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五剑-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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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琦火速拔剑,人向侧方急射,半途跃起,大喝一声攻向另一名蒙面人。
那贼人手中有两件兵刃,右手是把银芒闪烁的长剑,左手是九合金丝绞成握柄、白色马尾毛长有两尺的拂尘,这家伙在众人开始交手之前,躲在后面不言不动,这时方突然跃出,猛地向玉琦冲来。
玉琦也正好找上了他,两人冲势皆够凶猛,只一刹那间便接上了。
玉琦抢制机先,抢进三步,攻出一招“银河飞星”,银星急射,剑气破空锐啸。
贼人冷哼一声,左手拂尘轻描淡写地一拂,看似平平无奇慢腾腾地,其实快极。右手剑平举,封住正面,并未递出攻招,凶光四射的鹰目,死盯着玉琦。
玉琦看对方拂尘上似无内力注入,正在奇怪,“铮”一声剑竟被拂尘卷住了。
“祸胎该死!”贼人沉声叫,长剑倏吐。
玉琦剑被对方吸住,无法挣扎,在同一瞬间,剑已到了胸前。他想丢剑躲闪,可是那从剑上传来的奇大吸力,反而将他向前一拉。
他心中大骇,暗叫“完了!”但他不能眼睁睁挨剑等死,拼全力向右一闪。
贼人喝声未落,一道电芒已由下向上掠到,快得令人肉眼难辨,突然出现,出人意料。
“铮”一声龙吟虎啸之声响起,贼人向后飞退。
玉琦仍紧握自己的长剑并未脱手,左肩前被崩起的银剑划了一道血槽,鲜血外渗。他定神一看,原来是孤老儿到了,救了他一命。
孤老儿见一剑仍未能全功,也未将贼人银剑崩飞,脸上神色一变,厉声道:“阁下可是流云子妙贤?”
“是又怎样?可惜贫道不是。”贼人声音极冷。
孤老儿哼了一声说道:“阁下是的。能接下老夫一剑而剑未脱手的老道,屈指可数,在令师四位门人中,只有你妙贤和令师兄阴风散人有此能耐,你不是妙贤便是……”
“老狗住口!贫道岂和你斗口探底?纳命!”他沉步欺近,目中凶光四射。
孤老人也沉声欺近道:“你的剑法瞒不过老夫,等会儿你便现出狐狸尾巴了。”
两人在丈外停步,贼人又问道:“你是谁?说!”
“我就是我老人家。”
“该死!”贼人叫,左手右剑猛扑而上。
刹那间罡风激射,剑气飞腾,风雷之声慑人心魄,强劲的气流直迫三丈外,不但雪花狂舞,三丈内人亦站立不牢,人影飞闪腾扑,难分难辨,好一场罕见的激斗。
这时,贼人死伤枕籍,战斗已近尾声,仅有十余人在勉力支持,大概覆灭之期不远了。
玉琦在一旁不住思索两人的对话,猛想起被疑为太清妖道门下的清字坛坛主逍遥道人,他的道号就叫妙如。难道说,这家伙真是太清妖道的第四弟子妙贤么?
他正在想,忽听“铮”一声龙吟似的是剑芒乍起,孤老儿又和贼人硬拼了一剑,人影一分。
贼人垂下剑,厉声道:“老狗!你的剑法似是出诸九指老秃驴,你也像是开封府的古老贼。”
孤老儿突然笑道:“哈哈!老朽叫做孤老儿,不信可问这位杨小哥。接着!”说完,挺剑猛扑。
贼人厉啸一声,闪身从左后方隐身入林逃命去了,接着传来他咬牙切齿的语音:“老不死,咱们后会有期,你的狐狸尾巴总会露出来的,不怕你飞上天去。”
“孤老儿在等着,哈哈!短期间老头子还不会作古,请放心,哈哈!”孤老儿向林中豪放地大笑。
斗场中横七竖八躺了二十三具尸体,其余的逃命去了。
恨天翁叫道:“第一关我们已顺利通过,往后将有功力更高的高手在等着我们,诸位今后得小心谨慎,不可各自为战了。闯!”
他倒拖着盘龙拐,在前急掠入林,衣袂飘飘,身怯轻灵迅疾,像一阵轻风一掠而逝。
不久林尽,前面是一座小丘,小丘左右后三方,怪石如林。小丘后端,并肩站着三名身披紫袍,内芽紫色劲装,紫色头罩,只露双目的人。左右两名五短身材,一背长剑,一个在袍下腰带上,盘着一根九合金丝绞成的软鞭。中间那人个儿高大,袍袂下摆微露剑鞘。
三个人屹立不动,面上有罩,看不出他们的表情,反正目中的冷电确是令人望之心悸。
恨天翁、孤老儿率玉琦和神剑书生跃登土丘,其余的人在后面散开,严阵戒备。
恨天翁往土丘中间一站,哈哈大笑道:“孤老儿,你可看到今日的武林怪现象么?哈哈!”
孤老儿恭谨地答道:“前辈所指为何,晚辈愚昧,不明所以,尚请明示。”
恨天翁旁若无人地大笑,将拐拂了拂,说道:“武林中人,最为人所垢病的是好勇斗狠,攘利者极少,而争名却似乎是必然之事,这也就是好勇斗狠的原故。”
玉琦插嘴道:“老前辈明鉴,这是必然之事。古圣先贤也曾说过,三代之下,惟恐不好名;武林中人争名,并无不是。”
恨天翁神目一翻,呵呵一笑道:“怪也怪在这儿。今日咱们所见的人,无一不是惟恐人知,藏头露尾之辈,岂不可怪?刚才那红衣阎婆乃是黑道中一代英雌,想当年也曾叱咤风云,不可一世,谁会想到她会在这儿雌伏,甘心做三流使唤拼命人物?”
孤老儿也淡淡一笑道:“与晚辈动手的那位老道,论功力足可跻身一方之霸高位而无愧色,可是他仍然隐去面目,受人驱策。想起来,确是可怪。”
神剑书生突然开口道:“笑阎罗乃是宇内凶魔,功力之高,介乎仙凡之间,跺下脚天动地摇,他手下的人物,自然也是绝顶高手。红衣阎婆算不了什么,能在笑阎罗手下执役已是侥天之幸哩。”
恨天翁瞪了他一眼,说道:“青年人,我已经告诉过你,笑阎罗根本不在这儿,他已经不是宇内凶魔了。这些人被另一名隐身幕后的凶狠人物,用歹毒的阴谋控制住身心,以供他的驱策。可怜,这些武林高手们。”
他们目中无人地高谈阔论,三名紫衣人不言不动,只用刻毒凌厉的眼神,下住向四人打量。
玉琦用剑向他们一指,向恨天翁问道:“老前辈,他们也算得高手么?”
恨天翁道:“怎么不是?可惜他们已身不由主,已无法出人头地,永远含恨,赍志以终了。”
三个紫衣人被这句话激怒了,中间那高个子阴沉沉地踏前三步,发话道:“老不死,你吠什么?”
恨天翁故意眯着眼,做着鬼脸问道:“咦!你这藏头露尾狗,说的可是人话?”
“呸!”紫衣人大吼一声,猛地一闪身使冲前数步,快逾电光石火,大袖一挥,一耳光向恨天翁掴去。
恨天翁乃是武林九大高人中,名列第一的一代雄才,虽则行事有点乖张,但不失侠风,武林名望之高,不下于晚一辈的白道群雄之首玉狮。他万没想到对方竟然狂妄到向他动手掴耳光,这简直反啦!
他老人家这些年来,有点后悔往日之非,尽可能地收敛自己,已不似昔日那么乖张。紫衣人这一狂妄的举动,可把他激怒得像一头踩着尾巴的野猫,怒啸一声,一掌反抡而出。
“蓬啪”两响,先是如山内劲接触,次是双掌接实,两人都快,拼上啦!
罡风迸射中,旁立的孤老儿、玉琦、神剑书生三人,全被强烈的内劲所迸气流,逼得急退三五步,立脚不牢。
恨天翁上身一阵乱晃,双足陷入雪中近尺,脸上神色凛然,神目寒芒倏现。
紫衣人疾退三步,身形向右一倾,右足陷入雪中齐膝而尽,右手缓缓下垂,紫袍袖裂成数片,两片碎衣袍随罡风激射三丈外,飘然下坠。
恨天翁哼了一声,冷笑道:“是你!难怪你敢如此狂妄,你的罡气已练有八成火候了,再深厚一成,你就可以要我的老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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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右面山谷远处,突然传来时隐时扬的怪笑声和凄厉如鬼哭的声浪。可惜这些哭笑声因为相距太远,令这儿的人无法听清,也无法分辨。
后面两个紫衣人,火速褪下紫袍。土丘后,突然跳上三个白衣人,接取他们的罩袍,有一名到了高个儿身后,亲自替他卸袍。
两个矮个儿两下一分,再向前大步而进,“呛啷”一声长剑出鞘,“唰”一声六尺软鞭倏抖。
孤老儿呵呵一笑,撤剑迎上道:“要来的终须要来,轮到我孤老儿应劫了。”他迎向右面那使鞭人。
神剑书生也闪身迎出,哈哈一笑道:“阎王之谷盛会,本书生也应劫一番。”他长剑斜举,一步步向左面扬剑走近的矮个儿迎去。
土丘后紫影一闪,上来一个瘦长个儿,同一式打扮,手上提着一柄长家伙,五尺的沉重双刃斧,他阴森森地说道:“太爷来凑个数,这土丘儿够宽。”
玉琦垂剑迈步,迎上道:“太爷来了,拼百十招玩玩。”
高个子桀桀笑,单手一挥大斧,说道:“太爷利斧刚磨,正好一试你的脖子硬呢,抑或太爷的斧利。桀桀……”
在枭啼也似的笑声中,他挥斧直上。
这刹那间,土丘旁和怪石古木间,纷纷出现了三五十名白衣蒙面人。
姜志中哈哈一笑,举手一挥,菁华四女在土丘之左,姜志中、柏永年、周岚在右,江湖客和另一位同伴居中,撤兵刃分开列阵,准备一拼。
白衣人并未欺近,只将他们围住,形同监视,也像是替丘上的四名紫衣人押阵。
高个儿紫衣人脱掉罩袍,缓缓撤下腰中长剑,说道:“老不死,你的护身神功火候也精进了许多。”
恨天翁哈哈一笑道:“杂毛,扔掉你那面罩,让我老人家看你变成啥玩意了?藏头缩颈,你算哪门子九大高人之一?”
“老鬼,不用了,反正你知道我知命子今天要取你老命,足矣够矣!”
“哈哈!老杂毛,今天咱们不期而遇,也算得武林佳话,看看这些年来,谁在打瞌睡把功力搁下了。”
知命子徐徐举剑道:“咱们并没有深仇大恨,意气之争也不是咱们这种行将入土的人所应为了。今天,你岔出架梁,犯了武林大忌,死到临头。但为了珍惜你过去的武林名位,贫道愿担承千斤重责,放你一条生路,请汝撤手回头。”
“免了吧!老道,你的盛情老不死的心领,难道你不知我恨天翁的性情?喂!你这家伙怎么不珍惜羽毛,怎么竟会听人驱策,做了人家的走狗?你的主子是谁?能役使你这宇内恶道之人,老不死的倒愿见见,看他是啥玩意?我不信他会有三头六臂。”
知命子正是“乐天知命”的知命子玄丹,一个宇内凶名远播的恶道,功臻化境,玄门罡气称雄武林,而且天不怕地不怕,无恶不作,无所不为,而今竟然甘心掩去面目受人驱策,确也是令人大感骇异之事。
他已进至一丈之内了,厉声道:“道爷不再和你噜嗦,你走是不走?”
恨天翁大笑道:“走?哈哈!你当老不死的是何等样人?不过,要走也是极为容易的事。”
“怎样容易?”
“你乖乖的滚上山去,让老不死的把他们送上虎口崖,老不死的再走不迟。”
“老匹夫!你该死,敢戏弄贫道。”
“哈哈!你算哈玩意!想当年三次印证,哪一次不是你输招?你神气什么?哦!原来你已找到了主子,所以用主子来压人了,是么?”
知命子恼羞成怒,厉喝一声,长剑一动,罡风倏发,剑气锐啸刺耳,不徐不疾地点出一剑。
“好啊!你的剑术也了不起,已有长足进步哩,杂毛。”恨天翁向左徐闪,讽刺老道。
“老狗接招!”老道怒火千丈,大吼着挥剑一振,这次剑化万道银蛇,罩向恨天翁,捷如迅雷。
恨天翁已无法再躲,也沉喝一声,盘龙拐疾挥,切入剑影之中。
两人都用上了全力,但听一阵殷雷之声绵绵不绝,拐影剑尖在对方全身要害急剧地闪烁、跳动、腾跃,每一招皆是生死一发的凶狠绝着。
只一照面间,两人出招拆招各攻十招以上,没有兵刃撞击之声,只有拐风剑气的爆裂声发出,地面的雪花,向外激射,三丈内皆有裂肤碎肉的罡风雪雨,令人无法存身,可见激斗之烈。
这时,行将交手的另三对,也为这场武林罕见的激斗所惊,全部退在一旁凝神观战。
但玉琦心急元真、兆祥之危,只略一停顿便无心再看,虽则他极想观摩两人的绝学。
他突然向提双刃斧的瘦长个儿大喝道:“呔!你也别闲着。”他剑垂左足尖前,斜身急进。
“小狗找死!”紫衣人大吼,“呼呼呼”就是三斧,“吴刚伐桂”、“猛虎踞门”再变“狂风舞雪”,上中下三路全被斧影盖住,三招如一,一气呵成,不仅攻势凌厉,防守之密可说泼水不入,平常人绝不易避开他这三招,别说还手反击了。这么沉重的巨大双刃斧,在他手中似乎轻如鸿毛,罡风内劲却又发如山洪,确是了得。
玉琦也被他那凶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