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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风云五剑-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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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琦止步,剑垂身侧,沉声道:“别挡路,拿开!”

“报名而进,这是规矩。”大汉仍同声呼喝。

“我叫你让开。”玉琦不耐的叫。

“报名而进。”大汉的声音愈来愈大。

“你们还不配。真不让开?”

“毙了你!”两大汉怒叫,刀光一闪,一左一右一上一下,猛扑玉琦。

剑气锐啸,剑芒疾射,“嗤嗤”两声,剑尖似乎同时擦刀而入,溜出两星火花,人影倏隐倏现。

“噗噗”两声,鬼头刀几乎同时落地。两个白衣人身形不住晃动,用手掩住胸前和腹下,嗯了一声,终于“咕咚咚”先后倒下了。血在他们胸腹渗出,将雪地染成了一一团团红色的花朵。

身后的菁姑娘,突以传音入密之术叫道:“好一招‘乱洒星罗’,双绝穷儒谷老爷子的‘星罗剑法’中,以这一招最为辛辣。”

玉琦无暇回答,因为其余几个白衣人已齐声怒吼,挺鬼头刀扑来,势如疯虎。

他一手挟紧晕死了的黑犬,迎前三步,左足在前,剑尖就垂在左足内侧,目中神光倏现,凝神待敌。

姑娘又飞快地说道:“咦!这不像星罗剑法的起剑式,你把它改了。”

“了”字一出,姐妹俩左右齐出,剑虹吞吐,剑啸刺耳,徐徐举剑。

“着!”玉琦一声虎吼,招出最为奇奥的“孕化万机”,神奇的剑影八方怒射。

两位姑娘则恰好相反,轻灵飘逸地点出一剑,再向左右一振,像在“舞”剑。

六把鬼头刀卷到,刀风慑耳,不愧“拼命单刀”,但见六团光环滚滚而来。

“快退!”墓前有人沉声厉喝。

可是晚了,声音传到,血雨飞溅,六个人已倒了四名。玉琦和两位姑娘三把剑,仍和先前一般功架,身形似乎未离原地半分。

另两人手中的鬼头刀,已断了近尺刀尖。

四个白衣大汉摇摇晃晃,“咕咚”“咕咚”一一先后栽倒。

三人踏尸而进,直抵祭台阶下。

“你们好狠的心肠,好高明的剑法。”中间靠右那白衣人,用老公鸭似的嗓音说。

“咱们无冤无仇,你们擅闯本帮禁地,杀我帮中弟子,请问所为何故?”靠左那人间,声如洪钟。

“特来向贵帮要人。”玉琦冷然答。

靠左那人愕然,厉声问道:“好没道理,你们既然讨人,为何不按江湖规矩投帖拜会?你们是不是存心与本帮为敌?”

玉琦冷笑道:“废话!你这些废话可笑之至。”

“哼!阁下是不讲理的了?”

“可以这么说,讲不讲理,只有你们清楚。”

“请教尊驾高姓大名?”

“杨玉琦。”

“那两位呢?”

“姑娘家的名姓,岂可随便问得的?”玉琦冷冷地答。

“那定然是见不得人的……”

“闭嘴!”玉琦大声喝止。

“把阁下的来意说来。”大汉赶忙转变话题。

“尊驾高名上姓?”玉琦反问。

“清字坛下金坛二坛主韩兴隆。”

“久仰久仰,原来是韩坛主,在下倒失敬了。”

“废话!河南府至关洛道,谁不知我风雷剑韩兴隆的名号?哼!”

“风雷剑?不是无情剑么?”玉琦泰然地问。

风雷剑冷笑道:“韩某怎敢与前辈高人相比?如果韩某是无情剑,你怎敢在此撤野?哼!”

“闲语少说,咱们言归正传。”

“有屁快放。”

“呸!你好没教养,昨晚那两位少年男女被你们诱来,目下安在?”

“他与你有来有故?”

“非亲非故。”

“你凭什么找咱们要人?”

“凭武林道义。”

“哼!你小子未免太不知自量。”

“他们目下何在?”

“在本坛刑室,大概已将皮剥下了。”

“当真?”

“信不信在你,反正你也将要步他俩的后尘。”

玉琦转向菁姑娘道:“我们替他们报仇,准备动手。”

菁姑娘只觉一阵惨然,说:“都怪我,我该早阻止他们蹈险的。动手罢,我要替他们报仇雪恨,虽然晚了些。”

“哈!你们死期在即,还敢大言替他们报仇,可笑啊,可笑!哈哈!”风雷剑狂妄地笑,独自走下石阶大叫:“谁先上?且试试韩某的风雷剑。”

玉琦将黑狗放下,向前迎上说道:“血债血偿,我给你一次公平的机会。”

风雷剑气吞河岳,在祭坛前广坪上首站定,傲然拔剑,伸剑傲笑道:“哈哈!小伙子,前三剑是你的。”

这时,四面八方的数十名白衣人,将三人团团围往,撤兵刃准备动手。

玉琦一飘而前,站在下首,说道:“杨某岂是占你便宜的人?”

风雷剑一看他那古怪的功架,心中大惑,也暗自心惊,这种怪异的功架,表面上看去,似乎是以防守为主,事实上却是最凶狠的进攻手法,不出剑则已,出则专走外门,神奥莫测,一般人称这种功架为邪魔外道,易仿难精,精则骇人听闻,甚为泼辣狂野。

玉琦受艺双绝穷儒,老人家每日逼他;幸而天资特高,聪颖过人,举一反三,大有青出于蓝之概。经二十载的着意薰陶,玉琦自己参悟出一套诡异霸道的剑法,揉入了老人家的“星罗剑法”中,威力倍增。

他神定气闲,心意神各凝为一,灵台空明,一步步向前欺近,垂下的长剑,发出嗡嗡振鸣,剑气微荡。

风雷剑一看他的神态,心中暗叫道:“这小子已得剑道神髓,我这数十载英名,今晚将受到考验了。”

他向左侧徐移两步,剑尖斜指。

玉琦却不向左移,反而向右逼近。

风雷剑被他这种大逾常规的举动,惊得心中一震。

“着!”玉琦轻叱一声,踏前两步一剑轻飘飘地挑出,待对方沉剑斜撇,他已收剑右滑两步。

一连三次虚招,他轻喝,“三招已过,你小心了。”

“你难逃韩某剑下。”风雷剑冷然地说,滑进三步。

“剑下分晓,着!”

风雷剑只觉银虹贴地而至,急逾电闪,抵身前尺余处,突然向左一闪,“嗤”一声剑气破空锐啸之声乍起,银虹竟然从右后方急袭上盘肩颈。

他总算是经大风浪的高手,身形向右一闪,手中剑招出“射星飞虹”,急袭玉琦右胁。

两人交手都快如电闪,寻暇蹈隙步步抢攻,虽则招式全未用老,但凶狠万分。

巧斗十余招,两人都暗自警惕。最后风雷剑似乎大为不耐,发出一声长啸,剑势立变。

银芒加快,剑上发出风雷殷殷,慑人心魄,剑气激射丈外。他用上了看家本领风雷剑法,展开抢攻。

玉琦像是个肌肉已僵的人,毫不动容徐徐运剑,他在捕捉对方风雷剑法的精微变化,思索如何方能出奇制胜。

又是十余招过去了,猛听玉琦一声叱喝,一道银虹从风雷剑的左侧,由对方的剑外侧一撅而入。

“锵”一声剑吟,人影倏分。

玉琦退了五步,手中剑仍在震鸣。

风雷剑则飞掠丈外,他的剑嗡嗡狂鸣。左上臂外侧,鲜血几乎染透了整条手臂。

“再接一剑!”玉琦叫,身剑合一,化作一条长虹,射向风雷剑胸前鸠尾大穴。

这一瞬间,阶上两名白衣人同时飞扑而下,两支长剑像电光一闪,向玉琦射到。

“鼠辈斗胆!”菁姑娘娇叱,纤手一扬,两丝淡影一闪即逝,没入两白衣人的右肩中。

“哎……”两人同声惊叫,长剑堕地,人向下一栽,滚倒在阶下,哀号不止。

同一瞬间,风雷剑大叫一声,手中剑脱手飞抛三丈外,用左手掌按住右小臂,向左急退。

“孩儿们上!”阶上一名白衣人沉声大叫。

“且慢!谁敢在这儿撒野?”声如巨雷,发自墓园破栅门。贼人们闻声急退,各自回到原位戒备。

玉琦徐徐转身,心中微凛。

走道上,大踏步走来五个高大的人影。

中间一人是个身穿青色法服的老道,一头灰发挽了个道士髻,腰悬长剑,鹰目中寒芒冷电四射,虽在黑夜中,但雪光微映下,仍可看出他那紫黑色的脸孔和勾鼻鹰嘴的狰恶尊容。

左首那人是一袭白袍,方面大耳,年约四十左右,人才一表。他手中点着一根双面鸭舌枪,代替拐杖之用。

右面是个灰发老太婆,身穿两截银衫,背上斜系长剑,脸上死板板地,鸡皮皱纹像是刻上去的,脸色白惨惨没带丝毫血色,像煞了刚由墓中爬出来的僵尸,身材也够高大,将近七尺。

最外侧两人,是全身裹在白衣白中中,只露双目的高大人影,左右仗剑护卫。

五个人大踏步而来,脚下似乎极为沉重,可是雪地上并未留下丝毫履痕,可见他们的功力已到了着雪无迹,似实还虚之境了。

五个人迎面撞来,声势汹汹。

可是玉琦和两女阻在路中,并无闪让之意。

老道似乎知道不能期望对方让路,为免没趣,只好在他们丈外自行止步,一字排开。

菁姑娘神目如炬,已看出这三个男女功力甚高,知道以玉琦目下的造诣来说,定然难以和他们一争短长,她不等玉琦发话,若无其事地向前迎上两步,“唰”一声将剑归鞘,冲老道淡淡一笑道:“道爷,是你在出声狂吠么?”

左首白袍中年人迈前一步,厉声大喝道:“闭嘴!在清字坛总坛主面前,你怎敢如此无礼?”

菁姑娘哼了一声,闪电似的向前一冲,一耳光掴出。

白袍人身手确是不弱,向后一仰身,一招“如封似闭”攻出,上封来掌,下击姑娘左胁。

老道也在同一瞬间,发觉姑娘绝非等闲人物,一声不吭双掌齐吐,罡风狂射,以摧山裂石的雄奇内劲,攻向姑娘右侧肩胁。

三方面动手,快逾电光石火,没有变招的余暇,也没有闪让的间隙,他们的功力委实太过浑厚了。

“蓬蓬”两声狂震,罡风锐啸着四面迸射,三人的内劲接实,人影急闪。

菁姑娘屹立原地,嘴角含笑,颊旁现出一双笑涡儿,正默默地注视着由身侧挺剑扑到,怔怔地呆望着她的玉琦。

老道双手无力地下垂,退滑丈后。那白袍人一双大袖残破不堪,退了十来步坐倒在地。

这一记雷霆一击,把在场的人全震撼住了。玉琦想不到姑娘竟有如许浑雄刚猛的内力,应变又那么神速,对她这么小小年纪即有如此高深的造诣,大惑不解。

也由于这一来,他自策自励的决心益为坚定。

老道有气无力地叫道:“你……你会妖术?你是谁?”

“你们又是谁?”姑娘冷冷地问。

“无为帮清字坛,河南府清字总坛主逍遥道人妙如。”老道自报名号。

“清字坛总坛,护坛客卿氓山冷面婆婆宋。”那老太婆也自报绰号,只说姓而不道名。

白袍人狼狈地爬起,面红耳赤地说道:“护坛客卿彭家元。”

菁姑娘一撇红艳的小嘴儿道:“咦!你们想造反?称为客卿,何不迳称公侯?”

“姑娘何必出言损人?请教姑娘是哪位高人门下,贵姓芳名,不知可见告否?”老道前倨后恭地问。

“你不必问那么多,只须知道本姑娘姓赵就成。”

“赵姑娘既然不说,贫道亦不勉强……”

“谅你也不敢。”姑娘抢着答。

“这里乃是本帮清字坛重地,赵姑娘如无他事,请即离开。”

“放出昨晚被你们诱来的两个少年男女,我们立时离开贵帮重地,不然……哼!”

“你真想埋骨在此么?”老道怒火渐生,语气转硬。

一旁的玉琦冷笑着接口道:“道爷,就凭你们这几块料么?”他用剑向众人一指。

“小狗,你道咱们收拾不了你们么?”

“确有此想,即以这座简易的颠倒五行阵来说,还难不倒区区在下。外围的戊已中枢主阵的白莲会余孽,道行也太过浅薄,更不必说。”

氓山婆婆目中寒芒一闪,踏前两步怒叫道:“小狗语出不逊,凭你,敢说咱们是料?接我一掌!”说完,左掌斜拍而出。

玉琦不知厉害,哼了一声,左掌一扬,也抽出硬接。

“噗”一声闷响,玉琦只觉左臂一麻,一股无穷劲道沿左臂直攻内腑,眼前发黑,身躯也被奇猛的潜力,震得向后急射,直飘丈余,足一沾地,被地下的黑狗一绊,“噗”一声坐倒在黑狗身上了。

“哎……”菁姑娘惊叫一声,跟踪掠到,一手将他的虎腕挽住,向怀里一带。

他赶忙运功调息,按下心神,勉强站稳说道:“谢谢你,我还承受得起。”

人影急闪,对方已发动抢攻,飞虹姑娘一声娇叱,剑起万道银虹,挡往五人的冲势。

“杀!”祭坛上的人发出号令,纷纷挺兵刃奋勇扑到。

玉琦一手抄起黑狗,说道:“先抢祭坛。”他挺剑跨前一步,只觉一阵晕眩,胸隔间隐隐作痛,他知道,内腑已经受到严重的震伤。但他的男子汉自尊心支持着他,得奋起支撑,猛一咬牙,强压伤势站稳,挣脱姑娘的手,向祭台走去。

“退!”菁姑娘向飞虹叫,紧依玉琦身左,向祭台上冲。

五名白衣人和两侧六名大汉,狂风也似的卷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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