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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九龙策系列 共9卷 作者:绿痕-第2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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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浓重的密云自天际压向大地,熹微的晨光在云缝间忽隐匆现,虽已是冬末,春日的脚步亦不远,但在这大地仍是惺忪、晨色依旧苍茫的时分,天候仍是沁冻得让人猛打哆嗦。

  百日这天,祭坛上一线香烟袅袅扶摇上天,站在太庙外主祭的朵湛,持香祭祀的双手不时颤抖,香火冲天而上的烟线也失了直势,变得曲曲折折,像在场每个人的心。

  在他身後,有著为做最後一赌的皇子们,有著聚满京兆的武将,在这天清晨,或许每个人都和他一样,心中忐忑不安,也都是辗转一夜未合眼难以成眠。想想,有谁睡得著呢?在今日天明後,天朝将一扫前态,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成王败寇,就看今朝。

  同是站在祭坛上的卧桑很不安。

  没来由的,在即将揭晓下任新帝人选的这一刻,他很不安,那日出现在艳红西天里的陨星之象,仍是在他的心中徘徊不去,试著去推想後,他得到了数个可能的料想,而不管是哪一个,都不是他所愿见的。

  仰首看向苍天,此刻,上苍也在云端上看著人间的这一幕吧?

  父皇苦心孤诣的,为的是这一日,众皇弟汲汲所求的,也是这一日,可这一切看在置身事外的他眼里,除了令他百感交煎外,也令他害怕,因为,如今是对是错都不能挽回了,路是他们走出来的,可是为他们铺路的父皇真的到此为止就罢手了吗?会不会……即使是开封手谕,让新帝登上了大典,父皇的弈局仍是未结束?

  收回仰望云空的视线,卧桑心烦意乱地环顾四周,不意间,他的双眼看出了一丝端倪。

  「不对劲……」他伸手轻拉著站在他身旁的铁勒的衣袖。

  「哪不对?」铁勒压低了音量将身子靠向他问。

  冷汗滑下他的额际,「老四不在场,老九也没来接圣谕……」

  「王爷,时辰到了。」国子监焚香祝祷後,来到朵湛身旁小声提醒。

  朵湛深吸了一口气,自袖中取出下离身的手谕,在开封手谕後,转身朝卧桑扬扬手。

  期待万分的众人,错愕地看向朵湛扬手指向的卧桑,皆不明所意,犹对舒河未来此起疑的卧桑,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暂时压下心中的不安,起步走至朵湛的面前接过手谕,

  朵湛直盯著看过手谕後,毫不意外,也没什么表情的卧桑。

  卧桑定了定心神,扬手差人送来红墨後,将右掌拓上红墨,再朝手谕里头的拓印覆印其上,挪开掌心後,满意地看著手谕上头完全相符的手印。

  原来……这是卧桑的手印。

  朵湛懊恼地咬著下唇。怪不得他找遍了所有机会去取得众皇子和众大臣的手印,但所得到的拓印却没一个符合的,没想到道高一尺的父皇,用的竟是人不在国内的卧桑的手印,让想篡改手谕的他怎么也无法改,他若是想毁去手谕,暗地里那票由冷天放带头,被父皇派来监视他的死士,又随时会对楚婉不利,使得他只能什么也下做地保管著这张手谕。

  「这是你和父皇的主意?」满心不甘的朵湛以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问。

  「动手脚的不是我,是父皇。」卧桑无辜地笑了笑,「是他在我弃位前就使计盗了我的手印拓在上头。」想当初父皇派人去东瀛告诉他时,他也很讶异父皇会在手谕上玩这种花样。

  眼看他们两人交头接耳完毕後,国子监环手将两手收至袖里,朝祭坛上下的人们放声宣布。

  「宣先皇手谕,众皇子与众臣听旨!」

  除手执手谕的卧桑外,人人跪地接旨,卧桑调整了气息後,缓缓诵念出手谕内容。

  「帝,以德治国,以仁孝育众皇子四十六载。自东宫宫变,太子储位虚悬至今,今应日後国运,於八位皇子中,命皇六子卫王风淮为太子。帝驾崩百日後,此旨由襄王朵湛开封,前太子卧桑监定手谕内容并宣读,若有误,立即斩杀襄王朵湛及楚氏一族,若无误,交由刺王铁勒加盖国印,盖印後,此旨始为生效,钦此。」

  听闻自己的名出现在手谕中,风淮震愕地自地上站起身,作梦也没想到,父皇所选的新帝会是他。

  「刺王……」准备将手谕交予铁勒盖印的卧桑,话都还没说完,就见逆著晨光的一道亮光,自远处直朝祭坛上而来,这令他的心倏然绷紧,定眼一看,那道亮光的目标是

  风淮。

  来不及去搭救风淮,慢了一步的卧桑才想出声示警,紧跟在风淮身旁的庞云,自卧桑脸上察觉不对劲後,已飞快地站起,二话不说地扑向风淮将他抱紧。

  「庞云!」风淮的惊叫声霎时响遍了寂静的太庙。

  「是谁……」卧桑回首看向身後,怎么也猜想不出是谁这么不想让风淮为帝。

  「保护卫王!」在一片慌乱中,铁勒忙出声镇压下眼前的混乱,为免再有来袭,他又命在祭坛下守卫的兵士登上祭坛来。

  「庞云……」风淮坐在地上,为一动也不动的庞云拔去穿透左胸的飞箭,心痛地将他拉至自己的胸前。

  「你有没有事?」庞云虚弱地睁开眼,不担心自己却怕风淮被伤了一分一毫。

  「没事,我没事……」风淮强忍著鼻酸,忙招来宫御风为他诊察伤势。

  宫御风立即来到他们的身旁,但在看过了庞云的伤势後,他满脸遗憾地朝风淮摇首。

  风淮凄眯著眼,「不……」

  「我还不能死……」庞云挣扎地伸出手拉住他,「我还没亲眼看你登上帝位……」他和风淮约好了,一旦风淮登临天下,他才可以离开,还没帮风淮处理完登基後即将面临的难题,也还没让风淮坐稳帝位,他不能就这么毁约。

  「别动,别浪费力气……」他想将庞云按住不动,以免庞云更加耗费体力,自庞云背後渗出的温热血液,正源源不绝地染湿了他一身。

  「王爷,你得答应我,不能留著铁勒……」靠在风淮身上的庞云,仰起了脸庞,以不让他人听见的音量,小声地向他请求他登基後首先必须做的要事。

  风淮不语地怔住,定定地凝视著他那张交织著血汗,但却是出乎冷静的脸庞。

  知道自己时日不多的庞云,殷殷地再向他叮咛。

  「你应该知道,只要铁勒在世上一日,你的江山就一日不保。」铁勒对天朝的影响力太大了,尤其是现在,铁勒的兵力为天朝之首,只要铁勒有心推翻新帝,那将会是反掌之易。

  明白他接下来将说什么的风淮,忍不住别过头去,不想听见那些将会刺伤他双耳,再度让他心头淌血的话,他反覆地在心底温习著,当初决意竞争为皇的目的。

  庞云的声音却直抵他的耳际,「别再犹豫了,王爷,不这么做,你得到的天下不会安宁的!」只要有野心的皇子仍存於朝、仍存於世,那么就终有作乱反叛的一日,此刻如不除恶务尽,在经历了先皇驾崩和八王夺政後,这座天朝太脆弱了,决计不能再有一回的刺激,不然天朝就真的要赔上开国多年来的基业。

  「他是我的兄弟……」浑身伤痛的风淮眼中泛著泪光,即使知道自己的梦想与现实背道而驰,但他仍是不愿背叛自己和背叛手足。

  将他所有不舍看在眼中的庞云,就算是不忍心,也还是要戳破他的梦境。

  「你的愿望,终究,只是一场梦而已,它是不能被实现的……」为皇者,用来治国的不是梦想,是用血汗,是用取舍,还有手段,在这里头,是不能掺入这等过於温馨的手足之情。

  风淮拚命摇首,「我不……」他不要骨肉残杀,那种血染的悲剧,是不该发生的,它不该发生在他的兄弟们身上,他不是为了这个目的为皇的!

  「圣上!」深知他有多固执的庞云,无计可施之际,忍不住朝他大喊。

  风淮整个心神震慑在他的这句呼喊里。

  在此刻之前,他没想过,将圣上这两字听在耳里,竟是如此的沉重,即使他再怎么想往好的一面看去,这个称谓,还是会逼得他不得不看向阴暗的那一面,要他去看清,在每个人的身分都变了後,一切也都跟著变了,他要是不快些做点改变,那么他将连最後一丝的过往都留不住。

  庞云汲著泪向他恳求,「圣上,除了你的兄弟外,在你的肩上,你所要背负的重责大任还有更多,你对千千万万的社稷黎民有责任的,求求你以天下为重……」

  风淮低首看向他,紧咬著牙关不置一词,脑际轰轰然的,迟迟就是不给他一个回应。

  「答应我……」力竭的庞云逐渐垂下眼睫,但仍是捉住他的衣襟不肯放手。

  在风淮的心旁徨不决的这个时刻,收到紧急军情的佐将军,站在祭坛下朝上头的铁勒大喊。

  「王爷,南蛮大军已击败定威将军来到京兆外头了!」

  铁勒怔了怔,「里应外合?」舒河在翠微宫里挟持众臣,霍鞑在外头著手攻城,他们两人……想在这个时候打下京兆?

  卧桑一掌按紧铁勒的肩头,「圣谕为重,你先盖印让老六接下大统。」眼前的情势再怎么乱都可以等,只要先确立了新帝後,再让新帝发号施令讨伐霍鞑也不迟。

  铁勒不语地点点头,在拿来属下所呈上来的玉玺後,毫不犹豫地在卧桑所摊开的手谕上头加盖国印,让这张手谕成为名副其实的圣谕,正式生效。

  「奉先皇密令,圣旨生效後,取刺王首级!」混在坛上兵士里的冷天放,在铁勒盖完国印的瞬间,当空一喝,腾身跃至铁勒的面前,快如闪电地举刀刺向他。

  血光中,所有人都怔住了,风声似乎也在这一刻停息。

  「你……」冷天放瞪大了双眼,紧急地收住全力一刺的手劲,才没让来者伤得更深,他一瞬也不瞬地望著近在咫尺的卧桑。

  「大哥!」心痛难当的铁勒放声大喊,一把推开护在他身前的卧桑,恨意无限地抽出佩剑,一剑直取冷天放,而被卧桑护弟举动怔住的冷天放,在众人的惊叫声中,不设防地挨了这一剑。

  丝丝的阳光,自飞散开来的密云中俯探大地,映照在倒卧在血泊中的冷天放身上,他僵著脸,不敢置信地望著卧桑那张被阴影遮去的脸庞。

  「为什么……」卧桑应当知道先皇为何要如此做的,为什么卧桑不肯成全他呢?

  「他是我弟弟。」双手沾满自己鲜血的卧桑,在他断气前给了他一个足以合眼的答案。

  「快传太医!」目赌一切的朵湛,面色苍白地紧扯著呆愣不动的国子监大叫。

  铁勒抛开手中的长剑,在卧桑乏力地滑坐至地面时,蹲至他的身旁一手扶握著他的肩头,一手飞快地在他的伤处上止血,压在卧桑伤处上的手,抖颤得那么厉害,怎么也无法克制。

  不需过问,他也明白父皇要杀他的理由,为了不让他威胁到新帝,父皇当然是不希望他存在,这点他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他万万没想到,卧桑竟会舍身救他。

  自小到大,他欠卧桑的、卧桑为他所做的,已是数不清,如今为何还要再添上这一桩?卧桑不必刻意去证明什么兄弟情,他都懂的,就算卧桑不说他也都知道,他明白卧桑无论做任何事,出发点一定都不是为了自己,卧桑总是在为他人著想,好不容易,卧桑才依循著自己的心意获得想要的自由,卧桑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因他而断送梦想?他会还不清的……

  「不要紧……」卧桑喘息地张开眼,握住他打颤的手安慰,「在没见到大势抵定前,我说什么都不能死。」

  「快别说话了,我先带你进太极宫。」设法先救急後,铁勒探长了两臂想将他抱起送去宫里。

  「不行,我还有个地方得去……」卧桑推开他的手,侧首朝旁一唤:「离萧。」

  「都伤成这样了,你还想去哪?」铁勒紧敛著剑眉,扬手斥开离萧後,还是想先带他去救治。

  「我要去说服老八不要违背圣旨谋反。」内忧虽平,外患仍在,要是野焰不快点臣服於风淮,野焰就将因东内而成为新帝眼中的叛党。

  铁勒满眼都是急惶,「那事由别人去做就成了,你先进宫疗伤……」

  「由别人去,老八听不进耳的。」查看了自己的伤势後,认为自己短时间内应无性命之忧的卧桑想站起身来,「我若是不亲自走一遭,老八会成为危害到老六天下的叛臣。」

  「我带兵去阻止他造反。」他咬咬牙,决意由自己快点解决野焰这件事,免得让悬心的卧桑拖延治伤的时间。

  卧桑听了忙喝声大吼:「不许你这么做!」

  「大哥……」铁勒为难地看向他,眼中蓄满了请求。

  「别伤他,因为他将是天朝往後重要的支柱……」卧桑攀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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