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为男宠:你的江山我做主-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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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就会变成这样……
见莫离半天没有反应,乾安帝提声道:“……离儿,父皇说的你都明白么?”
莫离想说我不明白!
御前失态
莫离想说我不明白!
可是乾安帝一连串撕心裂肺地咳嗽堵住她的嘴。
面对一个个垂垂将去,却处处为她着想,费尽心思为她考虑的父亲,她能说什么?
莫离麻木地轻拍乾安帝的后背,待他咳嗽止住了,好半天,才涩声道:“父皇,我不嫁人可以么?”
乾安帝叹气:“离儿,父皇能为你想到的都想到了,承泰与你自幼一起长大,互相知根知底,莫非你还怀疑承泰对你的感情么?”
“不是……”正因为不怀疑,她才不能答应。
她欠承泰的太多了,还不清,也还不起,她不能做另一个人的替身,欺骗承泰一辈子。
莫离艰难地解释:“父皇,此际我不能答应您,并不是因为承泰不够好,而是……而是因为……”她狠心说下去:“我喜欢的人,不是他……”
莫离没有勇气回头看承泰的表情。
乾安帝截然打断她:“离儿!”
乾安帝还想再说什么,阻止莫离继续说出荒唐的话来,承泰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那么,离儿,你喜欢的人是谁?”
是谁?
莫离闭上眼,无法回答。
她不忍心。
承泰的声音倏然放大,受伤的兽嘶吼一般:“离儿,你告诉我,你喜欢的人是谁?!是不是锦墨,是不是他!”
韩明忠厉声喝止:“承泰,不得在御前无礼!这是你撒泼的地方么?还不跪下请陛下与长公主恕罪!”
大殿里良久无声,空气凝固住,令人喘不上气。
终究,承泰缓缓跪地:“请陛下,长公主……请恕微臣失礼之罪。”
莫离惊跳起来,转过身一把拉住承泰:“不要跪,你没有错,是我……是我……”她拉不动承泰倔强的姿势,低下头:“对不起……”
却无论如何不敢去看承泰的眼睛,莫离太害怕那里面有承担承受不了的东西。
承泰直直跪在莫离面前,因为她是君,他是臣。
失恋之痛
承泰直直的跪在莫离面前,因为她是君,他是臣。
如果可以,如果可以抛开这种君臣关系的话,他真恨不得狠狠的质问她:为什么不肯嫁给我?!我不够好么?因为一个锦墨,你要抹杀我们十几年的情意,半分转圜的余地都没有么?!
然而承泰什么也不能说,君命不可违,是他自幼就融入血脉中的思维方式,是他跨不过去心坎。
承泰忍着,哪怕莫离的拒绝是插在他心一把刀,哪怕心碎了,疼了,血流尽了,也只有忍着。
他跪的不是喜欢的女人,他跪的是君纲。
无论多么委屈。
这样的场面在莫离,在承泰都是痛苦折磨。然,于乾安,于韩明忠就理智的多。
韩明忠道:“陛下,此际公主既没有嫁人的意思,就算了,犬子会想通的。”
乾安帝犹豫:“韩相,我们不是商量好……”
“微臣父子不会强求公主答应婚事,亦不会因此改变忠君之心,请陛下放心。”
韩明忠转向承泰:“你记住,长公主是君,你是臣,君臣之礼不能废,无论什么时候臣子都不能质疑君王。”
“是。”好半晌过去,承泰黯然起身,退后几步,低头躲开莫离愧疚的目光。
乾安帝失望的无以言喻,咳嗽几声,掩饰内心激荡,缓缓道:“离儿,婚事可暂时不议,但你要答应父皇,立刻将锦墨送出公主府,且从今往后,你不能再见他,要与他彻底了断!”
莫离欲分辨,尚来不及开口,乾安帝又道:“锦墨心机深不可测,朕不能再眼看你受他蒙蔽。”
乾安帝的语气中竟有隐隐杀意,莫离悚然而惊:“父皇,您,您……”
“不错,朕容不得他了。”
莫离脸刷的惨白,心凉到底。
先前,思王要杀锦墨,韩明忠要杀锦墨,都比上此刻乾安帝淡淡的一句话。
因为之前她可以用长公主的身份压制思王与韩明忠,而乾安帝是皇帝,帝王一言,无可更改!
危在旦夕
她如何保护锦墨?
莫离眼前一阵阵地发黑,几乎站立不稳。
千万种念头密如乌云黑沉沉的压过来,悲恸的,痛苦的,绝望的,不甘的,她挣扎着,努力要从黑暗找到一丝微弱的亮光,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也好。
她不能放弃……
锦墨的生死,全靠她了!
莫离祈求地望着乾安帝,想从他的表情中寻找可转圜的余地,却是没有。
这个老人虽然病容恹恹,但帝王的威严始终存在。
莫离又求助的望向承泰,承泰并不看她,似乎这次,他已经决然地置身事外。
是啊,她刚刚才拒绝承泰的求婚,还怎么能妄想他会和从前一样支持她的任性?
莫离的目光落到韩明忠身上——杀锦墨,必然是韩明忠的主意!
思王一年一度回京,对京城发生的事并不了解,为什么突然动了杀机?
乾安帝先前对锦墨尚有怜悯之意,说看在粱寒山的份上不予计较,为何也突然动了杀机?
一定是韩明忠做的手脚,他为了儿子承泰,逼迫她放弃锦墨!
锦墨危在旦夕,莫离完全不能理智的思考问题,缓缓移步,梦游一般站在韩明忠面前。
轻轻地问:“韩相,是你,对不对?你为何容不下锦墨呢?明明知道他不是楚王的儿子,你为何就容不下他呢?”
“离儿,休得对韩相无礼,此事与韩相无关!”
乾安帝疾言厉色并不能阻止莫离,此刻她中了魔障,一心一意,要挽救深爱之人的生命,飞蛾扑火一般不惜代价,执着的继续:“是不是你?”
韩明忠不承认也不否认,更没有退缩,反问:“公主,何人能证明锦墨不是楚王的儿子?楚王妃可曾亲口承认犯了七出之罪?楚王可曾休妻?梁大人可曾亲口承认,锦墨是他的血脉?”
不惜翻脸
“韩相果然没有否认,父皇对锦墨动了杀机,始作俑者,是你。”莫离点点头:“近日许多大臣上折子指责我滞留朝廷官员久居公主府,也是出自韩相的授意了?韩相的目的就是要分开我和锦墨对不对?”
韩明忠忍耐地解释:“公主,不管上折子的大臣出于什么目的,他们都没有说错,您将是昭玥朝的储君,来日继承大宝,若君誉有瑕,并非是好事。”
“那么,锦墨犯了何罪,你要致他于死地?”
“之前微臣已经说过,锦墨私养杀手,开设娼门大量敛取财物收集朝廷情报,其动机不良。最关键,楚王有谋反之心,锦墨是楚王的儿子,二十几年养育之恩无法抹杀,谋逆当诛九族,锦墨更因甘为楚王的工具,居公主府做男宠引诱公主扰乱君意,他罪该万死!”
莫离赫赫惨笑:“韩相真乃深谋远虑,忠君体国处处为我昭玥江山着想!”
笑声戛然而止,咬牙:“好的很!既早知尚世胜野心可诛,你为何容他至今?!你对尚世胜没办法,就拿锦墨开刀是不是?你说锦墨于楚王父子联手,又有什么证据?!”
“公主……”
莫离截然打断韩明忠:“锦墨险些在仓州丢了性命,赈灾之后,仓州百姓感激他除贪官救民于水火,他却说‘皇恩浩荡,泽被苍生’丝毫不肯居功,当时万民跪地齐呼‘万岁’谢恩,他亦跪地朝帝京方向跪拜。
若他真与尚世胜联手,为何不趁机借此树立自己的威信?!
还有,自半年多前锦墨居于公主府,从未主动向我问及国事,便是我请他出主意,他的谋划那一件又不是替我昭玥着想?
阔邺大旱,是他提醒在西府边境增派驻兵。仓江水患,是他推荐工部杜怀远,与韩相看中的人选不谋而合。杜怀远牵涉贪污一案,是他质疑有人陷害,最后澄清杜怀远清官之名。
韩相说他扰乱我意,那么,在他住进公主府之前,我就睿智英明,从无做过有伤国体的事么?!”
寸步不让
莫离加重语气冷笑:“锦墨数次救我于危难,甚至不惜以身挡剑险些丢了性命。韩相,你说他有异心,我,不信。”
韩明忠哑然。
不错,锦墨所作所为无懈可击,可正因为此,他才越觉得锦墨深不可测,甚至比楚王尚世胜更加危险。
可惜,他没有证据证明锦墨居心叵测。
莫离已经转身朝乾安帝跪下,这是她为了锦墨第二次向人下跪,没有丝毫的犹豫:“父皇,您要杀锦墨,离儿没有话说,但日后离儿便是一具行尸走肉,父皇忍心么?”
乾安帝震惊,不由倾前身体:“离儿,你……你在威胁父皇。”
莫离无惧地迎视他,并不知道她这句话在乾安帝内心掀起如何的狂潮巨浪。
当初,乾安帝为昭玥江山失去明慧皇后,寂寂深宫,他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高处不胜寒,多少后悔都湮没在无声的叹息中。
莫离用“行尸走肉”四个字击溃了乾安帝的底线。
良久,乾安帝的目光暗了下去:“离儿,你是鬼迷心窍了。”
“离儿无怨无悔。”
大势已去……
韩明忠无奈地摇头叹息。
承泰再也忍不住,竟是不顾君臣之礼,猛地转身,大步朝殿外走。
狂暴而愤怒的脚步重重地踏过金砖,袍角掀风刮疼脸颊,惊醒莫离惶然起身追出去。
在殿门口拉住他:“承泰,我……”
觉出承泰漠然的目光落在她抓住他的袍袖的手上,莫离讪讪地松开。
“我回京就听说你不顾大臣反对,破格升锦墨为御史去仓州赈灾,紧接着升为三品官,人都说你为他走火入魔了,我还不信,却原来是真的。”
承泰声音消沉,喟然一晒:“我只后悔不该高估我们十几年的感情,不该高估我在你心目的位置,当初没有强迫你送锦墨离开公主府,才导致今天的结果。”
为情所伤
承泰语气极淡,似在说着不相干的事,与脸上凄楚惨痛的表情截然相反:“我们十几年的感情,比不上你和他半年相处。
而我竟以为,你只是玩心重而已,还和小时候一样,看上什么东西便千方百计的要来。
原来是我错了,到现在才明白,我自己才是你的玩偶,陪你胡闹,陪你无法无天,陪了十几年,而你,长大了,喜欢上别的人,自然会将旧时的玩偶撂开手。”
莫离眼泪噗噗落下,摇头:“承泰,不是的。”
“微臣明日将会上折子离京前往庆州练兵,还望公主亲准。”
谦卑的称呼彻底拉开他们的距离,承泰终于失望,要舍弃她而去,这一天来的太早,太仓促,却是意料之中。
莫离喉咙被堵住,大口大口的喘息,努力将眼泪一滴滴的吞回去,一句挽留的话都说不出口。
因为没有权利,也没有资格。
难过的无以言喻。
承泰毕竟是莫离穿越以来,在陌生的环境中认识的第一个可信任的朋友,有时候,甚至觉得承泰就是亲人,和乾安帝一样。
她的自私是一把双刃刀,重重地伤了他们,亦重重的伤了自己。
承泰的脚步突然顿住,莫离惊喜走前几步:“承泰……”
“公主,锦墨不可信,微臣的父亲十年宰相不是白做的,您千万当心。”
嘎哑的声音泄露伤楚,言尽于此,承泰头也不回地走了。
望着承泰决然的背影在逶迤起伏的宫阁玉宇背景中渐行渐远,直至消失,莫离脸颊冰凉,仰起头才发现,阴沉多日的天空终于下雪了。
雪霰子越下越密,仿佛九天之上,无数的星子因不堪背负沉重的悲伤,纷纷落下晶莹的泪。
它们击打在宫宇的瓦瓴上,宫道的地砖上,瑟瑟地哭泣着,把整座南苑笼罩成苍茫的白色。
嫉妒大度
莫离回转身,偌大的澜月宫寝殿内,隔着很远地地方,乾安帝和韩明忠的面目模糊,与那些精致的摆设和雕龙玉柱一样,明黄的色泽好似陈旧了,灰扑扑地压在她心头,千钧重,不胜负荷。
回到公主府,莫离直奔落枫院,不管不顾一阵风似的扑到锦墨怀里,似要把自己嵌进他的骨肉里,死死抱住。
锦墨错愕,朝站在一边的管家刘宇使个眼色,刘宇无声无息地退了出去。
莫离心慌意乱下,虽隐约感觉到屋子里有外人,只当是锦墨的小厮斗儿,并没有扭头去看。
半晌,锦墨抚摸她的后背,温声问:“今个怎么有空来落枫院,承泰没有陪你么?”
莫离埋在他怀里,闷闷道:“锦墨,承泰生我的气,他要去庆州练兵。”
锦墨的手微微停顿一刻,又不落痕迹地继续安抚她:“庆州又不远,你想见他了,只一日路程便到,或者随便找个由头再命他回来就是,他不会当真和你生气。”
莫离缓缓抬头,直直地望进锦墨的眼眸,那眼眸里一如既往幽深如漩涡,掉进去,就迷失了方向。
“锦墨,这些日子我一直陪着承泰,你就没有一点嫉妒的意思?”
锦墨沉吟:“离儿希望我嫉妒么?”
“你嫉妒不嫉妒,与我希望不希望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