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州侠隐-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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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慕莲点点头,刘智星说:“当家的过奖,我只是略尽绵薄之力,我自然和孙姑娘守好后方,静候当家的和众镖师大胜而归。”
燕过涛说:“我们现在最被动的就是不知道‘德兴盛’货栈的地形格局,所以到时大家要随机应变,提防敌人偷袭。”
刘智星说:“当家的,是否可以先派人上岸去‘德兴盛’侦察地形?”
燕过涛眼光闪动,问:“刘镖头是说?”
刘智星说:“船到应天府,可派人先潜行上岸,赶往‘德兴盛’探查,然后回来与镖队在内城东门会合,这样才可以知己知彼,胸有成竹。”
燕过涛说:“这样长途飞奔,恐怕消耗太大。”
楚天阔站出说:“当家的,此事就交给我来办。”
燕过涛说:“楚兄弟,我知道你内功深厚,但这般来回奔波,恐怕也不容易消受啊。”
楚天阔说:“当家的无须担心,我自信可以应付。”
燕过涛知道没有比楚天阔更适合的人选,只有楚天阔的内力轻功可以来回感到,也只有他的功夫可以深入虎穴而进退自如,于是点点头,“那就劳烦楚兄弟奔波一趟,探明情况后回来东门来与我们会合,我们商量一下对策。”
楚天阔拱手领命。
刘智星说:“当家的,我还有一个担忧。”
燕过涛说:“你说。”
刘智星说:“不知道对方有没有钨金暗器?”
燕过涛闻言一动,皱紧眉头,说:“对方让我们运钨金暗器到应天府,说明这边没有钨金暗器。我们知道这伙黑衣人身上带有,但那伙黑衣人被我们歼灭后就没办法来应天府埋伏我们了,所以我认为应天府应该没有钨金暗器,至少没有大量的这种暗器。”
刘智星点点头说:“我也推测敌人应该没有那么快能派第二伙蒙面人来,但这边应该会有一小队蒙面人以接应跟踪我们而来的蒙面人,他们计划联手袭击我们镖局,这一小队应会有钨金暗器,这个不能不防,我们的兵器除了楚兄弟、大小姐和牛镖头的兵器挡得住这种暗器之后,其他人的兵器恐怕要吃亏。”
燕过涛说:“那依你之见,有什么破解之计?”
刘智星说:“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
燕过涛说:“你是说……”说着指着货舱方向。
刘智星点点头。
燕过涛说:“擅自用东家的货物,岂不坏了镖行规矩?”
刘智星笑着说:“玉石我们是万万不动的。”
燕过涛恍然大悟,万掌柜托镖的是玉石,不是暗器,暗器是私下偷运,可以不当是东家货物,这番牵强的道理倒也说的过去,燕过涛也不打算拘泥于规矩而置镖局于危境,于是说:“刘镖头果然足智多谋,我们就用那箱打开的暗器,给他们来个还施彼身,让他们也试试这暗器的厉害。”转头对邱福说:“邱福,你去开箱,把暗器拿出来,分给众人。”
邱福领命而去。
燕过涛转向众人说:“大家还有什么计策或者疑虑的没有?”
楚天阔说:“当家的,如果你是埋伏的人,见跟踪而来的蒙面人没有定期而至,会怎么办呢?”
燕过涛沉吟了一下,说:“按照计划,蒙面人应该已经到应天府会合了,他们没有到达,埋伏的人一定会警觉,如果是我,我会调另一批人来协助,但估计他们行动没有这么快,所以我们可以乘他们实力虚弱一举击破。”
刘智星说:“我明白楚兄弟的意思了,要是埋伏的人自知实力不够,不出手为难我们,直接接货放人,怎么办?我们是不是就把货交给他们。”
燕过涛身躯一震,说:“按江湖规矩,我们不能不交货,甚至无法质问他们为何暗藏暗器,如果他们出这一着,我们恐怕只能交货。”燕过涛说完,颇为失落,似乎对方不出手反而不是好事。
楚天阔知道如果这样,燕过涛只能乖乖交货,而且也不能回头劫货,因为镖局押镖后劫货,传出去名誉扫地,但如果这样白白把暗器交给蒙面人,又会助长这伙人的实力,无异于助纣为虐,就算把消息散发出去,恐怕也于事无补,楚天阔说:“如果能这么顺利交货,倒也是一件好事,燕家就可以从这件事中脱身开来,总好过拼个两败俱伤。”
燕过涛说:“恐怕未必,这伙人如果因为实力不济暂时不出手,后面聚齐人力还是会攻击我们镖局,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一举决斗见生死。”
楚天阔说:“当家的,如果对方只收货不出手,那我这趟差事也完成了,我自己有自己的事要办,也该向当家的告辞了,我也不再是燕家镖局的人了。”
燕过涛和刘智星闻言一动,知道楚天阔言下之意是如果蒙面人不主动出击,燕家碍于规矩不能主动出手夺货,楚天阔脱离燕家后会出手把这事办了,但其他人没有领会楚天阔的言下之意,只道楚天阔这么快要离开,颇感失落,尤其燕子卿和孙慕莲。
燕过涛见楚天阔如此说,心里有底,知道蒙面人绝对拿不到这批暗器,放下心来,说:“好吧,计划已定,我燕家镖局尽了人事,其他只能听天命了,大家早点回去休息,养精蓄锐应付明天的大战,散吧。”
众人闻言纷纷告辞回房休息。
第二十六章 应天府,世家
次日,燕家的船早早就启程出发往应天府驶去,船逐渐进入吴越之地,河道渐趋复杂,多条水路在这里交汇,扬子江中多有冲击而成的沙洲,而船只渐多,毕竟这是一片江南鱼米之乡,人烟繁茂,商贾云集。
晌午时分,船只已经可以远远看到应天府的城墙,不到两盏茶时间,船只已经驶进应天府繁华而鼎盛的码头,只见码头修出几条栈道,每条栈道都挺靠着很多船只,旗杆上飘扬着各种绣着商号标记的旗帜,犹如一片风筝。有的船在装货,有的在卸货,脚夫们肩扛布袋往来送货,装满各种货物的大麻袋在码头各处堆得高高的,往来人群熙熙攘攘,其繁华程度可见一斑,宾江城与这应天府比起来,那实在是小巫见大巫。
应天府原是吴越之地的采邑,旧称金陵,秦始皇南巡时改金陵邑为秣陵县,三国时吴国孙权在此建都,改名建业,此后,东晋、南朝的宋、齐、梁、陈均相继在此建都,故南京有“六朝古都”之称,其经济之发达,文化之繁盛,堪称江南一带的首府,在华夏疆域内也不逞多让。而其襟江带河,依山傍水,钟山龙蟠,石头虎踞的地理优势更隐合了帝王气象,传说诸葛亮来到此地,就断定此地“龙盘虎踞”,是富贵之地,也因此成为后代帝王觊觎之地。
燕过涛估计万掌柜的人会监视着码头,自己这艘货船高大出众,极易辨识,恐怕燕家的船一靠上码头,敌人立马就知道,于是吩咐楚天阔在船靠岸后,从船尾潜入旁边的船再溜下船去。
果然,船一靠岸,船工系好缆,就看到一个剑眉朗目、颧若刀削、一脸沉毅的黑衣青年走了过来,黑衣青年大概二十二三岁,拱手向站在船首的燕过涛说:“请问是乐山燕家镖局燕老前辈吗?”
燕过涛一斜眼看到楚天阔已经纵身往旁边船上窜去,瞬时连续翻过几艘船直至看不见,知道楚天阔不会有麻烦,乃向黑衣青年拱手道:“老夫正是乐山燕家镖局燕过涛,不知道壮士是?”
黑衣青年说:“在下南宫骥,受‘德兴盛’商号掌柜所托,在这迎接乐山燕家镖局,给贵镖局引路。”
燕过涛笑说:“没想到‘德兴盛’如此周到,万掌柜倒没有说有人接货,是怕我们燕家护送不力啊?还是这批货实在太贵重让人不放心呐?哈哈哈……”
南宫骥说:“燕前辈言重了,‘德兴盛’掌柜托我在此恭候,是怕燕老前辈人生地不熟被地痞青皮欺负,当然谁都没办法欺负您老,但是不值得您老费这个神气。不过当然,这批玉石十分贵重,‘德兴盛’掌柜也很上心,做生意的人就是追本逐利,相信燕前辈能体谅。”
燕过涛本想挤兑一下对方,也探听一下对方是否是真的主,知道不知道明面上的货是什么,没想到对方答得滴水不漏,不亢不卑,颇有才干,于是说:“南宫壮士如何得知我们的船这时候到?”是怀疑对方还有人沿途跟踪。
南宫骥说:“两天前我们就开始在此守候了,‘德兴盛’掌柜说过船的外形,所以我们一下就认出来了,特来询问没想到就是了,燕前辈好快的脚程。”
燕过涛见对方行事如此周密,不禁大为叹服,说:“我们行镖走货,靠的是老天赏饭,这趟顺风顺水,所以来的较为早。”转念一想,他口口声声“德兴盛”掌柜,显然不是“德兴盛”的人,于是问:“听南宫壮士所言,你不是‘德兴盛’的人,怎么替‘德兴盛’来办事?”
南宫骥脸色一暗,说:“‘德兴盛’当然不能让我来办事,是我们少主受人所托,让我出来办这事。”
燕过涛想起一事,说:“少主?你是南宫世家的人?”
南宫骥说:“正是。”
燕过涛面色一变说:“你所说的少主是南宫骐?”
南宫骥点点头。
燕过涛大吃一惊,没有想到这事还和南宫世家扯上关系,这南宫世家乃是中原武林名望最重的世家,和北边的端木世家并称中原两大世家,南宫家现在的家主是南宫璟,而南宫骐正是南宫璟的儿子,是南宫家的后起之秀,也是未来担当南宫家主的人,这个倾注着南宫家心血的人物,弱冠时就已名满天下,武艺高超,而且据说貌比潘安,绝代风姿,是武林的骄子,这样的人物怎么会和万掌柜这一伙搀和到一起,如果南宫家和这批暗器有关系,那事情就复杂多了,燕过涛内心波荡不已,但表面看起来还是依然平静。
南宫骥说:“燕老前辈这一路可平安?”
燕过涛笑笑说:“托万掌柜和‘德兴盛’的福,无灾无难,我们这就雇人卸货送往‘德兴盛’去,早日了结这单生意。”
南宫骥说:“不需劳烦燕前辈,人手车马我们早就准备好了。”说完一挥手,一伙脚夫赶着马拉着的数辆轱辘板车过来。
燕过涛看这伙脚夫身强体健,但绝非习武之人,是码头常见的靠力气吃饭的,既然对方都安排好了,燕过涛自然也不能反对,于是让船工铺好脚板,招来牛冲带领南宫骥去取货。只见南宫骥身形一晃已跃上甲板,身法之快,常人眼力不会看清,但燕过涛目光如炬,看出这是江湖常见的飞身身法“卧虎追云”,运用腰功把身形带出,而此人身形一晃就能快速腾起,内力足见非凡,燕过涛暗道南宫家的人物果然不凡。
牛冲带着南宫骥往船舱底下而去,脚夫们也拿着扁担绳子跟了下去,燕子卿走进燕过涛说:“爹,如果这人跟我们一起去‘德兴盛’,那楚大哥怎么跟我们会合告诉我们对方的地形布局?”
燕过涛皱着眉头说:“随机应变,人家好心来接货,我们总不能不领情吧。”
燕子卿说:“刚才一说南宫家你都呆了,这南宫家是什么来头?”
燕过涛说:“中原两大世家之一,名门望族,可堪比中原七大派,这事比我们想象还要复杂。”
燕子卿说:“管他什么南宫北宫,只要他们敢对我们燕家不利,我绝不会放过他们。”
燕过涛嘘了一声。
话说着,两个脚夫已经抬着一个箱子上来了,后面陆续有人跟上来,只见他们一一把箱子叠放到轱辘车上。
牛冲和南宫骥走了出来,燕过涛说:“南宫兄,怎么样?货没错吧?”
南宫骥说:“让燕前辈见笑了,我不是去点货,这是‘德兴盛’的东西,得他们来点。我只是下去指点一下这伙卖力气的下人,别毛手毛脚弄坏了东西。”
燕过涛哈哈一笑,也不再说什么,往旁边去看着脚夫们搬货,内心还在琢磨南宫骥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很显然他并不愿意来充当这种送货引路的角色,对“德兴盛”也没有什么好感,难道他只是屈从与南宫骐的威势而来?那南宫骐又扮演了什么角色呢?燕过涛还是胡思乱想,南宫骥俨然如一个监工,不时指点脚夫们装车搬运,倒也指挥有方,有条不紊,颇见帅才。
不到半个时辰,几十个箱子就装满了十几辆轱辘板车,用麻绳扎得紧紧的,准备停当,南宫骥转头对燕过涛说:“燕前辈,一切妥当,您看我们是否启程?”
燕过涛点点头,回头对刘智星说:“那刘镖头,这边事宜就有劳你了。”
刘智星一拱手说:“当家的放心,我一定照料好。”
南宫骥说:“燕前辈还留人在这边?‘德兴盛’掌柜说备下了酒席酬谢贵镖局,希望贵镖局的人都能参加。”
燕过涛说:“我们留下刘镖头在这边采买一些特产回去,刘镖头生性淡泊不喜应酬,所以不去也无妨,南宫兄,请。”
南宫骥见燕过涛这么说,也没有勉强,似乎对“德兴盛”掌柜的意思也不在乎,遂带头走起,脚夫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