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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清风卷珠帘-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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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寄琪想了一想,颇有难色的回道:“臣等估计最起码有二十年的时间。”
二十年前胤禛尚未登基,就是说从在王府里就有人开始下手了。胤禛气的脸色灰暗,眼中的杀意大显,眉头皱成一团,手狠狠地拍在桌子上,用手捂住胸口,止不住的咳嗽。
我愣在原地,泪水从眼角流下,牙齿紧紧地咬住下唇,免得在众人面前失态。我的手轻轻地抚摸着肚子,绝望的看着胤禛,过了许久才缓缓的吐出几个字,“求陛下替奴才做主。”
我坐在椅子上垂泪,胤禛让三个太医继续给剩下的嫔妃检查身体,说是都已中毒四五年了,其实到底中毒多久太医们估计也查不大清楚,只是往多了说,这样治不好也不关自己的事了。一轮过后只有李氏还有耿氏没有被查出体内含有麝香。三个太医吓得浑身发抖,知道了这等皇家辛秘也不知还能不能活下去了。
李氏听到自己体内没有麝香时,微微愣了一愣,有些胆怯的看了胤禛一眼,本想争辩几句,但看到胤禛眼中的怒意时,李氏脸上隐约露出一丝笑容,原本辩解的话也给咽了下去。当李氏听到耿氏体内也没有麝香时,脸上的笑意更加明显,差一点就憋不住笑出来了,轻轻地摸了摸手腕上的佛珠,才忍下心中的快意。
胤禛听到这二人没有中毒时,脸上的表情已经黑到不能再黑了,身子也气得发抖,哆哆嗦嗦的说不出话。耿氏吓得一下子跪倒了地上,狠狠地磕头,两下过后额头就肿了,耿氏惊慌失措的道:“奴才冤枉啊,奴才冤枉。”
胤禛伸手一扫,将荷包扫到了耿氏身边,猛的起身指着耿氏,怒骂道:“贱人。”胤禛盛怒之下突然就晕了过去。
众人被胤禛的晕倒吓得够呛,手忙脚乱的给胤禛抬回了里屋,太医一通施针灌药后,胤禛终于清醒了过来,胤禛用手捂着心脏,似乎被气得心疼。云惠赶忙替胤禛揉了会心窝,胤禛缓缓地舒出一口气,道:“我累了,都下去吧,今的事未央看着办吧。”说话极其的消耗体力,胤禛说完就闭上眼,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脸上的表情也痛苦了几分。
我福了一福,低声道:“奴才遵旨。”
我回到厅里,众人并未散去,一个个坐立不安的看着里屋的方向,见我出来,赶忙眼观鼻鼻观心,正襟危坐在椅子上。耿氏见了我更为的不安了,李氏依旧是那副淡定的模样,更衬得耿氏的慌乱。
闹了许久天色渐晚,厅里已经点上了蜡烛,寒风从窗户缝中溜进屋里,吹得满屋烛光摇曳,屋内的灯光忽明忽暗。我清了清嗓子,道:“陛下累了,众位姐妹先回去吧。”众人如得大赦般松了口气,一个个的起身准备离开。我又道:“最近天寒地冻的,齐姐姐和裕姐姐身子不好,就在屋里养着吧,别出来乱走了。”
这件事情牵扯甚大,现在也没实质性的证据,她们二人都在妃位,不能草率的给二人定罪,只能先变相的给她们禁足,等胤禛身子好了再说。

103、处罚

胤禛养病的日子里,我忙着查麝香一案;各种罪证在我的安排下络绎不绝的送到我面前。黄公公派人送来了一张名单;上面都是与他不和的人;正好趁着这次大清洗铲除异己,空出来的位置上再安插自己的亲信。我手里也写了一份名单;上面大多数是原先在年氏宫里伺候的太监;年氏的宫人有一部分在她死后回内务府当差,都领到了肥缺,这群人很难拉拢;只能除去;这次借机把他们一网打尽;由我的人顶上。
各宫我也都派人找了一圈,粘了麝香的东西不少;只是没能找到李、耿二人与这件事有联系的证据,对于她们二人的处置只在胤禛一念之间。家丑不能外扬,更何况是皇家的丑闻,这几日宫里虽然人心惶惶,但是表面上却是毫无异动。既然二人的罪行不能大白于天下,那么二妃同时逝去,也会惹人怀疑的。况且耿氏还有弘昼,胤禛投鼠忌器,说不定会留二人一命。
弘昼近来表现的不错,朝堂上用心办事,回到宫里就闭门读书,和谁都不来往,连几个福晋都不怎么见了。
虽然是查子虚乌有的案子,还是累的要死,好不容易能闭上眼睛休息一会还睡不着,只得躺在榻上闭目养神。我对锦生道:“过几天证据整理好了,就给陛下送去,老这么拖着也不是个事,累死人了。”
锦生正在换炕桌上的闻果,以为我睡着了所以动作极为轻巧,一听我说话吓了一跳,手中的香橼掉到了地上,咕噜咕噜的滚到榻前,甜丝丝的香气扑鼻而来,感觉浑身酥软温馨。我捡起香橼,手掌慢慢地摩挲着疙疙瘩瘩的果皮,道:“老是佛手香橼的都闻腻了,换凤梨还有木瓜吧,闻着清爽些。”
锦生答道:“奴才知道了。”锦生走到我身旁,从我手里接过了香橼。锦问道:“娘娘,您说陛下会放过齐妃娘娘还有裕妃娘娘吗。”
我的手指轻轻地敲着贵妃榻,道:“陛下若是发作了这两个人,陛下可用的皇子中唯一成年的了,而后宫除我以外就只有谦嫔一个正经的主子了,其余的都是些答应贵人,谦嫔宫中根基不深,难以与我抗衡,陛下是不会允许贵妃党前朝后宫独大的。”我知道胤禛的心思,所以并没有刻意安排她们二人的罪证,给胤禛留有余地,也是给自己留有余地。我叹了口气,继续道:“平心而论,我也不希望她们二人出事,交手这么些年了,知根知底的,而且她们出了这件事以后也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了。那谦嫔心思手段比她们厉害百倍,若陛下抬举她上位,对咱们十分不利。要是陛下从宫外抬个满洲贵女直接进宫,也少不了麻烦事。”
锦生一脸钦佩的表情看着我,笑道:“娘娘想的就是长远。”锦生恭维完我,有些不屑的撇撇嘴,道:“奴才看陛下都没娘娘厉害,给宫妃下毒这么大的事,居然拿到明面上来说,都不知道暗地里调查。”
我回想起那日在永寿宫里见到胤禛的场景,胤禛的脸色有些蜡黄,说话还经常咳嗽,再一想云惠说的胤禛身体不好的事情,一下子明白了,冷冽的一笑,道:“陛□子不成了,脑袋也跟着糊涂了,把自己的妃子叫到一起看自己的笑话,哈哈哈。”说到最后我忍不住的笑了出来。
不出我所料胤禛果然放过了李、耿二人,只是把她们禁足在各自的宫里,铺宫也都变成了贵人的铺宫,但是没有下明旨降位,是以她们二人还是在妃位上。这次的责罚对李氏的影响不是很大,她原先的情景就不是很好,但对耿氏的打击很大,原本手底的奴才纷纷投靠她人,吃穿用度缩减了不少,让她无所适从。
锦生看着耿氏的下场,奚落道:“娘娘,奴才觉得裕妃娘娘正是应了句古话,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胤禛对弘瞻本来很是喜爱,但出了麝香案之后胤禛对弘瞻的态度就暧昧了起来,好在弘瞻慢慢的长开了,眉目间的神情也有些像胤禛了,才让胤禛对弘瞻才不那么抗拒了。
胤禛当年对弘时狠心可也是出于对弘时的一片拳拳之心,弘时的性子不适合在宫里生活,先后将弘时交给胤禩和胤裪也是看中这两人没有嫡子,希望弘时以后能够继承他们二人的爵位,又不会招新帝的忌讳。
弘昼虽然比弘时更得胤禛的欢心,但他和武氏的不伦触犯了胤禛的底线,胤禛对弘昼估计毫无亲情可言,留着他只是为了能够牵制弘历,如今耿氏又牵扯进了麝香一案,胤禛对耿氏一脉的人怕是要恨之入骨了,能留他们的性命已属不易,只怕不会替他们将来打算了。

104、圆明园

朱夏对着灯光仔细的绣着菊花,金线反射出淡淡的光芒;我倚在炕上对锦生叹道:“这也就是陛下登基后国库里有了余钱;嫔妃们手里也松快些才用的起金线;前朝那几个太妃原先的衣裳我都见过,别说金线了;杭丝用的都少。”虽然嫔妃们的年例和暗中的银子没有变化;可是康熙在世时国库空虚嫔妃们也不好穿的花枝招展的在康熙面前显摆。
朱夏听我说到后宫的用度也插嘴道:“可不是奴才记得原先家里也就逢年过节能吃着肉,陛下登基后奴才家里宽松了不少,几乎月月都能吃两三次的肉了;百姓们都称陛下是位圣君呢。”胤禛虽然对官员惩治严苛但是对百姓极好;减轻徭役虽不是人人都安居乐业;也比康熙年间好了不少。
我脸色微微一变,斥责道:“家里边的情景说说也就罢了;圣君之说不可再提,后宫妇人不得议政,让人听见了我也救不了你。”
朱夏见我动怒赶忙起身谢罪道:“奴才知罪请娘娘责罚。”
我见朱夏诚心认错,也不再追究,摆摆手缓和了神色道:“起来吧,自己心里有数就成了。”
胤禛再圣明也惠及不到我,只能让我越加的不安,头上总顶着个雷的感觉并不好。屋外狂风大作,虽然吹进来的还是闷热的空气,但也带着一丝的湿润之气,快要下雨了。隔间里挂着的玉石帘子被风吹得乱动,珠子卷在一起发出‘叮叮咚咚’的撞击声,雨还未落下就已听到了雨声。
一天用过晚膳,胤禛静静的坐在我的对面,屋外的阳光落如室内晃得我有些睁不开眼,胤禛看了我良久,最后长叹一声,目光划过我的眼眸,道:“未儿还是这般的年轻,好像时光在你身上停止了,这么多年也没见你变过样子。”
皇后给我调制的美容香虽然让我不能再生育,但也确实让我的容貌未曾太过衰老,我轻声笑道:“陛下还未曾老去,奴才怎敢变老。”
胤禛抬手摸了摸脸上的褶子,胤禛登基后勤爱民,苍老了许多,就是面无表情是也能摸到脸上深深的皱纹。胤禛道:“你别拿好话填吧我,我摸都能摸出来,我老了。”
胤禛入夏之后身子有些不好,让他想起了几年前的那场大病,胤禛的眼中有着深深的恐惧、不舍还有对于生命的渴望。我温言安慰他道:“陛下是万岁,怎么会老。”
胤禛虽然对于平日里臣子高呼万岁视为阿谀奉承之词,严厉禁止,但在生命流逝的前夕胤禛对于万岁却十分的受用,胤禛‘哈哈’大笑了一声,眼中流露出了一丝的喜气,道:“你说的不错,我是万岁。”胤禛满脸的褶子皱巴巴的聚在了一起,看着就像是六十多岁的老头。胤禛话锋一转,道:“自从皇后走后,你对我好了不少。”
我面不改色,依然是笑语晏晏的道:“陛下原先有皇后娘娘这么一位贤妻把陛下照顾的极为周到,自然不用奴才担心。如今奴才舔居贵妃之位,自然是要对陛下多上心了。况且”我有些伤感的道:“皇后娘娘走之前曾拉着奴才的手,嘱咐奴才要照顾好陛下,奴才怎敢辜负皇后娘娘对奴才的厚望。”我说到最后眼中含泪,语带哭腔。
胤禛对皇后的情谊大为感动,想到和皇后几十年的感情,也不由得热泪盈眶,有些哽咽道:“我还记得皇后嫁给我时不过十四,那时忙于朝廷的事也没能好好陪陪她,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想陪陪她都不行了。”我看胤禛说的伤心,虽然面子上也跟着一起难过,可心里却是觉得不屑,当年胤禛都有时间陪年氏怎么可能没有时间陪皇后,无非是在为自己的寡情找借口。
胤禛拿袖子沾了沾眼角的泪水,看着我的眼睛道:“这么多年了,只有你还陪在我身边,你会一直陪着我吧。”胤禛的眼神中充满了炙热的情谊,看得我直起鸡皮疙瘩。
我知道胤禛并不是在对我说话,他透过我的眼睛看到了年氏,我嘴角微翘,道:“奴才自然会一直陪着陛下的。”
过了几日胤禛照例去了圆明园,只是不知怎的心血来潮把我也一起带上了。
今年入秋后京城多是大雾,宫中也是雾茫茫的一片,亭台楼阁怪石嶙峋,锦生倒是很喜欢这番景象,好似到了天宫一样,我觉得少了些人气,倒像是进了妖怪的洞府一般,果真是见仁见智了。
只是这般的大雾之下,胤禛本就孱弱的身体又犯病了,整日整夜的咳嗽,听云惠说都吐血了。胤禛的身体我倒不是很关心,我又不是太医再着急也没用,我只担心胤禛若是不能理政了,手中的权利会交给谁。交给弘历又怕胤禛好了后对弘历百般提防,交给弘昼又怕他趁机做大,急的我整夜失眠,偶尔睡着了还会被噩梦惊醒,听着耳边‘呜呜’的风声冷汗直流。好在胤禛对于权利把持的甚牢,病中依然不肯放松,让我稍稍安心。

105、圈套

胤禛自从八年大病一场之后身子不已不好,这两年又被糟心事气得狠了;身子骨越发不好了;这一个月来一直躺在床上;折子都是弘历和军机处商量之后再呈给胤禛过目。
屋外狂风大起,碎石随着大风在空中乱飞;刮得屋子里一股土味;锦生关上窗子,道:“今年夏天热得厉害雨水又少,好些个老太监都没能熬过去。谁知道秋天来得这么早;昨晚上出去都有些冷了。”锦生隐隐有些担心的看着我;似乎有些害怕。
屋外的秋风‘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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