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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金闺婉媚 作者:清酒蜜桃-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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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说得不错,女儿受教了!”婉媚急忙应了。真要是这样,倒也顺了石榴的心意,却只苦了徐妈妈……

趁着婉媚发呆之际,苏老爷微微打量了她几眼。原来他这几日看得不错,这个大女儿,果真是大不一样了!

她从前虽然也肤白似雪,但却白得没有精神。如今的她,却好似从里到外透着一种灵净雪光,又仿佛春风中悄然绽放的白嫩梨花,姿容清雅,光彩夺目……

难道这便是待嫁的好处?苏老爷且惊且疑,叹息着拍拍婉媚的肩膀,收好庚谱自去了。

婉媚拍拍自己的脸颊,是了,她更是发现了自己这些日子以来的变化。

其实她不过是每晚遁入随身空间,在多宝仙山上忙忙碌碌,顺势用山泉洗浴肌肤,并带些泉水出来泡茶,没想到却深得净肤焕肤之效。石榴等人不止一次称赞她的皮肤,说是白皙透亮,嫩得可以掐得出水来了……

“小姐想什么呢,一个人这么高兴?来看看刚取下来的这幅寿字吧,真真精妙得很呢!”徐妈妈笑逐颜开,捧了一块显光弄色、精雅华丽的绣缎过来。

 037 祝寿

婉媚自己也很喜欢这幅绣品。绣品有一尺见方,选的是薄韧的白色锻地,先用五彩丝线捻线打籽,勾出一个大大的寿字,中空处则用拢线针法绣上南极仙翁、蟠桃、仙鹤、仙草、松柏、祥云等,观之色彩灵动,满眼喜庆。

婉媚满意地点点头,“有劳妈妈亲自跑一趟,请相熟的老匠人,将这副寿字框好,天黑之前务必取回。”

徐妈妈欣然领命,“小姐放心吧,那黄花梨屏架早就做好了,老余的手工,准错不了!老奴会一直盯着他,直到他把这绣品镶好,呵呵!”

等到成品取回,效果果然不错,婉媚也甚感欣慰。这份礼物虽然不甚贵重,但确是自己的一番心意,何况爹爹那边自会备下厚礼……

她忙了这许多日子,已是十分疲倦,当晚也没再去多宝仙山,只一觉睡到了天色微亮。她这日要穿的衣裳早已备好,乃是一身银灰绣缘的银红襦裙,配的钗环也只有红玉和珍珠,妍丽中又带着端庄。

石榴给她扑粉上妆,梳了个反绾髻,淡淡地描画眉形,在眉心点上海棠花钿,再将衣裙首饰一一用上,忙了小半个时辰,镜前果然出现了一位容光慑人、顾盼生姿的佳人。

鹃儿在一旁衷心赞道:“小姐,这银红色艳而不浓,很衬肤色!”

石榴也笑叹道:“小姐越来越美了,这身衣裳从前也穿过一次,但还是今日最最好看!”

燕儿掩嘴笑道:“还是石榴姐姐最懂小姐的妆服,我们可还要多学学!”

石榴扭头笑道:“好丫头,知道就好。小姐今日要带你们两个出门见识,该交待的我都交待过了,你们可都仔细着些!”两个丫鬟慌忙应了。

众人说说笑笑一阵,便到了出门的时辰。婉媚领着鹃儿和燕儿,与婉嫣婉娇在仰贤堂前打了个照面,彼此都有些惊讶。

两姐妹在看婉媚——她平时衣容素净,今日却有意妆扮得丽色夺人。

婉媚也在看两姐妹——她们一式妆扮,衣容淡雅,头上都簪着鲜花。一个一身蓝紫,簪两串兰花,一个一身淡粉,别几朵芙蓉。特别是婉娇,平时浓妆艳抹,今日反而眉眼干净,神情多了几分羞缩。

苏老爷心情极好,频频捻须点头。他这三个女儿呀,美得各有千秋,都该有一份顶好的前程哪!

一行车马迤逦而行,午前已到了尚书府。

吏部尚书冉伯韬在前厅亲迎,让苏老爷很是受用。这位连襟其实也出身寒微,好不容易当上高官,从前轻贱自己,如今自己荣升端王府准亲家,他自得笑脸相迎!

只因前厅接待男客,婉媚姐妹的轿子,却到后院门口才停下。

她们来得不算晚,但也有人来得更早,却是冉伯韬下属的家眷,都已经拜过寿,在花厅和长廊里三三两两地坐着,低声说笑。

鹃儿扶了婉媚进院,燕儿则将拜帖递给了堂前的一位中年仆妇。那仆妇衣着体面,举止伶俐,接过拜帖看了看,脸上立时一堆笑意,蹲身向婉媚福了一福,“见过表小姐!”

婉媚等人一进院门,早有下人报与冉夫人徐采玉知道。婉媚还在阶下立着,徐采玉便在几个丫鬟婆子的簇拥下迎了出来。

婉媚已经三年没有见过这位姨母了——她曾经差点成为自己的婆母。此时相见,她已是正五品诰命夫人,穿着深蓝缎吉服,头上满插珠玉琉璃,面上有些老态,愈发显得慈眉善目。

“姨母!”婉媚湿润了眼睛,盈盈拜倒。

“我的儿,你可来了!”徐采玉一把接过她,眼里也滚下泪来。

这一对姨甥多年未见,执手相看泪眼,情绪都有些激动,一旁的下人纷纷劝住。早来的宾客也微微起身探看,发挥女人长舌的天性,压低嗓子议论不休。

“呀,这就是抛绣球招亲的那个商户之女么?果然有几分姿色!”

“嗳,我可听说端王府已经去她家提亲了,看来不日便要进门了吧?”

“呵,提亲算什么?昨日便已过了文定呢!”

“啊,这么快!嗳,你们说应大人那等人才,多少人都没看上,怎么偏就要了这商户之女呢?这岂不是门不当户不对么!”

“唉,这都是天意弄人啊!听说左相家的幺小姐,为这事已经哭了半个月了呢!”

“可不是,听说那位晋阳郡主,也把康王府闹翻天了呢!……”

徐采玉好容易收住眼泪,亲亲热热地拉过婉媚,“我的儿,你八岁便没了亲娘,这些年也不知怎么熬过来的!好在如今出落得愈发标致了,比你娘当年还要强上几分呢,呵呵!”

“姨母过奖了!我幼小失怙,这回见了姨母,就跟见了娘亲一样!”婉媚也隐去泪水,乖巧地答道。

“好好好!”徐采玉拉着她便往后堂走,二人边说边笑,浑忘了婉嫣婉娇。

婉娇的脸色登时便有些不好看了,婉嫣却轻轻扯了扯她的袖子,脸上继续保持着完美的微笑。

“禀夫人,表小姐还带了两位姑娘过来,您看……”门首的那中年仆妇果然不失时机地问道。

徐采玉把婉媚让了进去,这才回头一笑,“请两位进来吧!”

婉嫣和婉娇喜得赶了过去,璎珞和环珮捧着礼盒,却被那仆妇瞪回原地。

两姐妹面带不解,那仆妇躬下了身子,不咸不淡道:“夫人只请两位进去,还请丫头们在外候着。”

原来这就是不速之客的下场!婉嫣婉娇对望了一眼,均是面色发白,只得扔下丫鬟自行入内。

四下里议论声仍未停歇,只因徐采玉已经进屋去了,她们的声音便大了许多。

“咦,这两个姑娘是谁呀?模样倒也齐整,却是很没有脸面!”

“哼,这还用说么?当然也是商户之女了!”

“是了,身为贱民,生得好又有何用?同为姐妹,可不是谁都有嫁进王府的好命,哈哈!”

“正是!看冉夫人对她们的态度,不过是两个庶女罢了……”

“好了,说正事吧!等那苏姑娘拜完寿,我们要不要私底下跟她说句话,认识一下?”

“唔,这样好么?……要是给郡主和姜小姐知道,怕是会怨上我们呢!”

“怕什么!我们在这里,郡主她们怎能知道!……”

婉娇银牙暗咬,恨了又恨。就是因为婉媚这般猖狂,连累自己姐妹倒成了别人口中的庶女!有生以来,自己几时受过这等闲气!她回头一看婉嫣,姐姐却是完完全全不为所动的样子。是了,还是娘和姐姐说得对,小不忍则乱大谋!

二人进得堂内,只见室内陈设清雅,摆着鲜花瓜果,还放了些消暑的冰块,颇为清凉。

婉媚跪在软垫上,给徐采玉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甥女恭祝姨母生辰之喜,祝姨母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甥女准备了一份薄礼,给姨母添福添寿,还请姨母笑纳!”

鹃儿燕儿立时将那架圆屏抬了过来,掀开幕布,露出真容。

徐采玉果然眼前一亮,惊喜不已,“唉呀,我的儿,你竟如此有心!这幅寿字造型别致,色彩漂亮,可真是难为你了!还有这绣工,与你母亲当年可真是如出一辙啊!”

婉媚抿唇轻笑,“姨母过奖!甥女惭愧,不敢与娘亲比肩,还望姨母不要嫌弃!”

徐采玉连道:“哪里哪里!”便就拉起她,为她引见在座的几位有头有脸的夫人,又介绍她认识自己的女儿——其实是冉伯韬的妾室所出,但从小拘在她身边教养,年纪还小,性子也拘谨。

一直寒暄了大半刻的功夫,徐采玉也才想起来还有两个姑娘一直在场边等着,这才招手唤过她们,向婉媚问道:“孩子,这两位便是那潘姨娘的女儿么?如今也这样大了!”

婉嫣和婉娇这回可都失了颜色,婉娇正想说明几句,婉媚却已笑道:“姨母记得不错,这便是我的两位继妹,只因仰慕簪缨之家的风采,今日便跟了我来给姨母叩头。”

她既是这样说,婉嫣和婉娇虽然心中暗恨,却也不好插言解释,只得双双跪下去,齐声贺道:“甥女婉嫣、婉娇,祝姨母身体康泰,万事如意,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徐采玉淡淡地没什么表情,“两位姑娘快请起来吧!你们姐姐虽然带了你们出来,你们却不可乱了规矩……这么多夫人在此,没的贻笑大方了!”言下之意,根本不想与她们姨甥相称。

堂中的几位夫人果然面色各异,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婉嫣婉娇几眼,都有些不以为然。

两姐妹正要开口送出礼物,徐采玉已朝周围下人使了个眼色,“巧云,带两位姑娘去花厅用茶!”

婉嫣本想说“姨母且慢”,但见旁观的几位贵妇吃吃而笑,心知这位冉夫人为了抬举婉媚,已是存了心要折辱自己姐妹,当下只得强笑道:“多谢夫人,我等告退!”

婉媚心中暗叹,姨母帮她出了口气,她却也不是特别高兴。婉嫣婉娇自取其辱,固然不足为惜,但若一般的高门大院都这般讲究规矩,那她嫁进王府,又会是什么境况呢?

 038 郡主

接连又有别人来给徐采玉拜寿,且多是冉伯韬同僚或上司的家眷,徐采玉少不了恭谨接待,婉媚见自己在场多有不便,便借故避了出去。

她其实也想趁此机会找找婉嫣婉娇,看看她们是不是有所动作。这两人巴巴地跟了过来,婉嫣自然是想露个脸,婉娇只怕是冲着二表哥去的……

从前姨丈还是吏部侍郎的时候,她倒是经常在冉家内院出入,但自从他升做吏部尚书,新搬了这处宅子,她倒是从未来过,领着鹃儿燕儿东寻西找,竟有些不辨方向。

“妹妹?可是你么,妹妹?”隔着石榴花丛,一个年轻男子惊喜地喊道。

这把声音实在太熟悉了,她就算骨化成灰,恐怕也不会忘记。他就是自己的大表哥——冉彦卿!

婉媚的心砰砰乱跳,身子也不由自主地轻颤起来,转身扭头就走。天哪,她以为自己已经淡忘、放下,可是当这个人猝不及防地出现,她还是慌不择路。

“妹妹且慢!请你听我解释!”冉彦卿急急跟了上来,明朗的声线中隐含沉痛。

婉媚顿住脚步,低头不语,也不回头看他。鹃儿燕儿见此情形,只得左右看看,走开几步。

冉彦卿慢慢地走近她身边,她看到了他的皂靴,还有他蓝袍上的祥云边。

她努力地平复自己的心神,声音干干地说道:“大表哥想说什么?我洗耳恭听。”

冉秀卿轻叹一声,来到她面前深深一揖,柔声道:“好妹妹,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我只想说,我千不该万不该负了你,你心里骂我也好,怨我也好,我都领受,但请你千万保重自己的身体……听秀卿说,你前些日子受了重伤,我心里焦急得很,也不敢前去探望,不知如今可好些了?”

事情都过去了这么久,使君有妇,罗敷有夫,他还这般深情款款做甚?

婉媚泪盈于睫,冷冷回应:“些许小伤,不劳大表哥挂念。过去的事都已经过去了,我心里平静得很,也不想计较谁是谁非……今日姨母大寿,大表哥诸事忙碌,我就不打扰了,告辞!”

她急急转身就走,冉彦卿却还有若干心声尚未倾诉,不由得像从前一样,伸手去拉她的胳膊,但她避得太快,他只抓住了她手中的粉色香帕。

婉媚脸现惊诧之色,也不好与他僵持,一撒手松开香帕,含着一双泪眼跑走了。两个粉衣丫鬟惊恼地看了他一眼,急急忙忙追了上去。

婉媚在一个僻静的风口处默默吹干了眼泪,回头却对两个丫鬟皱眉道:“鹃儿燕儿,我倒要问问你们,方才的那块香帕,绣是牡丹花色,并不是我自己的那块,这却是怎么回事!”

燕儿抖了一抖,低头告罪道:“小姐恕罪!今日石榴姐姐教奴婢整理小姐的衣裳,许是奴婢脑子糊涂,错拿了一块颜色相近的……”

鹃儿也惭愧道:“也怪奴婢一时粗疏,将若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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