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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金牌宠妃-第75章

小说: 金牌宠妃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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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她,下午便安排她一个人做事,算是优待了。

只是,这里向来没有人做全面的打扫,如今让她一个人全部包下来,比锄那八百平米的地可重多了。好在魏庄并没有限定她何时完成,只吩咐她不许偷懒。

忍受着污秽与恶臭,她默默的将垃圾全部扫到一起,然后再想办法弄到宫外去。八月中下旬,天气并不是很热,她却浑身大汗,额上的汗水滴到了眼中,让她双目泛红,但她仍然没有停下来休息。

她不能让自己空闲下来,不愿有时间去想那些人,那些事。

“付明悦,你这个贱。人!”尖利的声音突然传来。

回头一看,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朝她冲了过来,她赶紧往旁边一让,那女人转了个身,瞪大双眼望着她,仿佛要将她吞下肚去。

“你这个贱。人不是很会讨好皇上吗?怎么也会被打入冷宫?哈哈,哈哈!”凄厉的笑声在耳边回荡,付明悦终于认出了她。

“贵妃娘娘?”她改口道,“贵太妃……”

此人正是被太上皇打入冷宫的祁芷晴,许久不见,想不到她竟是这样一副肮脏污秽的模样,往日的高贵美艳全都不见了。

听她的口气,难道她还不知道太上皇已经退位,现在的皇帝是秦牧?

祁芷晴又骂道:“你这个狐狸精!是你勾引了皇上,是你害了本宫的政儿!本宫今日非打死你不可!”

她左右看了看,从污水里捡起一根木棒就往付明悦劈去。付明悦往后连退几步,躲开木棒的袭击,说道:“贵太妃,你听我说,如今我们身在冷宫,都是被抛弃的可怜女人,何苦自相残杀?那些男人根本不配我们付出自己的感情,我们不应该再为了他们自苦,好好活下去才对得起自己。”

她委实不想与祁芷晴为敌,说到底,祁芷晴不过是个为了儿子的前程筹谋,却最终失败的母亲罢了。她在后宫生活了二十多年,太上皇对她只有戒备和利用,从来没有过真心,她只能指望自己的儿子。可惜太上皇也不喜欢她的儿子,并不想把皇位传给他,所以他们才要造反。

与秦牧决裂以后,付明悦对帝王的所谓宠爱更多了几分不屑,他们要女人全心全意爱他们,却并不能报以同样的感情,且以为有了那几分宠爱,女人便应该感恩戴德,安分守己,一切以他们为尊。

可是凭什么呢?感情本就应该是互相的。

祁芷晴并不听她的劝,挥舞着木棒又攻了过来。她有武功,自然能轻易躲开。祁芷晴越是打不着她,便越是烦躁,整个人像发了疯一般,仿佛与她有什么血海深仇,非要置她于死地不可。

“贵太妃,请你冷静一点!”付明悦多次企图唤醒她的理智都毫无结果,祁芷晴大概是因为在冷宫住了太久,已经被这里的环境逼疯,如今见到付明悦这个大仇人,竟是一副同归于尽的架势。

付明悦自然不能与她同归于尽,见无论自己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也不再劝,一边躲一边去夺她手中的木棒。

纠缠中,祁芷晴突然口吐白沫倒在了地上,浑身不停的抽搐。付明悦一惊,她的样子很像是犯了羊癫疯,赶紧将刚夺过来的木棒扔下,俯身去扶她。谁知祁芷晴突然又坐了起来,对着她的眼窝就是狠狠的一拳。

她已经有些疯癫,这一拳力道十足,直打得付明悦眼冒金星。正捂着眼睛,又感觉额头上一阵剧痛,条件反射的往旁边一滚,才发现祁芷晴已经将那木棒又捡了起来,刚才她额头的剧痛便是中了木棒所致。

她不想再跟她纠缠,爬起来便往远处跑去,祁芷晴不依不饶的追了上来。

连番大动作终于将宫人引了来,祁芷晴在这里的时间已经不短,宫人们颇有对付她的心得,两个人拿着绳子往她身上一套,左右一拉扯住她的身子,她便动弹不得。另有两个人拿着棍子往她身上招呼,直打得她哇哇大叫。

付明悦走了回来,见那些人下手毫不留情,心中不忍,说道:“算了吧,别打了,会打死她的。”

她心中其实对祁芷晴母子也有几分愧疚,当初就算他们不造反,她也会想办法逼他们谋反,因为她要为秦牧肃清道路。

其中一个打人的宫人回头便给了她一棍,骂道:“多管闲事,滚开!”

付明悦没敢躲,被一棍子打在腰间,顿时疼得蹲下。身去。那人又踢了她几脚,这才回去继续暴打祁芷晴。

直到祁芷晴被打得奄奄一息,两人才停手,像拖死狗一样将她拖了回去扔在床上,便径直离开了。

祁芷晴住的房间阴暗潮湿,比付明悦住的那间差多了。付明悦见她躺在床上直喘粗气,想倒碗水给她喝,但找来找去都没找到碗在哪里。只好跑回自己房里,拿了个杯子装了水,再跑回来,将她扶起来喂水给她喝。

祁芷晴没有了刚才的彪悍,仿佛一个受伤的小女孩般,嘴里喊着“疼,疼”,伏在她肩膀上嘤嘤的哭了。

“乖,没事了。”付明悦像哄孩子一般哄着她,心里却忍不住涌起一股深深的悲凉。

或许,有一天她也会变成祁芷晴这样,疯疯癫癫,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连自己都认不出自己。

☆、第90章 相忘

一直到晚间才将祁芷晴哄睡着,付明悦忍着周身的痛楚回到了自己房里。屋里没有镜子,她打来一盆水照了照,额头肿起一个大包,青紫中夹杂着丝丝血迹,看起来十分骇人。右眼一圈深黑,痛得只能将眼睛眯成一条缝,再看看腰上,也是一大块淤青。

“何必去帮祁芷晴?她跟你非亲非故,而且现在还恨着你。”叹息。

“看到她,就仿佛看到了未来的自己。”付明悦流着泪说道,“我们都是被抛弃的可怜人。”

曾经被秦牧贬去尚服局的时候,她也是怨恨他的,可是当时的恨远不如现在来得强烈,因为那个时候她心中还有希望,还想着有一天他消了气就会与她和好,可是如今她对他已经完全没有任何期待了。

“让嘎肥油去找秦牧吧。”又道。

嘎肥油并没有跟来冷宫,她现在自身难保,自然不可能养猫。虽然嘎肥油并不需要她“养”,但她不能让别人觉得她不知天高地厚,那样只会让自己的日子更加艰难。

“不,决不!我说过我不会向秦牧妥协的,哪怕我死在这里,也不想再看他一眼。”

还想再劝,被她打断了:“我明天还要早起干活,先睡了。”

虽然受了伤,但她没奢望魏庄能许她休息,照样天刚亮就去干活了。额头上的於肿并未消下去半分,眼眶和腰部也疼得要命,但是只能忍耐,没有人会好心到帮她去请医士,也没有人会给她药,唯有让伤处慢慢复原。

干活到午饭时分,趁着那两刻的休息时间,她跑到祁芷晴屋里去看她。祁芷晴昨日被打得太厉害,此时仍然起不了身,魏庄为了惩罚她,吩咐宫人不许送饭来,此时她正睁着失神的双眼静静的躺着,浑身一点生气也无。

付明悦很是难受,曾经盛宠二十年的祁贵妃,竟落到如今这步田地。

她将自己的食物分出一半,扶起她,将食物喂到她嘴边。祁芷晴不肯张嘴,付明悦轻声劝了一会儿,见她完全没有反应,只好放弃,狼吞虎咽的将食物吃下,又开始继续自己的扫地工作。

如此过了几天,祁芷晴才像活过来一般,能勉强吃些付明悦送的食物,不过她大部分时候仍然不清醒,时时对着付明悦破口大骂。付明悦起了同病相怜之心,也不与她计较,仍然一有空就过来照顾她。

这一日晚间,她服侍祁芷晴睡下之后,捶了捶酸痛的胳膊腿儿,往自己房间走去。最近因着照顾祁芷晴,耽误了一些时间,已经被魏庄警告过几次,她不敢得罪魏庄,只能将自己的睡眠时间减少一些,用来干活。如今每晚只能睡两三个时辰,容色十分憔悴。

刚走到房里,点燃那盏昏暗的油灯,准备洗洗睡觉,就听到门外传来一个小女孩的声音:“晨婉仪。”

她一征,拿着毛巾的手僵住了,毛巾重新落回盆中。待反应过来,立刻背转了身子,她不能让她看到自己脸上的伤。

门外的人是宁阳。

“长公主,你来这里做什么?”

“晨婉仪,你快去看看皇兄吧,他……他快死了……”宁阳几乎要哭出来。

付明悦一惊,随即又镇定下来,他怎么可能快死了?这天下是他的天下,这皇宫也是他的皇宫,他在这里是至高无上的存在。何况他那么年轻,那么健康,死,离他应该还有很多年。

宁阳见她不为所动,急道:“是真的,大皇兄勾结洁容华造反,洁容华刺了三皇兄一剑,他已经昏迷了五天五夜,一直都没有醒来。御医说……他可能会熬不过去……”

付明悦努力想让自己平静下来,思考宁阳的话有几分可信,可是她根本无法理清思路,满脑子都是“秦牧受了重伤要死了”几个字,只觉浑身都发冷,想用手撑在桌上,却抖得根本无法借力。

她的境况这样差,仍然挣扎着想要活下去,而他,竟然要死了么?

“晨婉仪,你快去看看皇兄吧,他昏迷的时候一直在叫你的名字,你去陪着他,他一定能醒过来。”宁阳求道。

付明悦终于可以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声音都在发颤:“长公主请回吧,我是被皇上打入冷宫的,他最不想见的人就是我。况且我是戴罪之身,根本不能离开冷宫。你快走吧,如今只有御医才能救他。”

“不是的,你误会了,皇兄最爱的人是你!”宁阳见她始终不肯答应,跑进屋来想要拉她走,付明悦立刻将油灯吹灭了。

“晨婉仪,我知道皇兄冤枉了你,又对你如此绝情,你一定很恨他。可是他现在真的很需要你,可否暂时放下心中的恨,先将他救活再说?”

付明悦强忍下心中的难受,她不能答应,不能让宁阳见到她现在这副样子,额头和眼眶的於肿太过显眼,根本无法遮掩。宁阳是个小孩子,如果知道她在冷宫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或许会因此责怪秦牧。

这个可怜的孩子,她的母亲已经在这里受了快一年的苦,如今疯疯癫癫,恐怕连自己的女儿都认不出来。如今她只有秦牧一个人可以依靠,她不能让她和秦牧生了嫌隙。

就让她以为是她狠心绝情吧。

“他的死活与我无关,我与他早已老死不相往来。长公主,你走吧,以后也不要再来,就当我已经死了。”

宁阳气道:“皇兄危在旦夕,你也不肯去见他一面,想不到你竟如此冷血,我真是看错了你!”

付明悦没有回答,将她推出门外,将门反锁上了。

宁阳在门外哭了一会儿,见她根本没有回心转意的意思,气得跺了跺脚,转身哭着离开了。

付明悦只觉浑身酸软无力,再也站不住,顺着门框滑到了地上。

“既然担心,为什么不去看看他?”问道。

付明悦过了好一会儿才有力气回答他:“有什么好看的,若是他死了,我会因为任务失败而跟他一起死,若他没死,他仍然做他的皇帝,我仍然做我的罪妃,何必再有什么纠缠?”

回她四个字:“自欺欺人。”

自欺欺人又如何?这种事她已经做得太多,早就麻木了。

宁阳没有再来过,有很多次付明悦都想让嘎肥油去探听一下消息,但又生生忍住了。每日做事时她都侧耳听着那随时可能会响起的丧钟,吃不饱,干重活,加上巨大的心理压力,她迅速的消瘦下去,身体免疫力也随之下降,身上的伤好得越发慢了。

祁芷晴最近突然安静了下来,见到付明悦也没有那么大的敌意了。付明悦发现她身上到处都是伤痕,联想起在这里第一次见到她的那天,她被几个宫人捆起来暴打的情景,她断定这些伤痕应该都是这样来的。

除了外伤,祁芷晴还患上了神经衰弱,经常整夜不能入睡,且不清醒的时候居多。虽与付明悦日渐熟络,但偶尔发起疯来,也会像初次见面时那样疯狂的追打付明悦。付明悦怕她伤到自己,能不躲的时候便不躲了,反正她从小练武,挨几下打也不会伤到筋骨。

半个月过去,她额上的於肿渐渐消褪,但还留着明显的印子,右眼的那一圈青黑也没有消失,且在手臂大腿各处更添了许多伤痕。

祁芷晴清醒的时候对她还算好,当初的事她并不知道是付明悦在背后搞鬼,只道她是依太上皇的命令行事,因此接触久了,最初的敌意消失,竟开始对她好起来。

祁芷晴其实并不是一个坏人,除开为了推儿子上位有些不折手段,她算得上是一个比较好相处的人。性子直率,不擅作伪,跟她在一起的时候,说话不用弯弯绕绕,也不用担心她会在背后害你。

那令人害怕的钟声始终没有响起,这么多天过去了,秦牧应该已经醒了吧。付明悦望着长青宫的方向,想象着他身边现在是谁在伺候着。

如今已经九月,还有三四个月,他登基后的第一次选秀就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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