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白华-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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遣了灵鸽召霍鋣回去。
这灵鸽送信的事在魔域里一经传开来那便是炸了天,上到文臣武将下到三姑六婆,个个皆是着急的往东方绾那跑。
这文臣武将们大抵说的是:如今霍鋣战神已尊为魔族帝君,身为魔族帝君理当是应该留在魔族与殿下您一同壮大我魔族的,可天帝这老儿这时却将帝君召回九重天去,这分明就是居心叵测、老奸巨猾,意图不轨啊,殿下应该为大局着想,决计不能让帝君回到那九重天去,若不行,大不了学学我们家那位,一哭二闹三上吊,再不行,还有殿下您肚子里的小殿下呢,我就不信帝君他能狠得下心做出抛弃妻子的事来。
这三姑六婆大抵说的是:殿下,听闻天帝这老儿急召帝君回九重天,殿下,您可万万不能让帝君他回去啊,这种事情我可是最清楚不过了,这男人啊,一旦离了妻子,那便是成日里的寻花问柳、寻欢作乐、拈花惹草啊,更何况,那九重天上的女人可不是什么正经女人,别看她们成日里一副贤良淑德、举止端庄的样子,只要一见到相貌英俊的男子尤其是想帝君这般英俊的男子那便叫一个豺狼虎豹、如饥似渴啊,万一帝君不答应呢,您就学学我,一哭二闹三上吊,男人嘛,都吃这一套,再不济,还有殿下您肚子里的小宝宝呢,我就不信帝君他能狠得下心做出抛弃妻子是事来。
对于这些文臣武将三姑六婆的言论,东方绾听了进去的不过就是两句话,一是:“还有殿下您肚子里的小宝宝呢,我就不信帝君他能干出抛弃妻子的事来。”
这句话着实是让她吐了口血,本来她为人处世向来是“超然物外、与世无争、看破红尘”,对于这些个外界的风言风语也是怀着一种“随遇而安、无为而治、顺其自然”的念想,可没曾想她这么一顺这风言风语便也是顺到了十万八千里,抛弃妻子,唉,自己这还未下嫁就先守了活寡了,光是守了活寡那还不算打紧,打紧的是自己守着活寡还得带着个娃,想必将来是更嫁不出去了。
第二句她听了进耳朵的话那便是这一哭二闹三上吊了,她本就寻思着找个机会偷摸着溜进九重天去,可这九重天哪是这般容易就让自己偷摸着进去了的,这下倒好,天帝这个蠢神竟在这个当头召了霍鋣回九重天,这可真真是天上破了个大窟窿,就等着她东方绾去钻了。
可东方绾寻思了半天也不想不出来该如何向霍鋣开这个口,更何况即便是她腆了脸死乞白赖地跟霍鋣开了这个口,霍鋣也不见得就会应了她,既然这文臣武将三姑六婆都说这一哭二闹三上吊甚是管用,那自己也不妨腆了这个脸去试上一试,虽说这人要脸、树要皮,可,自己既不是人更加不是树,所以这试上一试想来也是并没有什么大碍。
这般想着,东方绾便备好了用来擦眼泪的丝帕和用来上吊的白绫,又将那白绫叠好藏进了自个儿的腰带里,一瘸一拐地悄悄溜进了长乐宫正殿,转念一想,这长乐宫本就是自己的行宫,这正殿也是自个为了顾全礼数才让给霍鋣的,这凭甚的自己要像这般偷鸡摸狗?于是她挺了挺胸膛、直了直腰板、抬了抬脑袋,光明正大一瘸一拐地走到了霍鋣卧房前,抬手欲敲门,可有是缩了回来,又一瘸一拐地在霍鋣房门外踌躇着。
“进来”房里传来一声极为低沉的男子声音。
东方绾一愣,咽了咽口水,暗自在心里给自己壮了壮胆子,一瘸一拐地推了门进去,一进门就瞧见霍鋣正皱着眉头一副颇为不满的样子坐在凳子上饮着半凉了的茶,东方绾在心里寻思了一会儿,自从自己脚受伤之后几乎是没有迈出过长乐宫半步,更别说是做过什么招惹了霍鋣的事了,想必他此番如此不满也是不大干自己的事,便又壮了壮胆子开口道:“鋣,天帝这个蠢……,咳,天帝他不是急召你回九重天么,你怎的还不收拾收拾?”
“收拾什么?”霍鋣饮了口茶,续道:“我不过是去九重天待两天。”
东方绾诧异道:“难道,你,打算在魔族久居,这,这只怕是不大好吧。”
霍鋣看她一眼:“你,有何不满?”
“……”此番东方绾还得腆着脸上演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死乞白赖的求着霍鋣带她上那九重天,只得又故作欢喜道:“自然,自然是十分满意的,对了,”支吾了一会儿又续道,“听说九重天甚为有趣,那……那地方很是高,呃,所谓高处不胜寒,不是,高……”
这想了半晌她也想不出这高的地方究竟有什么好,于是她便干干脆脆地说了:“鋣,我也想去九重天瞧瞧,你……也带上我,好不好?”
霍鋣愣了愣,对她道了声“过来坐”,等东方绾一瘸一拐的坐下了,他才续道:“我原本也是有这个打算的,你待在魔族着实是不大安全,可你此番伤了脚,跟着我也是不大方便,恰好你明日也要回东来书苑,我寻思着明早与你一道去,先把你送到三重天之后我再回九重天。”
“不不不……”东方绾急忙地摆手,又以为霍鋣是在担心她的课业,急急地:“鋣,我的课业你不必担心的,你看,我跟着你成日里都可以听听你讲讲道德经、佛理什么的,而且,我觉着你讲得甚为精妙,比起什么秦夫子、董夫子、玉先生来那可是好了有十万八千里,至于我的脚,我一听见你讲学那便叫一个神清气爽、如沐春风,那脚便是一点也不痛了,你……就带着我罢,我可以带着、带着……万贯家财。”
“……”霍鋣愣了愣,又笑她:“你就这般想要跟着我?”
东方绾一脸诚恳郑重地点了点头。
霍鋣单手支颌笑望着她:“可你昨日分明是说我不配与人讲道德经。”
东方绾愣住了,又暗自在心里给了自己一巴掌,急忙道:“昨……昨日不过是我胡言乱语,饥不择食,不是,口不择言,鋣你的讲学那简直就是如雷贯耳、醍醐灌顶、惊为天人,听得我那真真是如梦初醒、豁然开朗、大彻大悟。”
闻言霍鋣笑了笑:“孺子可教,既然你这般想要跟着我,那日后便是要跟紧了,半步也不许落下。”
东方绾以为霍鋣是怕她在九重天里乱跑,又惹出什么祸端来,所以要自己牢牢地跟紧了他,于是她便乖乖地点了点头。
霍鋣见她点头很是满意,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目光一转又瞧见她腰带里似是藏着什么东西,便伸手去将那东西扯了出来,这一扯倒是不打紧,可那扯出来了的东西却是让霍鋣愣住了,那打紧要命的东西正是东方绾先前准备用来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三尺白绫,霍鋣拿着那三尺白绫愣了好一会儿才又笑道:“你这,若是跟不了我,便要加害于我么?”
东方绾:“……”
第二日一早霍鋣就横抱了东方绾正欲往那九重天上去,东方绾被他这般抱着自是不情不愿闹腾不已,只见两人如此争论着。
先是东方绾:“鋣,你放我下来,我虽说是不能走,但还是可以飞的。”
再是霍鋣:“你这般重,抬得我手都酸了,怕是连飞也飞不起来了。”
再是东方绾:“……,那正好,我就算是不能飞,也不用劳尊神你手酸受累,这要是传了出去,我堂堂魔族帝姬的颜面往哪里搁。”
再是霍鋣:“大不了拿块布把脸给盖住,这般不就看不见了。”
再是东方绾:“……,我一个大活人拿块破布盖着脸作甚,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抬了具尸体回九重天。”
霍鋣被她闹腾得不行,便松手放了她下去,可当东方绾正暗自窃喜之际,霍鋣却是一抬手将她拦腰扛在了自个儿肩上,又气定神闲不紧不慢的道了句“这般,便看不见脸了。”
东方绾:“……”
“唉,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自己此番这才真真是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头,这砸晕过去了倒是还好,至少晕过去了便可对此般丢脸的事情装出一副浑然不知浑然不晓的模样来,关键是这砸了一半天自己不但没有晕过去反而还是愈来愈清醒,唉,如此这般,别说是自己这魔族帝姬的颜面了,怕是连自己的君父,自己君父的君父,自己君父君父的君父,乃至魔族始祖的颜面都是要被自己丢了个尽了。”东方绾如是感慨。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 无忧谷 上
三千六百年前,上古神族麒麟一族祸乱神界,麒麟帝君举兵天族,欲取天帝而代之,一夕之间,天地混沌,六界仓皇,天帝震怒,遣战将长霖率百万天兵以擒,然双方势均力敌,久战与不周山未果,此一役经三百余年,后以麒麟帝君大败而终。
“霍鋣,我们此番去不周山是否是寻错了道?怎的走了这般久却连不周山的影子都未见着?”持衍一手摇着折扇一手用衣袖擦着从额头上滴落下来的汗珠,这九月的伏天着实是灼人得很。
霍鋣悠闲的横倚在云上,单手支颌道:“无碍,先让长霖与麒麟帝君打着罢。”
持衍愣了一愣,抓了霍鋣的衣襟:“你这幅鬼样子,哪里像是去领兵打仗的,好说歹说你也是我们天族的战神,那称颂历代天帝的功德殿里也是为你立了功德碑的,瞧你这般气定神闲,呸,从容不迫,呸,泰然自若,呸,无关紧要的样子是要去凡界的茶馆子里看戏喝茶吗?”
霍鋣轻轻拍开了持衍的手,随手指了指:“你看那边。”
持衍合了手中的折扇怒气冲冲地指着霍鋣:“霍鋣,你少给我来这套,你以为我会上你这小子的当吗,想当年,你拿了个五彩琉璃的瓶子讹我说是从太上老君那得来的仙药,我就趁你不在偷偷的将那药全吞进了肚子里,寻思着这下可算是报复了你这小子了,结果,结果第二天你宫里的侍婢告诉我说那琉璃罐子里装的是毒耗子的耗子药,我呸,你这小子为了讹我也是够不择手段的,毒耗子的药也舍得拿那五彩琉璃的瓶子来装,我好歹也是你叔……,咳,你兄长,看着你长大的……,咳,与你一同长大的,你这小子简直就是丧心病狂、心理变态、禽兽不如、令人发……。”
持衍本欲继续骂下去,却听得云层之上一阵天雷滚过,他愣了一愣又看向霍鋣,霍鋣则是蔑了他一眼又看向那无忧谷的方向。
见状持衍也是伸长了脖子往那无忧谷里瞅着,只见那山谷中七七四十九阵已布,布的正是那引天雷的阵法,怪不得方才云层之中是天雷滚滚,他又是定睛一瞧,见得那阵法中间站了个穿了一身白裙的少女,韶颜稚齿、白清如玉,只不过那眉眼中似是少了些许生气,少了些她这般年纪该有的活泼气息。
“啧啧”持衍晃着手中的折扇一番感叹:“这小丫头日后必然是个绝色的美人,只不过也不知她是犯了什么罪过,这些……,啧,”持衍露出一丝轻蔑的神色来,“这些丑人们,竟用这引天雷的阵法来……呃……迫害她,莫不是因为她长得太美,所以才这般招人怨恨?”
霍鋣又蔑了他一眼,未说话,只依旧瞧着那山谷里的人。天雷阵中的少女未发一言,只安之若素的立在那阵法中,眉眼中亦是毫无生气,仿似她并未瞧见自己身旁这些将自己团团围住的侍卫,又仿似眼前这发生的一切都与自己没有任何干系一般。
只见那群人中为首的老者开了口:“殿下,老臣这也是为了大局着想,若不受此教训,只怕您往后还要再犯,这万年大业怕是要毁在您手上了。”
说着,那老者便是一挥手,只见一道紫色的天雷赫然从天而降,直劈向那阵法的中心,那阵法中的少女却也是不挡不躲,一动不动地立在那天雷正落下的地方,紫光刚散,少女便轰然倒地。
“殿下,殿下……”一个穿了一身淡紫色衣裳的女子在一旁哀嚎着,她竭力地想要冲进那阵法中却是被那群侍卫死死地拦了下来。
半晌,少女微微动了动身子,抬起头艰难地用双手将自己的身子撑了起来,只见那少女脸色白得煞人,豆大的汗珠不断从额角渗出,咬着嘴唇半伏在地上。
持衍叹了口气:“这小丫头也是可怜得很,这天雷劈下来那可不是好玩的,这般年纪轻轻,啧,咦”持衍惊了一惊,“这天雷劈到身上她怎的叫也不叫一声,莫非是个哑巴?唉,长得这般惹人怜爱却是个哑巴,虽说我也很是想帮她一把,可这别族之事我们天族也是不便插手,更何况现在又遇着这麒麟一族举兵谋乱,若是再惹出什么乱子,那……。”
持衍一边说着一边斜眼瞟向霍鋣,霍鋣仍旧是一言不发只从云上站了起来皱眉望着那山谷里的情形。
阵法中的少女是一副双手撑着地脸色惨白的样子,持衍本以为事情到了此种地步便也就完了,毕竟这天雷之刑乃是诸多刑法中最为狠戾的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