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我所欲也-第26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
这嘴馋是病,而且病到无药可治。中午一只烧鸡解了馋,晚上一份鱼汤,早上还是叫了茶叶蛋。于是第三天,金鱼君又耷拢个脑袋,往桌子上一扔——二两银子!
两个人又把身上物件堆到桌子上,又照例分别拿回自己的书。当我伸手又将玉佩揣回怀里时,金鱼君抿了抿嘴唇,没有拿回宝剑,而桌子上也只剩一把宝剑了。
光看宝剑的刻纹和锋利就知道是好剑,可是你识货,别人不一定愿意识货啊!掌柜的眯个眼睛瞅了好一会,比了十个手指头,太瞧不起这宝剑了,金鱼君一张口要翻一倍!掌柜的又细细打量了我们一会,给到十五两,死活不加了。最后金鱼君更加紧紧地捂了十五两银子,带我在路边的大排档吃了两碗手擀面。
少了四面墙体的地方就是实惠,只要二十文钱,我深深地觉得十七两可以活到五陵了。
事实上,我又想多了!到鹿鸣的时候,我们就只剩住一晚和吃两只鸡的钱了。
把马车安顿好,拽着金鱼君回到房间,磨蹭了两下,还是掏出玉佩。
“这次当它吧,鹿鸣是个大地方,可以多当些银子。”捏住玉佩,心里甚是难过,可是我们的金簪银簪已经换成了木簪,发带那种风骚的玩意儿已经不戴许久了,连衣服都洗得起毛了。
“这个不行!”一副不可商量的语气,咦?这厮什么时候这么大爷过?!
“怎么不行?难道就不吃不喝了?”
“就算不吃不喝也不能当!”怎么说变脸就变脸的,我也堵上了一口气。
“那我就要当呢?”
“你敢!”嘭!走就走吧,你还非要捶个桌子,吓到隔壁多不好!又是嘭的一声,我摔上了门。
“有什么了不起!”就你有脾气啊!
而金鱼君确实也没什么了不起,才两刻钟的时候,就叩响了房门。我坐在凳子上,摸着玉佩,抖着腿,就是不应声。
烛光下,白锦钰三个字从来没有这么好看过,好看到心有绞绞的痛。
“阿姝,我来认错了!”
“阿姝,我真的认错了,你开门啊!”
“阿姝,我不该发脾气!”
“阿姝,好阿姝,你罚我吧!”
金鱼君在外面叫的甚是凄惨,连隔壁的小夫妻都忍不住开门指导了一句:夫妻哪有隔夜仇?洗衣板一跪就了事。
尊贵的东乾皇子不高兴了,颇不领情地回了一句‘男儿膝下有黄金’,小夫妻见这人这么不识趣,关了门自个儿做事去了。
“阿姝,你罚我跪搓衣板吧!”
“……”
实在是聒噪的很,我放下门闩,放了一张苦兮兮的脸进来。
“阿姝……”
“再拍,门就坏了,我们赔不起!”
“不生气了?”
“到底是谁在发脾气?”
“是我!我不该生气!”
我望了望自责地垂了头的某人,用手指慢慢地叩桌面,你真不愧是个惧内的命啊!我越来越想当这个内了!啧啧,管钱管人管房产,呼风唤雨招闪雷,这捏腿捶背还是自己夫君来做有情调啊!
“阿姝,你有听我说话吗?”
“啊?”一回神,某人拉着我的手,额头都有细细的汗渍了。
“哦哦!在听啊!你再说一遍!”惭愧!走神也是病!
“这玉佩是我的定情信物,你要把我的情意也当了吗?”看着那张颇为认真的脸,我摇了摇头。
“我生气是以为你不把我的情意当回事。”这我不高兴了,不当回事,我至于让自己的画像贴得满泽西都是?于是我要抽回自己的手,奈何又被紧紧攥住。
“你听我说!我刚才想了想,真是我错了,阿姝,你是心悦我的,我就知道!”这人是没长大的孩子吧,怎么才一瞬就喜笑颜开了。
“我也错了!这玉佩不当了!”我对还自个儿笑得开心的人温柔一笑。“刻了‘白锦钰’三个大字,一当就暴露行踪了!”
“……”
☆、偷剑不成
第二日一早,喂饱了马,两个人坐到街头的大排档吃混沌。一个持剑的青年坐到金鱼君背后的桌子,将剑往旁边的凳子上一放,喊了两碗馄饨。
“还是李叔家的馄饨馅足,实诚!”青年一边往嘴里吞,一边不忘对店家笑笑。
“姜大侠,好些日子不见了啊?最近忙什么呢?”此时尚早,客人不多,店家李叔捋了袖子,坐到青年对面,开始唠嗑。
“哎!前些日子回金北去看望师父,不想在路上撞见一件稀奇事,路被封了,这过不去,只好又回来了。”青年叹了叹气。
“怎么了?金北也要打仗了?”这年头一看苗头不对,准会以为哪里都有战争危机。
“不是!是金北的四公主被刺杀,死了!”
“你果然没有说错!”金鱼君踢了踢我的脚。
我抬头望了对面一眼,低下头,默默吞馄饨。太子要是这么让四姐嫁过来,他也就要从太子的位子上让贤了。又是一个流出宫的美人殒命,皇家的花朵儿就是不禁折腾,太子忒的狠了点!
“啊?怎么又死了一个!”李叔一副扼腕的口气。
这话我不爱听了,什么叫‘又’,坐在这里的是鬼啊!我不悦地瞥了一眼店家。
“我看不见得,那个六公主不是还没有寻到吗?指不定就和东乾的三皇子私奔了!”青年搁下筷子,往店家凑了凑。“我听说六公主从金北过来,一路上都是和那个三皇子同路,还一起住在驿馆,这日久生情,说不定已经暗通曲款了!”
我抽了抽嘴角,也搁下筷子,大男子有你这么嘴碎的吗?狠狠刮了一眼青年的后背。
“真的?枉二皇子一片真心,到现在还在寻呢!”
“金北的风俗和我泽西差别大了,那里的公主出嫁之前是出不得宫门的,很多连个男子都没见过,这一下子见个男子,怕是自己是谁也忘记了,尤其是听说那个三皇子生得龙章凤姿的。”
“可是再好看,也没有我们二皇子有气魄啊!”
“是啊!可怜了我们的二皇子,跑了正妃,死了侧妃,要我看金北的公主不要娶了,一个一个都晦气!还不如我那妹妹,比哪个公主也是绰绰有余,可惜命不好,见不到皇子的面。”
说完,一声重重的叹息。
“听说金北的公主都是神仙般的人儿,你看那城墙上的画像,老头儿我还没见过这么标致的人呢!”
“长得好看有什么用?听说这皇家的女儿们,平日也没人敢教养的,个个都是骄纵的要命,娶得起也折腾不起啊!”
“那也是,还是寻常人家的女儿会持家。”
“可不是!娶妻是要传宗接代的,又不是像菩萨一样供着,皇家的女儿太折腾,要说我那妹妹,生得也是……”
两人开始谈论那青年的妹妹,店家甚至介绍起自己的远房侄子,希望安排相亲。
金鱼君转过头望了望身后,哼了一声,对我招招手,两人凑近放低了声音。
“看到他的那柄剑了吗?”
“嗯!”我漫不经心地点点头。
“我们偷去当了,如何?”
“赞同!”乖乖,要有烧鸡吃了!我狠狠点头。
“钱给你,你去结账,我拿了剑,到马车那等你!”
“嗯!”
我接过二十文钱,走到隔壁桌旁问店家结账,挡住了金鱼君摸到宝剑离开的身影,付了钱赶紧往拐角的马车跑去。
“快上车!”金鱼君把我往车上推,乖乖!我的小心肝跳得扑通扑通的,偷过玉、偷过书,那是偷熟人的,第一次偷陌生人的东西,关键还有个同伙,实在是激动,连手心都冒汗了。刚爬上马车,还没来得及往里面瞅那剑,一道阴恻恻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二位一副斯文模样,奈何做贼!”
我僵个身体,转过头,大侠,你犯得着追得这么快么?我们还没开始跑呢!
“这位兄台何出此言?”很好!果然也是大侠!白大侠镇定回视。
“那,这是什么?”青年一个闪身,掀开门帘,一个抽身,已经拿回了宝剑。
白大侠脸色挂不住了,瞪我一眼。大侠,人家武功好啊!我都还没回过神呢,人家已经站到眼前了,我哪里还来得及藏宝剑啊!忒的冤了!
“还有什么话说!不然咱们以剑说话!”果然是江湖中人,无视王法,无视官府的存在!
“不是我们偷的!”一看大侠要拔剑,我先反应过来,奈何白大侠还是瞪我一眼。
“那是我的剑自己长腿跑的?”
“就不是我们偷的!”藐视我?哼!看谁嘴硬!
“哦?那你说说?”
“是这样的,哥哥,我们重述一下当时的情况,就从你对我招手说起!”金鱼君又是瞪我一眼,直接不理。
“哥哥!配合一下!”我狠狠地眨眨眼睛,金鱼君咳了一声,终于开口。
“看到他的那柄剑了吗?”语气生硬。
“嗯!”保证和刚才一个表情,一个语调!
“我们偷去当了,如何?”啧啧!花瓶,没有演技。我眨巴眨巴眼睛,噘了噘嘴,一脸的惊讶。
“哥哥!我们不能这样!”
呃……金鱼君愣了,睁大眼睛又瞪我,完全不理会已经将注意力放到自己身上的姜大侠。
“上车!”我突然向大侠洒出一物,快速喊了还在瞪眼的某人。虽然某人脑袋转的慢,但是身手还是不错的,跳上马车,就冲了出去。
出了城门继续跑了好远,踮起脚尖细细瞅了瞅,后面没有追来的影子,才放下心。
“说好重述,你怎么改口径了?”某人明显很不服气。
“笨死了!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啊,他要是一直盯着我,我怎么撒独门秘粉啊?”哼!志得意满!自从见识了辣椒粉,我也要了些带在身上,终于一展身手。“再说他离我近,自然是你来做牺牲了!”
“最毒妇人心,不如让我和他正面一战!”
“你没宝剑了!”
“我有辣椒粉!”
“……”
天上飞的,连个毛也没落下;水里游的,连个泡泡也不冒。没长翅膀,和天上飞的也较不上劲,可是这地方好歹连着洛川,却全是碗口粗的小溪流,蝌蚪般大小的草鱼,看得人憋气。往草丛里踢了一脚,唰一声,一只灰灰的东西窜出去了。
“兔子!阿姝,是野兔!”白大侠兴奋地将手上的缰绳往我手里一塞。
“等着啊!我们有吃的了!”说完,大手一撂,将衣袍的下摆全数塞到腰带里,就寻着刚才野兔的方向钻了过去。
果然,才半刻钟,拧着兔耳朵回来的大侠,瞬间高大又威武!
我栓了马去捡柴生火,这活我拿手啊,一小会功夫,烟蹭蹭地冒,火熊熊地烧。
“好了没啊?”不就是扒个兔肉么,怎的这么磨蹭?!
“来了!看看多肥!”
嗯!除去皮毛,这胸脯子、这四条腿,有货!我兴奋地往火上架去,突然一只手拦在前面。
“你会烤吗?”
“废话!当然会!”白大侠还是皱个鼻子,无视我的自信,自己烤了起来。我只得拿个小木棍在一边扒拉柴火。
“糊了!快翻一下!”拍了拍那只猪手,劈手夺了过来,“你当我那几天炉灶是白蹲的?师傅们烤羊、烤鸡、烤鸽子,我全都在旁边看过,就是要这样翻过来再翻过去的!”
见过猪跑就是有说话上的气势,我在白大侠惊艳的注视下翻起兔子。
“阿姝!好厉害!”一脸崇拜。
“嗯哼!过奖!”一脸得意。
谦虚是一种美德,可是做得好才有资格这么矫情!等我确信烤好后,白大侠抓个兔腿啃了两口后,一脸憋尿的望着我。
“这味道怎么不对?”
“风大,火吹偏了!”的确不对,使劲嚼还有点酸。
“可这不好吃啊!”
“第一次烤,手生,都这样!”我也知道不好吃,再怎么哀怨地看我,也改不了口感啊!
“阿姝!你是不是……没放盐?”
我当是缺了什么,原来是那白白细细的沙,上次跟师傅把油盐酱醋、八角桂皮放进嘴里尝尝,记了个全。话说,当时感觉不咋的,现在没味真是没招。于是我也哀怨地撅起嘴巴。
“盐,要有才能放啊!”
“……”
一顿纯正的野味,原汁原味都原到它祖宗辈了!两个人埋头费尽力气也只啃了两条兔腿,又继续赶路。穷的只剩车轱辘咯吱响,晚上更是凄惨,歇在村庄外面的打谷场,把中午的兔子拿出来回了火。
要说第一回吃甚是不对味,可一回生二回熟是有道理的!这个晚上,我们不仅啃了两个兔腿,连胸脯子也啃得差不多。赏了一会月,吹了一会风,唱了一会曲,打了一会蚊子,便宿在马车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决定好好写字,少说话了……
☆、读书作乐
五月的天气的确能够愁煞人的!说热吧,白天热得气短;说凉吧,晚上冷气钻背。白天穿着春衫带个帷帽还能凑合,可是晚上和衣而卧,就算再裹上另一套衣服,也能冻得缩上几缩。
这里虽不是深山老林,没有豺狼虎豹,但是若有个不三不四的歪了眼的瞧上小爷,也不是个事啊,白大侠底气十足地半坐半卧,守在车厢门口,我裹上衣衫,缩进里面睡了。半夜里,一双死人的手摸到我的脸颊。
“阿姝!你看你都冻得冰凉!”
大侠啊!你那冻得发颤的冰冷的手到底是怎么感觉到我比你凉?!深更半夜的摸过来,莫不是有想法,其实我早冻醒了,这不把腿都缩到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