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我要吃肉-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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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汪云锋心里的臭小子,正悠哉的骑在马背上,与太子和郡主一起慢悠悠的晃去离宫。皇帝要处理朝政没空陪太子去打猎,郡主在宫里呆着也无趣,闹着要出宫玩。两个孩子一合计,决定偷溜,顺带拐骗了好孩子汪子封。他们的身后跟着一大串的太监侍卫,柏树和弩车在汪子封的身后不远不近的跟着。
汪子封扒拉着手指:“哥哥你说了,只要我出来你就会替我抄书。要是我爹爹打我,你也得替我扛着。”
太子狂点头:“没错,天塌下来有我替你顶着呢。”
旁边一个笑声加入:“你们娃娃都这么能耐,那我们这些大人能够做什么?”
三人循声望去,只看到头顶大块阴影笼罩着,像是整片的黑色幕布,把他们给隐藏起来。
汪子封瞪大了眼:“你是娘亲说的庄叔叔。”
庄黑子看到汪子封手腕佛珠上挂着的银色黄雀,笑道:“小少爷好记性。”他左右看看,“你娘亲呢?”
汪子封有一点跟他老爹一模一样,非常非常不喜欢别人询问他的娘亲。当下鼓着腮帮子:“娘亲跟爹爹在一块,说要照顾弟弟妹妹。”
庄黑子哈哈大笑:“那小少爷准备去哪里?”
郡主已经大声回答:“去打猎。”
庄黑子不赞同:“这寒冬腊月的,哪有什么猎物跑出来。你们若是无聊,可以去我镖局玩玩。年前有富商抓了不少猎物,等年后运往别处贩卖,正放在我们镖局养着呢。”
郡主大感稀奇:“猎物还可以放在镖局?”
庄黑子笑道:“什么东西都可以放在镖局,不管是动物,还是……人,只要在镖局它就就最安全也最隐蔽。任何人别想从镖师手上夺取商品,也没有人可以从镖局里面抢到不属于他们的东西。”
三个孩子惊奇的大叫起来,郡主首先受到吸引,想要去看看。
庄黑子的镖局在城西靠近城门的地界,两边有菜市场和一些零散的小商铺,街道边人来人往都是寻常百姓,偶尔可以看见江湖人扛着刀剑路过。
这是不同于世家与官家门前的一番景象,更加贴近民众,也更加危险。
太监和侍卫们有意将三位主子护在中间,柏树机灵的到处张望,直到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才打了手势,没多久,那人就隐入了人群中。柏树还觉得不放心,拉着弩车也上前,各自站在太子左右。三个孩子中,最尊贵的是太子,无论是谁都必须先考虑他的安全。
作者有话要说:卡文了= =
七五回
庄黑子对黄口小儿的印象一直都停留在对庄生的认知中。他记忆中的庄生,虽然是用雕虫小技威胁人,可那个少年从未真正利用弱点去残害对方。他是以哥哥的心态看待自己的弟弟,哪怕对方成为世人辱骂的‘采花贼’。
庄生曾经笑说自己就算是个贼,那也是‘雅贼’。他喜欢一切美貌而善良的女子,欣赏她们的单纯无知,也旁观她们的矫揉做作,甚至于乐于见到她们为了得到权势宠爱而用尽了心机手段,从而沾染上鲜血。
他的‘雅’,是一朵带刺的玫瑰,是女子笑靥中留下的血泪。
夏令寐的笑很直爽,是江湖女子中的爽利,可她的笑容背后也带着世家女子的凉薄。
庄黑子第一次见到夏令寐之时,就不自觉的想要靠近。因为是兄弟,他们对母亲的依赖,对爱情的渴望都是那么的相似,他们都看透了女子坚强背后的脆弱,却偏爱她脆弱中的坚定。
夏令寐的特立独行将那股子坚定演绎到了极致,像是七彩翡翠中包裹着的一颗宝石,虽然纯粹可更为璀璨。
在庄黑子得知夏令寐与庄生恩怨的同时,他也不自觉的斩断了自己与夏令寐的另一种可能。
她的孩子……庄黑子稍微眯着眼,让低他半身的孩子们只看得到下过雪的骄阳在他头顶闪烁出刺目的光芒。
“原来是火狐啊,我还以为是多了不起的异兽。”小郡主看着被关在牢笼里面吱吱狂叫的小野兽,颇为无趣的耸肩:“在万郾城,一般的商贾都可以弄到火狐。我爹爹前两年就用了十几只狐狸给我做了裘衣,我都穿腻了。”
庄黑子觉得今日的太阳有点大,雪融化的速度有点慢,怎么觉得有点热呢。他将笼子重新遮盖好:“这批货要送往海外诸岛。那些岛国没开化,没见过什么世面。火狐对于我们大雁朝来说,自然算不得什么稀罕。”
一旁的汪子封对郡主抱怨:“你们这些人都太娇贵了,一点点冷风就要穿皮毛裘衣,要是掉到海里就糟糕了,怎么游水都浮不起来。”曾经皇帝有派过监军去监督海战,一副狗仗人势的样子十分惹人讨厌。那一年偏生海风肆虐,监军急着打了胜仗就交差,每日里催着夏将军出兵。汪子封顽劣,在某个挂大风的日子,把对方踹到了海里,还幸亏夏将军早有了防备,给监军绑了腰绳,才不至于葬身鱼腹,不过那一身御寒的毛皮大衣就真的是折腾死人,几乎把他拖死到了海里。
“在船上的时候,夏伯伯告诉我,动物皮毛还不如一根鱼翅好卖。”汪子封用双手比划了鱼翅的样貌,看得郡主滴口水:“我知道,鱼翅很好吃。不过万郾城很少,也很贵。下次你让伯伯送一些回家啊,我们偷偷让厨房做着吃。”
太子很见不得两个馋鬼的样子:“鱼翅有什么了不起,我家就有很多,今晚就去我家吃。”
郡主和汪子封双眼冒光:“好啊好啊!”反正太子是储君嘛,吃不跨他。
庄黑子咳嗽一声,继续引着他们看珍兽。这次笼子还没靠近就闻到一股子隆重的腥臭味,中间一个更大的玄铁笼,周围没有安置其他物品,倒是燃着几个烧得旺盛的火盆,人还没靠近就能够感到一层压抑的杀意。
郡主还没上前,太子就谨慎的拉住了两姐弟。
庄黑子站在他们身后,也不知道触及了哪个机关,笼子四周的木板就松散开来,露出笼子里面一只金黄色鬃毛的野兽。眸如铜铃,脖子上一圈浓厚的毛发,耳朵竖起,四肢正不耐的趴在板子上,爪中的指甲上还带着一丝血肉,正张开大嘴撕咬着一只羊羔。见到三个陌生面孔,立即从那一堆死肉中爬起来,咆哮着,冲撞着看视牢固的笼子。
太子紧张的扣住另外两人,背脊僵直还维持着肆意无畏的姿态,只有他自己知道,若是那野兽有一点点会从从笼子里出来的迹象,他会毫不犹豫的带着身边的人逃跑。
郡主年纪最大,虽然是女子可胆子却是寻常深闺小姐那般弱小。她睁着一双滴溜溜的眼珠子,笑着问庄黑子:“它好大呀!它是什么?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庄黑子在三人背后笑道:“它是沙漠之王狮子。它可以在一瞬间捕食一头驯鹿,它的利爪可以撕裂任何活物的喉咙,它的牙齿可以轻易咬碎人的骨头,吃掉内脏,咬断肠子,啃食大腿……”
太子缓慢的回过头来,一双眼已经笑得眯成了一条缝:“庄叔叔了解得真清楚。是不是以前,你们给它喂食过人肉呢?”
庄黑子一愣,莫测高深的扯出一丝似是而非的笑意:“小公子你说呢?”
汪子封倏地矮□子,双手着地,小脑袋高高扬起,低声在嘀咕着什么。太子仔细听去,居然是:“撕了它。”
众人顿时一惊,不知道汪子封为何突然这般作态。只有太子隐隐想到了什么,蹲下半边身子,看似随意其实已经下了大力压住汪子封的肩膀:“子封是不是喜欢它?”
“撕了它。”
“杀了它之后呢?给你娘亲做皮袄,还是给你爹爹炖补汤?”
汪子封眨了眨眼,一身的魇气突然消失殆尽,吧嗒下嘴巴:“它可以吃?”
太子点头:“当然。”
汪子封双眼放光,与郡主一起瞄向不知状况的庄黑子,齐声道:“我要它!”
稚嫩的童音,对吃的欲望,坚定的、不容人拒绝的口气,似乎他们只是要一只看起来凶残点的狗狗,好回去炖汤喝。
庄黑子即惊奇又哑然:“你们不怕它?”
三只小屁孩齐声道:“怕呀!”
庄黑子冒冷汗:“那你们还要它?”
“就是因为怕,所以我们才要吃了它啊!”三只小屁孩兴致勃勃,一副垂涎欲滴的恶鬼模样盯着长牙舞爪的狮子。
太子首先提出要求:“我要它的毛发做围脖,毛茸茸的肯定很舒服。”
郡主举手大叫:“我要它的鞭,留给我爹爹吃!”
汪子封立即道:“我要腰子肉,最软最嫩,给我娘亲吃了补腰。后腿肉可以给爹爹补腿,前腿肉我一个人吃,还有脑袋……”
太子打断他:“脑袋晒干了做标本,我要挂在我的书房里!”
三个人不出一盏茶的时辰就商量着把狮子给瓜分了,同时揪住庄黑子的衣摆:“把它给我们!”
庄黑子忍不住倒退一步:“这……这不是我的,是客人要镖局晕送的货物。”
三只小屁孩才不管这些呢,他们拉扯着庄黑子的衣服,不知不觉中就拉扯着离开了庭院。不远处,一名少女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看到汪子封不自觉的松口气,继而喊:“黑子哥。”
“落儿,你来了正好,快来带客人坐坐……”
“我们要狮子!”
“咳咳!”
“给我们狮子!”
“黑子哥。”
也许是三个孩子太闹腾引起了外人的怀疑,也许是镖局对货物的保密度突然大跌了起来,镖局里面有异兽的消息不胫而走,每日里没事有事的人都要来镖局走一趟,探看一下异兽的样貌。更有官员打听到那日是太子简装出行,联想到异兽,接而有意无意的试探镖局当家的,想要把那异兽给弄出来,送给太子做生辰礼物。
这些不说皇宫,汪云锋没两天也知晓了,他对儿子偷跑出去玩耍很不满。
汪大人生气了,汪子封就会很倒霉。
再连续几日被恶鬼摧残之后,汪子封跑到了夏令寐跟前告状:“娘,爹不给我吃肉。”
汪云锋跟在儿子身后,听到此话也对夏令寐抱怨:“我都没肉吃,他吃什么肉。”
夏令寐听得一头雾水:“府里没银子了么?连肉都没得吃了。”也不对啊,她每日里乌鸡鸽子燕窝的吃,也没听管家说府里穷得开不了锅了啊。虽然她现在不怎么管家,可汪家也不至于败得这么快吧?
汪子封抱住夏令寐的腰肢,把脑袋贴在她的肚子上磨蹭:“爹不准我吃肉,我很饿。爹还罚我抄书,不准我出去玩,不准我练武,不准我抓鱼,不准我爬墙,不准我……”一迭声的不准,绕得夏令寐头都晕了。
她一巴掌拍在汪云锋伸过来的爪子上,眼睛一瞪:“你欺负我儿子!”
汪云锋相当的冤枉:“他也是我儿子。”
“可是你不准他吃肉。”
汪云锋一把提出儿子,自己把娘子抱在怀里给她揉揉捏捏。他听大夫说了,肚子大了起来后,孕妇的腰肢就容易酸软,每日里捏捏总是好的。可夏令寐现在不吃他这一套,他抓哪里夏令寐就扭开哪里,汪云锋低声在她耳边道:“做爹的饿着,哪有儿子撑着的道理。”他手掌在她腹部往下一点,暗示意味十足地道:“大夫说四个月已经……”
夏令寐瞠目结舌,只觉得耳根处那人的呼吸热乎乎的,把她脸颊烧红了,忍不住再回头瞪他一眼:“那你还不准他练武?”
“二月份他就要去书院了,本来比旁人晚了一年,武功还好,书读得一塌糊涂,现在也只是把他两个时辰练武改成了一个时辰而已。”汪云锋冷冷的瞟了汪子封一下,“你知道他上次出去玩,玩了多久?惹了什么是非?而且他在府里都不安生,居然跳到鱼塘里面抓锦鲤,现在是一月,得了伤寒怎么办?还有爬墙,你知道他爬墙出去是见谁?”
夏令寐脸色更加红润,这一次是狡辩的:“我儿子爬墙那也要爬得过去,爬过去了就是他本事。何况,我儿子,就算做错了,你也不能亏待他的吃食啊!”
汪云锋恨得牙痒痒,夏令寐如今怀孕,那脾气真是一天一个样,什么道理都跟她说不通,偏巧这个儿子最会找娘亲撑腰,这样下去他这个做爹的就没得地位了。
他突地抓起儿子一把丢出了院子,冷声喊人:“白砚,给我盯着他,若是今日没把《忍经》给我默写出来,饭也不准吃了。”嘭的关了门,把儿子的抗议都拦在了门外,气势冲冲的跑进屋里,对着倔强的夏令寐冷笑。
“我想,我们有必要为了儿子的教育问题好好的商议一下。”
夏令寐已经很久没见过汪云锋冷冽的样子了,不由得有点畏惧,可脖子还是很硬的:“你说,我听着。”
汪云锋已经抱起她入了卧室:“我的理由很简单,我吃饱了,儿子自然也就顿顿有肉吃。”
房内只听到夏令寐恼羞成怒的尖叫,一阵乒乒乓乓的声响过后,隐约传来夫妻两人的情话,这些,作为儿子的汪子封是不了解的。
就好像,汪子封始终不明白自己的吃肉和爹爹的吃肉有什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