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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惜白华-第12章

小说: 惜白华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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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里止弯腰捡了地上的落花又是往空中轻轻一抛:“我可记不得我犯过什么事,不过今日我恐怕是会要了殿下的命了。”
  东方绾眼神里掠过一丝寒意又似有若无地勾了勾嘴角,不屑地:“早就知道你与那司长老是一丘之貉,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耐不住性子了,今日即便是你不来要我的命,来日我也自会取了你的项上人头。”
  相里止眼角似是有了些笑意,一抬手取了自己腰间悬挂着的另一柄剑扔到东方绾身前:“殿下如今是愈发的心狠手辣了,此番也倒是配得上这个帝位了。”
  东方绾轻哼出声:“哼,当年若不是你,我这帝位只怕是会做得更安稳些。”
  说罢,东方绾纵身一跃又拔出了插在地上的长剑直接就是朝相里止刺了过去,可相里止却是反手轻轻一挑就将那把长剑挑落在地又一转剑锋直指东方绾的眉心,见状东方绾却是一笑,随手捏了个水决困住相里止。
  相里止止了脚步,轻飘飘道:“殿下莫不是以为凭这种半吊子的水决可以困得住我?”
  东方绾笑了笑:“当年我身受三道天雷之罚,如今让你也尝尝可好?”
  话音刚落,东方绾便轻挥了衣袖,只见一道红光劈下直直落在了相里止身上,红光方散,东方绾又轻轻一跃提了方才被挑落的那柄长剑直刺入相里止的左肩,一片腥红瞬间曼延了开来,见状相里止反手一抬折断了那柄长剑又往后退了几步嘴中吐出一口血来。
  东方绾将那柄断剑随手一扔笑道:“这梨花白得这般好看却是少了些许颜色,相里大人的血正好是为这花点缀了一番。”
  相里止抹了抹嘴角流出的血,又伸手拔出了没入自己左肩上的半截剑尖:“这引天雷,须布七七四十九阵,以神兵作引,你方才那是什么?”
  东方绾笑了笑:“相里大人可真是见识浅陋,竟连红色的天雷也未见过,七七四十九阵,神兵作引,哼,法力底下之人自是需要那些个劳什子的东西,如你,如司长老,而对于本帝姬而言这引天雷不过就是挥一挥衣袖的事。”
  相里止看了她一会儿,声音极其低沉:“是么?那殿下今日可要让我好好见识一番。”
  说着,相里止却是快步一跃,瞬时间就靠近了东方绾身旁,东方绾还没来得及反应那剑锋就已逼近她的喉头,这相里止在用剑上可谓是魔族第一人,而他的剑素来就以快著称,东方绾自也是知道自己在用剑方面是远远及不上相里止的,所以方才才刻意让相里止将自己的剑挑落,以便使其掉以轻心好让天雷顺利击中他,这红色的天雷与那寻常天雷自又是不同,此天雷名唤浮绛引,是只有魔帝正统血脉才可以修得的秘法,可现下里相里止离自己这般近,若是再引了那浮绛引来只怕自己也要遭殃。
  此时东方绾已是明显感觉到了相里止剑上凛冽的寒气,她急忙退了几步又抬起手想引来地火阻拦相里止,可此时一片梨花却是从她头上缓缓滑落,望见那满眼的淡白色东方绾却是愣住了,而慌忙之中脚下又是一个不稳仰身朝后倒了下去,
  就在她刚要倒在那漫地的梨花上时,一只手却揽住了她的腰际将她带了起来。
  见到来人,东方绾有些惊讶:“鋣”
  只见霍鋣一手揽住了东方绾又将她轻轻环入自己怀中,另一只手则握了一柄玄色长剑又用那柄玄色长剑在东方绾身前轻轻一横挡住了相里止的剑。
  相里止一见到霍鋣眼中却是掠过一丝意义不明的笑意,又用双手紧握了手中的剑拼尽全力朝霍鋣挥去,两剑交锋只听见当啷一声,二人的剑皆是落在了地上,见状相里止急忙一转身拾起那掉落在地的玄色长剑又迅速消失在了漫天的梨花雨中。
  方才在慌忙之中东方绾一急便紧紧地抓了霍鋣的衣襟,霍鋣见她这般紧紧地抓住了自己便笑她道:“你抓得这样紧做什么?”
  东方愣了愣,又赶紧松了手连连向后退了几步,慌忙地:“鋣,你怎么来了?”
  “你这般怕我做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霍鋣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东方绾身前,抬手为她拂去了还沾在她头上的花瓣,蹙眉缓缓开口:“方才那人你认识?”
  “我,”东方绾顿了顿,“不认识。”
  “相里止”
  “你认识?”
  “嗯,往日神魔两族交战时我也曾多次与他交手,他虽不敌于我却也是骁勇善战,只不过……”霍鋣颔首思忖了一会继续道:“他原是你们魔族的得力战将,为何今日会来行刺于你?”
  东方绾攥了攥自个儿的衣角,不敢抬头看霍鋣,只好低了头望向地上的落花,“其实,我以前也是听说过相里止,不过两千多年前他突然离开了魔域,从此之后便是下落不明,我一向不管那些事的,所以对他也没多大印象,大概……大概他并非是来行刺我的,而是来找你报仇的,你方才不是也说他曾屡次败于你么?”
  东方绾舔了舔嘴唇又胡乱指了那地上的剑:“你看,他为了抢走你的剑连自己的剑都不要了。”
  霍鋣顺着东方绾指的方向望了一眼,又微微皱了眉头:“他大抵以为那柄剑是渊华剑,可,他寻渊华剑又是有何居心?”
  一听见“渊华”二字东方绾忽然死死抓住了霍鋣的衣袖,口齿不清地:“你……你知道那把剑?”
  霍鋣正寻思着相里止寻渊华剑的缘由又听见东方绾问他,便缓缓开口道:“渊华剑跟了我万年,神魔两族交战之时我用的便是这渊华剑,也难怪相里止会误以为我方才拿的是渊华剑。”
  “那……那把剑现在何处?”东方绾一脸的焦急,双手仍旧是死死地抓着霍鋣的衣袖。
  见东方绾有些奇怪,霍鋣便抬了自个儿被她扯住了的衣袖又将手轻轻放在了她的头上,笑道:“你寻那把剑又是要做什么?”
  东方绾被霍鋣问得一怔,忙意识到自己方才有些反应过了头,她缓缓松了抓住霍鋣衣袖的另一只手,心虚支吾着:“我早些年听闻那剑十分厉害,一直寻思着拿回来瞧一瞧,没想到那把剑居然会在你那里,”她顿了顿,“你方才说相里止拿走的不是渊华剑,莫不是……那把剑已经不在你那里了?”
  霍鋣低头看了看她,也不再继续追问什么,只笑了笑:“你对诗书佛理一窍不通,对舞刀弄剑却是这般有兴致,日后哪里嫁的出去?渊华剑威力太大,自神魔两族言和只后我便将它挂在了偏殿,想来也是许久未用了。”
  闻言东方绾咬了咬嘴唇又是脸色沉重,只在心中暗自沉思着“偏殿,霍鋣的偏殿那便是在九重天,看来自己是非去这九重天一趟不可了,可这九重天哪里是人人都能去的,更何况自己还是魔族帝姬。”
  见东方绾半晌未说话,脸色又是似是有些沉重,霍鋣笑她道:“怎的了,莫不是在担心自己嫁不出去?”
  “……”东方绾无奈的望了望霍鋣:“嫁不出去就嫁不出去,佛祖说,五蕴皆空。”
  霍鋣笑了笑:“佛祖说,因果轮回,虽说你自然是嫁不出去了,但你却偏偏轻薄了我,所以你自是要担下这个果的。”
  “……”
作者有话要说:  

  ☆、绾发

  霍鋣来到这魔域已是有四日了,这四日里东方绾每日皆是小心翼翼地照料着,就连自己的正殿也给让了出来,又因了霍鋣是这魔族“帝君”的缘故,魔族众人们自也是不敢怠慢的,莫说是怠慢了,许是那日众人们都瞧见霍鋣吓走了司长老,于是上到魔族重臣将领下到侍卫侍婢这几日做起事来皆是分外殷勤些,饶是连是东方绾这个“堂堂正正”的帝姬也从未享受过这般待遇。
  除了照料霍鋣,东方绾每日都会去那棵梨花树下或浇浇水或静静地坐着,有时这一坐便是一两个时辰。这日清晨天方拂晓,东方绾也是拎了桶水一路踱着来到了那梨花树下,往日里此处总是被那铺天盖地的梨花雨落得漫天雪白可今日此处却是染上了一些幽幽的墨色。
  梨花树下,霍鋣正悠闲地倚着树干仰着头望着那些个从树上慢悠悠飘落下来的一朵朵梨花,只见他看的认真,墨发墨衣已尽是落满了白白的梨花。
  “白色与墨色倒也是衬得很”东方绾一边自言自语地喃喃着一边提着木桶小心翼翼地踏到了霍鋣身边:“鋣,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霍鋣看也不看她一眼,只依旧仰着头望着那树上的梨花:“你能来我却是不能来了么?倒是你,平日里都是要睡到午时的,今日里倒是知道勤勉了吗?”
  “……”东方绾无奈,续道:“那你让一让,我要给这树浇水了。”
  霍鋣笑道:“这树又不是你,成日里这般喝水早晚是会成佛的。”
  “……”
  霍鋣微微侧了侧头朝东方绾看了一眼,立起身子来缓缓道:“绾儿,过来坐。”
  东方绾无奈,只得放了手中的木桶坐到霍鋣身旁,方一坐下她那长长的三千青丝便从她肩头缓缓滑落散落在她及地的白裙上。
  霍鋣又朝她望了一眼,道:“转过身去。”
  东方绾对这位“爷”已然是无可奈何、无计可施,只乖乖转了个方向背对着霍鋣,又在心底暗自叨叨着“若哪日神魔两族再次开战,自己一定一定得使些坑蒙拐骗的手段把这位战神诓倒魔族来,连佛祖的君父都感化不了他,这天下只怕是没有谁能赢得过他了。”
  刚在心里叨叨完这句话东方绾却是愣住了,只见霍鋣用一支红木簪子轻轻绾起了她散落在地的长发,又随手拈了一朵白梨花簪在她发间。
  东方绾心中惊讶“这是佛祖仙去了吗,鋣居然为我绾发?”
  东方绾心中正疑惑着,霍鋣却是缓缓开了口:“我见你平日里总是穿得一身白,就连戴在头上的步摇也是白玉的,今日里没有见到你戴那白玉步摇,正巧我这里有一只簪子,与你也是很合适。
  东方绾依旧是一动不动地背对着霍鋣,听见他的话也是一言不发。
  霍鋣又帮她顺了顺头发,平缓地:“怎的了,还想背对着我多久?”
  东方绾还是那样不发一言的坐着,仿似丝毫都未有转过身去的意思,霍鋣也是奇怪,便双手扶了东方绾的单薄的肩又将她转向自己,只见东方绾的眼中已是兀自含泪了一泓清泪,让她那原本就清灵的眼眸愈发清澈灵秀。
  霍鋣愣了愣,半晌又微微皱起了眉头:“绾儿,你,莫不是在怨我这般举止轻浮的对待于你?”
  东方绾抬了抬头忍了眼中的清泪笑道:“自然不是,我们魔族作风一向开明,自也没有九重天那般多的规矩,只是,这许久都未有人为我绾过发了,方才心中有些高兴罢了。”
  霍鋣舒展了眉头,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满目温柔:“你若是喜欢,我日后便天天为你绾发,如此可好?”
  东方绾是再也忍不住了,任凭自己眼中的那泓清泪滑落,又是赶紧抬手用自个儿的衣袖去擦。
  见状,霍鋣又是紧紧皱了眉头,伸手为她拭去还挂在她白玉般脸颊上的泪珠:“怎么哭得愈发厉害了?”
  东方绾拼了命的忍着那不断从自己眼睛里掉落下来的泪珠,她不想,不想让旁人瞧见自己这般狼狈不堪的模样,这千年来,她从未哭过,也从未在旁人面前示弱过,即便是那日在无忧谷硬生生地捱了那三道天雷她也是一声未吭死死咬牙忍了,可今日,任凭她怎样咬牙也是止不住这不断从自己眼睛里掉落下来的东西。
  见她哭得愈发厉害,霍鋣无奈地叹了口气又抬手拉了她的手臂将她轻轻拥入怀中,就那样任凭着她在自个儿怀里哭着,东方绾哭了好一会,终于是慢慢停下来了,只靠在霍鋣怀里小声抽泣着。
  见她终于是停了下来,霍鋣却是笑道:“怎的不哭了?莫不是肚子里的水不够了?无碍,那边还有一桶。”
  “……”这回东方绾便是连那小声抽泣的声音也止住了,气愤愤地用衣袖抹了把脸,愤愤地道:“尊神你还真是没有半点道德,竟也好意思同人讲《道德经》,佛祖曾经说过,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不是,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虽然我并不晓得浮屠是个什么东西,但想必肯定是个好东西,可尊神你莫说是救人了,便是连安慰一下旁人也如此吝惜。”
  霍鋣笑了笑:“跟了我这许久,佛理是没学会什么,嘴皮子倒是练得愈发厉害了,你说我吝惜安慰旁人,这话倒是不假,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话也的的确确是佛祖说的,可,你并非是人。”
  东方绾怒冲冲道:“你这分明就是狡辩,佛祖说,众生平等,他说的那个人并非是你说的那个人。”
  霍鋣笑得开心:“那到底是哪个人?长得是什么样子的?”
  “长得……”
  东方绾说来说去也绕不过霍鋣,只好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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