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来殷错杨差 作者:梵呗-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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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峤立即起身行礼道:“岂禀圣上,臣愿献舞助兴。”
“好!”
不只仲长柏担心,冯兆卿与梓婼亦担忧不已。麴智盛有何欲意?
健舞名目有:《柘枝》、《剑器》、《胡旋》、《胡腾》等。
麴智盛提议与殷峤双人《剑器》,殷峤欣然接受。《剑器》即剑舞,乃是双手持短剑表演的舞蹈,短剑的剑柄与剑体之间有活动装置,表演者可自由甩动、 旋转短剑,使其发出有规律的音响,与优美的舞姿相辅相成,造成一种战斗气氛。
二人于宴席中央空地执剑而舞,舞姿健美、气势磅礴。“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青光。”
看着二人的表演,梓婼不由地为殷峤暗捏一把冷汗,她已然清楚了麴智盛邀舞的目的。同时明白麴智盛此举的还有仲长柏和冯兆卿,当然亦逃不过高高在上的太宗皇帝和兰心慧质的长孙皇后的双眸!
长孙皇后略微侧过头,瞟向太宗,见他饶有兴趣地观看着下面起舞的二个男子,丝毫不担心殷峤会令大唐蒙羞。长孙皇后暗吐一口气,她明白太宗对殷峤十分了解,看来,麴智盛想借机给大唐一个下马威是想错了!
梓婼紧张的看着麴智盛的一举一动、一招一式,即便不懂剑舞,她亦一眼便看出了麴智盛的狼子之心,他想置殷峤于死地!即便杀不了他,亦要趁机暗伤他,他是想羞辱、报复殷峤!
然而,征战杀场多年,出生入死的殷峤是那么容易便被击败的吗?!
舞间,麴智盛丝毫未讨到任何便宜,直至曲终,殷峤一个漂亮的回旋转身,将短剑不偏不倚地抵住了麴智盛的颈侧,动作干净利索,自然得无懈可击。
场下观看的西域高昌侍从见此情景发出了惊呼声,麴智盛的脸倏地涨成绛紫色,愤怒的双眸射出骇人的红光。他没想到,殷峤的功夫如此了得,本想趁机暗伤他,却不料到头来“抓鸡不成反蚀米”,弄得自己出糗出大了!
一时间,在场观舞的众人皆愣征住,仲长柏更是不知所措。殷峤这短剑再往上半指,便可轻而易举地要了麴智盛的性命。
正在众人屏气出神时,“啪啪啪!”三击掌的声音脆然响起。大家抬眼一看,原是长孙皇后击了三掌。
“郧国公的剑舞果然名不虚传,不过若非高昌太子殿下承认几分,此时郧国公恐怕与太子殿下亦没那么容易分出胜负!”
长孙皇后一席话瞬间化解了尴尬的气氛,话落,太宗皇帝亦击掌哈哈大笑起来!众人见状忙跟着参差击掌。
“皇后所言,甚为有理。郧国公,我大唐乃礼仪之邦,身为东道主,高昌太子是客人,岂有客人承让主人之理?”
殷峤会意,收回短剑,向麴智盛抱拳施礼道,“太子见谅,殷某失礼之处,万望太子殿下‘大人大量’!”
麴智盛的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冷冷地回了两个字,“承让!”便拂袖返回座位。目光扫向梓婼,见梓婼一眼崇拜、痴迷地紧盯殷峤,更是气得直哆嗦,心口胀痛不已,别提有多憋屈!
☆、第46章 醋海翻波,无意争春(二)
作者有话要说:呃!工作繁忙,小红又来骚扰,作者倍感鸭梨巨大,再次拖延更文,实在无颜面对人众亲家,望众亲大人大量,谅解作者!谢谢谢谢~~
麴智盛回到坐位,殷峤仍站在场中央,正欲开口向太宗提及婚事,不想又被长沙公主起身给打断了。
“皇上!”李元瑾缓步至殷峤身侧,半垂眼帘道,“长沙有一请求,不知是否当讲!”
太宗抬了抬浓眉,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不答反而看向身边的长孙皇后。
长孙皇后会意含笑,对李元瑾言道,“长公主,且听本宫先行宣布一件喜事!”
众人聚精听之。
“圣上尊太上皇为长公主指婚之事,已然将行大婚之礼定于十月初八。”
见仍站在场中的殷峤对其身侧的长沙公主微笑颔首,又猛然听闻指婚之事,婚期已定,梓婼的心狠狠一颤,莫非被指婚的驸马是他?……立政殿里,长孙皇后问她是谁的眷属,她竟当着长沙公主的面说是郧国公的……难怪众女眷看向她的神情怪异;难怪长孙皇后安排她坐在公主身侧;难怪长沙公主不愿理睬她……一瞬间,诸多猜想从梓婼脑中涌出,感觉今日入宫,她就像个跳梁小丑般丢人现眼!他将她掳到此地带入宫中,就是为了今日令她难堪吗?梓婼羞愤、委屈地望向殷峤,一双杏眸里隐隐地蒙上了一层雾水。
麴智盛原本心里窝着一团火,乍听指婚一事,亦是一怔,但见梓婼望向殷峤的神情,不觉心中暗喜!莫非这是老天赐予他的机会?(他与梓婼想到一块去了!)
李元瑾听闻长孙皇后所言,白晳的面颊顿时绯红起来,行礼道:“谢圣上!”
即是好友冯兆卿婚期已定,殷峤自然为他高兴,自己与梓婼之事,只待稍后有机会再向圣上启禀,想到此处,殷峤便俯身施礼告退回到坐位上。
太宗见李元瑾羞涩的模样,勾起嘴角开口道,“指婚一事早于去年颁布。朕自登基以来,累于国事繁重,迟迟未定长公主大婚之期。此事已经一年,朕颇感歉然。再拖下去,确不成体统,故朕命礼部议妥具奏,望长公主莫怪朕迟至此时方将婚期拟定!”
“皇上!”李元瑾施礼福身,“皇上心系国事,以国事为重乃明君所为,长沙又岂会怨怪皇上?”
太宗略微点了点头,“好!长公主贤淑明理……”说时目光飘向冯兆卿,见其心不在焉,便加重语气接着又道,“此乃附马之幸也!”
李元瑾一双如月的大眼,亦不由自主地瞟向了仍端坐于席间,发呆出神的冯兆卿。
冯兆卿虽一再告诫自己,梓婼与之毫无关系,可脑中却不由自主地回想一路之上与她相识相熟的点点滴滴。于汴州出事后,殷峤亲自救其脱险,今日又将她带入宫,其意显而易见,溢于言表!只是,那高昌太子于汴州便不择手段地掳走梓婼,此番再次相遇,又以高昌国太子身分示人,倘若他仍对梓婼势在必得,开口求婚,岂非……
见冯兆卿无动于衷,连头亦不曾抬一下,李元瑾心中那股嫉火腾地一下蹿了出来,隐在衣袖下的嫩指渐渐缩握成拳,紧紧捏起。
他莫不是被那媚子迷昏了头?!不知谢恩,却于坐位上愣怔发呆。冯兆卿如此失态令李元瑾愤然不已,顿时将一腔怒火暗自喷向了正于心中哀怨的梓婼。
梓婼见殷峤面带笑容回到坐位上,又听太宗所言,眼中的泪珠不争气地终于溢出了眼眶。不想被人瞧见,便举起茶杯小啜一口,放下后,趁着低垂眼帘之际,用丝帕拭口,顺带将面脸上滑落的泪珠拭去。
坐于冯兆卿身旁的殷峤见他始终无动于衷,便忍不住偷偷戳了戳他。冯兆卿倏地抬起头,左右看看,见众人目光皆投向自己,顿感不妙,放在桌上的手下意识一伸,却差点打翻置于他与殷峤之间的茶杯。殷峤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那个茶水四溢的茶杯。
梓婼再次抬眼时,正见到殷峤扶杯。
长孙皇后见冯兆卿如此失态,立即圆场,戏言道:“驸马听闻婚期已定,莫不是太过激动方才失态?”
此话在梓婼听来,却是对殷峤所言,刚刚抹掉眼泪,鼻子一酸,眼中又腾升起雾气。
除去梓婼,众人听闻长孙皇后之言,皆嬉笑起来,太宗亦忍不住微笑摇头,并未怪罪冯兆卿。
李元瑾月眉紧蹙,暗自深吸一口气,强压怒气,开口道,“皇上,刚刚郧国公剑舞风采有目共睹,想来郧国公今日带入宫的云裳姑娘亦才艺非凡。长沙诚邀云裳姑娘一展才艺,不知云裳姑娘可否赏脸?”
梓婼心弦一紧,由殷峤身上收回目光,心中暗讨,如此针对她,无非是想令她出丑,她岂能遂了他们的心愿?强忍住夺眶而出的泪水,本来无意争春的梓婼决定将自己最完美的一面呈现给在场众人。她杨梓婼的尊严岂能轻易被人践踏?!
“哦?”太宗听闻素有不近女色,“冷面”之称的殷峤带了个姑娘入宫,不免心生好奇,放眼扫向席间众人。一下被端坐于下,身着石榴色襦裙的梓婼吸引住目光。
虽已了然于心,嘴上却仍询问道,“长公主所言之云裳姑娘是何人?”
长孙皇后本想示意太宗梓婼所处方向,却见他的目光已然直射向梓婼,便将到唇边的话吞了回去。
梓婼听闻太宗询问,立即起身款款来到李元瑾身旁,施礼回复道:“禀圣上,民女便是云裳。”
臣贵们见花容月貌的梓婼袅袅婷婷地走上前去,无不低声赞言,称其貌若天仙。
太宗近距离地又将梓婼细量一番。果然婀娜多姿、娇艳惊人,如仙子下凡。殷峤将其带入宫,足以说明他已然动心,想到此处,太宗的唇角不由缓缓上扬,那“冷疙瘩”终于开窍了!
见太宗亦为梓婼“所动”,李元瑾心里更加不是滋味!恨恨地在心里暗骂了两个字:“媚子!”
长孙皇后面色如常,心中清楚太宗虽惊梓婼为“天人”,却不会钟情于她,以长孙皇后对丈夫的了解,她知道,太宗实为殷峤高兴。
长孙皇后何等聪明,只因她是旁观者。然而,当局者却是个个心怀醋意!
“你便是云裳?嗯!可谓人如其名,好,甚好!”太宗目不转睛地看向梓婼,连用了两个好字。
赴宴的臣贵与众女眷再次低声交头接耳,凭空出现此等貌美如仙的女子,难怪“冷面爵爷”会破例带其入宫,如今竟连圣上亦对其称赞有佳!此女子“前途”不可限量啊!
殷峤原本是想籍着宣布求婚之时,将梓婼引见给太宗,不想被长沙公主抢了先,多日来的兴奋念头仿被一盆冷水兜头浇下,令他说不出是何滋味!又见太宗毫不掩饰地将倾赞目光直指梓婼,心中更是百味掺合,转向李元瑾的目光里多少现出怨怪之色!
梓婼听闻太宗称扬,连忙屈膝福了福身,“谢皇上称赞,云裳愧不敢当!”低头侧眸正瞧见殷峤面露不悦。不由心中暗自揣测:他不高兴,是因“未婚妻(长沙公主)”已然知道她是随他入宫而不悦吗?
“起来吧!”太宗抬了抬手,笑转向身边的长孙皇后,虽是对她而言,却是说与梓婼听,“先前长公主想一睹云裳姑娘之才艺,如今朕亦有此意,皇后你呢?”
长孙皇后清词丽句、温婉而言:“陛下,云裳姑娘既随郧国公入宫,必是才情出众,臣妾自然亦想一睹其才艺风姿!”说时又转向了梓婼,“但不知云裳姑娘擅长什么?”
梓婼立即作福回道:“回皇后娘娘,云裳不才,略懂音律,愿抚琴拨曲,聊以助兴!”话落,全然不顾殷峤蹙眉示意。
明明在府内说好,梓婼入宫不得太过引人注目,这下可好,不仅西域高昌太子麴智盛且不肯罢手,更引得太宗瞩目,如今又要一展其抚琴之能,岂非将他之前所言全当成了耳旁风?!殷峤不由得心下醋意更浓!这个女人,非得出尽风头,引得所有男人关注方肯罢休吗?回府后定要好好“惩罚”她不可!
“好!”太宗听闻立即应允,“来啊,将朕的那床‘焦桐琴’取来!”
黄门【注:汉有黄门令、小黄门、中黄门等,侍奉皇帝及其家族,皆以宦官充任。故后世亦称宦官为黄门。】应后,即刻转身出了“芙蓉园”。
听言太宗要将他珍爱之物——“焦桐琴”取来令梓婼抚拨,除去长孙皇后和麴智盛等高昌而来的西域人,其他众人皆诧异不已。长孙皇后十三岁嫁于李世民,对自己丈夫了解至深,明白太宗是以琴试人;麴智盛首度入唐,对中原古琴知之甚少,自是不以为然。
然,对知道这床“焦桐琴”乃太宗甚为珍视的其他众人来说,皇上将他的琴给一个不知才情如何的小女子抚拨,这对梓婼而言是多么无上的荣幸啊!亦由此可见,皇上又是多么的重视即将抚琴之人?!
失态的冯兆卿,听闻太宗令人取“焦桐琴”来,亦惊诧地看向立于场中的李元瑾与梓婼。
见李元瑾侧目望向他,冯兆卿挤出一抹笑容,却被身为未婚妻的长沙公主狠剜了一眼。冯兆卿莫名其妙地眨了眨眼,她缘何不悦?
梓婼从小喜好音律,对古琴更是了解颇深,听闻“焦桐琴”,不由得浑身一震。不为其他,只因此琴身世非同寻常。早想见识一下此琴模样,未想竟在宫中有缘识得。
黄门将琴取来架于专案之上,梓婼上前并未立即操抚,而是细细端详起来。
☆、第47章 锦瑟繁弦,水心云影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留评啊,求评,求评~~~谢谢!!
梓婼并不急于抚拨琴弦,而是绕琴一周,细端琴身,随即侃侃言道:“‘焦桐琴’系东汉名人蔡邕(yōng)【注:东汉著名文学家、音乐家。】创制。据《后汉书?蔡邕传》载:‘吴人有烧桐以爨(cuàn)者,邕闻火烈之声。知其良木,因请而裁为琴,音色奇绝,而其尾犹焦,故时人名曰焦尾琴焉。’顾名思义,后世称此琴为‘焦尾琴’(即‘焦桐琴’)。今日云裳有幸能抚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