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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缘来殷错杨差 作者:梵呗-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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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大娘威胁的话一出口,张军和王顺立即吃瘪,再不敢出声。
☆、第17章 蜜意渐升,绵绵翼翼
作者有话要说:
“云裳姐姐!”小兰在门外轻唤道。
“小兰,进来吧!”
轻轻推开舱房的门,小兰掠过屏风,走到床榻边。
“云裳姐姐,沐浴的水已经烧好了。”
“现在什么时辰了?”梓婼撑起身子问道。
小兰赶忙扶她靠向床头说:“已是日入了。”
“他……”梓婼迟疑的吐出一个字,小兰心领神会地接口道,“爷在楼阁之上与少师说事。”
“哦!小兰劳烦你叫他们送浴桶进来。”
“好,我这便去。”
梓婼待小兰出门后,起身将帱帐放了下来。坐在床上,轻轻地揉搓起青紫的手腕。
孙大娘指挥着张军、王顺将浴桶抬至屏风前面,对着帱帐说道:“云裳姑娘,浴桶给你放这儿了。”
“有劳大娘。”
孙大娘爽快地说道,“不碍事!”转身发现张军、王顺正拿眼瞄向拉下的帱帐,便凑近他俩大声斥责道:“看什么看,赶紧出去!”
张军、王顺吓得一缩头。
“哎呀!你声音能不能轻点,耳朵都快给震聋了。”张军捂住左耳叫道。
“就是,你就不能轻点?”王顺捂住右耳叫道。
“废什么话,快出去!”孙大娘一手拎着张军,一手扯着王顺,把两人给拽出了门。
小兰笑着将新衣裳挂到屏风上,对帱帐里的梓婼说道:“云裳姐姐,你出来吧,他们都走了。”
梓婼打开帱帐,下了床。
小兰瞧见梓婼手腕上的青紫,心下一抖, “姐姐,我帮你沐浴吧!”
梓婼见小兰盯着她的手腕,不由自主地将手缩到身后:“不用了,小兰,你去忙吧,我自己能行。”
小兰懂事地调开眼光,“那好,姐姐有何吩咐叫我便是,我就在门外候着。”
“好。”
小兰出了舱房将门关上。
梓婼缓缓的走到浴桶前,脱掉身上脏破的衣裳,背对着屏风,置身于满是百合花瓣的浴桶内。
没入温热的水中,百合花的幽香充斥于四周,梓婼长长地舒出一口气。
心中隐隐升起一丝蜜意,想起小兰之前在门外对孙大娘所说,他为她置办了衣裙、胭脂水粉、金银首饰,还有这百合花瓣。
双手合掌,掬起一掌清水与花瓣,然后让水顺着张开的指缝涓涓流下,滤出片片花瓣,凑上去,深深地嗅了嗅百合花的清香。
梓婼不由地好奇起来,他怎知她喜欢百合花?脑中瞬间闪过殷峤如星般深邃明亮的双眸!
梓婼嘴角不由地勾出一抹浅笑,摇了摇头,撒开花瓣,取过皂角,开始清洗长长的黑发。
小兰站在门外,愣怔地想着梓婼手腕上的瘀青。那分明是被人捆绑所致!不是爷,绝不是爷,那又是何人所为?
正当小兰百思不得其解时,殷峤从楼阁上下来。
小兰见殷峤过来,正欲开口,被殷峤一个手势给制止住。
殷峤挑了挑龙眉,小兰心领神会地点了点,不出声地说道:“在沐浴!”
殷峤满意的点了点头,示意小兰退下。小兰低着头,悄无声息地离开。
梓婼一边洗头,一边想着,殷峤也并不是那么让人讨厌。之前由于种种原因,她一直排斥他,言语间自然惹恼于他,或许,待她与他好好商量,他会答应放她回去呢!
如此一想,梓婼心下便轻松愉悦起来,情不自禁地低声哼唱道——
“明月照桂林,初花锦绣色。谁能不相思,独在机中织。
含桃已中食,郎赠合欢扇。深感同心意,兰室期相见。
秋夜入窗里,罗帐起飘飏。仰头看明月,寄情千里光。
朔风洒霰雨,绿池莲水结。愿欢攘皓腕,共弄初落雪。”
殷峤立于门外,隐约听到里面委婉的哼唱之音,嘴角不由得勾出一抹暖暖的笑意。
一个在门里哼,一个在门外听,两人的脸上都浮出一抹浅笑。
忽然,门里哼唱之音被“哎哟!”一声取代。殷峤一惊,未及多想,推开门便冲了进去。
梓婼拿着胰子涂擦手臂,胰子从手中滑落到浴桶里,头上的皂角尚未冲净,皂角水顺着额角流下。梓婼正欲弯腰去拾那块落入水中的胰子,双眼一阵热辣,禁不住闭上了眼,脚又不偏不倚地踩在了那块胰子上,在浴桶里一滑,整个身子顿失平衡,头向后仰去,重重地磕在了浴桶边,不由地痛呼出口。
殷峤心惊肉跳地冲过屏风,正看到梓婼仰头闭眼,吓得他连忙伸手去扶她。
听见有人进来,梓婼闭着眼说道: “小兰,没事,我只是滑了一下。”边说边伸手去摸自己的后脑,正碰到殷峤温热的大手伸向她。
那手不是小兰的,梓婼一惊,脚下又一滑,扑通一声整个身子都没入了水中。殷峤刚刚放下的心蹭地一下又被提起,不由分说地将手伸进浴桶里去拽她,不偏不倚地摸到了梓婼丰满挺拔的酥胸。
梓婼腾地一下从水中站了起来,转身一看是殷峤,“啊!”的一声,又赶忙屈身没入满是百合花瓣的水中。
殷峤的俊脸蹭地一下烧起来,他尴尬地转过身子,“我,我不是故意的!”
“你,你怎么进来了,小兰呢?你,你快出去!”刚才,他摸到她那里,又看到她站起身,梓婼被羞得满脸绯红。
“我在外面听见你的叫声,以为……你没事吧?”
“你快出去!”梓婼的脸越烧越红,急急地嗔呵道。
“哦!”殷峤乖乖地应了一个字,消失于屏风后,留下羞怯的梓婼恨不得一头撞死在浴桶里。
匆匆地洗浴完毕,梓婼扯下屏风上的衣裙,来不及细看,便往身上套。
殷峤掠过屏风,想到梓婼的娇态忍不住莞尔,跨出门后,更是忍俊不禁。
半晌,梓婼穿戴好,坐在桌案前擦拭起湿湿的长发。
“爷,孙大娘差我来给云裳姐姐填水。”小兰提着一个冒着热气的小桶说道。
“嗯!”殷峤强忍着笑意,应道。
小兰奇怪地看了看殷峤,爷是怎么了?脸上怪怪的,与平日不大一样。
“云裳姐姐,我来填水!”
“小兰,我已经洗好了。”
“洗好了?这么快!”小兰忍不住嘟囔,转身拎着小桶回庖房。
殷峤憋忍的笑脸终于得以绽放,无声地咧开嘴,露出一排皓齿。正被回头看过来的小兰撞见,小兰从未见过殷峤的笑脸,惊讶地差点将小水桶脱手。殷峤见小兰看过来,立即收敛起笑意,转身上了楼阁。
小兰急匆匆地拎着水桶冲进庖房,水桶里的水溢了一路,将她的裙脚全部打湿。
“兰儿,瞧你,什么事,一惊一咋的,急吼吼地裙子都被打湿了。”孙大娘笑着嗔问道,去接小兰仍不放手的水桶,“咦?这水怎么还留了一半啊?”
“我去送水,云裳姐姐说她已经洗好了。”
孙大娘将水桶拎到灶堂边,“这么快便洗好了?”
“大娘,刚刚我瞧见咱爷笑了!”小兰终于将她惊人的发现说了出来。
“看把你惊的,爷是人,当然会笑喽!”张军不以为然地插嘴道。
“小兰,你不会是头回见咱爷笑吧?”王顺笑嘻嘻的凑过去,反觉得小兰更为好笑。
“我真是头回见爷笑,爷笑起来比板着脸好看!”
“咱爷笑不笑都俊!”孙大娘评价道。
“爷为啥笑?”张军凑过去,好奇地问道。
“不知道,我送水的时候,爷站在东舱房门口,脸就怪怪的。回来时,我碰巧回头看了一眼,正瞧见他咧嘴笑的样子。”小兰睁着一双大眼回忆道。
殷峤那抹笑容深深地印在小兰的脑海中,令她突然感觉他们的爷并不是那么可怕了。
殷峤回到楼阁之上,冯兆卿正好将此次出宫采办的帐目登录完毕。
“峤兄,帐目我已登录好,你看看吧。”说着便将帐簿递向殷峤。
殷峤接过帐簿,“有劳少师,待用过晚饭,我再细看。”
说到帐簿,殷峤想到这次为梓婼在润州采办的物品亦应另辟帐簿。
“峤兄,云裳姑娘……”自从云裳被殷峤抱回游舫,冯兆卿便想去看她,却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一则因她昏睡不便打扰,二则是手头有帐需要登录。
“她已无碍,少师安心便是。”殷峤漠然回道。
冯兆卿对于梓婼的关心令殷峤有些不悦。殷峤以为,身为准驸马的冯兆卿不该对未婚妻子以外的女人太过关心。
冯兆卿只当殷峤仍为梓婼私下游舫,他疏于防范而不快,便识相地不再多加询问。
小兰为梓婼边绾发髻,边将殷峤站在门外忍俊不禁的事说与梓婼听,未曾想,梓婼听闻,玉脸蓦地嫣红一片。
“云裳姐姐,你怎么了?脸上怎么突然如此红热?”绾好发髻,小兰从镜中看向面色酡红的梓婼。
“我,突然有些燥热!”梓婼说着拿起桌案上的轻罗纨扇搧起来。
“热吗?”小兰莫名其妙地看看梓婼,今日怎么一个两个都怪怪的?
“云裳姐姐,爷之前吩咐,你梳理完到楼阁上用晚饭。”小兰一边收拾桌上的物品,一边说。
“我,你去和他说,我不饿,晚饭不吃了。”梓婼想到刚刚沐浴时的尴尬,便觉难为情,加之手腕上的瘀青,使她不愿面对殷峤和冯兆卿。
“晚饭岂能不吃?”殷峤推开门走了进来。
“爷!”小兰停下手中的活,唤了一声殷峤,识相地退了出去。
梓婼自打殷峤进门,便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拿着纨扇不停地搧风。
殷峤凝眸注视身着浅绿色纱罗衣裙,面色绯红,俏丽多姿的梓婼,温柔地说道,“中饭未吃,晚饭岂能再不吃?”
梓婼摇扇的手一滞,“我不饿。”
“怎能不饿?”殷峤说着俯□,柔声命令道:“把手伸出来!”
“做什么?”梓婼瞋睨道。
殷峤将一盒药膏放于桌案上,“为你涂药膏!”说罢,不待梓婼伸手,便执起梓婼拿着纨扇的手,将纨扇从她纤纤玉指中抽出置于桌上,不容置疑地将她衣袖挽起,打开药盒,沾了些乳白色的药膏极轻柔地涂于她玉腕的瘀青之上。
梓婼傻愣愣地看着殷峤为她涂药,水汪汪的杏眼从手腕慢慢瞄向他无比俊朗专注的脸上,心中那丝蜜意逐渐浓稠起来。
☆、第18章 夜半邂逅,心旌摇曳
作者有话要说:
不到二更时,梓媃偷偷摸进丫环香秀的房里,将屏风上挂的衣裙拿下。
轻手轻脚地回到自己的闺房内,套上那身衣裙。又将手饰盒内的金钗银簪、耳环手镯等倒在一块绢帕上包好。
在临出门前,梓媃回过头,环视这间她住了14年的闺房后,下定决心地毅然转向门口,大步迈出了房门。
梓媃万万没想到连她最最亲爱的姐姐也逼她嫁人,这让梓媃彻底绝望了!
她不愿离开梓婼,不愿离开爹爹,更不愿离开这个她生活了十多年的宅子。她深深的知道,在这个温馨的宅院里,有姐姐和爹爹的疼爱,她可以娇纵、可以放肆、可以为所欲为,一旦她嫁了人,所有的一切都将改变。
那个什么莫公子,梓媃也早已有所耳闻。即便他是湖州数一数二,才貌双绝的青年俊才,她杨梓媃也不稀罕!
那个莫公子风流成性,梓媃才不要嫁给他那样的男子。她杨梓媃是什么人?她才不会成为那个男人家中的摆设,堕落到终日为丈夫在外拈花惹草而去和烟花柳巷里的俗粉们喫醋拈酸。
从小浸墨、熟读诗书的梓媃,深深地被书中那一篇篇的情佳作吸引,她要的丈夫必须对她忠贞不移,用情专一!
从小到大的傲娇使梓媃下定决心要改变那不可改变的姻缘!既然爹爹和姐姐都逼迫她,不肯帮她,她便只能依靠自己了。在哭到伤心欲绝,肝肠寸断之后,梓媃想出了“最好”的解决办法——逃婚!
后花园有个梯子,是前几日梓婼命人修补园墙时留下的,还未搬走。梓媃认为那是老天爷给她的出路,是天意!
对于从小顽皮好动的梓媃来说,爬上梯子根本就是小菜一碟的事。虽然穿着长裙,她还是三步并两步地顺着梯子爬上了院墙。
极其不雅地骑坐在墙头上,梓媃向墙外望了一眼,下面是条无人经过的深巷。黑色的夜空中布满了点点繁星,一轮满月高悬头顶,巷子在月光的照射下若隐若现的伸向远处。
居高临下的感觉令梓媃心驰神往。远处热闹的烟花柳巷里隐隐约约传出莺歌燕舞,打破了夜的寂静。梓媃的乌珠明眸向那个地方瞟了瞟,不屑地撇了撇朱唇。然后深深吸了口气,抬起头,凝眸望向头顶那片深黑的苍穹。
“怡情坊”的如烟被莫岩派手下人早早给送了回去。他原以为那个如烟是才情不俗的性情女人,不料令他大失所望,她与其他女人一样,渴望与他厮守相依。莫岩喜欢香肌弱骨,俏丽多姿,千娇百媚,婀娜聘婷的美人不假,但他不是那种沉溺旖旎温情,风流乱性的男人。他有他的原则,不论美人如何貌若天仙,一旦她纠缠深陷,他便失去了之前的情趣,不由自由地想离人疏远。
莫岩不相信男女之间有真情。爹除了娘亲,不也是三妻四妾吗?他从小亲睹娘亲躲在房里偷偷啜泣,而他的爹爹仍旧今日搂着三姨娘、明日抱着四姨娘,完全不顾他娘亲的心伤与无望!每每那个时候,小小的莫岩便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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