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潜规则之明星皇后 作者:顾青彻-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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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恰好看到门外的女子,骨瘦如柴,衣衫褴褛,脸上身上多处被磨出了血,添上这外面的夜色,还真像不愿往生的冤死女鬼。
只见这女鬼依然维持着敲门的动作,却在看到掌柜的时候停住,然后,抬头,期期艾艾的,叫了一声:“爹。”
掌柜的愣了好久,才不确定的回了一句:“秋萍?”
、第十五章
这真是一桩奇闻,却也在情理之中。
掌柜的看起来四十岁的模样,有个孩子实属正常。
只是,他怎么将自己的孩子苛待成这样?第一眼看到竟然还没认出对方来,喊名字喊得那么犹豫。
秋萍楚楚可怜的点点头,“爹,是我,女儿不孝,终于回来了……”
此情此景,接下来,该是掌柜含泪一声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吧?谢有容敛眉站在一旁不吭声,倒不是她想留下来看戏,而是这个状况……没法走啊!
“张凡,带她进来,梳洗一番,吃点东西,然后打发走吧。”
“好嘞掌柜……”衣食父母发话,张凡当然狗腿的点点头,再不复刚才的见鬼表情。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对方竟然是自家大小姐,可让他好生伺候……咦?张凡才发现自己有结巴着毛病,而且耳朵也不大好使:“掌、掌柜的你刚才说……”
谢有容也呆了,怎么和自己想的不一样?
“爹——”果然,那女子也未料到是这样一个情况,声音十分凄绝:“爹我错了,我错了,你不要赶我走,不要不要我,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伸手要拉掌柜的衣角,却被躲开,自出现后便脸色不善的掌柜表情更加阴沉:“张凡,还没听到我的话吗?把她带下去!”
“爹——”
“掌柜,她是你的女儿啊,你怎么说出这样的绝情话!她……”
奴兮不明情况,只瞧着那秋萍模样凄惨,便起了恻隐之心,又听了掌柜这番话,当即为她抱不平,谢有容却忽然抓住她的手腕,“奴兮,住嘴!”
奴兮愕然:“有容姐姐……”
“爹,爹我知错了,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只能回到这里,你不要赶我走……爹,我……”
明明刚才还哭得凄厉的女子忽然没了声音,低头看,却是已经昏迷过去。
扶秋萍回房,请大夫,煎药,小小的饭庄第一次如此兵荒马乱,掌柜的一下老了十几岁。
奴兮感情泛滥,自然是冲在第一线,按照当日救谢有容的程序再来一次,用湿帕将秋萍的身体擦拭干净。
干净的秋萍还算清秀,就是瘦的厉害,几乎见骨,但这并不是最让人心疼的地方。
大夫道,秋萍胎死腹中,又未及时取出,拖沓太久,救治无望,已然剩下最后一口气,命不久矣。
掌柜面皮抖了抖,终于什么都没说。
谢有容面对此情此情,也只能叹一句,儿女生来便是向父母讨债的。
可是掌柜的债,还的却十足冤枉。
原因无他,这秋萍,并非他的亲生女儿,是他的续弦带过来的前夫的孩子。
这孩子的性格,用两个字来概括的话,便是“愁人”,用四个字概括的话,便是“十分愁人”,打小便是“天下都欠我”教的忠实信徒,亲爹亲娘后爹三个至亲宠得没样,横扫一条街。
无奈,遇到了情字,依然无法自拔。
天下那么多好男子,她偏偏看上个已经成了亲的,还不愿意做妾。
多么愁人。
掌柜的看着女儿如此,长吁短叹的劝:女儿啊,你醒醒吧,他已经成亲了,孩子都可以拖着瓶子打酱油了。
秋萍不干,那又怎样,我喜欢他!
下药、离间、自伤、诬陷,所有损招能用都用,看着掌柜眼里那个心疼啊,他一直以为自己的女儿只是刁蛮了些,怎料会有如此狠毒的心肠?抖着手质问,沉浸在马上便要被扶正喜悦中的秋萍却哼哼冷笑:“你又不是我亲爹,凭什么管我?”
一句话,断了十年的养育之恩。
不过不是他生的罢了,他以为他们之间与真正的父女没有差别。
怎么不让他心寒。
因果报应,只嫁过去一两年,男子终于明白秋萍的真面目,明白从前的妻子是多么无辜,大笔一挥,将秋萍休了,开始思量怎样回头与前妻再续良缘。
镜花水月,一场空梦。
奴兮一勺一勺将药灌入秋萍口中,可昏迷的人哪里喝得进去,基本上是吞半勺,吐半勺,奴兮耐性极好,不急不缓慢慢喂,谢有容看着她认真的侧脸,竟然无比赏心悦目。
她一直知道奴兮很善良,从她救了自己悉心照顾之后便知道,可是没想到善良到这样程度。明明知道已经救不回来还这样尽心尽力。
和她一比,自己的性格倒显龌龊冷血了……
明明在绛薇阁中发现了做给婴儿穿的小衣服小鞋子,明明知道那该是姬柳与君长笑的孩子,明明知道该告诉君长笑,却因为不甘心,心意难平,选择付诸一炬……
当时她心想,隐瞒一个人做父亲的权利,或许是对他最好的报复。谁料君长笑丝毫不将子嗣放在眼里,那个什么锦瑟公主,就看也懒得看一眼。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她的内心却默默承受着道德的谴责,对谁也不能说,死也不能说。
“有容姐姐,秋萍她真的会……吗?”
回过神来,奴兮已经走到了她跟前,两眼通红,像只小兔子。
谢有容嘴角扯了个十分勉强的笑容,“大夫都这样说了,便是真的没法子了。”
“可是我看掌柜好伤心的样子,无论秋萍姐姐做了什么说了什么,总归是掌柜的女儿啊……”
谢有容摸摸奴兮的头,安慰道:“别想那么多,好好回去休息吧,接下来我来照顾她。”
奴兮刚开始还不同意,却在谢有容的一再保证下,缓缓点了点头。
奴兮离开后,谢有容才缓缓走到秋萍的床前坐下,想做点什么,奴兮却已经全做了,只好再为她拢了拢棉被,便开始守着,直至蜡烛烧得差不多,谢有容去添了一次油回来,床上的人两眼微睁,竟然已经醒了!
“你醒了?”谢有容慌忙扶起秋萍,“稍微等下,我马上叫掌柜的过来。”
“不必了——”秋萍挽住她的手,语气嘶哑,再不复刚来时凄厉。“不要让爹过来……我不想让他看到我死的样子……”
“……”谢有容心中咯噔一下,这难道是传说中的……回光返照?她不动声色后退一步道:“我想,还是应该将掌柜的叫来的好……”
“求你了……”秋萍再次哀求,握着谢有容的手更加用力,那颤巍巍的模样,终于让谢有容缴械投降。
“好,我不叫他过来,你放开我的手好吗?”
“谢谢。”秋萍终于将谢有容放开,谢有容看看手腕,已经有了红印,看了这人是真的不想让她喊掌柜的进来。
为什么?
“我是自己跳下去的。”忽然,秋萍开口说话,内容却让谢有容吓了一大跳:“我刚才隐隐约约听到大夫的话……可说就算他不说,我也知道自己快死了……”
“他不要我,我原本就不想活了,所以就跳了,可是没死成……那个时候我好疼,每一根骨头都疼,可忽然就不想着他了,而是想到了爹和娘亲,我是一步一步爬回来的,我知道孩子死了,我也快死了,还是爬了回来……”
“真是奇怪,我竟然快死了……我诅咒了那个女人千遍万遍不得好死,她活得好好的,我却要死了……”谢有容沉默的听着秋萍乱七八糟的说话,明白此刻她并不在乎自己身边的人是谁,只是纯粹的想说。
“……可笑两年前,她扫地出门,两年后,我扫地出门。她肚子里的孩子被我那么折腾,还是好好生了出来,我肚子里的孩子却死了……可笑……真可笑……”
“爹,对不起,我知道错了……你让我死在家里好不好……我知道错了……知道错了……你让我死在家里好不好……我已经受到报应了……我知道错了……知道错了……”
声音渐无。
已然没了呼吸。
、第十六章
不过一面之缘,一夜照顾,秋萍死了,奴兮竟哭了一整天,哭得两眼红红,两颊红红,鼻头红红,整个一只兔子。
掌柜的终究是过来人,并没有落泪,只一直沉默。
谢有容看着张凡忙里忙外的折腾,也不知该干些什么。
秋萍死有余辜,却又死的那么可怜。
至少在最后一刻,她想到的还是自己的父亲,而不是薄情的郎君。
她说她已经受到报应。
报应?果真是报应吗?分明是她自作自受去跳崖。
如果真有报应,为何不报应在那男子身上?
一开始,听从挑拨休了结发的妻子,另娶他人,隔两年发现是个误会,又将秋萍抛在脑后,回头与前妻再续情缘。
好好的两个女子,从前素不相识,却斗来斗去,只为留在他身边——
他给了她们一场爱,又给了她们一场恨,爱恨纠缠,一生尽毁。
秋萍的夫君是携着他的前妻一道来拜祭的,谢有容看了一眼,是个很温婉的女子,怀中抱着一个一岁左右大的小孩,想必便是秋萍口中那个被她折腾够呛却依然生出来的孩子。身旁的男子也并不十分出色,充其量有点姿色,不过眉间全是不耐。
掌柜的对于这对夫妻一直心怀愧疚,又是秋萍自己想不开去跳崖,所以也未给两人脸色看。用他的话来说,我家秋萍害得你们夫妻反目,你们仍能够放下芥蒂来看她,秋萍死而无憾。
灵堂之上,女子燃了一柱香,言辞恳恳:“秋萍,你我共侍一夫,总算姐妹一场,如今你去了,姐姐我只盼你来生投个好人家,一生富贵安康。”
掌柜道:“托夫人吉言。”
“拜祭完了,那便走吧。”男子扫了灵堂一眼,转身作势离开。
掌柜继续道:“两位慢走。”
张凡,奴兮一直没有说话,在旁人看来他们已经仁至义尽。
“爹……对不起,我知道错了……你让我死在家里好不好……我已经受到报应了……”
倏然,昨夜秋萍死去前的画面闪过谢有容的脑海,她只觉得呼吸一闷,胸口像燃着一团火焰,不吐不快。
“慢着——”
她上前两步,伸手拦住了二人的脚步。
女子眼中闪过疑惑,语气却同样温婉:“这位姑娘是……”
“除了今日后,你我恐怕再无交集,你不必知道我是谁。”谢有容看了看女子,又看了看她旁边的夫君,语气不善:“我拦住你们,只是想说一句话。”
女子不为所动:“姑娘请讲。”
“这棺材里装的不是一个人。”
话刚说完,女子立刻一副愕然表情,奴兮脸色大变,过来拉住谢有容的手就要将她往回拖:“姐姐,不要说了……都已经……说这些又有什么意思……”
“奴兮,你放开我,我说错了吗?这棺材里的确不止一个人,因为她肚子里还有一个……”
“姐姐——”
“那又怎样。”谢有容正与奴兮拉拉扯扯,那男子竟然开了口,他转身回头看了眼棺材,缓缓道:“就算她肚子里有了孩子,生出来说不定如他娘一般恶毒,蛇蝎心肠,不如死了的好。”
奴兮拉着谢有容的手缓缓放开,一直闷不吭声的张凡终于抬起了头,掌柜的身体颤颤,也因他这句话连连后退,抖着手指着男子:“你……你……”你了半天,强撑着忍耐的掌柜终于崩溃,捂着额头泣道:“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掌柜的……”奴兮眼泪也跟着掉了下来,开始呜呜的哭。
张凡冲过去一拳砸在男子脸上:“我杀了你——”
女子怀里的孩子听着吵嚷,也哇哇大哭起来。
一时间,灵堂顿时乱作一团。
“够了,夫君,够了!”
女子看男子与张凡扭作一团,时不时挨一拳,十分心疼,奴兮和她同样,神态焦急去劝架,唯有谢有容似笑非笑,在一旁看。
自然,她这样作壁上观是极拉仇恨的,事情本来就因她而起,女子拉扯间回头幽怨的看了谢有容一眼,“你究竟是谁?这一切原本就是秋萍的错,我与夫君被她害的那么惨,还是来拜祭她,你究竟想要我们怎样!”
这种时刻,她竟然问谢有容想要他们怎样。
谢有容怒极反笑,指着女子对掌柜的道:“掌柜的你看,你忍气吞声,觉得秋萍做错了对不起他们,可他们也未必领情,我谢有容爱憎分明,有仇就有仇,有怨就有怨,你们既然恨秋萍拆散你们,又何必故作姿态假惺惺来拜祭恶心人!”
早在两人进来之时,掌柜的脸色便不好,但一直隐忍不发,谢有容都看在眼底。
她本来想等事后再安慰掌柜的,可这两人你一句“你我曾经共侍一夫,算是姐妹”,我一句“拜祭完了,那便走吧。”一冷一热给谁看!秋萍有错,但掌柜的没有,活着的人为什么还要因死人受侮辱?
谢有容本来就容颜极盛,一举一动都十分招人视线,此刻含了煞气,竟然一时将众人震慑住,哭的也不哭的,打的也不打了,姿态不动,呆呆的望着她,听她继续说话。
“你瞧,这就是你的夫君。”她指了指地上和张凡扭作一团的男子,对女子道:“其实我很佩服你,真的很佩服你,如此大度,面对抢了自己丈夫,害了自己孤独飘零了两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