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牌宠妃-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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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应该就是白禾了,想不到她竟是云曦宫的宫女。一定是她受伤后被人发现,肖淑妃又控制了陈容华,这才被灭了口。
他静静的看着她的容颜,长相并不算出众,却也眉目清秀。他一直想知道她长什么样,没想到见到她的真面目时,她已经死了。
几滴清泪从星目中滑落,又被他狠狠擦去。这个突然出现在他生命中的女子,早已被他当成唯一的朋友,她好听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响,但她却永远也无法再跟说他哪怕一个字了。
“殿下,殿下,你没事吧?”
付明悦的身影出现在井口,将光线遮挡了大半,秦牧却仿佛并未察觉。
付明悦见他状若痴呆,知他是为白禾伤心,心中更是内疚。可她也没办法,她无故失踪,总得找借口向皇帝解释。而“白禾”与秦牧之间,终有一场诀别,因为她不能让他知道她就是白禾。
死是一种不需要任何解释的告别。
她知道他是重感情的人,两人一起经历过不少患难,他对她不可能一点感情都没有,就算不是喜欢,也至少会把她当朋友。
她想了想,翻身从井口跳了下去。
秦牧显然没想到她会这么做,直到她摔到自己身边,才转头看着她,脸上是来不及收起的悲伤表情。
付明悦假装摔伤,趴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你下来做什么?”许久之后,秦牧才开口问道。
“奴婢见殿下一直没有上来,担心殿下会出事,所以下来看看。”
“我能出什么事?”秦牧冷冷的说道。
他不会出事,要出事的是害死白禾的那些人,他要为她报仇!
他猛地站起身,将付明悦扶了起来,说道:“我们走吧。”
出了枯井,付明悦问他:“殿下,现在去哪里?”
“我先送你回去。”
他的神色冷冰冰的,看起来很吓人,付明悦也不敢多说,小心翼翼的跟在他的身后。他走得很快,不一会儿便将她甩开很远,她以为他不会等她,没想到他又走了回来。
“殿下,你……认识井里的那个人吗?”她小心翼翼的问道。
“不认识。”
“哦。”
“等下见到父皇,你不要提起肖淑妃,其他的随你怎么说都行。”
“为什么?”
“不要多问!”
“哦……”
秦牧放慢了脚步,付明悦装作摔伤了腿,一瘸一拐的慢慢走着。
长青宫中,皇帝正因为她的失踪而烦躁,见到两人同时来到,既松了口气,又十分不解。
付明悦一脸惶恐的跪下请罪,秦牧则面无表情。
“都起来吧。明悦,你今日去了何处?为何未到御书房伺候?”
付明悦偷偷瞥了秦牧一眼,答道:“回皇上,奴婢之前与庆王殿下一起养了一只肥猫,今日上午肥猫突然跑到奴婢的住处,像是要带奴婢去什么地方,奴婢便跟着它往外走。谁知肥猫越走越远,竟走到了云曦宫附近,仍未停步,反而带着奴婢来到一口枯井旁,奴婢正要去抓它,却不慎跌入了枯井中,当即晕了过去。等奴婢醒来,竟发现井中有一具尸体,奴婢吓得……吓得……”
她泫然欲泣,定了定神才接着说道:“奴婢不敢去看尸体,爬起来想逃出去,好在那枯井壁有不少突出的石头,奴婢攀着石头,好不容易才出了枯井。看看天色竟已是申时时分,奴婢想回来禀告皇上,谁知在安黎宫外撞倒了守门的宫人,惊动了清王殿下,殿下听奴婢说起有死人,便跟随奴婢前去查探……”
“牧儿,究竟是怎么回事?”皇帝的脸色也沉了下去。
“父皇,儿臣有事想单独与你商议。”
皇帝点头,挥手让一众宫人退下,又叮嘱付明悦先回去好好休息。
付明悦不知道秦牧想做什么,却也没办法打探,只好行礼告退。
秦牧很快就离开了,不过他没有回安黎宫,而是径直去了锦灵宫。
秦放听到宫人禀报说清王来访,很是吃惊。上次他偷袭秦牧,将他困在枯井之中,后来却被他逃脱,虽然两人并未公开撕破脸皮,但彼此都心知肚明,此时他上门却是想做什么?
“三皇弟——”
秦放刚出声招呼,秦牧已经走到他面前,抡起右手,狠狠一拳打在他的脸上。
☆、第49章 宣战
锦灵宫的宫人都惊呆了,一向低调到几乎没有任何存在感的清王,跑到从小就得皇帝盛宠的庆王宫里,兜头兜面给了他结结实实的一拳。
看到清王打人,比看到一向温文尔雅,极少发火的庆王打人还要惊悚。这……谁给了清王这么大的胆子?!
就连秦放自己也被打懵了,眼前的人真是那个文不成武不就,性格又怯弱,除了长相一无是处的三皇弟吗?
他没反应过来不要紧,完全不影响秦牧行事,第二拳准确的落在了他的另一边脸上,将他的嘴角也打得流出血来。
“三皇弟,你疯了么?”秦放努力维持着一贯的君子风度,但语气里仍是露出了些许气急败坏。
发呆的宫人们此时才回过神来,一拥而上拦住了秦牧。
“秦放,你给我听着,我一定会报仇的!我一定要让你们母子陪葬!”秦牧骂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秦放抹了抹嘴角。
“别以为我不知道清溪宫的那些死士是谁派去的,秦放我告诉你,你和你母妃会为此付出代价的!”
见秦放已经被保护起来,秦牧没有再上前打他,撂下这句狠话后就往宫外走去。
几个宫人想拦住他,却被他气势所慑,竟不敢动弹,阖宫的人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去。
“殿下,这……”秦牧走的人影都看不到了,殿内静默了好半天,终于有大胆的宫人开了口。
青天白日被人打上门来,就算殿下脾气再好恐怕也忍不了吧?
秦放强压怒火,吩咐一众宫人谁也不许将刚才的事宣扬出去,又命令蕙兰偷偷跟踪秦牧,看他接下来会去哪里。
昨晚死士一个也没有回来复命,他便知道事情不好。他有预料死士会在清溪宫遇到秦牧,但没想到他竟能在四个死士手底下逃生,而且看起来完全不像是受过伤的样子。虽然不知道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从秦牧敢找上门来便可以看出,他的确是愤怒到极点了。
他刚才说要他们母子陪葬,给谁陪葬?琼妃?
秦放大惊失色,他并未下令让死士杀了琼妃。皇帝本就在怀疑他和肖淑妃,这个时候如果琼妃突然死了,他们可就成了第一嫌疑人。皇帝恨琼妃是不假,但谁都知道那是因爱生恨,一旦琼妃身亡,皇帝必定不会再计较以前的事,只会去想她的好,形势将会对他们大大的不利。
但若不是死士下的手,还有谁要杀琼妃?他第一个想到的便是皇后。虽然当年琼妃疑似与人私通并生下孽种的事被皇帝压了下去,但皇后自然有手段能查到。若她杀了琼妃嫁祸给他,再利用秦牧来对付他们,麻烦就大了。
秦牧养在太后膝下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的母亲被幽禁在清溪宫,只是因为那里是皇宫的禁地,所以才没能去见琼妃。但母子天性,他一定会想尽办法与母亲团聚,昨晚去清溪宫说不定正是想见母亲,结果却遇到了死士。
死士见到秦牧自然要遵循秦放的命令格杀勿论,如果有人浑水摸鱼趁机刺杀琼妃,秦牧亲眼见到母亲惨死,又猜到这四人是秦放的手下,那么把账算到他头上就再自然不过了。
俗话说,一夫拼命万夫莫挡,秦牧虽文武皆不出众,在宫中也并无势力,但若一心要为母亲报仇,倒是一个大麻烦。
秦放担心的事很快发生,蕙兰来报,说秦牧去了凤仪宫。
“该死的!”他狠狠咒骂道,唤来宫女为他随便处理了一下脸上的伤势,便匆匆赶去与肖淑妃商议。
凤仪宫。
皇后听说秦牧求见,很是吃惊。也难怪她,秦牧向来都不属于权力之争的参与者,整个后宫几乎都不记得他也是皇帝的儿子之一,也有资格坐上太子之位。
“儿臣叩见母后。”秦牧行了个大礼。
“清王免礼吧,你来找本宫可有要事?”皇后的声音淡淡的,虽然内心惊疑,表面上却丝毫也未显露出来。
秦牧却并不起身,反而磕头道:“求母后为儿臣做主。”
皇后蹙眉:“发生什么事了?”
“儿臣的母妃被害了。”秦牧一脸悲痛,“母后是后宫之主,求母后替母妃申冤。”
“你是说……琼妃遇害?”皇后大惊,琼妃的名号已经有十多年没在公开场合听到过了。
“儿臣虽自小与母妃分离,但皇祖母曾告诉过儿臣母妃的事,儿臣知道母妃犯了错,被父皇幽禁,但没想到竟还有人要害她!”
“事情的经过如何,你详细道来。”
皇后本来还想利用陷害琼妃的事给肖淑妃致命一击,谁知琼妃竟突然遇害,那她的全盘计划可就要落空了。
“儿臣昨夜去清溪宫,想看看能否进入宫内,偷偷见见母妃,谁知却遇到四个黑衣人擒住了母妃正要离开,儿臣心急之下立刻上前动了手。那四人武功十分高强,儿臣根本不是对手,片刻之后便被制住,这时宫内突然又出来几人,二话不说便与那四人打了起来。那四人不敌,有三人拼死抵挡,第四人趁机将母妃带走,临走的时候儿臣听其中一人说道格杀勿论,想来说的便是儿臣的母妃……”
清溪宫有暗卫保护,皇后也略知一二,听了秦牧的话,自然而然便以为是暗卫发觉琼妃被擒追了出来。
“你可知那四人是什么人?”
“那名黑衣人将母妃带走后,这边的打斗更加激烈,双方武功都很厉害,最后竟全部同归于尽,但几名黑衣人死的时候,儿臣听他们说起秦放。想来是秦放派人杀害母妃,如今母妃恐怕……儿臣唯有来向母后求助。”
皇后大喜,自己出手之后,肖淑妃果然沉不住气了,竟铤而走险刺杀琼妃,却不知这样一来反而给了她机会。琼妃一死,她再将当年肖淑妃陷害琼妃的证据拿出来,坐实了肖淑妃杀人灭口的罪名。凭皇帝对琼妃的宠爱,肖淑妃还能有翻身之日吗?
“牧儿,你先别激动。”她柔声安慰道,“既然那几人已死,如今死无对证,放儿一定不会承认,此事需从长计议。”
“母后!”秦牧悲愤的叫道。
“你放心,这件事母后管定了。”皇后走过去扶起他,“当年你母妃盛宠之时突然被幽禁,本宫一直觉得其中必有隐情,因此这些年一直在暗中查探,果然查到你母妃是被人陷害的。”
“是谁?”
“是肖淑妃。”皇后幽幽说道,“你母妃与肖淑妃关系最是亲密,本宫便没有往肖淑妃那里去想,直到最近才查到些眉目。牧儿,本宫知你因为母亲之事而伤心,但我们不可以轻举妄动,为今之计是要替你母妃洗刷当年的冤屈,然后再请皇上彻查昨夜之事。你是个好孩子,如今你母妃不在,你更应该坚强。”
秦牧沉默半晌,说道:“但凭母后做主。”
*
秦牧刚回安黎宫不久,便有御前的人过来,说是皇帝让他即刻赶去长青宫。
秦牧冷笑,那母子俩果然想先发制人,可惜这次他们失算了。
他到达的时候,肖淑妃和秦放正跪在皇帝面前,肖淑妃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脸上的妆都花了,秦放则在一旁小声安慰。
秦牧跪下向皇帝见礼,皇帝厉声道:“是你打伤了放儿?”
“是。”他口齿清晰的答道。
“给朕一个合理的理由。”
“没有理由。”
肖淑妃和秦放对望一眼,果然他不敢将实情说出,虽然他联合了皇后,但皇后手中的证据已被斜风销毁,皇后现在也拿他们没办法。这次一定要将秦牧这个祸患彻底解决,否则他若是拼着性命不要与他们为难,实在是个大麻烦。
琼妃多半是皇后派人杀的,他们本可以拉拢秦牧共同对付皇后,但现在秦牧认定他们是凶手,又已去见过皇后,要扭转他的认识不大可能。再说当年的确是他们陷害了琼妃,就算秦牧现在肯与他们结盟,将来事情败露,必定会更疯狂的反扑。他们不能冒这个险,只能现在就将他除掉。
虽说无故打伤兄长不是死罪,但只要之后再设计一出诸如“弟弟深夜上门刺杀兄长”的戏码,再让秦牧在打斗中死于“意外”,到时候就连皇帝也不能责怪他们。
“你!”皇帝气得直喘粗气,“看来你从小读的圣贤书都抛诸脑后了,兄友弟恭的道理你竟是完全不懂!”
“父皇既已认定是儿臣之过,儿臣还有何话说?左不过让父皇更厌憎儿臣罢了。”
“若你自己有出息,朕又怎会厌憎你?”
“若儿臣当真从小勤学好问,文成武就,父皇就会喜爱儿臣吗?父皇你——”秦牧直视着皇帝,“就会将皇位传给儿臣吗?”
“放肆!”皇帝气得当场给了秦牧一巴掌,打得他栽倒在地,却很快又倔强的爬了起来。
“父皇既然觉得儿臣没有出息,何不直接杀了儿臣?反正父皇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