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我要吃肉-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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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幕。
汪云锋的人脉有限,对夏竕在夏家闹腾的事情只知道大概,对他与太子在书院的事情知道得更加少。因为,白鹭书院里面的侍卫都是皇宫禁卫,直接隶属皇帝管制,甚少有他人插手的地方。
当他在十多年之后,再一次踏入白鹭书院之时,这屹立在大雁朝长达几百年的书香之地,刚刚才经历过一钞战争的洗礼’。
国子监祭酒康静夫人的那一张老脸在夏竕进入白鹭书院的第一日就挂不住了,她从未见过这么英勇,天不怕地不怕的孩子。曾经用铁腕手段压制过众多皇族子女和世家子弟的老夫人,从震怒,到惊讶,到欣赏,一瞬间年轻了十岁。
与铁面御史的汪大人喝茶的时候都忍不住赞赏:“该子日后一定会成为我朝之福。”
汪云锋垮着脸:“小儿顽劣,让夫人见笑了。”
康静夫人一愣:“夏竕是……”
汪云锋点头,状是沉痛的道:“竕儿自小力大无穷,与常人不同。我们夫妇怕他心智不全,反受其害,故而特意将他送入夏将军营帐,求其帮忙引导。当年为了怕他被人欺辱,商讨之下决定暂时易名姓夏,最近我才将他接回,一时半会儿还没来得及给他正名。”
康静夫人想了想,谋智的双眼中有着豁达。她也不会去刻意怀疑汪云锋话中的真假,本来这些世家是是非非除了他们本人谁也说不清,就算汪云锋话中有明显的漏洞,她也不会过问。
当下只附和着道:“依照该子的性子看,他的确无法继承御史汪家的衣钵。顺其自然,说不定会有另外一番境遇。”点到即止。
汪云锋本来只是想要给出一个‘夏竕并不是夏家的孩子,而是姓汪’的真相,也不愿意多说。
没多久,就有人引了夏竕进来。这个孩子虽然野性未除,到底是被夏令寐教导过规矩。老老实实行了礼,转身面对汪云锋。
汪云锋冷着脸问他:“书读得如何了?”
夏竕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下意识的护住了双腿之间的小大象。记忆中,被罚站的那一天,小大象被蚂蚁怕过的麻痒还在,瘪着嘴:“先生教书文绉绉的,我都听不懂。念那么多的书,还骂不过别人,不如用拳头定输赢。”
汪云锋瞪视着他,似乎极力压抑着怒气:“行啊,你回家直接跟你娘说,你用拳头写字好了。”
夏竕吧嗒着眼。他没听错,汪云锋说的是‘娘’,不是‘干娘’,他直觉里面似乎有陷阱,可是……
“娘都不要我了。”
汪云锋嘭的一下拍打着桌子:“说什么胡话。不要你的话,我现在跑到这里来做什么?”一把指着门外,“去收拾一下,回家之后我让你娘来教训你,看你最近到底做了多少混账事。”
夏竕张大了嘴巴,不可置信的跳起来:“你又准备罚我。”
汪云锋冷笑:“你有种再跑试试,你这次跑了,以后就别想进家门,一辈子都别想见你娘了。”
两父子跟炮仗似的针锋相对,浑然不知一旁的康静夫人沉思的神色。
这汪云锋,不愧是御史大夫啊,这不知不觉中给人下套的本事,真是让人防不胜防。
五二回
夏竕这是第一次到汪府。
很久以前他就知道自己是汪云锋的儿子,也在夏家的影卫中打听过汪云锋的过去。只是,夏家的影卫到底是偏袒夏令寐,没少挑拨离间,黑子那个人最善于说假话,一件再正经不过的事情到了他的嘴巴里就变成了十恶不赦,所以,夏竕当初很想见见汪云锋。见了之后如何?也许是杀了对方,也许是直接把对方四肢砍了,一辈子绑在自己的娘亲身边。
小孩子想东西很直接,可是临头了,预想跟行动就总是吵架,没少坏他的事情。
到了北定城之后,夏竕见了老太君,那位看起来慈眉善目的老人家玩笑似的问他:“你愿意跟着你爹,还是你娘?”
他自然是毫不犹豫的跟着娘亲啦。于是,他也就名正言顺的跟着夏令寐住在了夏府,一直到对方被汪云锋的诡计给拐跑。
他的娘亲居然被别的男子给骗走了,对于夏竕来说,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他曾经扭着小蛮腰站在铜镜前,与记忆中那个老男人单薄的身子比较过。怎么看,都是夏竕娇弱身软易推倒嘛,为啥他的娘亲就跟着那个瘦竹竿跑了咧?
也许孔先说对了,女子的心思太奇怪,身为男人中的男子汉是无法理解的= =
更加奇怪的是,老太君还不准他去找他的娘亲。为此,他偷偷的吊在房梁上,给老太君的茶壶里面撒了一点料。不得不说,这个过程相当的惊险。夏家的小辈中也有眼神犀利,武学高强的孩子。他们那种高强不带一点战场上拼杀出来的血腥气,而是长年累月在刀口舔血所特有的灵敏和谨慎。夏竕学的是为将之道,而他们学的大部分都是生死一线的保命之术。
夏竕在房梁上呆了三天,有五百多次机会下药。结果,不是茶碗突然移开了稍许位置,要么就是下了药之后茶水凉了,或者是老人家心善的将热茶赏了人,更有甚者,从来端庄的夏家姑娘们居然会顽笑中把茶碗给撞翻了,真是苦命的茶杯。
他那一包巴豆粉末最终赏给了看院子的老藏獒,让那便秘了好些日的老狗拉了几天的肚子,总算光荣下岗了。
为此,夏家小辈的老大联合所有会武艺的表堂兄弟们,在月黑人静的夜晚,把夏竕狠狠的揍了一顿。当然,揍他之前,他们也给他吃了掺了半包泻药的茶水,否则还打不趴他。
冤有头债有主,夏竕毫不愧疚的把汪云锋彻底的嫉恨上了。
夏竕见到汪云锋了;
夏竕进了御史汪府了;
夏竕,暴怒而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个倒栽葱,就将汪云锋的下颌踢得错位了。并且,非常爽快的抡起胳膊给了汪云锋两拳,将对方揍成了熊猫。
然后,他撒开脚丫子一路飞奔入后院,大喊:“娘,竕儿来看望你了!”——他早就在半个月前把汪府里里外外的院子给摸了通透,就等着今天登门而入啦。
汪云锋破相了,不得不请假两日,端着亲生老爹的架势满府邸的抓野豹子。除了在书院读书,夏竕就直接在汪家呆着不肯走了。
第一次,不,也许是第二次,汪云锋又开始了与夏竕争夺夏令寐身边床位的日子。
与儿子争宠,汪云锋简直蠢得没边了!坐在皇宫里独守空房的皇帝狠狠撕碎了最新的暗报。作为皇帝,他是死活不会承认自己跟汪云锋其实是同病相怜的难友。
夏竕就在与汪云锋的争宠中住了下来。隔三差五的看到汪云锋的伤势好了些的时候,就再给他添一些。汪云锋这个人诡计多端,被儿子暗算了就去夏令寐眼前晃荡,鼻子还在流血的时候他也能安之若素的与夏令寐一桌子吃饭。腿在救跳屋顶的夏竕给坐骨折了,他就皱着眉什么也不说的在书房看文书写奏折,偶尔与其他来看望的同僚说几句话。天气逐渐凉了,他因为各种各样的伤势身上就不大好,偏生不说,只流着汗若无其事的做事,夏令寐有心无视儿子的捣乱,接二连三之下也无法忽视汪云锋的苦肉计,反而比平时还要照顾汪云锋更多些。恨得夏竕牙痒痒,每天就抓着两个陪读在一起嘀嘀咕咕,下一次更是换着法子陷害汪云锋,只闹得汪府鸡飞狗跳,倒是比往年热闹了不止几分。
就算这样,汪云锋也一次都没有责骂过夏竕。
对于这个孩子,汪云锋少有的多了十二分的忍耐力和责任心。他虽然在府里对夏竕不苟言笑,要求极其严格,可一旦在外人面前,他就是慈善的父亲,能够包容儿子一切胡作非为。哪怕,夏竕掏了太子殿下的‘鸟蛋’,差点让整个汪家被灭门= =||||
汪云锋接了夏竕回家之后,就与汪家的族长商量让夏竕改名上族谱的事情。对于大家族来说,孩子的名字至关重要,上族谱更是要通报全族。汪家在大雁朝虽然不及夏家,可也有百年声望。虽然一直盛产御史,威名在外,让人不是那么待见。
皇帝对夏竕的打算并没有告知外人,除了汪云锋,也就只有夏家对夏竕的未来有些预谋。可汪云锋摆出一定要让夏竕入族谱的架势,夏家也不好明面上阻拦。
对于夏家来说,优秀的小辈众多,并不差夏竕一个。要培养一个将才,需要耗费太多的人力物力,夏竕既然不够安定,与其培养长大了之后倒戈汪家,不如直接舍弃他,重新选定一个资质优越的孩子,悉心培育,迟早也能够成为夏五爷那样的人物。而且,对夏家族长而言,夏竕的‘战斗力’有利有弊,汪家既然愿意接手这个烫手山芋,夏家明面上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去对抗。
反正,有一个夏令寐联姻,汪家早已与夏家绑在了一条线上,虽然不至于生死与共,大难之时也不会出卖夏家换取荣华就是。
汪云锋做事稳妥,先亲自去了夏家,与夏家族长商量了夏竕之事,等到对方的答复之后,这才带着夏竕去见了老太君。领着孩子跟夏家的长辈逐一磕头。
夏竕不知道汪云锋让他这么做的原因,可隐隐的觉得这头磕下去,他就断开了夏家的脐带,似乎少了一点嚣张的本钱。不得不说,野豹子的直觉是很准的。他自幼在夏将军身边长大,自然是受到夏家庇护,哪怕是入了白鹭书院,报出姓氏也是‘夏’。在这个北定城里,夏家是皇后的母家,是皇亲国戚,有着非比寻常的身份和底气,这让夏家人在外威名赫赫之外也谨言慎行。夏竕野性难除,没少给夏家折腾出麻烦。就连太子,也是看在他姓夏,这才格外厚待,被打了也不予计较。一旦夏竕改姓成了汪家的孩子,夏家的这份庇佑就成了画蛇添足,一个不好,甚至会让汪家误会。同样的,以后走出去,旁人只会掂量汪府的脸面,而不会如以前那样点头哈腰的惧怕夏家的权势。
头没有磕下去,夏竕就跑了。
这一次,汪云锋才真的暴怒了起来。他甚至于派遣了汪家的暗卫,全城的围堵夏竕。岂知这一次,破孩子就跟沾了泥巴的泥鳅,滑不溜丢,明明看到那小短腿了,凑过去一抓,衣角都没抓到。书院也没有去,夏家自然也没有他的影子。
夏令寐听管家说起这事,心底也有点惶惶。汪云锋把夏竕带回来得太顺利了,汪家的族长也太好说话了,夏家同意得也太爽快了,一切都水到渠成,反而让她隐隐的担忧。
这世家,任何一件事里面都牵扯了千丝万缕的关系。夏竕名义上是夏令寐的义子,可义子转瞬成了亲生儿子,还是汪云锋的嫡子,这里面就涉及到了汪家的权利分配。夏令寐可记得吴氏的事情,汪家二房不可能让汪云锋顺顺当当的多了一个六岁多的嫡子,这样的话,其他房的孩子们的顺序都要往后拉一位。这汪家的大少爷和二少爷的称呼虽然只相差了一个字,里面的待遇和在家族的地位可是天差地别。夏令寐没记错的话,汪家二房的嫡长子应该也有八岁了,因为长房一直无所出,那孩子是当作汪家的第一个嫡长子养大的,里面的荣宠可非比寻常。
现在最担忧的是,夏竕居然就这么消失不见了。汪家,夏家,乃至北定城都没有了他的身影。
夏令寐一瞬间就慌了神。她派出了随身的影卫,撒网似的到处寻找,甚至于看城门的士兵们都被影卫们询问过。
寂静而威严的皇城像是一条巨龙,盘着红色镀金的身躯沉默的凝视着北定城里的世人。
金秋十月,毋江之水汹涌澎湃的拥上了堤岸,淹没了万亩良田,灾民无数。
同时,参奏御史汪云锋借用职位之便,公报私仇,收受贿赂,诬蔑直臣的奏折也被呈上了皇帝的御案。同月,陆陆续续的水灾折子不停的飞入皇城,而前朝的朝堂上,一个接一个的朝臣们将矛头指向了汪云锋。皆云受灾的城镇就是汪御史暗查贪官所在的属地,定然是汪云锋向官员们受贿不成,反咬一口将众多衷心为国的臣子们参奏,并私下吞并了朝廷每年两次的春季拨款,这才造成了堤岸未填,灾难成患。
众口悠悠,戳人脊梁。
五三回
汪云锋做御史多年,大风大浪亲自经历的不多,倒是看过不少。只是这一次,风卷波涛直接打在了他的脸面上,让他那一张冷峻之极的脸越发冰寒,三尺之外都无人敢于靠近。
夏令寐隐约觉得这事早有预谋,换了几年前,她说不定就急急忙忙的去各大世家后院打探消息顺道走走后门。可如今她回北定城不久,虽然是夏家女儿,到底是汪云锋的妻子,言行中都代表着御史大夫的作为,她不敢轻举妄动,怕不小心就给汪云锋招惹了麻烦。
汪云锋现在每日里下了朝就回到书房处理文书,面对夏令寐的担忧也会好生安抚。
“朝中之事瞬息万变,参奏才刚刚开始,我们不能自乱阵脚。”
夏令寐想来想去:“要不,我回娘家问问爹爹?”
本以为汪云锋会同意,他却摇了摇头,又怕夏令寐自作主张的跑去夏家求助,斟酌之后才道:“夏家老太君生有三子二女,其中与你同辈的嫡系子女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