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难过美人关-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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颗颗喂入男子的口中。方学渐的目光好不容易从师母那几块露在外面的晶莹玉肤
上移开,这才看清那年轻男子竟然是自己的三师兄盛华飞。心头一震,手一松,
“啪”的一声,那只绣花鞋已落到地板之上。
“谁?!”房中传出一声男子惊慌的呼叫,房门“啪”的一声随即被撞开,
盛华飞矫健的身子飞快地窜了出来。房外已不见了人影,窗下只躺着一只三寸长
短的绣花红鞋。
方学渐惴惴不安地度过一夜,半梦半醒之间,脑子里不住盘旋着三师兄和师
母坐在一起亲昵调笑的旖旎景象。一晚上睡不踏实,到了第二日,天还没完全放
亮,便早早地起了床。他在练武场边的水井里打上一盆凉水,伸头浸了片刻,昏
沉沉的脑子被冰凉的井水一激,登时睡意全消,混乱的思绪也消退了几分。
“哗啦”,方学渐将木盆里的水泼了出去,啪的一下,随手将扭干的布巾甩
到背上,一扭过身却猛然吃了一惊。他身后竟静悄悄站着一人,让他更为吃惊的
是,这人竟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庄主夫人——他的师母。
淡淡的晨光下,柳媚娘俏生生站在那里,脸上未施一点脂粉,身上也仅披着
一袭粉橘色的轻薄衣衫,两片粉红的樱唇微张,一对如烟似雾的眼眸定定地望着
方学渐。
“咚”,方学渐手中的木盆掉落地上,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寂。如梦初醒的
他急忙垂手躬腰,用微微有些发颤的声音道:“师娘…师娘,早。”
庄主夫人展眉一笑,道:“你每天起的都那么早么?”声音软绵绵的,当真
柔到极处也媚到了极处,听入方学渐耳内,只觉魂为之夺,骨为之销。
方学渐心弦摇曳,一颗心仿佛飘在一处极温柔极舒服的地方,懒洋洋的竟想
就此一直沉醉下去。忽然一阵清凉的晨风吹过,方学渐浑身激灵灵打了个哆嗦,
忙收束心神,道:“回师娘,弟子倒也不是每天起得如此早,只是昨天闹了大半
宿,弟子想起得早一点,能帮着魏总管收拾一下。”
“哦,原来这样。难得你这么听话,这样好了,今天我要到迎工寺去上香还
愿,你也跟我一起去吧。”
“是,师娘。”方学渐望着师母婀娜娉婷的背影,心中隐隐升起一股寒意。
如果昨天偷窥的事情,让师母和三师兄知道的话,自己再呆在山庄里真是很危险
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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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礼佛
迎工寺在安庆城东,过了龙狮桥和老峰乡,前面便是安庆人心目中的圣地—
迎工山。和黄山、华山等名山巨岳相比,迎工山充其量不过是几个小山包而已,
所谓“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有了香火旺盛的迎工寺,此山便也在安庆人的心
目中占去了一些位置。
傅冰燕从马车上搀下师母,不知在她耳边说了一句什么俏皮话,引得柳媚娘
咯咯直笑。傅冰燕是方学渐临时拉来的挡箭牌,他知道这位端庄贤淑的五师姐暗
中喜欢盛华飞,甫一开口相求,她果然很爽快就答应了。
盛华飞翻身下马,在路边的一棵树杆上拴好缰绳,回头笑道:“不知道五师
妹又有了什么鬼主意?”
柳媚娘白了他一眼,笑道:“冰燕哪里有那么坏,她是说你老大不小,也一
大把年纪了,却还不知道讨房媳妇进门。”
盛华飞哈哈一笑,道:“感情是师妹急着想嫁人了,十八姑娘一枝花,师妹
今年正好十八,也确实到了该嫁人的年纪。”
山庄几个弟子中,盛华飞和傅冰燕相处的时候最多,感情也最是融洽。盛华
飞年少英俊,家世既好,又是师父私底下默许的下一任庄主人选,傅冰燕一颗拳
拳芳心,早已紧紧缠在了他的身上。此时听心上人如此一说,登时面红耳赤,娇
羞无限地转身躲到了师娘的背后。
方学渐从车厢里取下几个包裹,抬头望了望日头,躬身对柳媚娘道:“师
娘,时候不早,我们是不是该上山去了?”
柳媚娘斜眼瞟了一眼毕恭毕敬的方学渐,嘴角泛起一个莫测高深的笑容,颔
首道:“好…好,我们这就上山吧。”
山中气温比城中要低上一些,入秋自然也早些。抬头遥望山壁之上的蓝天,
云薄了、轻了,一汪瓦蓝色的天空却像一块浸在水中的宝玉一般,晶莹欲滴,既
清澈又深邃。擦身而过的野草也渐渐有了枯老之势,苍老的藤蔓攀附在陡直的山
壁上,弯弯曲曲盘根错节的也不知有多少。层层的石级在古老的山谷中铺出一条
古老的山道,像一条不知疲倦的大白蛇蜿蜒向前。一股沁骨的山风席地卷过,心
事重重的方学渐,胸中不由生出一丝萧瑟凄凉之意。
众人拾级而上,一路上听着三人轻松的谈谈笑笑,方学渐的心中当真百感杂
生:偌大一个名剑山庄,自己生活了一年,却仍然只是一个格格不入的陌生人,
一个黯然的过客。四人爬了约有三炷香的工夫,转过一个崖角,已可远远望见山
道尽头的一排长长的围墙。翠竹红叶掩映之下,那堵围墙斑驳高矗,颇有一番古
朴气象。
迎工寺依山而建,山门上刻着“迎工寺”三字,清新灵秀,似乎暗藏禅机。
四人进了天王殿,迎面就是笑眯眯的弥勒佛像,庄主夫人取三支香点了,跪下长
揖三拜,口中喃喃低语,不知说了些什么。
求佛在己,心诚则灵。方学渐在寺庙中生活了七年,对这一切自然是司空见
惯,当下也取了三支香点上,跪在弥勒佛像前,心中默默祈祷,希望自己这次能
逢凶化吉,安度难关,就算要死,也要死得像岳飞、文天祥那样轰轰烈烈,青史
留名,方不枉了来人世间走这么一遭。
出了天王殿,四人在知客僧的引导下,从天王殿左边穿过耳门,拾级而上,
就望见了大雄宝殿。大雄宝殿的前面是个大坪,左边是鼓楼,右边是钟楼。再爬
十来级石阶又上一层,便是法堂殿了。一行人就这么见佛拜佛,遇殿烧香,一直
拜到了毗卢阁。
毗卢阁的左首是接待室,知客僧便请他们进去喝茶休息。盛华飞从袖中拿出
一锭二十两的银子,让知客僧转交给本寺主持,另外又塞了一个小银角给他,知
客僧这才欢欢喜喜地道过谢走了。
方学渐喝了会儿茶,觉得无趣,便找个由头溜了出来,现在是白天,又在人
来人往的寺庙之中,想那盛华飞再是胆大,也不敢贸然在这里动手。住在安庆城
一年多了,方学渐却是第一次来这里,他想趁此机会好好看看,比比桐城昭明寺
和这迎工寺有何相同,又有何不同。
迎工寺最有名的当数一棵有六百多年树龄的大苍松,方学渐一出接待室,便
望见西首不远处一个郁郁苍苍的大树冠矗立当空,便举步往西边行去。眼睛望望
虽然不远,但经屋墙的层层隔阻,他转了不少墙角拐了不少殿弯,这才走到了大
树跟前。大苍松露在地上的树根盘根纠结,一看便知是经历过许多风雨的遗痕。
那树干极粗,恐怕五人连环也抱不过来,而离地约五十尺的枝头上,松针却依旧
碧绿油亮,密密麻麻地铺将开来,横竖足有五、六丈见方,将头顶的半边蓝天都
遮去了。
正当方学渐心中感叹大自然造物的神奇,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浑厚的佛号:
“南无阿弥勒佛,施主仰望这百龄苍木许久时光,不知有了什么参悟?”
方学渐心口轻轻一颤,只觉一股莫名的惊惧涌上心头,匆忙转身过来,却见
身后之人竟是一个白衣胜雪、眉目如画的年轻和尚。方学渐甚觉意外,这小小的
迎工寺中,竟藏有如此俊俏儒雅的和尚。心中惊惧一去,便随口掐出一句佛谚: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此松本非松,此树本非树,有悟亦无悟。大师刚才
相询,却是和佛理相悖了。”
那和尚又宣出一句佛号,接口道:“施主乃是有佛缘之人,只是‘此松本非
松,此树本非树,有悟亦无悟’一语,却非出自施主的本意,就算是,那也只是
佛道参禅的第一步,只到了‘看山不是山’之境,要达‘看山还是山’的境界,
施主以后还需要多加修炼啊。”
方学渐原本就是随口胡掐,不想这和尚当起真来,当下双手合十,微微一个
躬身,道:“多谢大师指点,小子这里受教了。”
日近正午,方学渐心怕出来久了,让师娘她们久等,辨明了方向抬足便欲回
去。才迈出数步,却不料眼前一花,那和尚竟飘身过来,挡住了他的去路。他不
由微微着恼,轻声喝道:“大师,你还有什么想教导小子的吗?”
那年轻和尚展颜一笑,道:“当头一记。”
“当头一记?”方学渐感到又好笑又好气,自己又不是什么为祸人间的妖孽
鬼怪,这佛门的当头棒喝从何说起?莫不是眼前的这个和尚得了失心疯么?正想
大声呵斥,突听“哧”的一声,那和尚已向他的胸前弹了一指。劲风袭体,方学
渐大惊之下已然不及闪避,匆忙间举臂去挡。
那和尚的手指戳上他的臂膀却只感觉微微一麻,方学渐心中暗叫不妙,头顶
上已是一阵巨痛传来,却是中了那和尚的一记重掌。方学渐的身子晃了几晃,还
没等他吐出“你是谁?”三字,已一头栽倒在地,人事不醒了。
方学渐是被一阵猛烈的敲门声惊醒的。伴着敲门声而来的是三师兄盛华飞急
促的叫唤:“师妹,师妹,时候不早,我们该回去了。”师妹?哪里来的师妹?
莫不是五师姐傅冰燕?他的脑袋仍是非常疼痛,举起手臂想搓揉一下,却不料手
指滑过一个又软又滑的物事,心中突然一个激灵,勉强睁开眼来,不由啊地发出
一声惊叫。
这是一间颇为雅致的禅房,陈设简朴,小小的一间房子窗明几净,宛然有几
分出尘之境。靠着右墙的里首放着一张素榻,白色的蚊帐高挂,地上凌乱地堆着
几件男女的衣服裤裙。素塌的凉席之上,全身赤裸的方学渐撑起上身,正怔怔地
望着躺在自己身旁的一个女子。
那女子全身上下只穿了小衣和内裤,欺霜赛雪的肌肤晃人眼目,一条光滑修
长的圆润美腿压在他的身上,胸前的两座玉乳圆峰高高挺立,把个薄薄的粉色小
衣顶得鼓胀欲裂。刚才手指所触,正是那高耸挺突之处。
美女同塌而卧,如此香艳可人之事天外飞来,原本该是一个少年男子梦寐以
求的乐事,方学渐却是吓得脸色发白,身子瑟瑟发抖。那女子鹅蛋脸形,眉毛细
弯,琼鼻樱口,不是傅冰燕又是何人?
“砰”门被撞开,盛华飞高挑身子的投影映进房来,方学渐暗暗叫苦,正手
足无措时,旁边的傅冰燕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啪”,他的脸上先是挨
了一巴掌,接着腰上一阵钻心疼痛,身子一个打滚,翻下床来,却是挨了她的重
重一脚。
“好小子,你找个因由溜了出来,原来是来调戏傅师妹的,好一个大胆的贼
子,师妹别哭,师哥给你讨回公道。”话未说毕,盛华飞的铁拳如密集的雨点般
落将下来。方学渐待要分辩,鼻上已挨了一拳,顿时鼻子一酸,鲜血长流。床上
的傅冰燕见了心上人,心中更是委屈、凄苦,双手掩面,哭泣不休。
“住手!”门口传来一声厉喝,声音娇脆,正是师娘柳媚娘赶到了。盛华飞
停下手来,却仍狠狠地瞪着地上的方学渐。“怎么回事啊?”柳媚娘身姿款款,
走到床边,瞟了一眼方学渐,拣起地上的衣服,遮住傅冰燕的身子,道:“冰燕
别哭,先把衣服穿上,有什么天大的事情,有师娘给你做主!”
方学渐羞惭欲死,明知自己是被眼前的师娘和三师兄冤枉,但事至如此,百
口难辩,徒增羞辱而已。自己一死不打紧,只是委屈了一向待自己和蔼可亲的五
师姐,害她清誉受损,以后也将羞于见人,自己是万死莫辞了。当下也不言语,
胡乱穿上衣裤,跪在床底,“咚咚咚”朝傅冰燕磕了三个响头,转身便欲奔出门
去。
“小子,吃了荤腥就想溜,哪有这么容易的事情。”盛华飞伸足一拌,方学
渐下身不稳,身子前扑,登时跌了个“狗啃屎”。方学渐忍无可忍,猛然回过头
来,口鼻流血,狠狠地盯着正得意洋洋的盛华飞。
柳媚娘向盛华飞使了个眼色,柔声道:“学渐,师娘知道你喜欢冰燕,但也
用不着使用这样下流的手段来调戏师姐啊。这件事情,你师父责怪下来,做师娘
的却也保不了你。”
“方学渐,你这个禽兽不如的畜生,想不到你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