴智盛的唐突与殷峤的举动立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高昌太子、郧国公,你们……”太宗蹙眉,正欲询其原由,麴智盛一个健步上前施礼接口道:“启禀圣上,吾有一事相求!”
“启禀圣上,臣有要事上奏!”殷峤与麴智盛几乎异口同声道。
见他二人如此,梓婼的身子顿时没来由的紧绷起来,感觉头发阵阵发麻。他们莫不是要在九五之尊的圣上面前再来一次‘明争暗斗’吧!对于麴智盛,梓婼根本没心思顾及,她是担心殷峤。无论如何,他即将成为“驸马”,不可有任何闪失,她决不能再害他一次!想到此处,不待太宗有所表示,便抢先说出了自己犹豫不决的请求。
“圣上,云裳但求以自由之身却早返乡,以尽为人之女的孝道。”
再次的语出惊人,原本不明麴智盛与殷峤之举的众人,又因梓婼的言语炸响了诧异的嗡嗡低语声!
殷峤如火的眸子霎时冷灭。她竟然向圣上提出回去的要求?!难道一路之上历经种种、生死相随、信誓旦旦全都抵不过她心心念念的“湖州情郎”?他将自己从未有过的一腔深情付诸与她,到头来,只换回“却早返乡”这无情无义的四个字吗?!
冯兆卿听闻倏地瞪起秀目,梓婼向圣上提出的要求太出人意料了。
李元瑾更是错愕地以为自己听错了。她要回乡?她费尽周折只为了要回乡?!
仲长柏完全被梓婼搞糊涂了,她与殷峤不是两情相悦吗?缘何又要弃他而去?
麴智盛原本满怀信心与期待的脸瞬时袭上沉沉的阴霾。虽然不知道梓婼因何要离开殷峤,但这是唯一能“抓住”她的机会,他决不肯再错失。
“唐皇陛下,吾高昌国乃天山南路北道沿线之重地,为东西交通往来之要冲,各地商旅过往频繁,政治稳定,物产丰富,更有‘地势高敞,人广昌盛’之说。吾高昌国愿与大唐世代友好结盟,使令两国百姓安居乐业,永避生灵涂炭、战乱之忧。”
麴智盛表面上向大唐抛出了橄榄枝,句里言外却无不处处抬高他高昌国的重要性。实际上各地商客所带货物途经高昌时,亦为高昌带去了令人目不暇接的商品,逐渐使之成为西部最繁华的城市和商品贸易地。
活跃的经贸活动不仅刺激了高昌国经济上的繁荣富庶,更令其吸纳了各地文化,成为西北丝绸之路上的政治、文化中心。
可以说高昌的繁荣需要倚靠、依附大唐,而其所占丝绸之路的重要地理位置则是大唐西北地区通向国外的窗口。两者之间是相辅相成,相互依托的关系。
“太子殿下如此年纪,便能高瞻远瞩,心系百姓,使令安乐,此乃高昌之万幸!吾大唐历来重视友好邦交,太子殿下今日所言,亦是大唐所期。”
“唐皇陛下,为显高昌与大唐缔结友好之诚意,今日吾高昌‘曲文泰子’【注:曲文泰子,意为高昌国主麴文泰之子。】愿迎娶大唐民女云裳姑娘为妃,祈请唐皇陛下赐婚。”
麴智盛以“曲文泰子”的身份要求迎娶一介平民的梓婼,显然易见,倘若太宗不答应,便是看不起他高昌;倘若梓婼不答应便是不识抬举!
麴智盛拐弯抹角地说出了最终目的。一时间,如石投湖,激起千层波澜,紫云楼内的低嗡起已然升高成相互议论。
冯兆卿算是见识到麴智盛无所不用其极的手段,为了一已私欲,竟以两国邦交作为筹码!
仲长柏最为担心的事,还是无法避免地发生了。
李元瑾对麴智盛色欲醺心的目的和听似冠冕堂皇的话,深感厌恶,不由自主地为梓婼捏起汗来。她虽不待见梓婼,但同为女人,李元瑾却不想梓婼嫁给麴智盛那样品性不端的男人。
这个中秋恐怕是大唐有史以来,最为惊愕迭出,屡出奇况的“佳节”吧!
殷峤听闻麴智盛一席话,气得咬牙切齿,双手紧握成拳,额角的青筋突突跳起,一双冷冽的星眸因怒意而迸发出摄人的寒光。
梓婼更是脸色刷白,失口否决道:“圣上,云裳一介民女,身份卑微,高攀不上尊贵的高昌太子殿下。况且云裳返乡心意已决,万望陛下予以应允。”
太宗原本与殷峤所想一样,以为梓婼所求之事乃为提高身份与殷峤门当户对,不想竟是希望离开他;再听闻麴智盛出人意料的求婚之请,一时间,竟令太宗无法作出回答。不论是答应梓婼还是答应麴智盛,他都无法平抚殷峤!
见太宗踌躇不定,坐在他身边始终沉默不语的长孙皇后略微侧转身子,温婉言道:“陛下,妾身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皇后有话,但讲无妨!”
“陛下,妾身以为,今日乃中秋佳节,系家人团圆之日,云裳身为人女,触景生情,念及家亲乃属情理之中,况且陛下之前已答应重给赏赐,即是如此,云裳所提的任何求请,陛下皆该应允才是。”
长孙皇后话一出口,麴智盛洋洋得意的脸倏地一下僵住,正欲开口,长孙皇后不急不徐地朝他摆了摆手,继续言道:“然,尊贵的高昌太子殿下不远千里,心怀友好邦交之意来到长安朝唐,且不计云裳出身卑微,愿娶其为妃,此乃云裳之福,亦是大唐可喜之事。”
原本暗自舒气的梓婼听闻长孙皇后后面所言,稍稍放下的心蹭地一下又被提起。皇后娘娘是何用意?之前所言,与方才所言,哪个才是她真实之意?
殷峤鼓着腮帮子,忍不住上前一步,“皇后娘娘……”
长孙皇后即便不看向他,亦知道殷峤心中的冲天怒气。那个戴在梓婼腕上的“羊脂玉镯”早已将殷峤对梓婼的情有独钟、情深至重展现无疑。冰雪聪明、善解人意的长孙皇后怎会不知被人强夺所爱的愤怒与不甘!
“郧国公,且听本宫把话说完!”
殷峤抬眼望了望长孙皇后,不动声色地深吸一口气,向后退了一步。
以殷峤对长孙皇后的了解,他知道,她已然有了万全之策!
2012。5。9(04:16)字数:1871(上半章)
2012。5。9(23:50)字数:3575(补全)
☆、第49章 恶行结业,善行结果
作者有话要说:亲,我不是后妈,我是亲妈来的~~~所谓,大虐伤心,小虐怡情,哈哈!!求评,求评,求评啦~~~~给我评吧,星星眼,期待中~~~
郧国公府内,除去心比天高,一门心思想巴结往上的表姨娘和她那个矫揉造作毫无主见的女儿婉晴,气郁难挡之外,其他人皆是兴高采烈地喜迎中秋佳节。
早上,小红端着空茶杯,站在庖房外将孙大娘、小兰、小玉三人的对话,听得真真切切。原来,爵爷不肯带婉晴小姐入宫,是为了那个叫“云裳”的姑娘!顾不上添茶,转身回向西厢房,迫不急待地将她所听到的一切禀报给了表姨娘。
“哼!果然是到嘴的肥肉落入他人之口!女儿啊,你倒是给为娘的争口气呐!这么些年用尽心思,竟敌不过一个凭空出现的野女人!”表姨娘恨铁不成钢地忍不住用手指戳了戳婉晴的额角,愤然不已。
婉晴被她娘重重戳了两下后,赶忙用手去揉那疼痛的额角,感觉无比的委屈,鼻子一酸,又要落泪。
“不许哭!没出息,你有哭的力气,不如想想如何抓住你表哥的心,还有怎样才能将那个野女人挤走!”
“娘,女儿已然很用心了,可是表哥他就是个‘冰疙瘩’,怎么也捂不化呀!”婉晴瘪着嘴,眼里的水雾渐渐模糊了双眼,说完咬住下唇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
“夫人,恕奴婢多嘴,此事怨不得咱们小姐。听小兰、小玉她们说,那个叫云裳的姑娘不是一般女子,不仅人长得貌美如仙,就是才情、品性也十分出色。奴婢且听说那女子是随爵爷他们一同回的长安,想必一路之上,早使手段将爷的心拢了去,也难怪爵爷今日不肯带小姐入宫呢!”
原本怨怪女儿没本事,听闻小红所言梓婼各方面都比女儿出色,表姨娘这心里是又酸又涩。想起到长安那天,殷峤提及抚琴女子时,只说她是府内的尊客,尊客?!哼!骗谁呢?表姨娘怒从心起,他分明是金屋藏娇!
“娘……”婉晴见表姨娘目光凶煞,怯怯地低唤了她一声。
表姨娘仰了仰头,深吸一口气后重重的叹出,道:“女儿,为娘定要为你绸缪到绵绣人生,绝不令你再像为娘这般昏噩度日!走着瞧,那女子在府内呆不得长久!”
仅凭婉晴想要抓住殷峤的心并非易事,她身为人母,为了女儿,亦为了她能安养天年,表姨娘暗下狠心,此番在这“郧国公府”内,免不了一场“恶战”!她决不能输,哪怕是不择手段,她亦要为女儿挣下这里的一切!
待他们从宫中回府,表姨娘决定要先见识一下那个众人口中的天仙人物,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表姨娘心里已然盘算出了一个上好计谋……
日入后,郧国公府宅内,灯笼高悬。皓空中乍看皎洁的明月大如圆盘,细看之下,却觉不够圆正。俗话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虽然有些许缺憾,却丝毫不影响月亮那银白色的光镀于所映射的万物之上。借着明亮的月光,府内后花园里热闹非常。
殷傈、张军、王顺、孙大娘、王顺家的二娘、小兰、小玉,七人围坐于八角亭的大石桌边,一边喝酒、赏月,一边吃着胡饼【注:月饼,又称胡饼、宫饼、小饼、月团、团圆饼等,是古代中秋祭拜月神的供品,沿传下来,便形成了中秋吃月饼的习俗。 据史料记载,早在殷、周时期,江、浙一带就有一种纪念太师闻仲的边薄心厚的 “太师饼”,此乃我国月饼的“始祖”。汉代张骞出使西域时,引进芝麻、胡桃,为月饼的制作增添了辅料,这时便出现了以胡桃仁为馅的圆形饼,名曰“胡饼”。】迎中秋。
王顺家的二娘听闻西北赫赫有名的“冷面爵爷”拜倒在众人称赞的“云裳”姑娘石榴裙下,免不得好奇,想一睹芳容,便吵着要随王顺入府。王顺万般无奈,只得领着她与张军一同入府。
说到这个二娘,便不得不说说她的身世。二娘姓杜,他爹杜老大原是关中盗匪头目,她娘亲是在迎亲嫁人的途中被她爹爹强娶豪夺到手的。
她娘亲被她爹抢到匪窝后,一心想寻死,无耐成为他爹的女人一个月后,竟有了身孕,舍不得腹中骨肉,便强忍屈辱直至生下了两个双胞姐妹。
先出生的被唤作大娘,后出生的唤作二娘。大娘天生体质赢弱,虽是老大,却不及二娘个头大,就连吃奶、啼哭也不及二娘有力,故而出生才三日,便夭折了。这对二娘的娘亲来说,是无比巨大的打击,本就无意苟活于世,如今又殤了一个女儿,痛哭之余,精神受到重创,以致月子里恍惚抑郁、情绪低落,加之生产时造成的气虚血亏,在二娘未满百日时,便撒手人寰了。
二娘的爹爹原是十分喜爱她娘亲的,虽对自己抢亲的行为有愧,却无法放手,一心想与她白头偕老。耐何佛说恶行结业,他造的恶因令他先失去一个女儿,随后又失去了心爱的女人。原本英挺的男人,一夜之间老了十多岁,犀利的目光,亦变得浑浊黯淡。
二娘的生命力在腹胎中便强于姐姐,出生后,更显皮实。她娘亲原本奶水丰溢,却因大女儿早殤,抑郁成积,突然收了奶水,二娘没了食,终日啼哭不止。他爹便命人去找奶娘来喂养她,在方圆百里接连找了数日,竟找不出一个奶娘。无耐之下,只能弄米汤给她充饥,小小的婴孩竟以米汤为食活了下来。
故而,他爹将她视为掌上明珠,对于盗匪的营生他已然无心掌管,一门心思全扑在了二娘身上,对她是宠爱至极。一来,二娘是他唯一的血脉,二来他亦想借此赎罪,弥补自己造下的孽行!
二娘生在匪窝,长在匪窝,从小耳濡目染,又被他爹宠惯,故而造就了她泼辣强势的个性。
长到十六岁时,虽然生得水灵灵,却同匪窝里的男人般,喝酒、骑马、打架无所不能。直令他爹懊悔不已,怎就把个好端端的姑娘养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