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龙策系列 共9卷 作者:绿痕-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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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萧。」料俏毫不犹豫的回答。
「但……」当时她果然没看错,料俏的心果然早就飞至离萧的身边,只是,这不能的:。…离萧和料俏的身分差了太多太多。
「我和你不同,我才不顾忌什麽身分地位。」带著一份甜甜的笑意,料俏勇敢地扬高了下颔,「既然想爱,那就放手去爱,就算这会违背礼法,我也不怕。」
「离萧他呢?他知道吗?」即使有满腹的无法赞同,她还是想知道料俏的感情路走来是否顺遂。
料俏不死心地握紧了拳,「他钝得像块木头,明示暗示都给他那么多却还是不通,我看我得再多加把劲迫他才行。」
看著料俏为爱不顾一切的模样,那嫣很是羡慕,也有点迟疑。
该不该像料俏一样,放手去追逐想要的人事物?但那此后果呢?倘若她真放开手了,那些留待到後来最终还是要面临的後果又该怎麽办?他们每个人,都是被错置其位的卒子,一旦过了河,就没退路了,因此在过河之前,能不停下来想想吗?她一点也不想看到卧桑因此而身败名裂的情形出现。
「你就大方点接受卧桑吧。」料俏重重拍著她的肩,并很自怜地咬著唇,「为了你,卧桑在你身上可是很下心思的,虽然……他的手段是很不讲理,动不动就把我的名字亮出来威胁你,害我老是害怕万一你不顾他的威胁我该怎么办。」
「你知道他在威胁我?」那个不守信的男人,亏她还那麽相信他会遵守承诺。
料俏翻翻白眼,「司棋和离萧也都知道,不过我们都很配合卧桑的期望,全都有志一同的当作不知道。」卧桑瞒那嫣,那嫣瞒众人,众人又瞒那嫣……他们太极宫里的人,统统都在玩谍对谍的游戏。
「为什麽你不告诉我?」
「我能讲吗?」说到这里她更是有苦无处诉了,「我要是不识大体的话,卧桑说他会把我踢出太极宫,然後想办法把你留下来让他一人独占,所以我就很识趣的闭上嘴,乖乖的把你让给他,总好过损失一个表姊还落个被踢出宫的下场。」
那嫣难以相信地抚箸额,「没想到连你也被他给带坏了,竟会耍心机瞒著我……」
「卧桑教的罗。」料俏洋洋洒洒地背出卧桑教过的至理名言,并且说出她肩负的使命,「他说过,爱情是种手段游戏,远在天边得不到的,那就用点手段;近在咫尺却也得不到的,那也用点手段。而我现在是他最新的一个手段,他派我来让你这个爱追根究柢的人弄明白。」
「弄明白什麽?」她还能有什麽不明白的..这一场四人骗四人的骗局,都已经被清楚的揭开来了,往後,怕是他们都不能再躲藏了。
料消一手指著她的心房,「他选你的原因。」
那嫣沉淀下所有的思虑,全身绷得紧紧的,好想知道但更害怕去知道。
「是什麽?」不敌内心的召唤,她还是启口。
「你的宝贝簪子。」料俏随手指著簪在她发上的玉簪。
「簪子?」
「就是那根害你追进宫来的白玉簪。」料消点点头,而後再歪著头提醒她,「你不记得那根簪子是怎麽来的了..」
「它是……」
它是怎么来的?一时片刻间她想不起来,只知道,它跟著她很多年了,无论家境再怎么窘迫,她也舍不得变卖它让它离开她身边,只因为,她对它有著某种回忆,就连它被盗了,她也追进宫来想拿回它。
回忆一层层地浮现,有道熟悉的人影,在她的脑海里逐渐变得清晰,那名少年……
「卧桑赠的。」料悄在她还没忆起时,直接帮她温习起她遗忘了很久的记忆。
这根簪子是他赠的?那个人是他?
时光急速在那嫣的脑海里倒退,她记得,从前岁月的某一天,某一天……卧桑曾在她的记忆中出现过。
那个午後,有位年轻的官家子弟,由两名中年大汉伴著,私下来到她父亲的酿厂,在一阵令人害怕的刀光过後,她曾经!她曾收下他的簪子。
「从很久前我就在怀疑这根簪子的出处了。」料俏抬首端详著那根差点被她偷去变卖的簪子,「像这种雕有龙形的玉簪,平常人家是不许造的,而上头又能雕有仅次於皇帝的八纹龙,那代表它本来是由太子拥有]
就连落雪的音律彷佛都在空气中消失了,茫然中,那嫣什麽也听不清,在她耳畔荡的净是那日卧桑曾对她说过的那句话……
我选的是你,从很久前,我就选定你了。
「表姊。」她伸手轻推,「卧桑等你很多年了。」
那嫣恍恍地回过眸来,「等我..」
[这些年来他常在夜里去探你,总是躲在暗处看著你的一举一动,可是碍於身分,他始终不能接近你,为了等到一个能让你进宫的藉口、为了能有今日,他可算是煞费苦心。」她的表姊已经被人监视兼保管很多年了。
「难道说……」那嫣恍然大悟,「皓镧的事不是巧合?」
「当然不是。」料俏直点箸头,「是卧桑特地命人偷走皓镧,再把皓镧被窃的消息散布到 我耳里,吸引我这古玩迷去把皓镧偷来,然後再用取回失物的藉口把你引进宫。]当然是刻意安排,不然天底哪有这么巧合的事?
她的声音显得很幽远,[为什么他不样自告诉我?]不老实的男人,这么爱藏秘密,就连这事,他也要藏着。
[当然是怕你不相信他]料俏也很为卧桑叹息,[他或许可以强迫你任何事,可 唯独信任这一点,他强迫不来。]
那嫣怔坐着,满心想着这些年来的夜里,都有着一双眼在跟随着她,近在眼前却无法靠近,那是种什么感觉?被身份局限着的人,原来还有他一个。也因此这些年来,他的心,那么难,而她这个后知后觉和的人,现在才能体会支他的感受。
莫怪他老是爱拥着她,总是爱拉着她的手,或时而伸手碰碰她这样他也能感到满足,她还认为他的迷恋没什么理智原由,他只是等待了太久。
料俏的声音不知是何时消失了,回过神来的那嫣想寻找她,的抬首,不见料俏的身影,却见隔开她好一阵子的卧桑,远站在殿门内看着她,在他眼底,写满 了多日来的相思。
在他的皮眸下,她像个圆穹现,再无掩藏也无退路的人。
迟疑地,卧桑朝她伸出双臂,停留在空中静候着。
她有些懂,明白他在等待的是什么,她知道这个善于等待的男人一直在等着她。
搁下手中的缕衣,那嫣笔直地朝他走去,愈走愈快、愈走愈急,直到奔进他的怀中攀住他的颈项,压抑不住地 吻上他,他怔了怔,还以更甚的热情将她掩没,结实的双臂收拔压紧她,将她揉进身体里索讨更多,那迟来的吻,怎么也停不下来,而他们只是任由它渐渐地失控。
缠吻中,那嫣仿佛看见了好多个卧桑 ,有温柔的,压抑的,自由的,热情的,无论是哪一个,也无论黑夜白天的真假太子,她都想紧紧捉住,不让他再离开。
倘若陷落爱情里,最终只有两个下场,不是全部赔尽,就是 全赢。那么,她愿赌,只要有他陪伴,她愿放弃所有陪他赌下去。
[开宫?]
正在煎茶的那嫣讶羿地搁下手中的茶碗,抬首看着突然作出这个决定的卧桑。?
「我已复元得差不多了,再瞒也瞒不过太医,非开宫不可。」卧桑挨坐在她的身畔,漫不经心地把玩著她身後长长的发丝。
她垂下眼睫,「那……你又要主政了?」他又要回去过那种日子了?又要劳累地坐在御案前燃烧他的心神精力了吗?
「不一定。」他拿走她手中的茶碗,一手将她圈进怀里,「这要看西内肯不肯罢手。」现在就算他想拿回摄政权重揽朝政,只怕还有一群人不答应。
「刺王是打算稳坐摄政王之位不还位於你?」难道西内的人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头……来个刘备借荆州?
「不。」卧桑笑得很诡诈,「铁勒是有回京兆接位,但他一知道我没死,他就把摄政王之位让出来虚悬而不去主位,所以西内的人也对他很有怨言。」就算西内的人强行要留下摄政权,但只要铁勒不去接任,任谁也拿他没有办法。
「他为什麽不主位?」她没想到那麽多人想抢的摄政王,刺王居然不想要?
「铁勒是个聪明人!他知道我若没死而他还接下摄政王,这样朝中的明刀暗枪少不了会冲著他去,所以他宁可让大夥去猜测也不来膛浑水。」他那个弟弟哪有那麽笨..现在的摄政王之位可是个烫手山芋,接了有坏处、不接也有坏处,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它让出来悬位。
那嫣眯细了美眸,「你……是不是又在算计些什么了?」又对她露出这种目的深沉的笑,他一定是在暗地里做了什么好事。
「是啊。」他丝毫不掩藏,满面笑意地亲了亲她的面颊。
「殿下!」轰隆隆的脚步声整齐地在殿廊上响起,同时也夹带了三道人声。
「放开手……」那嫣忙不迭地想与他在众人面前保持距离。
卧桑不疾不徐地将她拉回怀里,「别扭扭捏捏了,他们早就知道这回事。」
拉不开他,随即又被三位刚进入殿内的人见个正著,不知该怎麽解释的那嫣羞赧垂下蛲首,不敢去面对他们眼底的笑意。
「有消息了?」卧桑心情很好地环抱著怀里的软玉温香一点也不介意他们都看见。
「殿下,南内兴庆宫有动静了。」负责探察情势的司棋首先向他报告外头最新的情况。
他挑挑眉,「做了什麽?」南内那群老人能做出什么来?
「他们打算向圣上建言由震王霍鞑代替刺王接下摄政王。」不好了,现在又多了一个皇三子要竞争摄政权了。
「喔。」卧桑淡淡应了应。
离萧敏感地扬高眉峰,「然後呢?你不会是想置之不理吧?」南内的势力可不比西内小啊,他还一副处之泰然的模样?
他有恃无恐地轻笑,「南内的人爱怎麽做就让他们去,不过老三是决计不会由南蛮赶回来当摄政王的。」
「为什麽..」纳闷的众人不约而同地向他求解。
「霍鞑没那个闻工夫当什麽摄政王,若硬是要他当,他说不定会带兵回来砍了那个叫他当的人。」很可惜南内那票爱谋略的老人们,这次是押错宝、走错棋了。
「那……」司棋满面迷思地搔著发,「摄政主到底要由谁来当?」太子没接回摄政王、刺王又让出位来、震王又不愿当……难道就一直把摄政权空著吗?
卧桑朝他们眨眨眼,[这 是个猜谜的好题目不是吗?」
「殿下,你就别再玩了,再不快点把摄政王之位抢回来,这对你日後登基会有影响的。」离萧根本就没办法像卧桑那么轻松,一想到朝权已渐渐的在分割中,他就担心他们东内将会没办法拿回主权。
「别急。」卧桑满足地将下颔靠在那嫣的肩上,「现在就暂且保持由东、西、南三内联合制衡,至於到底将来会由谁出任摄政王,咱们就再等等,很快就会有答案了。」
对国事没兴趣的料俏,在他们商讨著她听不懂的国事时,百般无聊地坐在一旁看著殿外的景致,不期然地二抹藏匿在远处殿顶上的身影吸去了她全副的注意力,然而,闪烁的箭端在阳光的反射下格外刺眼,她怔了一会,霍然了解来者是什么人。
「刺容?」她喃喃低问,随即扭头朝离萧大叫:[保护卧桑!」
在离萧反应过来时,先发的飞箭已来到卧桑面前,但靠在卧桑胸前的那嫣动作更快,在卧桑出手前就先擒下差点抵面的长箭,离萧在她接下箭後随即挽弓回箭,卧桑和料俏则是把握离萧牵制的时分追出殿外。
在众人都追去时,唯有那嫣站在原地大惑不解地看著手中的长箭。
「箭头是钝的?」难道那名刺客不是想杀卧桑?
行刺的刺客在见卧桑追上来後,立刻转身跃下宫檐欲逃,但离萧跟上来的飞箭,以及从暗地里突然冒出另两柄箭,却在同」时刻拦下他的脚步。
追上人的卧桑静站在刺客的面前,低首看著他身上另外两柄也射在他衣裳上,将他牢牢地定射在宫柱上无法动弹的飞箭,而这两柄箭,都和离萧一样,意在留人而不在伤人。
看来,想解开谜团的人不只他一个,还有另两个人也很想知道这让人始终查不出主使者的刺客,究竟是哪一路人马派出来的。
他环著胸淡问:「究竟是谁派你来的—.」好极了,多亏这个机会,他总算能弄清这个不想杀他,但又频频试探的主谋究竟是谁。
覆面的刺客睑庞微微动了动,卧桑眼尖地察觉他的举动後一手扯掉他的面巾一手箝握住他的下颔。
「不行。」卧桑含笑地朝他摇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