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州侠隐-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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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棵大树方才止住来势,楚天阔被震得内脏隐隐作痛,站定后不敢停留,立马转身飞身上树,往黑暗中飞去,临去转眼之际,楚天阔看到南宫家门上站着一人,衣袂飘飞,手持弯弓,看不清脸目,但身姿挺拔应该是年轻人,显然刚才这惊世一箭就是他所射出,楚天阔边跑边想,又多了一个强手。
楚天阔一口气跑回他和柳扶风系马的地方,那估计敌人不会想到自己能逃出来,所以应该不会在此埋伏,果然,两匹马还在原地吃草,楚天阔解开自己那匹马的缰绳,翻身上马,顺手把柳扶风那匹马的缰绳斩断,让它自生自灭吧。楚天阔策马而奔,一路往山下而去,却不料柳扶风那匹马也跟着奔来,楚天阔见状也只能随它跟着。
转眼间一人二马下了栖霞山,楚天阔不进金陵城去,一路向南而走,他想早日赶到黄山脚下,希望能赶上辜道吾和南宫骐派出来的杀手。今夜所遇,才发现辜道吾手底下高手如云,出乎意料,实在不知道他们会派什么高手去追杀南宫暗脉,还有今夜最后那个弓箭手,到底是什么人?刚才最后那一箭还攥在手里,楚天阔拿起来就着月色审视,样子并没有什么奇特,只是较一般弓箭要重许多,楚天阔看箭头光芒,却不是钨金所致,却是某种精钢所制,泛着青光,箭杆是多年桦木所制,漆着桐油,尾羽不是寻常的鸭毛,而是薄如蝉翼的铁片,显然这种箭射程更远更强,飞得也更稳。楚天阔端着这箭头、箭杆、尾羽都都堪称华丽的弓箭,心知这绝非凡品,一定是名家所制,楚天阔突然一阵心惊,因为他脑中浮起三个字:端木家,与南宫家齐名的开封端木世家的武器就是弓箭,也大概只有端木家才会用如此精致讲究的弓箭,并且射出这么强劲的一箭,另外,端木世家的少主端木明秀与南宫骐并称中原两公子,两人自幼相熟,难保南宫骐不会邀请端木明秀一起归顺混元教,毕竟端木明秀也没有被遴选前往蓬莱岛的资格,如果端木明秀一样心高气傲,那么与南宫骐一拍即合也绝非不可能,楚天阔越想越觉得有理,照此看来,刚才在墙顶上朝自己射箭的,极可能就是端木明秀了,楚天阔暗暗叹气,如果南北两大武林世家都投靠混元教,那混元教的势力将大增,果然是多难之秋啊。
突然,楚天阔猛然勒马,老马吃痛,扬啼而嘶,旁边柳扶风买来的老马也停了下来,楚天阔想起陆上八仙真要去端木家求助,如果端木家发难,恐怕陆上八仙就危险了,虽然自己提醒过风神相,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以有心算计无心,还是凶多吉少,楚天阔有点踌躇,不知道该何去何从,是否需要回头去洪泽湖寻访一下柳忘蓑,提醒一下他们小心端木家。
楚天阔踯躅了一会,最终还是决定先去救南宫暗脉,因为辜道吾和南宫骐已经派出了高手前去黄山,事态紧急,而端木家是否真的投靠混元教还有待商榷,或许也如同南宫家一般,只是端木明秀暗中归顺,端木家主未必会认同,并且以陆上八仙的江湖经验和名望,恐怕端木家也不敢轻举妄动,加害于他们,经此权衡,楚天阔就打定注意,先奔赴黄山,天亮后找个市镇写封短笺送到洪泽湖边老鱼头那,由老鱼头转交给柳忘蓑,如果一切都来得及的话。
于是楚天阔驱马继续南下,连夜疾驰,一直跑到天亮,才转入一处市镇,一打听,才知道这是金陵城以南五十里的一处小镇,由于靠近金陵,得其惠泽,倒也繁华。楚天阔寻得一个代人写信寄信的书画先生,借了笔墨写了一份短笺,内容如下:
“老鱼头转湖上柳大先生台鉴:
前日在淮阴,从风爷口中得知先生即将北上开封,欲寻开封豪门之助,余今日路过金陵,偶得一消息,疑豪门已另投西边辜家,恐与先生不利,虽只是可疑,但切望先生留意,小心行事,颂安。”
写完信,楚天阔寻思该留个什么名字,他不想暴露自己行踪和名字,于是写了“曹楚”两字,意即漕帮的楚天阔之意,取‘漕’的同音字‘曹’为姓,以柳忘蓑之老道,这点门道断然不至于看不出来。信写完,塞入信封,封了口,信封上写了洪泽湖边老鱼头那个码头,留了二两银子,嘱咐书信先生找人尽快送到,书信先生看客人出手大方,自然满心欢喜地收下。
楚天阔知道这种民间通书信的方式十分缓慢,而且可能会丢失,但这是目前唯一能想到的办法,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楚天阔写完信,就找了出饭店吃饭,喂饱了马,再打包一大包干粮,就重新出发了,一人双马,风风火火地出城南下,往黄山一带而去。
楚天阔一路风餐露宿,两匹马轮流换骑,天未亮就启程,夜深如墨时才休息,就这样也足足跑了三天才进入黄山地界,可是黄山极大,从北面绕到西面,也花了楚天阔好一段时间,从栖霞山逃出后的第四天下午,楚天阔骑着瘦弱气虚的老马,牵着另一匹更瘦更虚的老马,走进了黄山西边的一处峡谷,如果地图没有错,南宫暗脉就在这道峡谷后面的山谷之中。
楚天阔连日赶路,眼睛布满血丝,脸上胡茬拉喳,样子颇为落魄,好在此时峡谷空无一人,也不至于吓到别人,到时寂静的峡谷中偶尔传来的几声乌鸦乱叫,让楚天阔心惊肉跳,似乎其中有某种不祥的预兆,峡谷越走越深,楚天阔隐隐闻到了一股焦味,火烧余烬的味道,楚天阔感到似乎来迟了。
第八十一章 负伤躯,难敌
楚天阔连日赶路,终于赶到了南宫暗脉隐居的山谷之前,就在楚天阔穿过峡谷之际,他闻到了一股烧焦的味道,楚天阔心中一沉,策马快步向前,穿过了峡谷,来到一个三面环山的山谷中,一条河流从山中流出,在山谷中蜿蜒了一阵后朝远处流去,河流后面是一个巨大的石头砌成的池塘,池塘四周是一片瓦屋,白墙灰瓦都有些残旧,显然建造已经有些岁月了,整个村落格局有些奇怪,屋宇犄角相抵,村口巨大的水池似乎有点界风止水之意,暗合堪舆之术,楚天阔一下就认出是南宫家的奇门遁甲的一种阵势,知道自己找对地方了。
只不过,这座村落刚被大火凌虐过,一大片一大片的房屋被烧毁,黑烟依然袅袅上升,显然刚熄灭不久,乌鸦在村落上空盘旋,似乎正在四处觅食。四下无人迹,无人声,连村落常有的犬吠之声都不闻,楚天阔慢慢往河流上的竹桥走去,小心翼翼地检查地上的痕迹。只见路上、路边草丛都有凌乱的脚印,可见有大批的人在此匆忙跑动过。
过了竹桥,就有石板路相接,直通村口大池塘,石板上四处洒有鲜血,有些低洼之地甚至积起了一滩血,血迹未干,显然不久前这里经过了一场惨战,地上还有拖动的痕迹,应该是事后有人拖曳尸体所致。楚天阔顺着血迹方向,绕过池塘,往村里走去,空气中弥漫这一股甜腥味,楚天阔知道这是尸体与鲜血腐烂的味道,闻之欲呕。
顺着血迹,楚天阔来到一处被烧毁的大房子前,大房子已经烧毁,断壁残垣,焦壁黑土,黑烟袅袅,但从房屋格局来看,可以判断这是一座宗族祠堂。楚天阔跨过被烧毁的大门,只见祠堂的灰烬中七零八落堆满了烧焦的尸体,早已面目全非,但楚天阔知道绝大多数一定是南宫暗脉的人,如果南宫暗脉打败了来袭之人,绝不会把自家祠堂烧了,恐怕是来袭之人把南宫暗脉赶尽杀绝,最后毁尸灭迹,就不知其中有没有南宫玺南宫骥有没有逃脱。
楚天阔从祠堂出来,赶往另一处烧毁的地方去,一路上见到墙壁上刀砍剑刺的痕迹,还有一些暗器打过的痕迹,只是暗器都被撬走,楚天阔猜想一定是钨金暗器,钨金暗器珍贵,所以杀手们要收回重用,只是楚天阔对几道刀痕十分感兴趣,南宫家用的是枪,而辜道吾的人用的是暗器和剑,几乎没有遇到使刀的,楚天阔端详这那几道刀痕,倒有几分燕家“越云刀法”的意思,恐怕南宫暗脉被袭之时,燕过涛父女就在此处,楚天阔心中大感不安,不知道他们逃过此劫没有。
另一处被烧毁的房子是寻常宅院,但较周围房子要大,可见是村中比较有名望之人的宅子,楚天阔料想这是南宫暗脉之主南宫玺的家,此处同样被烧毁,但看得出来在此之前这里经过剧烈的惨斗,砖墙被撞破,柱梁被砍断震裂,然后无数金属疙瘩发着暗金色光芒,显然是遗留下来的钨金暗器被大火烧融了的样子。同样,断壁残垣之下掩埋了不少尸体,楚天阔一样无法辨识出有没有认识的人,其中一具烧焦的尸体,用一杆枪斜支着地,笔直站着,样子虽然可怖但显然是力战而亡,虽死不屈。楚天阔检查那柄枪的枪头,枪头外层覆盖这一层黑灰,但抹去黑灰,就显露出起金木本质,确是之前在南宫骥手中看到的“金楠沉木”枪头,这种枪头只有暗脉才有,那这使枪之人,不是南宫骥就是南宫玺了,从烧焦的尸体身高上无法判断是不是南宫骥,不过凡人总有护犊之心,恐怕是南宫玺为掩护南宫骥逃脱而力战至死,楚天阔心中十分黯然,默默把沉木枪头收起,对着烧焦的残骸鞠了一躬。显然这里是战斗开始的地方,袭击者率先偷袭南宫玺这处宅院,然后有人力战拖敌,有人四下逃散,在各处巷道中留下打斗痕迹,楚天阔心中祈祷一定要有人逃出生天。
楚天阔把村落中几片烧毁的地带都跑了一遍,没有活口,据他推测,这场大火应该发生在前天夜里或者昨日凌晨,自己始终还是来迟一步,虽然已经连夜赶路,无奈敌人出发得太早。所幸的是,楚天阔发现有几处打斗痕迹绵延往后山而去,显然有人从后山逃生而去,其中就有刀法的痕迹,楚天阔相信燕过涛等人应该循此路逃出生天,于是就顺着痕迹一路往后山追踪而去,打斗持续到翻过后山,在一处岔路口就停止了,然后就是一串脚印沿西面山路而去,楚天阔推测南宫暗脉的幸存着就从这里逃生出去,而敌人也顺着这条路追踪而去,念及此,楚天阔不敢犹豫,打了个口哨召唤两匹老马,刚才楚天阔进村的时候把马留在外面草地了。
不一会儿,马蹄踏地之声传来,接着就见两匹老马就从村落那边跑了过来,楚天阔翻身上马,朝西面山路疾驰而去。楚天阔心中燃有一丝希望,那就是南宫骥和燕家等人还活着,至少此刻还活着,但敌人还紧追不舍,所以他必须继续快马加鞭。楚天阔知道,此地西去有一个地方,是南宫骥会前往求救之地,自然就是齐云山的采瑛散人,也就是南宫骥带孙慕莲去求向其寒毒解药的那个隐居道人,采瑛散人与南宫玺颇有交情,南宫骥前往避难也是情理之中,因此楚天阔一路向齐云山赶去。
齐云山在黄山西北方向大概两百里之遥,快马加鞭的话大概两个时辰即可到达,楚天阔虽然可怜老马体弱,但也连续加鞭,一马跑累就换一马,如此连续奔跑,但也花了两个多时辰才赶到齐云山山脚下,齐云山虽然不像黄山那么庞大绵延,但也占地甚广,山中奇峰林立,怪岩嶙峋,峡谷幽深,要寻访山中高人却也不是一时可以寻得的,当时与南宫骥分别之时,万万没有想到情势变得如此之急,寻常时候在这山中寻人,三天两头总能摸到,但此时楚天阔也没有太多时间去瞎碰,只希望追踪之人没有那么快就找到采瑛散人隐居之处。
一般山中修道隐居之人,自然会选择深山幽林之中,偏离主要山路与山中庙宇所在,因此楚天阔就深入山沟,沿着山谷而走,企图发现采瑛散人的修炼之地,但在这苍莽山林之中如无头苍蝇般乱窜,实在是有点海底捞针啊,楚天阔自然想起了绰号为“海底捞针”的柳扶风,虽然柳扶风把自己骗入了南宫家,但总算自己逃出了生天,反而柳扶风就命丧在南宫家,楚天阔仿佛也失去对柳扶风的怨恨,这么一来倒觉得自己出手太狠了,竟没有留一丝余地,不过当时情势十分危急,自己也颇有身不由己啊。
楚天阔在深山中着急而漫无目的的乱撞,也不知道走到了什么地方,他不时凝神静听,却没有发现什么异响,就这么在深山野林中奔跑了半个多时辰,却也一无所获。就在楚天阔差不多绝望的时候,突然,一阵风吹来了金石敲击之声,楚天阔浑身一震,知道不远处有打斗,于是循声前往,但声音时断时续,而且在山谷中回荡,楚天阔很难辨认出方向来,兜兜转转一会,才认清了方向,急速赶去,赶到一处山坡之下,听了清楚声音在半山腰中发出,但四周并没有山路往上,于是楚天阔当即弃马飞身入林,在树枝上跳跃起落,直往山上赶,山坡不高,但树荫浓密,可见行人罕至,确实是个隐居修道的好地方。
随着楚天阔往上攀升,声音听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