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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北宋红颜之胭脂-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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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一个陌生的声音说:“是啊,简直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只是,李夫人不是已经……”赵炅说:“她当年离开了皇宫,朕苦寻无果,以为去了。直到紫函出现在我面前,我才知道,她最近刚刚过去。”

那陌生的声音说:“臣妾一定会好好盛待公主,让我瞧瞧,多标致的人,皇上,我觉得她像个仙女。”李兰菱心中忽然一愣,心想这个就是皇后?怎么和我那日所见不是一个皇后?当日重阳出游,妃嫔太多,也没察觉,但是今日听来,这声音的确是如同来自天国,一点暴戾阴险之气都没有啊!

赵紫函说:“母后,自从紫函入宫,宫里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情,紫函有罪,不敢奢望母后垂青。”皇后笑说:“可怜的孩子,你父皇有上天保佑,不会有事的,这或许是你父皇的劫难,等你父皇好了,我要去寺里修行四十九日,以感谢佛祖庇佑。”

赵炅说:“好了,紫函也该有个名号,等我病好了再说,皇后平日多照顾照顾。”皇后说:“是臣妾疏忽,只是听说宋皇后已经安排妥当,所以……”赵炅奇怪的说:“她?”皇后说:“姐姐也是替我着想,如今,如今紫函住在东宫,和宋皇后一起,所以,臣妾才没有多加问候。”赵炅说:“也行,反正都是照顾。”

李兰菱心想:怎么会有两个皇后?忽然想到太祖皇帝死后,自然有一个皇后,此皇后不能是皇太后,自然也称为皇后。那她本该不问世事,却又如何管起紫函的事情?这其中定有蹊跷。

皇后继续说:“现在宫女够吗,奴婢们伺候得还行吗?”赵紫函说:“还行,宋皇后赐了一个宫女,一个太监,还有两名侍卫,说是最近宫中多事。还有,还有一个妹妹,是在宫中陪我弹琴作画之人。”

皇后说:“这怎么够,回头我给你再送几个宫女太监过去,东宫地方小,等皇上封赐之后,还是搬出来的好。”此时为皇上送药的太监扣门而入,皇后一面服侍皇帝吃药,一面说:“紫函你先且回去休息,有时间我再去看你。”

李兰菱陪着紫函往回行去,到了屋里,李兰菱低声说:“你早知道有两个皇后?”赵紫函说:“宋皇后是太祖皇帝的皇后,也是父皇的尊长,她不让李皇后管我的事情,今日若非皇上提起……”

李兰菱说:“皇上以前不是找你下棋了吗?怎么没有说起这事?”赵紫函摇头说:“都是宋皇后派人审我,父皇其实根本就没见过我几次,皆因如今事情繁多,最近又总有刺客。而且,母亲虽然未说,但是我现在觉得,当年母亲离宫,一定是一件足以令母亲遭受比死亡还要可怕的事情,才让她下定决心离开皇宫。”李兰菱问:“为何如此肯定?”赵紫函说:“母亲给我的,是一块并不珍贵的玉枕,而且让我说与父皇的话,是让父皇放心,可见母亲一定看到了父皇什么事情。”

李兰菱感到四周似有人动,便说:“隔墙有耳,不要多说,如今既然见了皇上皇后,少不得就会惊动宋皇后,她一定会更加严密的监视,不知又有什么法子对付公主,总之公主要小心为上。”赵紫函说:“多谢姑娘,若不是姑娘,只怕我再无出头之日。”

下午时分,便有王公公带了四个宫女,四个太监过来,说是李皇后赐予,一并珠宝玉器之物,不在话下。

李兰菱心想:怨不得宫里都说李皇后为人谦恭,我还当是暗藏心机呢。

傍晚时分,赵元侃前来看望赵紫函,兄妹两人一面说话,赵元侃命人叫来李兰菱弹琴,笑说:“姑娘的琴声如同来自天上,想来为了练这技艺,一定花了不少功夫?”李兰菱说:“是啊,我同师父住在山上,无聊得很,只有弹琴作画,自以为乐。”赵元侃奇怪的说:“山上,师父?你不在家里啊?”李兰菱恍然觉得自己胡言乱语了,即便在赵元侃面前,毕竟自己是刺客啊。当下说:“是啊,我自小体弱多病,父母就将我扔到外面,为方外人士所救,每日练习琴棋书画,修身养性。师父说人大了,始终要到山下去,因此让我下山。”

赵元侃说:“原来是山中高士,幸会幸会,令师法号,如何称呼?”李兰菱说:“家师自称灵虚上人。”

言辞本是心口物,虚假真实君知无?逢场一戏杯酒后,何必劳驾记肺腑。

赵元侃看着李兰菱,笑说:“姑娘既然我宫外无家,何不便在宫内留着,宫里其实和山上一样,是个与世隔绝之地。”赵紫函说:“王兄既如此说,妹妹好犹豫什么呢?就留在宫中,日后也好和我作伴。”李兰菱笑说:“你难道不出宫吗?你是公主。”

赵紫函一笑,小四进来说:“皇后派人送来几包进贡的茶叶,奴婢已经收下了。”赵紫函问:“是哪个皇后?”小四说:“就是东宫开宝皇后。”赵紫函点头说:“你下去吧。”回头对赵元侃说:“一直住在东宫,多有打扰宋皇后,人云宋皇后清修寡欲,我叨扰太久,只恐不好。”

赵元侃说:“只是,母后对东宫皇后向来尊重,既然皇后已经要你过来住,也是皇后的好意啊。况且如今母后已然知晓,少不了对王妹关心的。”赵紫函欲言又止,说:“王兄经常去见东宫皇后吗?”赵元侃说:“哦,东宫皇后平素少与人来往,只和母后等几位后宫之人往来而已。妹妹放心,等妹妹有了自己的宫室,就不用这么委屈了,不过,父皇的病一好,这一切就结束了。”

赵紫函点点头,说:“我倒不是嫌这里不好,只是总觉平白叨扰皇后,打扰她的清修。”李兰菱看着赵紫函,心想她如今说话,也这么三缄其口,话里带话了,只是襄王如此睿智之人,岂能毫不觉察,难道那天和襄王说了之后,襄王还不明白公主如今的处境?这东宫皇后摆明了就是心里有鬼,以为紫函是从外面来的想要破坏她好事的奸细嘛,难道东宫皇后的事情,他们一点觉察都没有?倘若她不是为了放长线钓大鱼,紫函早就没命了。

赵元侃说:“父皇对东宫皇后还是颇为感激,皇后不但帮母后管理后宫之事,事事考虑,处处小心,这次还是皇后替父皇找了两大高手,方才多次避免危难。”

李兰菱心里一动:皇帝是明白人,难道他不觉得,一个皇后找来武林高手,是一件奇怪的事情吗?当下笑说:“是啊,皇后幽居东宫,居然能够找到武林高手,实在难能可贵!”赵元侃说:“东宫皇后是将门之女,偶尔和江湖中人素有来往,只是因为身为皇后,知道克制而已。最近风闻天下不宁,父皇命我前往蜀地查看,皇后才找了昔日旧友,说来话长,不过,的确帮助父皇度了大劫。”

李兰菱心里想:他说的便真是如此吗?宋皇后再是厉害,深藏不露,也不可能到这个地步吧,或者是我们和皇后针锋相对,皇后欲斩草除根,方才能够看清楚。

一时想得多了,赵元侃笑说:“李姑娘在想什么,好像很陶醉的样子?”李兰菱回过神来,说:“没有,我在想,等公主有了封号,我也该离开了。”赵紫函有些不舍的说:“姑娘何必真走呢,既然在宫外也没有家,何不……”

李兰菱说:“我与公主投缘,只因自己很想知道宫中是什么样子,现在看到了,也就该离开了。因为我觉得,我不喜欢皇宫的生活,说不出的感觉,就是不喜欢。”赵元侃说:“喜欢是需要一个过程的,姑娘在山中长大,无拘无束,还有选择的自由,倘若处得久了,就知道其实宫里和宫外是一个样,既不复杂,也不简单,所以不必因为这个理由,一定便走。”李兰菱笑笑,说:“王爷所言甚是,不过目今嫣然的事情不算什么,去留自然不关大体。只是公主的事情需要王爷多多费心,毕竟王爷和公主血浓于水。”

小青进来说已备好晚膳,赵元侃看天色不早,便告辞而去。

梨花苑的风越来越冷,但是人却越来越多,紫函虽然已经不似前日一般有如惊弓之鸟,但是仍然有些闷闷不乐,李兰菱在猜测两个皇后之间的事情,江湖传言当今皇帝杀了太祖皇帝,而宋皇后就是太祖皇帝所立,她不能成为太后,手上一点权力都没有,自然不高兴,她是将门之女,难道她就没有想过报仇?如果太祖皇帝果真为当今皇帝所杀,那么她的仇恨,和我的仇恨,其实是一致的。但是为何我却站在紫函这一边,我甚至希望她当上公主,而且我也一点也不恨襄王——这个王储最可能的人选。我这是来报仇,还是来思量到底要不要报仇?如果开始犹豫不决的时候,我是不是应该闭上眼睛,让自己清醒过来,现在穴道早已通畅,我也该回到报仇的轨迹,所有的羁绊不过是羁绊而已,不应该阻止我。

正想着,忽然一柄飞刀射来,她接在手上,拆开字条,只见上面赫然写着:“今夜子时,福宁宫内,天子束手。”

入夜黑云冷纷纷,公主琵琶欲断魂。人影随同暗夜去,潜入皇宫至最深。

她潜伏在福宁宫外的屋梁上,偷偷捅开一层窗户纸,只见灯火依然辉煌,赫然有两个人坐在里面,一个正是皇帝,精神已见好转,一个却是赵紫函。

赵紫函正在案前坐着题诗,赵炅点头说:“文笔精妙,颇有乃母之风骨。”赵紫函抬头说:“父皇,女儿不知母亲当年犯了什么大罪,父皇是不是因此耿耿于怀,对女儿也……”赵炅抬头看着紫函,平静的说:“事情已经过了多年,朕也不想谈及。”赵紫函温言说:“只是看到女儿,父皇就心里不高兴,是吗?”

赵炅叹了口气,说:“你的母亲很好,但是她犯了很大的错误,她说了不该说的话,这话到了别人的嘴里,就会弥漫成滔天大祸。你的母亲其实是个天真无邪之人,是受到小人的摆布,这才酿成大祸。”赵紫函说:“女儿,女儿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大祸,让母亲这么多年犹豫不决,食不甘味,夜不能寝。”

赵炅说:“好,我就告诉你,他将朕的事情告诉了另外一个夫人,这个夫人可不像你母亲这么心地纯洁,她要以此为要挟,想当皇后,朕自然不能为人所迫,也为此非常生气,盛怒之下,想要找人的时候,她们却已经远走天涯,再也找不到人了。我没有迁怒你的母亲,所以也没有连累她的家人,只是那个夫人本是江湖女子,野心勃勃,逃亡天涯,如今不知去向,是她害了你的母亲。”

赵紫函点头说:“母亲原来本是无心之举,如此说来,女儿也胆战心惊,从此以后,在这宫里,不能随意说话,以免如同母亲,犯下大罪。”赵炅叹说:“朕视你母亲为心爱之人,倘若不是她离开了,只怕现在已经成为皇后,可惜这一切都是天意,如今上天既然将她的女儿送到我的身边,朕自会好好待你。身在皇宫,的确有很多身不由己的地方,可是女人,本来不应该卷入这些身不由己。”赵紫函点头说:“女儿从来不在皇宫长大,对宫中规矩,竟无所知,每每寻觅去处,却不能够,在外面更是无依无靠,所以……”赵炅走了过来,拍着赵紫函的肩膀,说:“当年你的母亲并没有犯错,你不必自责。”

赵紫函一笑,说:“多谢父皇,女儿每日胆战心惊,如履薄冰,和父皇见过几次之后,方才安下心来。”

李兰菱心想:她怎么没有走的意思,谁让她这么晚来这里呢?紫函好像变得更加主动了,以前她可是心静如水,决不可能这么晚了还来找人,谈及事关大体的事情。

赵炅说:“好了,你先回去休息。”赵紫函这才告辞,李兰菱见赵炅独自坐着,并未休息,心想难道今夜他就这么一个人孤独坐着,这样也好,便于我行刺。

心中正筹划着,忽然听到一个冰冷的声音说:“你能坐得安稳吗?二十年来,你能安稳吗?你杀了自己的兄长,还要残害知情的妃子,你觉得你的行径,能瞒得过谁?”赵炅浑身一颤,惊声说:“谁,你是谁?”

那声音冷若冰霜,但是听起来绝对是个年轻人,而且李兰菱觉得这声音似曾听过,却因为对方刻意的伪装,而没法辨别。“你不要管我是谁,你还记得云夫人吗?她倒是记得你,你灭了她九族,害得她家破人亡,她迟早会来找你,找你算帐,让你臭名昭著,遗恨万年,成为千秋万代世人唾骂的卑鄙小人。”

赵炅站了起来,喝道:“出来,你出来!”李兰菱留意着四周,只觉此人功力,竟在自己身上,藏身何地,自己竟然不知。

忽然感到冷风扑面,她回过头来,只见霜儿冷笑一声,一掌向自己拍来。当下李兰菱飘然落下,长剑挥动,已经朝霜儿刺去。

霜儿衣袂飘飘,玉袖擅舞,冷气森森,将李兰菱紧紧锁在当中,四周竟然也是侍卫森严,李兰菱心头一闪:原来刚才说话之人的目的,是要引人来杀我,云止师太并没有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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