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妃哪里逃惜玥儿-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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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桑奇心里立刻就打起鼓了。
明显宣毅皇上一门心思都在这疯女人身上,可这女人也太不着调,怎么能闹得连宫里都待不住了。这么一来,他们“媚毒”弑君的计划不就没时限了?而这人这时候送了疯女人回来,仅仅是想安抚一下她的情绪还是有什么别的想法呢?
桑奇想不透,拿不准了,于是只能立刻派人传信给西夜王定夺。
也直到这一刻,何依落才悟出来,什么叫“让他们引我们找”。而且,自己现在好歹在明处是入宫合婚的皇妃了,桑奇也暂不会伤她动她,又得转来注意力看着她——这简直是一举两得啊。
明白了这一点,何依落心里更有底了。于是“老老实实”地继续装疯卖傻,甚至更疯更傻地闹出更大的动静,让桑奇无暇顾及别的。
来安新苑的第二天,何依落就揪着一抱安新苑里栽着的竹子竿点燃,差点一把火把曾经安置西夜王的寝宫给烧了。桑奇领着人浇灭了床上腾出二尺高的火焰,把她拖了出来,何依落抹了一把脸上的黑灰咯咯地笑:“老头儿躲猫猫,我把她熏出来。”
桑奇忍着想要一虎掌拍死她的冲动,耐着性子瞪着眼,“王回了,不在这儿。”
何依落愣愣地想了一阵,突然“哇”一声哭了,一边哭着,一边踢脚就往桑奇身上招呼,“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被吓得早就三魂丢了七魄的小喜子赶忙拉着何依落往回拖,谁知何依落照他胳臂上就是一口,疼得小喜子嗷嗷直叫唤。最后还是桑奇差人一起把她扛着关进了厢房,并给她脚上绑了绳索。
被栓了绳索的何依落更觉得好玩起来,学着街道上大门外的黄狗“汪汪”叫着就想要抓着跟前人撕咬,桑奇不胜其烦带着人走了,独留小喜子揉着自己的胳臂哭丧着脸。
“娘娘诶,您咋成这个样儿了啊?那个鬼地方可不是您的家,咱宫里才是您的家呢。好不容易把您给盼回来了,却是个这结果。皇上这心里可得多苦啊……娘娘啊……”
小喜子这边说到伤心处,出溜一屁股坐在板凳边儿抹起了眼泪,何依落那边倒稍适安静了,坐在床上摆弄着自己脚上的绳索唱起了儿歌:“小小子儿,坐门墩儿,哭着喊着要媳妇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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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依落在安新苑一折腾就是三天。虽再也没有纵火那危险的事儿,绳索也早给解开了,可是疯疯癫癫忙得人前前后后围着转,倒是一点也没消停。
小喜子实实被何依落顺带着折腾得够呛,一开始是顺带,后来何依落实在无聊了,就开始找事儿故意折腾他玩。这一系列举动,是真的让桑奇跟着愤恨不已,直到第四天夜里,何依落正睡得迷迷糊糊,听到耳边有人对话。心下一惊,她忍着没做出反应,仍旧闭着眼睛装睡。
让她惊的是——那说话的人,竟是桑奇和……西夜王。
原来西夜王遁身离开之时,接了桑奇的传报,一思量便改了主意。他一方面传令召集了西夜隐士,一方面便折返并隐匿在启安城外,伺机而动。
“虽不解那宣毅皇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可本王料定此事会有变数。所以桑奇,我们也得变了,不能等了。”
“这时候……王,不觉得冒险吗?”
“呵,我们冒险,他姓肖的更冒险。他是不是忘了,本王手里还有一个杀手锏。”
“什么?”
只听西夜王冷笑一声,“天启的小皇子……可已经从西夜送来到本王手里了。他宣毅皇要敢轻举妄动……就让他们死全家。”
何依落躺在黑暗中,心里狂跳起来,浑身却不由得阵阵发冷。
就听桑奇也好似凄冷的蛇一般嘶嘶抽着气干笑了几下,转而道:“王,看样子这女人不济事,我们不如直接除了她,省得麻烦。”
“还不是时候。这个女人,虽然没派上好用场,可是现在还有用——明日就说她突发急症,那风流皇帝一定会来看人,到时候,肖昶会带人直接将他围困在这安新苑里,我们就解了大问题了。一旦宣毅皇落到了我们手里,你和肖昶就率领各处潜伏密探发起群攻。本王从城外带着隐士接应,到时候,别说启安城,就是整个天启,也就落入囊中了。”
桑奇似是恍然大悟,不由得叹道:“好主意,好主意。”
“现在呢,你把这疯女人扛去后柴房关起来,关键时候,她和她那宝贝儿子,都是我们手里的筹码。”
桑奇点头应了,伸手刚要去床上抓何依落,就见何依落吧咂着嘴巴翻了个身,似是睡得正香甜,那口中呢呢喃喃说起了梦话:“爹……什么宝藏……哦,知道……知道了……”
桑奇一愣间,西夜王眼睛已经瞪大了,上前一步挡住桑奇的手,黑暗中两人对视了一下,似乎都心领神会。无需多说,西夜王已经抬手往何依落后颈掌握好力道落下一掌,并一把扛起昏过去的何依落,对桑奇吩咐道:“继续按计划行事。”便鬼魅般地消失在夜空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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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依落在被击晕之前,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那就是——不要留在安新苑,要去西夜王跟前,她不要留在安新苑引肖奕扬被围困。她相信,自己若被西夜王带离了安新苑,肖奕扬一定会知道,那就不会来安新苑落入陷阱了。另外,她要去西夜王跟前,最最想要做的一件事就是——她要见她的儿子。
何依落醒过来时,人已经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了。这里好像一个朴素的宅子,又有些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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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六三章 女人是祸水
何依落醒过来时,人已经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了。这里好像一个朴素的宅子,又有些不同。房间里幽暗潮湿,只有高高墙壁上一扇一尺见方的窗口透着一丝微亮。房内也简陋得很,除了床铺和一副桌凳别无他物。
这空荡荡的屋子让何依落混混沌沌一时还没回过神,甚至有种被关在牢里的错觉。就在这当间,房门便开了,走进来的,正是西夜王。
何依落目光瞬间变得涣散,腾地坐起来扑过去就揪住了西夜王的衣袍袖子,若不是看到她一张没心没肺的笑脸,西夜王差点要使掌力防卫,而将她打出一丈远。
“哈哈哈,老头儿我抓住你了!你输了你输了,轮到我藏了!”说着话,何依落旋即转身又爬上床跪住,拉着被子将自己的脑袋蒙住,大半个身子却露在外面,撅着屁~股像个青蛙样儿,兴奋地嚷嚷:“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我藏好了藏好了!老头儿该你找了!”
西夜王不由得心里一凉——难道她只是睡着了梦里想起了宝藏的事,醒来就不记得了?
不过,他可不会就此甘心,过去就一把从她头上扯开了被子,故意跟着笑闹道:“呵,我抓到你了。”
何依落转身起来瞪眼看着他,突然一咧嘴巴就要哭,“不算不算,重来重来!”
“好好好,重来可以,不过这一轮先惩罚完。”看她不解,西夜王像老顽童似的鼓着眼珠瞅着她:“说好的谁输了就回答一个问题的,耍赖?不玩了。”
“玩!玩!”
“那好,我问你,要是不乖乖回答了,也算输。”
“嗯嗯。”
这时候,西夜王才紧着一口气看似淡定地问道:“大巫山的宝藏藏在哪儿?”
“宝藏?”
“宝藏!”
何依落皱着眉头若有所思,突然眼睛一亮,冲着西夜王嚷起来:“宝藏好吃吗?我要吃我要吃!老头儿你藏哪儿了?给我吃!”
差点以为得来全不费工夫的西夜王青褐色的眸子一黯,甩开她抓过来的手,板起了脸孔:“想起来宝藏在哪儿了,再给你好吃的。”
说罢,他甩袖就出去了。何依落装着要上去继续纠缠,趁机观望了一下外面的境况,发现这应该不是一个牢房,而是一个阴暗又隐蔽的小院,而自己的和相邻的屋子修的都像是地窖一般,只露了一小半在外面,正好开了个高高的窗子采光透气。挨近墙根的草势很高,若不仔细看,怕发现不了这个简陋的小院里还藏着这么几间暗房吧。
房门“啪”地就关死了。何依落坐在门边就听外面有人给西夜王传报道:“王,宣毅皇上已经去了安新苑,桑奇大人借口公主患了传染急症不能接近,暂时将他稳住。而国师大人也秘密安排人马在安新苑四周潜伏围困,听候王的吩咐。”
“好!女人果然是祸水。传信过去,今夜子时行动。”
那话刚刚说到这里,就听不远处传来一声尖利哭喊,立刻又转为呜咽。何依落神经一瞬间紧绷,就连汗毛都竖了起来。不知为什么,她直觉地肯定这是个小孩子的啼哭声,而且……而且除了她的石生,没有别人。
果不其然,就听西夜王在院里低斥一句:“混账,怎么叫出声来了!”
有人应道:“想是不好管……”
“不好管就直接打晕了关进去,让睡着去!”
何依落的心口登时就扭作了一团。打晕?对一个才一岁的小孩子下这样的手?这万一手重点……不行了不行了,平时自己想想倒也罢了,毕竟自己挺着大肚子到生出来的那一天一直到现在,连个宝宝的面目都没见得着。可是此时此刻,宝宝的声音近在耳旁,而那小人儿应该就在离自己不远的某个暗室里!这时候的心里简直就像是被抓挠地疼痒难耐。
何依落顿时觉得自己再等不住了,而且听他说的,肖奕扬还是去了安新苑,而且已经被困住了。看西夜王信心满满的样子,肖奕扬强取密探名单的计划恐怕是落空了啊,这怎么办?
从小窗口透进来的光亮愈加昏暗,直到全黑下来,有人进来送了半碗冷饭和半截蜡烛点燃就又退了出去。何依落看着蜡烛微弱的光亮,咬咬牙,端着半碗冷饭就朝门口摔去,并大声嚷嚷了起来:“爹爹!爹爹!我想起来啦!我告诉你藏在哪儿,我要吃好吃的!”
果然,不消片刻,西夜王就满面红光地推门而入,装出一副慈祥面孔:“乖女儿,想起来了吗?”
何依落撇着嘴就好像真看到了自己爹爹一样,撒娇道:“爹爹自己知道,干嘛要考我嘛。”
“爹就是要看你有没有记得牢啊,只要你记牢了,我这就去给你拿烧鸡烤鸭山珍海味。”
何依落低垂着头,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娃娃一样,食指捻着桌面上滴下来的蜡油支支吾吾:“爹爹不是说,不能说给别人听吗?”
西夜王耐着性子靠近,并慈父般地伸手摸摸她的头发,他心里在想,搞不好那个何宗南何将军以前就这样考察过这丫头,所以,才让这丫头疯疯癫癫中还记得这一幕,那么,自己只要情景重现一下,很有可能她就像曾经发生过的事情一样,把宝藏的藏匿地点和盘托出。
于是,他更显得亲昵地弯下腰去,谆谆善诱,“爹爹是告诉过你别说给别人,可爹爹我不是别人啊,我只是看你有没有记得清楚。”
何依落终于点点头,哦了一声,招手让西夜王的耳朵靠近些。西夜王忍着心里的沸腾再弯下腰。就在何依落转身去说话的时候,那小手看似无意地抓住他腰间低垂的束带往蜡烛的火焰上搭过去。
西夜王全神贯注,压根没注意到什么,可何依落在耳边磕磕绊绊一句完整的话还没说,那腰间就倏地腾起了火苗。
第二六四章 这是上上策
西夜王全神贯注,压根没注意到什么,可何依落在耳边磕磕绊绊一句完整的话还没说,那腰间就倏地腾起了火苗。
西夜王大惊,伸手就忙扯脱自己的外袍、束带,再用力拍打着自己衣襟上燃起的火。何依落也跟着又叫又闹,显得一派新奇又慌张,待看到西夜王在用衣袖拍火时,她咯咯笑起来:“花花!开花啦!我也要我也要。”说着,就上去就没轻没重地拉扯他着火的衣裳。但毕竟烛火不算旺,又拍打得及时,很火苗就灭了。
就见西夜王被烧了一半的腰带扔落在地,身上也是漏洞斑斑,衣袍散开了,颇显狼狈。可他显然也没明白过来自己衣裳是怎么烧起来的,只当真是意外,却实在是破坏了大好时机。他压着满肚子火气和焦躁还不忘继续追问:“说,到底藏在哪儿?”
何依落呢,却跑去扯着那烧了一半的腰带和外袍,一脸无辜:“去哪儿了?花花去哪儿了?没了。”
西夜王上前一把夺过自己的腰带、外袍,探手摸了摸束带内侧完好无损的锦囊,捏了捏里面的东西一应俱在,才终于耐不住性子了,大手虎钳般地捏住了她的手腕,大喝一声:“说!宝藏在哪儿?”
何依落疼得哎呦哎呦直叫唤,嘴里反复嚷嚷着:“忘了忘了,爹爹我忘了,你再给人家说一遍嘛……”
这下子可惹恼了西夜王,就见他双眼一瞪,杀气腾腾,即使在黑暗中也闪过一道寒光。何依落心里暗惊了一下,刚想再改口好保自己一条小命,就听外面有人来报:“王,戌时已到,国师大人前来做最后布署。”
还有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