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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九龙策系列 共9卷 作者:绿痕-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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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诧异地扬高黛眉,「见我?」她又不认识这个皇子。
    「听裴炎说,他府上有个善占易象的表侄女,是你吧?」他稍稍低下头来,两眼专注地打量著她。
    「是我。」察觉不对劲气息的那嫣,在他这种探索的目光下缓缓在心底拉起了警戒。
    「那……」律滔笑意可掬地再问:「可不可以请你帮我个忙?」
    「帮什麽忙?,」身为皇子,会特意来找她这个无名小卒帮忙?有问题。
    「为我一解这幅卦象。」他自袖中取出一张纸绢,在纸绢上头细细地书写了易卦标记。
    那嫣迟疑了许久,紧盯著他那看似平和不显居心的眼眸一会,终於在他浅浅的笑意中趋步上前—侧首端看上头所书写的本卦、错卦、综卦及断卦後,芳容随即一变。
    又是藏龙现形..
    从她与皇家中人有所牵扯後,这幅卦象为什么就时常出现在她的生命里?这幅卦象,对她而言是心血来潮时的产物,对卧桑则是隐含深意的秘密,那么对这个男人而言,它又代表著什么意喻?他也和卧桑一样是别有n口的?
    她记得卧桑曾说过,在这宫里没有一个地方是安全的,而人,也没有一个是可以不用提防的。
    
    
    「我解不出来。」她压下满心的疑虑,镇定自若地朝他摇首。
    [这样啊。」律滔将她每一分流动的眼波看在眼底,也配合她的隐瞒,装作毫无察觉地轻笑起来。
    那嫣朝他欠了欠身,「王爷若没别的事,我先告辞了。」
    他伸出」掌,「请留步,我还有一事相求。」
    她停下脚步,屏息敛气地看著他此时看来有些莞尔,又有些彻悟的神情。
    「劳你代我转告太子一声。」律滔若无其事地朝她眨眨眼,「留点青山才会有柴烧,下回别再玩得那麽真,很多人的白发都是被他给吓出来的。」
    听出弦外之音的那嫣征讷无法言语,张大了杏眸看他噙著一抹笑,优雅地移动脚步踱出含元殿,踩著探雪一步步地朝宫门的方向走去。
    他知道……这个人他知道!他看穿了卧桑安排的这一场行刺,他….!
    在律滔的身影消失在彼方时,那嫣当下转身在殿廊上奔跑起来,一心只想快快赶至卧桑的身边告诉他这个消息,无巧不巧地和被卧桑派来找她的司棋,在殿廊转角撞个正著。
    「那嫣?」他扶稳她的臂膀,「你怎么了?」
    她紧张地捉著他的衣袖问:「卧桑的客人走了没..」
    「卫王刚向殿下告退,殿下又下令封宫了.…:」司棋讷讷地应著,话还没说完,就见她拎著裙摆跑向含凉殿。
    才躺在榻上装作病弱装完了一回合的卧桑,在送走客人後,才离榻起身想伸个懒腰时,脸上舒适的神情,马上被神色张皇跑进殿的那嫣给驱散。
    「发生了什麽事?」他眯起销眸,两手牢握住她的肩侧。
    她轻喘,「翼王他…:.」
    「律滔?」他有些意外,留神地压低了嗓音,「他对你做了什麽?」
    「他没对我做什麽,但他知道你被行刺的事是你安排的!」怎么办?这事被第三者知情了,他得快点想个办法。
    卧桑的眉宇间掩上一层深思,不过一会,又快速地自他眼中散去。
    「然後?」他习惯性地降下双臂环著她的腰肢,拉她贴进他的怀里轻嗅她一身淡淡的馨香。
    「正经一点。」满心紧张感的那嫣红著脸想推开他。
    「我很正经啊。」他舒服地将下颔窝靠在她的香肩上。
    「你不担、心翼王他……」万一翼王说出去了,而翼王又跟正在调查行刺案的卫王那麽交好亲近……
    [你最起码也要通报一下!」离萧气急败坏的声音突地自殿外远处传来。
    「别又罗竣了,卧桑不是说过不必管那些繁文褥节吗?」料俏的不耐烦声也夹杂在回响的脚步声中。
    「快点放开我……」在脚步声愈来愈接近时,发现自己还和卧桑亲密地搂在一块的那嫣,忙不迭地想在人前与他撇清距离。
    卧桑懒懒地枕在她的肩头上,「不要。」
    「你……」拿他没办法,又不愿被他人撞见此等情景,那嫣只好把他拖到床榻上用被子紧盖住,并在他不愿合作时自动伸出一只柔叶,让他在被下轻握,以眼神暗示他别在人前拆台。
    下一刻料俏已蹦蹦跳跳地来到他们面前,「卧桑,我告诉你喔,我刚才见到了翼王!」
    「那很好啊。」心满意足把玩著那嫣小手的卧桑,装出一睑病弱的模样。
    料俏快乐地趴在床治问:「你怎麽从没告诉过我,你有个为人不错的皇弟?」
    一旁的那嫣听了尽量不动声色。
    为人不错?不,人好不好不是她所在意的,她在意的是那个翼王究竟知道了多少。
    「你和他聊过?」卧桑藏得比那嫣更深,开始探起律滔会给料俏这种印象的原因。
    「是啊,而且他还夸我喔。」料俏对律滔相当有好感,觉得他和宫中其他一见到她就皱眉的人不同。
    「夸你什麽?」他更有兴趣了。
    「他笑咪咪地拍著我的头告诉我,我就跟你向众朝臣推荐时说的一样,是该被你选来当太子妃的好人选。」料悄边说边看离萧一眼,彷佛是刻意说给他听般,并很乐见他的脸色愈变愈难看。
    「你?」数道怀疑的目光整齐地射向她。
    卧桑有耐性地保持缄默。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料俏极度不适任太子妃,而那小子:…他到底是想说什麽?
    她又摇头晃脑地说著:「翼王还特别叮咛离萧,务必要好好代你照顾我这个难得一见的太子妃。」她就知道这宫中还是有人识货的。
    卧桑听得两眉高高地耸了起来,而那嫣则是刷白了一张娇颜。
    他回眸淡看佳人秋眉深锁的面容一眼,接著坏坏地转了转眼眸,在被里摊开她的小手,以指在她的掌心里写字,看她先是一怔,在理解他在她的手心里写了什麽字後,面颊瞬即飘来两朵娇艳欲滴的红云。
    「那嫣姑娘……」离萧关心地瞅著她,「你病了吗?」怎么睑色换得这麽快?
    「没有……」无法在人前拆穿卧桑玩的把戏的那嫣,红著脸蛋摇首。
    他抬手轻指,「可是你的脸……」
    变脸变得比那嫣更快的卧桑,在那嫣不知该怎麽打发离萧时,突然一手紧按胸前的伤处,并摆出一副痛苦不堪的模样。
    
    
    「殿下?」离萧的注意力立时全被移转了过去。
    卧桑紧闭著眼低吟,「我不舒服,胸口好疼……」
    那嫣狐疑地瞥向他,奇怪,他的身体不是已经好很多了吗?
    「我去请太医!」上当的离萧著急的要去找人。
    「不用了,你们都下去,让我躺一躺就好了。」卧桑摆摆手,以眼神示意料俏也一块跟著去。
    料俏摸摸鼻尖,「喔……」
    他们两人前脚一走,那嫣马上把手抽出来,站在床边两手扠著腰,看那个不知在玩什麽把戏的卧桑。
    「还装?他们已经走了。」在人前他或许是个久伤不愈的太子,但在人後,他早就生龙活虎了好一段日子,要骗别人可以,但骗她?
    卧桑没作声,一骨碌地将整个人钻进被窝里,还蜷缩著身子颤抖,让那嫣不禁跟著紧张起来。
    她弯下身子,「卧桑..」是她方才拉他的时候太过用力扯裂了伤口吗?还是她在推他时真的弄疼了他..
    她小心地揭开被子一隅,还没来得及看清,一双大掌已飞快地擒扣住她的腰肢,拉她上榻把她捉进去。
    「你……」又被骗了。
    卧桑将她圈进怀里,紧贴著她凉凉的身躯,感觉自己的身子似乎有些」烫热,大概是这些天天气寒冷,而他在朝臣面前撑坐了一日,所以未愈的伤口又隐隐泛疼了起来。
    「你还在担心律滔?」他在她蠢蠢挣动时漫不经心的低问。
    「当然。」那嫣止住了动作,抬眼看向他再明白不过的眼眸。
    「律滔没对你说他不是坏人吗?」他记得那个弟弟有先向人打招呼的好习惯。
    「你认为我会相信这种话?」人心隔肚皮,被骗久了,她也学到了点教训。
    他忽尔地笑了,「你愈来愈像宫中的人了。」
    她推开他的笑脸,「还笑?万一行刺的事被他张扬出去怎麽办?你的骗局就要开天窗了。」
    「律滔本来就爱玩推论这套玩意,所以那只是他在推测而已,没凭没据的,他不会说出去。」卧桑丝毫不以为虑,「如果我因律滔的推测而做了什么事,这不正好代表我心虚?」以静制动,本来就是最佳战略。
    她不禁敛眉,「说得也是。」
    「至於他对料消说的话,那不是推测,他是看懂了。」他满足地尽览她妩媚的风情,腾出一手在她的小脸上游走。
    「看懂什么?」那嫣脸红地想拨开。
    
    他的指尖滑至她的俏鼻轻点一下,「他看懂了是你不是她。」
    「什麽?」那嫣心房急急跳动了起来,在他饱含情意的凝视下,某些不受束缚的情悖又被他挑起。
    「我选的是你,不是料俏。」他蕴藏的目光缠住她,清清楚楚地把话敲进她的心扉。
    「是她。」她难忍地别开眼,心房传来阵阵刺痛,「你忘了她是你指定的太子妃吗?」
    「我再说一次,是你。」他的实言又潜进她的性灵深处,碰触到她脆弱的灵魂。
    像是被拉至希望的顶端而後又重重地摔落,那份痛感,让那嫣凄迷了眼,不知该如何开口告诉他,怀著一个深锁著他的秘密,这种日子是多麽的难捱。尤其在他说出这藏在心底的话後,她虽是很雀跃,却也很伤心,只因这个秘密只能存在他们两人之间,不能见著阳光,也不能让天下人知道。
    「不会有别人。」他的额倾抵著她的额,喃喃地向她保证,「不会的,除了你,不会再有。」
    那嫣哀伤地垂下眼睫,枕靠他的手臂看他拥抱她的模样,觉得无论他的手臂再如何圈紧,他也不能让他的诺言实现。
    纵使他说得再令人心旌动摇、再怎麽让她欢欣转侧,但他的承诺是不被允许的,只要他登基为帝,根据内宫律典,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绝对少不了,到时,即使他会如他所言的把心留在她的身上,却不能阻止其他的女人来瓜分他的人。
    由不得他的。在这座太极宫内,身不由己的人,不只她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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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章


第八章
    梦里,有双秋水似的明眸,和秋露白飘融在空气中的味道。
    是多久以前了?十年前?还是再远一点?
    他分不清楚,但梦境仍是相同,一样位在大酋酿酒之家的西山山郊,一样是在那座白烟袅袅窜攀天际的酿厂里。
    记得是个秋日,父皇应国子监之请,带箸他远行至西郊大酋之家品尝初秋的秋露白,带了大批的皇卫和太子卫,浩浩荡荡的来到不安全的宫外。
    当时,在参访酿酒过程中他看得一时兴起,和两个侍中一块在人群中与太子卫们走散了,离开了众人挤促的酿厂,来到远处另一座小酒坊里,站在炒料大炉前,怔看著站在十人大灶旁的酿工落力加柴,辛勤地伸展的背脊上贲起的肌内付出汗水。
    然而,在柴薪付蚀炉内烈焰之际,一滴烫热的液体滴落在他的颊上。
    
    
    他伸手轻触,艳红的血印入他的瞳中,当他再抬首看向长年总是在他身旁护驾的侍中离昧,赫然发现离昧的脸孔微微扭曲,像在竭力强忍著什麽。
    他的目光来到离昧的胸前,看到离昧为了护他而静插在要害之上的暗器,他迅即环首探看四下,没料到此地竟暗伏杀机,来势汹汹的杀意已将外头团团围困住,而因他走得太远,那些护卫著他的太子卫已随著皇帝走下山郊四处寻找他,没人察觉他被困在这个死地里。
    离昧紧咬著牙,一手脱下卧桑的外袍,一手紧捉住另一名侍中,「去,在太子卫赶来解围之前,去找个和殿下身形相似的人来……」
    侍中听了随即绕至酒坊中简陋的宅院里,在一片哀求声中拉扯出一名少年,并将衣裳套在他的身上。
    眼看著一切的卧桑,声音里藏著无限惊恐,「穿箸我衣裳的人是谁?」
    离昧艰辛地拖住他,拚命把他带入怀中将他推至静僻的角落藏住。
    「你们让他穿著我的衣裳做什麽..」难道,他们又要那麽做了吗?又要让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为他牺牲了吗..
    「殿下……」离昧费尽了力气以身子紧护著他,不让他离开这小小的避处。
    屋外的侍中被刺客发现了,他拉来一匹马,带著惊慌的少年乘著马,在一片刀光剑影中飞快地奔驰。
    卧桑奋力想扯离昧,「不许这么做!」那个代替他引走刺客的少年也有生命啊,而少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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