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龙策系列 共9卷 作者:绿痕-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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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马上就去准备出城!」
好臭,又是这种臭气冲天的可怕怪味,她干嘛要来这种臭死人不偿命的地方受罪……呸呸,嘴里还有两口不小心吃下的沙子……她就说她讨厌这种地方嘛。
「殿下,你就别再皱眉头了。」伏趴在沙丘後的息兰,在粉黛的小脸上又开始出现眉心打结的情况後,叹息连天地压下她的身子叫她认分点。
冒著极大风险偷偷跑来波盘陀战区观战的粉黛,此刻的心情真是忧郁到极点了,早在跟息兰跑来此地观战的数日,那个她想探知底细的寰王竟不按牌理出牌,完全不按
照探 子所探来的日子攻打波槃陀,毫无预警地提前开战,在她赶到战场上时,雄狮大军已拿下了波盘陀无数座小城邦,让她失去了可以观看寰王攻打城邦战法的机会,仅仅只能来到波盘陀最後一座尚未被攻陷的国城,在这里趴著研究那个害她错失良机的男人接下来会怎么做。
而这」趴,她就趴了两日,也让她一头雾水地足足看了两日,虽然她听说那个寰王打起仗来动作很快,但波盘陀的国力也不容小觑,雄狮大军顺畅如流水的攻势,在行进至波盘陀国城时,头一遭遇到了顽强的抵抗。
现在,她最在意的,并不是寰王何时能够攻陷波盘陀固若金汤的国城外墙,她担心的是,她在这里看了两日,寰王的战术和攻略却什麽也没看出来,总是在大军有所行动时猜测著,那个寰王做出这种战法指示的原因是什麽,又为何要这麽做,并且对那个不讲战事规矩的寰王很感头痛,因为她所想打听的实力,正因他这种捉摸不定的打法而让她连半点头绪也没有。
在沙尘的吹袭下,粉黛将覆面的纱巾更拉紧一点,一双水眸不停的在远处战火外,雄狮大军的中军营帐里搜寻著。
她伸手推推息兰,「哪个人才是寰王?你到底是认清楚了没有?」
「据探子说,那个寰王上战场都会戴著一只面具,所以他的长相我也不知道,说不定咱们再找一找就可以在人群中认出他来。」息兰和她看的方向不同,目光直锁在准备攻城的前行军阵队里。
「不是那边。」粉黛将她的脸勾回正确的方向,「身为主帅,他应该待在中军主帐里负责指挥权宜。」
「不,听说他都是亲自领军打头阵。」息兰认真地向她否认,扬手指著已经兵临城下的前行军。
「打头阵?」嫌命太长啊?就算不怕死也不用这麽不爱惜生命。
就在她们讨论的这个片刻,骤起的沙尘像道帘幕般地席卷而来,不但遮去了她们的视线,扬啸的风声也让她们听不清夹杂在风沙里的声音,直到石落沙定,重新睁开眼观战的粉黛,猛地气息」窒。
糟了,转移战地。
粉黛在交战的两军人马朝这边奔来时,一手紧扯著呆愣的息兰赶紧撤离险地,但在她们身後的轰轰马蹄声,如紧密的惊雷逐渐靠近,令她在走避不及下,只好险中求生地照著记忆,先将息兰拖至寻常人不易发觉,波盘陀古时用来避战的壕沟边缘,再一把将息兰推下去闪避。
「躲好,千万别出来!」她的声音刚落,小小的身影马上就被卷入浓重的沙尘裹不复踪迹。
刺目剖人的碎石沙砾令粉黛睁不开眼,在周遭净是重重的马蹄声和兵戎交错的响声
里,她怎麽也没办法睁开眼逃出去,就在她认为这回恐怕得死在会噬人的沙场上时,她忽地感到身子一轻。
疾速驰来的野焰,在马背上侧下身,千钧一发地一掌捞起差点就被踩死在马蹄下的粉黛,并把她当成货物般地横放在马背上,而後手中缰绳一紧,策马掉头奔驰出交战的沙尘外。
被腹下飞驰的马儿震得头昏眼花的粉黛,还弄不清在风沙里到底发生了什麽事时,马匹忽地一停,让无法集中视觉的她甫看清底下的黄沙,立刻又被人像持小鸡般给持了起来,在摇摇晃晃的马背上连坐都还没坐稳,一双不分力道轻重,也不分男女之别的大掌就落在她的身上,东拍拍她身上的沙尘、西拨拨她满身的碎石杂屑,更不客气地把她从头到脚都给摸过一遍。
「幸好,完整无缺。」将捞来的东西打理好後,野焰满意地把手中的东西调整好在马背上的位置!并很感谢自己的动作够快,能够及时在把它踩扁之前救它一命。
一双分别附在她的背後和双峰前盘据不动的大掌,令粉黛被震晕的神智速速回到她的躯壳里,剧烈烧灼的红云,强烈袭上她的面颊,令她愤怒地抬起蛲首。
野焰的双眼静止在怀中女人仰起来的小脸上。
好……好可爱。
好心果真是有好报的,看,老天是多麽厚爱他呀,知道他看男人都已经看到腻了,所以特地送他这个养眼的小东西来犒赏他这些年来的辛劳。
虽然怀中的东西姿色并不能算是上等,以她脏污的外貌来看,充其量只能评为不错或是可爱而已,可是在战场上的这万绿丛中,她这鹤立鸡群的一点红,是多麽的得来不易和珍贵。
他好奇地伸出手指轻戳她漾著两朵红晕的面颊,指尖随即传来水嫩水嫩的触感,他再仔仔细细打量了她一番,像朵小野花似的她,个头小小又软软嫩嫩的,在他怀中更是显得袖珍,香香甜甜的气息,淡淡地出自她的身上传来直冲上他的鼻梢,令他看著看著,心坎上泛过一阵满足得不得了的幸福感。
本来满腹怒火已升至最高点就要爆炸的粉黛,首先是因他脸上所戴的怒彩假面而吓了一跳,但在他对她看得目不转睛上对露出来的眼珠子直不隆咚地瞅著她瞧时,她忍不住怕怕地咽了咽口水。
他是怎麽了?喂、喂……这很可怕耶,他……他两眼发直哪,
久久,野焰黑黝的双眸总算是动了动,紧贴在她胸前的大掌,也规规矩矩的撤开,他抬起头看了看四周的动静後,颇感惋惜地驱散所有恋恋的心神。
「小花。」他将怀中的粉黛以大麾包拢,转首问向没持在本位急忙赶来的花间佐:「你不待在後方跑来前线做什麽?」
匆匆停驹的花间佐靠在马上喘息,「军师叫我来问你,下一步你打算怎麽做.…:」
他们在大後方当支援的备军全都等著他的号令呢,不来请示他怎麽可以?
「怎麽做?」他搔搔发,而後突地漾出一抹笑,「我叫你准备的东西备好了没?」
「备齐了,都已就定位。」
野焰随即下令,「好,叫前行军全都撤围,中军准备攻坚,由左右翼掩护。」
安栖在他怀中的粉黛霎时身子一僵,脑子里的警钟急急拉起。
她小心地盯审箸他脸上那具覆面的怒彩假面,这个只露出一双眼眸的男人,他是什麽人?为什麽他能发号施令..他,该不会就是……
「中军攻坚?」收到野焰命令的花间佐,紧张地扯大了嗓门,「王爷,你又要亲自上阵..」他是没把他们吓死就缺乏乐趣吗?
在花间佐的问话里,粉黛已得到了她想知道的答案,同时竭力压下惊愕的抽气声,尽可能放松紧绷的身子不让他察觉她的异样。
野焰不以为意地耸耸肩,「我怎么可以错过玩火的机会?」
「等等,这事你和军师商讨过了没?这麽做未免太……」花间佐有千万个不同意。
「跟那家伙商讨?等他拿定好主意,这场仗我老早就打完了。」他哼了哼,烦躁地挥手打发他,「别跟我罗哩叭峻了,快传令下去。」
「但是……」犹要进谏言的花间佐,接下来的所有抗议声,全部卡在野焰两手扔过来的东西上。
「还有,这个东西帮我保管一下。」待会有得忙了,他可没空照料那个捡来的东西。
[这种东西你要交给我保管?」七手八脚地接好粉黛,花问佐才看清接过来的是什么东西,便不满地攒紧了一双眉。
被人扔得没有半点心理准备的粉黛,挣扎地在花间佐的怀里坐稳後,磨牙霍霍地瞪向那个不把她当人看待的野焰。
太过分了!居然都把她当成个东西一个用扔的,一个还一脸嫌弃的样子。
「乖乖待在这里等我,记得不要乱跑,知道吗?」在准备前往阵前时,野焰又驾箸马儿来到粉黛的面前,一手拍著她的头顶殷殷叮嘱。
啧,说得她好像个无行为能力人似的……满心被挑起的怒焰又飞快地被他给平息,她压抑地朝他颔首,在他策马离开後无力地翻著白眼。
就著逐渐西移的夕阳,莽莽无际的沙疆,像个妖娆魅惑的野性女子,正换上了红艳的纱裳尽情展现丰妍。
从将她紧包裹住的大麾边缘向外探看,粉黛察觉到迎面而来的风势似乎是变了,非但不再那麽冰寒刺骨,反而还有种烘烧的燠热感,当她眯著双眼,试著在艳阳的馀晖下分辨景物人事,映入她眼帘的一切,却大大的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在沙场上、城楼边,她不但看见能在这不毛之地狂恣燎烧的熊熊烈焰,而在前线最靠近波盘陀的城墙上,她还看见……
一朵狂野的火焰。
粉黛并不能确定事情是怎麽结束的,飘飘荡荡的火花,零碎地化为微小的火星,点点在她、心中留下难以磨灭的光泽,直到野焰开启婆盘陀紧闭的城门,让中军进城接收降城後率先驾驹归来,她仍无法走出这幕似幻似真的情境。
「乖乖,有没有吓到你?」野焰自花间佐的手中将怔愣得无法回神的她接过来,关怀地以指抚著她的面颊。
吓到?她岂只是被吓到?她是被吓坏了!
在这超级不合时宜,天时、地利还有人统统都不合的情况下,这个叫野焰的男人,他先是叫上百名的兵土抬来一桶又一桶泛著焦味的桐油,将桐油倾倒在一条条掘好的渠道里,让燃油一路直通波盘陀城下,并层层圈圈地紧环箸整座大城,然後,他就大剌剌地放了把火。
原本她还在纳闷,在这种满地沙尘、碎霜、北风狂啸吹袭的情况下怎能用火攻,还有这个男人到底会不会用兵之时,在她眼前的战局,令她马上对他改观。
也不知是他施了什麽法,还是连老天爷都站在他这一边,数百条宛如火龙的烈焰,居然就这麽照著他的指示一路烧了过去,直窜上城墙,完全不受强劲凛冽的北风风势影响,也丝毫没被敌军在城墙上泼下的水花熄灭,然後趁著波盘陀大军被那把火烧乱了军心,他再派左右翼围堵住所有能出入的城门,意欲将他们全都困在城内烧之殆尽。
急著要灭火的波盘陀军士们,没空理会不知何时已推进至城门前的天朝中军,这时,野焰又下令中军持柱攻坚,左右翼也不再固守边门齐攻,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厚重难侵的城门便在他们的面前应声而倒,而他,则一鼓作气的攻下波盘陀以铜墙铁壁著称的御敌国城。
望著远方波盘陀残留在天际的袅袅焚烟,粉黛不禁流下冷汗来。
老天,这种战术是谁授他的?万一他挥鞭攻向伏罗,有谁挡得住这整支雄狮大军?
看不出她在想些什麽,而她那双没有定根的眼眸,也止顿了很久没任何反应,这让野焰忍不住有些担心。或许,让她这麽个弱女子来到沙场上是一大失策,可是,她怎麽会被吓成这样呢..
恍然想起自己还戴著吓人的假面,他这才想到也许是吓著了她的原因还包括了他自己,於是他一手揭下覆面整日的假面,而後,他看见她的水眸开始缓缓游移。
落日刺目的霞彩让粉黛看不清他的面容,但在她调整好双目间的光影,深深看向他时,她的脑间霎时变得一片空白。
「你……」野焰关怀地将脸庞压向她那张花容失色的小睑低问:「喂,你还好吧?:
怎……怎会有男人长成这副尊容?
粉黛一手按著急速激跳的胸坎,频频换息之际,忽然觉得脑中晃过一阵阵晕眩。
眼前的这个男人,据她方才的印象,分明就是个昂藏七尺、身手矫健的男子,照理说,他应该跟那些小鼻子小眼睛、丑丑脏脏,看起来全部长得一个样的中原人没啥子不同,要不然,他也该是因为生得丑陋吓人,所以才需要在脸上戴副遮丑的面具,可……可是……
他怎麽可以配上一张闭月羞花,看了就让人口水直流的古曲一仕女脸!
真是、真是……
没天理啊……
瞧瞧他,身躯虽不若勇兵们一身夸张壮硕的硬肉,但也生得魁伟挺拔,偏偏那张很对她胃口的美女脸,硬是搭在他那有点不搭轧的身上。
哪,稍稍粗了点但浓淡适中的柳叶眉,一双中原特产种不完桃花的丹凤眼,浓密如扇的两帘眼睫就这麽眨呀眨的,而贵气十足的鼻梁下,还搭了两片看起来很可口的薄唇,最最更可恶的是,在沙场上冲锋陷阵跑来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