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五剑-第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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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散去功力,向对面姑娘那儿凝视。只消看了一眼,他便大感安慰。
姑娘呼吸似已静止,盘坐在那儿像一座石像,双手按膝,没有一丝儿颤动,闭目垂帘,宝相庄严。显然,她已获得玄通心法的神髓,可以用来护身保命了。
他轻轻地下床,在火盆上加上木炭。因为姑娘虽已修为不弱,却没有他的造诣,不畏彻骨奇寒,他生长在阴山冰雪之中嘛。
练功不能穿得太多,这店中雅室又没有炕,全靠火盆取暖,炭火极旺,室中温暖如春。
良久,姑娘从物我两忘中醒来,睁开海洋也似的双目,呼出一口气,含笑注视着他,蓦地红潮上颊,向他伸出了纤纤玉手。
玉琦只觉心中荡漾。她的目光中情意绵绵,她的笑对他是整个宇宙。她的胴体是他一万个春天。
室中温暖如春,她春衫儿薄,玉肌隐现,成熟的婀娜身材一一呈现。她一移动,幽香散逸,她那脸上的神情,对他是一大诱惑,有点不克自持啦!
他蓦地将她拥入怀中,她用梦也似的声音嗯了一声,娇情地倒在他怀里。
生命在辉煌,爱情爆出了火花。他在她额上至粉颈印上一千个吻,她也是的。最后,两人的嘴终于胶合着吻在一处,他与她全沉醉啦!这对他们是新奇的感受,宇宙万物在他们之外消失了。
良久良久,他们方重新回归现实。她在他壮实的胸怀里喘息,不敢抬头。他闭上目,堕入沉思之中。
室中极静,姑娘梦也似的声音,像一根古琴的和弦,在他耳畔轻柔地震鸣:“哥,你想什么?何思之深那?”
“华,我在想,在日后,我们找一处山明水秀之乡,相亲相爱长相厮守,半耕半读安享神仙之福,与世无争无忧无虑,世俗繁华打扰不了我们俩。华,你可愿么?”
“哥,还有……还有……”
“还有什么?华。”
“还有……我们的……孩子。”
“啊!该打,我该想到的,我们该有两三个儿女,不然怎算是家?华,让我吻你,聊表谢意。”
“嗯,你坏!”她更坏,大胆地回吻他。
爱侣们冲破爱情第一关——蜜吻,第二关爱抚即将随之而来,斗室中满室生春,真教人羡煞。
良久,玉琦抱着她送入内室,方回到外间熄灯就寝,进入梦乡。
邻室,有一个黑影用耳贴壁而听。当他听到隔室那荡人心魄的腻笑时,牙关咬得死紧。直至万籁俱寂,黑影方抹开床上人的睡穴,悄悄开门走了。
玉琦已发现轻微的足音,并未在意。这儿是客店,住客甚多,只消不侵入房中,他无权干涉别人的行动,当然啦!如果是窗外和瓦面有声音,他不会放过的。
翌晨,三人重行上路,飞爪欧朋先走片刻,姑娘不愿旁人打岔。她自私,要与玉琦走在一块,不要第三者在旁碍眼。
从颍州至凤阳,有一条官道,经颍上,已在本朝废去县治的下蔡、怀远、直达凤阳府。这一带,乃是开国皇帝朱元璋的发迹和流浪之地,道路安静,商务繁胜,行旅咸称方便。由凤阳到应天,更是驿车往来之地。
此外,另有一条古道可通应天。从颍上县分道东南行,经正阳关,进入山区。再由合肥走巢湖北岸,过全椒到达应天府。
这条古道不好走,经正阳关渡过肥河,便是山区了。山区是皖山余脉,虽不险也够瞧的,打闷棍背娘舅的小贼出没无常,山大王靠山吃饭的好汉经常可见。
玉琦预定行程,是走凤阳府。两条路距应天都是八百里左右;同样距离,为何舍大路而不走?虽则凤阳府以后一段路也是山区,但官道够大,人烟辐辏,安全得多了。
他俩沿官道下行,不徐不疾泰然赶路。
飞爪欧朋在他们前面八九里,也徐徐缓行。他那红眼圈中,不时透出怨毒的寒芒冷电。
正走间,前面现出一座濒临河湾的小山丘,官道在山与河湾之间,蜿蜒而过。濒河一面,有三栋土瓦屋,门扉紧闭,似乎空阒无人。
欧朋缓缓策马而过,蓦地门扉“吱呀”一声,半开的木门中,露出一个半老徐娘的面孔,只露出半边脸和高高的女冠髻,脸蛋五官甚是美好,尤其那双眸子水汪汪地仍显年轻。
“咦!”女人轻呼。
欧朋闻声勒住坐骑,侧身一看,也轻叫:“咦!是你?”
门扉大开,现出一个身穿玉色道袍的女人来。咦!并不老,道袍窄窄地,只有形式而无道袍的宽大,根本就不像道袍,高胸盛臀,身材极为丰满。乍看脸色,准以为她是三十岁以下的女人,但细看她眼角的笑纹,就知她已过徐娘的年纪了,假使以武林人物的眼光看,她恐怕不会少于花甲年龄了;因为修为有素的人,可以使青春常驻,极不易老。
她迎门一站,柳眉一扬说:“好小鬼,年来你躲到哪儿去了?仍不恢复本来面目?你给老娘滚进来。”
欧朋跳下马来道:“年来在河南布政司,无暇南下。其实我也曾派人找你,却不知你在何时离开了凤阳府。”
“别噜嗦,还不爬进来?”
“嘻嘻!等会儿再爬,且先将马儿藏过,后面有我的猎物,得先避避。”
“拉到左侧马厩。不!我叫人照料,你进来。小青,出来照顾马匹。”
内间里出来一个稚鬟,应喏着上前接马,牵向左侧木屋,闪入屋中。
欧朋抢入屋中,反手掩上门,将女道士按在门上,说道:“你怪我?谁教你躲在这乌龟不想做窠的地方来的?年来想得你好苦。”他凑上去吻她,左手在她身上乱掏。
女道士不让他吻,却未阻止他手的活动,哼了一声说道:“鬼话骗得老娘么?你这厮大概找到了更高明的嫩雌儿,怕早就将老娘给忘了。”
“别冤枉人好不?好人,天下间只有你我值得相提并论,举世无三,那些嫩雌儿算啥?”他已经将她的衣带扣绊全卸了,玉乳怒突,肥臀半掩,真要命。
她被他逗得大概受不了,媚眼中异光流转,腻声说道:“你这小鬼说的倒是良心话,比你那老鬼强多了。抱我进去,除掉脸上的劳什子。”
“好,叫人留意有两人两骑经过。小别胜新婚,咱们得好好快活,我正憋了一肚子火。”
他迫不及待,先将她剥得像个白羊儿,她也卸掉他的兵刃衣裤,一双面首丑态毕露,半拖半抱进了内室。
半个时辰后,两人结扎停当。女道士内穿劲装,外罩玉色道袍,手中抓了一把连鞘宝剑,开门外出。
飞爪欧朋在门后说,“怪事,他们早该来的。亲姐儿,请记着,能留下那雌儿,当然更好,大个儿千万给宰了,替我出气。我在凤阳府等你,等你作竟日之欢。”
“哼!什么人都可留,雌儿不可留,你别想。”
“不想就不想,那雌儿恐怕已经成了破罐儿,不希罕。”
“啐!你骂我么?”女道士杏眼睁圆地叫。
“岂敢岂敢,你是人间至宝,我三生有幸呢,怎敢骂你?给你赔失言之罪,来,亲姐儿。”
他抱着她狠命地吻,上下其手。女道士大概被“亲姐儿”这含有三种暖昧之意,奇怪希罕的亲昵称呼迷住了,转怒为笑啦,拧了拧他的嘴,推开他的手,笑嗔道:“贫嘴,腻人,讨厌死啦!”
“嘻嘻,在凤阳再教你腻。再见,小心了。”
“哼!小心什么?大名鼎鼎的清虚道姑,收拾不了两个后生晚辈?走你的,替我保重,我会赶来。”
道姑向颍水方向缓缓迎去,欧朋也牵出坐骑,加上两鞭奔向凤阳,在前途准备万一的打算。
可惜!他一切的打算全部落空,玉琦和姑娘并不走这条路,清虚道姑永远没有再回来。玉琦、菁华到哪儿去了?他们失踪了。
正当飞爪欧朋和清虚道姑,在内室翻云覆雨盘肠大战之时,玉琦和菁华正在后面五六里地,两人同在一匹马上缓缓而行。
在他们大闹太和,城南河心杀人的风声传开之时,城西一家客店中,住着一个皓首老人。
这老人直至次日凌晨,方得到狂狮出现太和的消息。老人家一打听,不顾白天里惊世骇俗,迳自向下赶,展开了陆地飞行术。
赶到颍州,打听三人的消息并不难,赶路的人不多,骑马的人更少,只一打听便已了然,沿官道一阵急赶。终于被他赶上了,辛苦没有白费。
玉琦正在马上环抱着姑娘的柳腰儿,耳鬓厮磨卿卿我我,情话绵绵之时,身后突然传来了轻履带雪之声。
他回头一看说:“这人的陆地飞行术不坏。”
姑娘靠在他怀中,懒洋洋地说:“哥,别理人家坏不坏,听我说啊!龙门和东海,相隔太远了,中原武林人物又讨厌。我想,我们住到毒龙岛上去吧,那儿是世外桃……”
蓦地身后起了苍劲的呼唤声:“壮士请稍等。”
马儿倏然止住,姑娘坐正骄躯,噘着红艳艳的小嘴儿,似乎对打岔的人相当恼火。
第三十七章 废墟艳窟
玉琦已兜转马头,注视着急速赶到之人。
那是一个白发如银,白须飘拂的老人家,老眼神光炯炯,鼻直口方,耳垂下挂;虽脸上皱纹甚深,但精神奕奕,依然龙马精神。手中一根鸠杖,虽不是玉质,却也是檀香木的。
老人家一看到玉琦的脸容,突然双目放光,面现激动,深吸一口气,脱口惊呼道:“天哪!果然是少主人,活像是主人的形影,谢天谢地。”他浑身颤动,巍颤颤逐步接近。
玉琦一惊,火速下马,躬身行礼道:“老丈,是叫晚生么?”
“壮士可是姓杨?”
“晚生叫杨玉琦。”
“名珀?龙门杨家……”
“是的,家祖世群公,家父念碧公……”
老头子泪下如雨,颤声叫:“果然是少主人,老奴……”他一面叫,一面屈身下拜。
玉琦已明白大半,这老人定然是家中的老仆,他手急眼快,一把挽住老人,颤声叫道:“老伯,休折了玉琦的寿。老伯是……”
“老奴青霜……”
“哦!你老人是家祖父的书僮……”
“是的。老奴与紫电哥……”
“伯伯,我祖母和爹妈呢?”玉琦急问。
“主母安好……”
“在哪儿?”
“现在合山县北昭关东北一座农庄中隐居。”
“他们都安好?”
“托天之福,不但都安好,少主人还添了两位弟妹,目下已有十五岁和十三岁了。”
“快领我去。”
“老奴尚须到龙门,知会紫电哥。主母的居所,极易找寻,老奴且画下图形,少主人可自行前往。”
他以杖画地,将昭关山的形势和居所一一划出。玉琦紧记在心,说:“伯伯,龙门有贼人暗伺,但还不用顾忌,因为我已在江湖现身,所以贼人已无计算龙门故居的必要了。”
“请少主人当心,不可公然往见主母,以免连累家人。二十年来,主母刻骨铭心,不忘主人的血债,终日苦练以便日后报仇雪恨。今二十年已届,特着老奴前往龙门,探看谷老爷子是否将少主人带回来了,并询詹老爷子的讯息。不想一经庐州,便听到少主人已出现江湖的讯息,老奴总算不虚此行,主人在天之灵,可以聊以告慰了。”
老人家泪流满面,这是惊喜和悲痛的至情表现。玉琦教菁华过来厮见了,在道旁拂雪坐下,将此次下阴山直至目前的经过,一一告诉了老人家。
他们在细诉过往,耽误了不少工夫。老人家最后说道:“少主人须赶往昭关团聚,切不可暴露行藏,你爹妈仍未弃文学武,经不起惊吓。这些年来,自己建下了农庄,昔日的使唤人连老奴在内,只带了五人出来,无法与贼人一争短长。老奴即到龙门,与紫电哥直趋黄山附近,先安下居所,再禀报祖母。希望少主人沿途小心,并请将老奴的打算禀明主母。”
“我立刻启行,伯伯在路上请小心在意,请珍重。”
老人家叮咛再三方告别上路。
得到家人依然健在,而且就在附近的消息,玉琦心中大慰,心中沉重的石块一旦除去,他高兴得像是上了天。想不到走了一次虚云堡,不但得到了菁华明确的示爱,更由于她指引的东下路途,得到家人的讯息。
直待老人家消失在树影中,他突然抱起姑娘,疯狂地吻她,直吻得她透不过气来。吻罢,在她耳畔一连串轻唤:“华,谢谢你,谢……”
姑娘直待他平静下来,方含笑问道:“哥,恭喜你,万千之喜。为何谢我?”
“怎不谢你?没有你,怎会得到奶奶的消息?哈哈!”他真诚地向她说,猛地将她抱起,飞跃上马,说声“走啊!”便放马狂奔。
奔驰了两里左右,远远的山丘之下,冰河之旁,官道中间现出了一个白色的人影,青条子花边一目了然。高道髻,袍袂飘飘,一看便知是个女道士。
这人正是凤阳清虚道姑,一个风流冶荡的三清女弟子。
玉琦得到老仆青霜带来有关家人的消息,迫不及待飞骑急赶。
河旁山丘之前,出现了一个风流女冠的身影,手中握着一把连鞘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