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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千帆舞 作者:舞沫-第1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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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少眯了眯眼,目光也随着那抹远去的身影。只见她发丝飞扬,裙角飘飘,显是浑身都已用内力烘了个干透。

“呵呵,念一。我们这次真是遇到了位有趣的客人,你说,是不是?”

且言且笑,淮少轻轻挥了挥手,潮湿的发丝衣裳便瞬间干了个透。

“是。”

念一应过,恭敬的垂眸答道。

“呵呵……”

淮少低低一笑,犹如梦魇。他不自禁地伸出纤指,粗糙的指腹轻轻地,轻轻地擦过唇畔。唇上似乎还残留着一片池水的冰冷之中,那一点温软的感觉。

这次的客人,似乎比想象中还有趣些呢……



第一百九十六章 微笑知君欲诱谁(七)

来到*朝也有些日子了,转眼,闻名天下的群英会便迫在眉睫了。

这日,花莫君闲来无事,便只身来到前院,想看看楼里最近有什么状况。谁知,他人刚一到,就听远喜通传:繁花阁的阁主锦娘来寻。

就像锦菊楼是*朝蓝楼之首一样,在*朝,青楼也有其首当其冲的一楼,那便是繁花阁。两楼虽然同做得皮肉生意,但因发财的对象不一样,一直以来,倒也相安无事。只是,同行是冤家,两楼虽不至敌对,却也未曾亲厚过。

这繁花阁的锦娘突然亲自上门造访……花莫君微一沉吟,便缓步迎了出去。

“奴家见过楼主。”花莫君刚步入客厅,就听一道温婉动听的声音响起,屋内,一个身着素色长裙的中年女子缓步上前,向他迎礼而来。

“阁主不必多礼。”花莫君微微一笑,拂了拂手,示意她入座。

“阁主今日这是……”刚一落座,花莫君便自然而然地抬起了头,待见着锦娘的打扮,不由微微诧异了一瞬。虽说现在日头还早,楼里没有开张。但常在欢场的人,总是习惯打扮的,这锦娘,花莫君也曾见过几次,每每出现都是珠光宝气,似只五彩斑斓的孔雀,毫不低调。然而,今日她突然造访,却是一身素色,万分简朴……难道,繁花阁落难了?花莫君有些不安好心地想道。

“楼主。”锦娘不知花莫君心中所想,只温言唤了声,道:“实不相瞒,奴家此次前来是有事相求的。”她说罢,低低垂下头,正好露出她缀于发间的一朵白花,“说来不幸……前几日,奴家阁里的一位头牌——红牡丹不幸染病……年纪轻轻,便这么没了……”

“不过,红牡丹也是个有福的,她一去,却也有人惦念……城里的符老爷是她恩客,因着往日情分,便想为牡丹风光大葬……而楼里的姑娘们,在牡丹生前,与她也是处得极好的,便也想着,一齐为她凭吊……”

锦娘说着,神情愈发的期期艾艾,花莫君抑了声,低低道:“阁主节哀。”

“奴家无事……”深吸了口气,锦娘缓缓抬起头,眼中神色已回复了大半清明,“做我们这行的,见惯了世间冷暖,死后若是有人惦念,已是十分欣慰的事。牡丹虽去得早,却也未见得不好。”她说罢,扬了扬嘴角道,“奴家此次来找楼主,实是为了群英会之事。”

“历年来,群英会的歌舞竞技都是有锦菊楼与繁花阁两家轮流承办的。今次,按理应轮到繁花阁,只是……”锦娘顿了顿道,“阁里突发了这等丧事,又是大办,城中之人大多都知道了,未免晦气。二来,逝者为大,奴家私心,也想为牡丹留方清净。所以,奴家便想来与楼主商量商量,今年的群英会可否由锦菊楼代承了?”

花莫君闻言,眉头只微微一紧,瞬间却又舒展了开来:

“阁主客气了。此事在情在理,无叶都应当应承。只是……”花莫君顿了顿,对着锦娘温和一笑道,“如今,这群英会迫在眉睫,仓促准备……坏了锦菊楼的名声倒不打紧,若是让五朝人看了笑话,怕是已故的先帝不会轻饶了。”

“楼主说的是,关于这些,奴家也想到了。”锦娘附和道,“关于此次大赛,繁花阁一应准备都做的差不许多了。那些订制的器具都是现成的,皆可在这两天搬来锦菊楼,而那一干人等……”锦娘顿了声,没有说话。

花莫君知她所顾。青楼多女子,蓝楼多男子,而这些男女皆不是自由之身,群英会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若是不慎在中间岔出些什么,于二人皆不好办。

“锦菊楼也不是头次承群英会,些许事情还倒能够触类旁通。只是那器具皆是按了这次的主题制的……”锦娘说着,轻轻瞥了花莫君一眼。

“无妨。”微一沉吟,花莫君突而扬唇笑道,“谁不知,这锦菊楼还有个女当家的。”

言下之意,便是应下了。

锦娘闻言一喜,即刻起身对着花莫君施以一礼道:“多谢楼主了。”

“阁主客气了……”

如此,这次群英会的歌舞竞技,因为作为青楼之首的繁花阁突发丧事,不便承办,故有蓝楼之首的锦菊楼代为承办。

***********************

“胡儿,我听说这次群英会的歌舞竞技,淮阳王会亲临。”望着楼下繁忙奔波的花莫姬,泰凡淡淡说道。

“淮阳王?”我眨了眨眼,只觉这个称号无比熟悉。

怀恩抬头看了看我,接过话答道:“现今的淮阳王就是前淮阳将军之子。多年前,淮阳将军不幸病逝,先帝念其亲情,又感怀其生前功绩,便将其子接进了宁都,因为其子无功勋在身,无法继承父辈封号。所以先帝便取了‘淮阳’二字,将其封王做赏。而淮阳王的府邸便建在宁都。”

都城王爷么……我想着,喝了口凉茶,一股清甜便自舌尖缓缓蔓延了开来。

多年不见,也不知那只小狸猫,过得好不好……

“淮阳王受*帝的器重吗?”我漫不经心地问道。

怀恩闻言,微一思虑后,便点了点头,给出四个字:“亲如手足。”

亲如手足,呵呵,真是极好的四个字。我想着,微有出神地抚了抚手下的茶杯。与皇帝亲如手足的淮阳王亲临的歌舞竞技,繁花阁却因一个头牌的病逝推托不办,还将一干准备多时的器具双手奉上……

“天上掉馅饼,哪有这么好的事。”祝然抿了抿唇,金色的眸子溢出一丝不悦。

我见他这样,突然想起夜夜痴缠他的花莫君,有道是日久生情,不由好笑道:“呵呵,难为你担心他。”

祝然一听,眼中的火竟是毫无征兆地一把窜出:“你说什么?!”

我‘呵呵’一笑,还未开口,便听门口一人道:“红毛猴子,你这耳朵也忒不好使了吧,我隔着门都听到伊伊说什么了。”许久不见的巧修罗笑语嫣然地走来,这几天,锦菊楼上下都在为群英会做准备,那些缠着他的小倌公子们自也忙碌了起来,他好不容易脱身,便立马跑了过来。

“呵呵,还真看不出,原来你在担心花莫君那厮啊。”

“谁会担心那种**!”祝然吼道,脑海中不期然闪过花莫君那天‘半夜非礼’的情景,登时整个人都和一团火似的燃了起来,“那种**死了最好!”

巧修罗对祝然的火爆脾气早便熟悉,也不为所动。然而,平时则年羹尧抬杠的他,此时却突地咬牙切齿道:“对!那种**!死了最好!”

这两人今天怎么统一战线了?

我想着,不由和泰凡交换了个眼神,在他眼里也看到了相同的疑惑:花莫君到底对他们做什么了?

“主子,您叫我们?”

正在此时,只见一黑一白两道身影自门边走来,正是明月和旭日。

“嗯。”我轻声应过,顺手从袖中摸出一封简信置于桌上道:“旭日,你去传信流华,叫他来见我。明月,桌上的这封信,你亲自送到流莺手上。”旋手取过腰间的凤玉压在信上,“拿这块玉去影队,他们不会阻挠。”

“是。”两张相同的面孔同时沉声应过,微一施礼,两人一旋身,便走出了房间。

眼见那两抹相似的身影渐行渐远,我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道:“好久都没瞧见二愣子和无殇哥了,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泰凡眯眼一笑道:“凤哥哥已经好些了,玉大哥说,让他再多休息一阵就好了。”

凤旭扬还要多休息?我闻言一怔,努力控制着自己想要翻白眼的冲动。

往日,只要哪里有榻,凤旭扬那厮就会变得跟没骨头似的,软硬都要去躺着,而且每次,他一躺就是一整天。这毛病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养出来的,只一惯,就是那么许多年。

这次的水土不服,我看,八成和他那身养刁了的懒骨头脱不了干系。

“唉,在他成蚯蚓前,我还是去看看吧。”

我说罢,刚想自椅子上起身,便听一道慵懒声线道:

“凤儿怎知我会变成蚯蚓?”

一角紫衣随风飘进屋中,紧接着是一张绝世无双的妖媚脸庞,凤旭扬扬着一抹暧昧不明的笑意,缓步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跟着一样多日不见的玉无殇。

迎着玉无殇温和的目光,我浅浅一笑,转而望向凤旭扬道:“你舍得出来了?”

“呵呵,原先是有些舍不得的。”他说着,忽而勾唇一笑,“只是,忽然出现了个人,叫我不能再休息了……”凤旭扬垂下眸,媚眼如丝地望着我道,“否则……怕是真要成蚯蚓,一辈子在地下给人松土了。”



第一百九十七章 两行玉齿露参差(一)

锦菊楼上下忙了许久,终是迎来了群英会歌舞竞技的开幕。

原先我对这群英会的文武比试多少有些兴致,然而,自锦菊从繁华阁手上万般蹊跷的接下了歌舞竞技,且又得知已成淮阳王的淮满会前往观看后。我便将大多注意力放在了锦菊楼。

这天清晨,因我们在楼里做客,算的贵客,花英君便早早寻来,相邀我们一起同去前院观赏大赛的状况。他来的时候,风旭扬没起,祝然、怀恩和胡邵濡在练功,玉无殇、秦凡和小晴在准备早餐,巧修罗正忙于装扮,而明月、旭日因外出办事,如此,屋内就我一个。

“花楼主早啊。”我放下手中的茶杯,伸了伸手,示意他请坐。

花莫君点头笑笑,也不矫情。见我随意见礼,他便也随意入座,续了杯茶后,就简单的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呵呵,原先,我们便想去见识一番。花楼主这样亲自来请。到让伊人受宠若惊了。”

“过门即是客,花某尽些地主之谊也是应当的。”他弯了弯眉眼,一双如墨黑眸便透出丝清雅甘冽的气息。我看着,微微而笑。

今日,花莫君作为主办的锦菊楼楼主自是梳妆打扮了一番。一身轻薄柔顺的鹅黄高腰长衫在身,丝锦帛衣如云朵般轻柔,微微膨出,仿佛兜着清风在怀,又似抑着暖光于胸。鹅黄的色泽柔和,适当的为花莫君无双的容颜添了分端庄与亲切,很是贴身。

“楼主,我前些日子听说了件江湖的骗事,很是有趣。”我微微一笑,端茶道:“说的是一个张三的人,一天走在路上,突然看见的地上有个钱袋,而那钱袋鼓鼓囊囊,显示装了许多银两。恰巧,张三身边还有个叫李四的人,李四也看到了钱袋,便立马捡了起来。复而对张三说,这钱袋是我们一同看见的,不如我们对分吧。谁知,等他们找到一处隐秘之地时,失主却找来了。他二人急忙行之,不像那些银两是做了记号的。张三和李四分赃未及,却被人抓了个正着,还说要拉着去见官。心急如焚之际,李四边说他二人陪了些银子了事。张三是被失主逼得早没了主意,听李四说要赔钱时,失主的口气有了松动,便就顺着杆子往下爬了。可怜那张三付了钱,自以为逃过一劫,谁知,那李四本就是和‘失主’串通的骗子,盯上他讹银子的。”

我说着,随手端过桌上的杯子,目光似无意的扫过面前一脸微笑的花莫君。只听他说:“既然那些人是盯上张三的,定要讹他银子的,而张三自己也已入套,再警觉也于事无补,不若就蠢笨些予了那些人的所求。何况,诸如钱财,不过是些身外之物罢了。”

我抿了抿唇,笑赞道:“楼主果然是通透之人。”

花莫君只是微微一笑,并不作答。

生于浊世,长于江湖,有几个身上不惹是非?只是,是非之间,要清楚知道自己所想、所愿、所求的是什么。无愧于心,得过且过即可。

花莫君行走江湖多年,而他从事的行业,又从来都是个要搞测别人心思的。故而,从一开始他便知道繁华阁的蹊跷,但他还是应了。不应,找到他的人便会发觉他猜出了什么,那么,到时,不论他之前是不是被盯上,之后,都会变成被盯上的人。

既然这趟浑水无论如何都要趟一回,比起局外人,他更愿意做个局内人。因此,这一次的群英会,他十分细心的准备了,甚至,比以往的任何一届都要细心。他倒要看看,接下来,究竟会发生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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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您看,那便是淮阳王了。”坐在上方的雅座,我顺着怀思所指看了下去。不看不打紧,这一看……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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